“呔,就算是天皇老子,大爺也不擔心!”爲首的男人囂張無比的喝嚷,一邊從背後摸出把短刀,滿臉戾氣的朝女子逼近,“小娘們喜歡多管閒事,大爺們就讓你好好管個夠!”說着,他輕挑的打量眼女子,不懷好意的道,“或者,你趕緊給大爺我陪個不是,然後乖乖的大爺走,大爺我還能饒你一回!”
女子不怒反笑,纖指按在劍柄上,“見過找死的,還沒見過死到臨頭猶不自知的!”聽她口氣,倒像是開了眼界。
“姑娘,天色已不早了!”徐長吟悠悠提醒。
女子一掃閒懶,正了正色,道聲“是”,當即提步上前,對三男道:“三位是自己離開,還是讓我‘送’你們一程?”
這所謂的“送”自然不是什麼客氣話,爲首男子勃然大怒,抽刀指住她,還要吆喝出聲,猛地感覺胸前一涼,他不禁低頭,驚見自個胸前大廠,露出還算白淨的胸膛,而他精貴的錦袍正伴隨“嗞啦嗞啦”的撕裂聲,一直往下撕裂着。
他大驚失色,兩名同伴也大呼出聲:“老大,你沒事吧?”
“姑娘好劍術!”徐長吟讚道,雖說她不通武藝,適才也沒看清這女子是怎麼出劍的,但也曉得這女子的劍術定然十分之精湛。在迅雷不及掩耳間,刺破對方的衣袍,而不傷對方肌理一分,這分速度與掌控的技術就很讓人佩服了。
女子收劍回鞘,側聲向徐長吟欠身爲禮:“讓您見笑了!”
二人讚歎謙虛之時,那三男已惱羞成怒的抽刀劈向女子,狠戾得令人心驚。三個大男子對付一名女子且不說,雙方的過節何至於一副要致人於死地的模樣?
女子並無懼意或慌亂,從容的抽劍回擊。就見她長劍反撩,一劍刺往一人的後頸,卻不傷人,只將那人頸系的翡翠玉帶削斷,再矮身一探,翡翠玉便掉入了她手,又見她長劍迴圈,攔腰橫削,登時削斷劈頭砍來之人的腰帶,那人霎時覺得下身一陣清涼,慌不迭去扯褲帶。
徐長吟等人在一旁看着她遊刃有餘的戲耍三男,但見着女子身法利落劍術靈動,不由心生嚮往與佩服。就在這時,那被削斷腰帶的男人被女子一腳踢飛,正巧跌落在了徐長吟她們跟前。男子見在一衆女子面前丟醜,又見徐長吟一直掛着笑着,登時只覺怒不可遏,一個魚躍,怒喝聲“臭娘們”,竟持刀朝徐長吟她們揮去。
徐長吟眼明手快,迅疾拉住賞汝嫣三人朝旁躲去,並護在了她們面前,低聲道:“你們躲到樹後去!”言語間,她手碗微動,赫地從袖中掉出了把短匕。
賞汝嫣哪肯依命,也沒看見她的動作,就要以身擋在她前面:“娘娘,您快走!”
羅拂與容玉更是不會棄主躲開,也要往徐長吟身前擋。就在這當口,持刀男人又已砍來。徐長吟一把推開賞汝嫣三人,正要以短匕抵擋,猛就覺身子一輕,眼前寒光陡閃,已多了一柄長劍穩穩的格住了大刀,耳邊同時傳來朱棣不悅的聲音:“這把匕首我不是沒收了麼?”
徐長吟連忙將短匕往袖子裡藏,乾笑道:“咦,是那一把嗎?我見隨意擱着,便拿來玩賞玩賞,正打算待會就還回去。”說來,這短匕本就是她的。當年她和戚塞平在躲避阿賽朵派來的人時,拿這把匕首架在戚塞平頸子上做戲,恰好被他瞧見。而他似乎認爲她不該玩匕首那麼的利索,就很順手的將她這把匕首“牽”了走。
朱棣顯然不相信她待會就會還,但也不戳穿,只不鹹不淡的道:“是嗎?晚膳前我若沒見着這把匕首擱在我桌上,後果如何,你該知道的!”
徐長吟苦下臉,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夫婦倆解決內部“矛盾”的這會,那三男已被明嶽和幾名侍衛繳械拿下,被丟在朱棣跟前跪下。
朱棣將徐長吟拉到身後,再看向三男時的眼神已變得寒徹入骨。他冷冷道:“你們是何人派來的?”
徐長吟在他身後小聲道:“是三個地痞,偶然遇上的。”
朱棣看她一眼,旋即又冷聲道:“光天化日之下持刀傷人,你們知不知罪?”
三男尚不知朱棣他們的身份,眼下被擒,還不知悔改的惡聲道:“好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們是誰?還不快放了我們!”
估計被人喊作“小子”還是頭一遭,朱棣微微皺眉,而明嶽已一個耳刮子扇去,喝道:“燕王殿下面前休得放肆!”
三男驟地一驚,一時也忘了惱恨被打了耳光,而是呆呆的看着眼前一身英武貴氣的朱棣:“燕、燕王殿、殿下?”他們確實聽說當今的燕王正沿運河路線前往北平府,也知燕王的隊伍或許會途經直沽,但萬萬沒料到他們會真的來了,而且剛好讓他們遇上,更好死不死的讓他們開罪了燕王!
朱棣冷冷掃他們一眼,“本王最恨爲虎作倀之衆,你們意圖謀害皇眷,可知十條命也不夠死?”
三男開始簌簌發抖,哪還有半分猖狂,臉色慘白的不住瞌頭,“王爺饒命啊!小人們有眼不識泰山,無意間衝撞冒犯了各位夫人!”
“中間這位,你方纔拿刀要砍的乃是燕王妃娘娘呀!”一記嘻笑聲打旁傳來,正是那劍術了得的女子。
中間的男子聞言險些昏厥過去,他欲哭無淚的道:“小人、小人該死,望王爺和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饊了小人一條小命!”
容玉恨聲道:“適才你拿刀傷人時怎不似要饒人命?此前嘴裡還憑般不乾不淨!”若非有那女子出來解圍,而王爺又來及時,王妃和她們還不知會被如何欺辱!
朱棣聽罷,臉色愈發難看。他目光冰冷的朝明嶽橫了眼,明嶽意會,迅速示意三名侍衛將三男押起,朝營地方向而去。
徐長吟並未問他欲如何處置,只說了句:“我們並沒有事!”
朱棣不語,轉身看向賞汝嫣,詢問道:“你可還好?”
賞汝嫣頷首:“王妃娘娘將妾身護在身後,妾身毫髮未損,只是累及娘娘了。”
朱棣又睨了眼徐長吟,而徐長吟則朝那女子走了過去。女子朝徐長吟躬身一禮,笑道:“給王妃娘娘請安了!”
徐長吟扶她起身,“姑娘無需多禮,我該謝謝你適才與我們解圍纔是。”
“師門有訓,遇行俠仗義、鋤強扶弱乃是根本!”
徐長吟笑了笑,“姑娘與我們一路同行,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女子微微一怔,旋即一笑:“小女子自以爲行蹤不露,原來娘娘早知小女子跟隨在後。”她頓了頓,又道,“小女子姓任,單名一個怡字,乃是北平府鎮北武館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