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寒待盡迎春暖,桃聯撰罷舊符換。
爆竹聲色紅燈起,繼飲屠蘇喚新來。
天昭二年,十二月三十,正是除夕之日。
百姓自是依着先人們留下的規矩,祭竈、掃房、洗頭、沐浴、置新衣、寫春聯、割年肉。
而大寧國的皇室亦要依例迎年。
十二月二十六,皇上行封筆、封璽大禮。
十二月二十八至除夕前,又行大儺之禮,以鼓擊之,意在驅逐疫癘之鬼,乃稱逐除。
而在除夕這日申時,皇上需遍邀朝中重臣、近臣及各位功臣攜家眷一二共赴國宴,意在犒勞各位臣子,在過去一年內爲大寧國所做出的貢獻。
遂,能被邀請,皆是被邀者的無上榮耀。
因着原本要隨姜叔季一同入宮赴宴的姜大夫人突然染了病,姜叔季便決定今次帶着姜素素同去。
如此幸事,姜素素自是沒有想到,此番因有機會見到皇城盛世,她已是欣喜萬分,又加上要與蕭湑同去赴宴,立時便將她心上陰霾盡數掃了去。
時辰已到,姜素素與姜叔季同乘馬車前往皇城。
“一會兒進宮後,你自己多留心些,皇宮重地,切莫衝撞了人。”馬車剛停穩,原本閉着眼,養神的姜叔季突然睜開眼吩咐道。
姜素素點了點頭答道:“是,多謝父親教誨,女兒醒得。”
“嗯。”姜叔季應了一聲,恰逢車伕將車簾掀起,他便率先下了車,姜素素見此,亦緊跟在姜叔季身後。
此時皇城門前各色車馬串流不息,馬車均依次在城門前停下,待車內人下了車,車伕才齊齊將馬車趕了去。
那城門前早已聚了許多人,人們皆依序排隊,經禁軍覈查身份後,方纔能進入。
姜叔季帶着姜素素穿過人羣,直走向城門處。
衆人眼見是姜叔季前來,皆後退一步拱手施禮,又極默契地給他讓出了一條小路。
姜叔季均含笑還禮,隨後便攜着姜素素越過了人羣。
原本正在覈查衆人身份的人聽聞腳步聲,擡頭望去時驚呼道:“呀,是姜大人來了,來來來,您裡面請。”
說着便要將姜叔季迎入皇城內,就在錯身之際,恰好看到姜叔季身後走着的年輕女子,見不是平素見過的姜大夫人,便問道:“誒,不知這位是?”
“這是小女素素。”姜叔季腳下一頓,轉身解釋道。
“哦,竟不知姜大人還有一個這麼如花似玉的姑娘。”聞言,那人不由驚訝,又想起,如今大寧國後宮中最受寵的那位亦是姜叔季的女兒,便嘖了嘖嘴,羨慕地道:“姜大人當真好福氣。”
“哪裡哪裡。”姜叔季面上雖謙遜擺手,但心裡又怎會不得意,連頭都不自覺擡高了幾分。
“得了,姜大人您裡邊請。”那人嘿嘿一笑,再次伸手,欲將姜叔季迎入皇城內。
姜叔季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道了聲“辛苦了”,便離了去。
那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衝着姜叔季離去的背影行了一禮,又趁着姜叔季還未走遠,連忙訕笑着答道:“應該的,應該的。”
見姜叔季的身影徹底沒入黑暗中後,這纔回身繼續覈查等候在外的其他官員。
姜叔季和姜素素輔一入宮門,便有小太監上前引路。
幾人經德惠門至德政門,後轉過奉天殿,方到了設宴的建勳殿。
這一路走來,姜素素雖低着頭,可不時便會悄悄擡眼打量着四周。
此時宮中各處都是紅燈高掛,就連沒結冰的湖面上亦飄着紅色的花燈。
宮女太監們四處來往穿行,好一番熱鬧景象,更別提如今正是亮如白晝的建勳殿。
殿外也早已候着幾個婢女還太監,見有人行來便即刻迎了上來。
跟原本引着姜叔季和姜素素前來的小太監交代了幾句,才轉身給姜叔季行了一禮。
“參見姜大人。”
“請姜大人隨我來。”禮罷,便又引着姜叔季和姜素素進了殿內。
今日國宴上的座位,均是事先安排好的,男子設座於大殿左側,而大殿右側,則留與各府女眷坐。
姜素素被安排在姜叔季的對面坐下。
此時殿內,人均沒到齊,她便一邊四下打量着建勳殿,一邊偷偷留意着殿門處,期待着心中那人的到來。
就在衆位大臣皆來得差不多時,姜素素終是等到了那人。
那人也由小太監引着邁入殿內,他一如既往的溫潤,看向衆人的眼神均是平和。
他脣角處挽起一抹淺笑,時而拱手與人行禮,時而頷首與人示意。
片刻便被引至姜叔季身側。
“唔,姜大人竟來得此般早。”他看見姜叔季早已落座,心中暗罵,面上卻略感驚訝,隨後拱手施了一禮。
“有禮了。”
“參見雯王爺。”姜叔季見此,亦起身行了一禮,隨後答道:“下官不過是怕這裡有什麼需要下官照應的,便早早入了殿。不過現在一看,此次倒安排甚妥。”
“嗯,姜大人果然是國家棟梁,本王自該學習。”蕭湑自愧不如地衝姜叔季拱了拱手,面上一副憾色,竟真是有了遺憾之意。
見狀,姜叔季連忙擺手勸道:“哪裡,哪裡,下官與王爺相比,自然是王爺後生可畏啊。”
蕭湑笑着搖搖頭,隨後嘆了一聲道:“姜大人過獎了。”
“王爺是何樣,本官自是看得清楚。”姜叔季只當是蕭湑自卑,便安慰般拍了拍蕭湑的肩勸道。
說罷,再不等蕭湑回話,便欲將話題引開,他見蕭湑自進來還一直站着,便連忙伸手讓道:“誒,王爺且別站着了。來來來,快請王爺入座。”
聞言,身邊久候的小太監立時便指出了蕭湑的座位。
“哎呀,正巧,竟和下官座位相鄰。”姜叔季激動地道。
待蕭湑坐定後,復又笑着挑眉問道:“不知今日王爺可要與下官再飲幾杯?”
“今日?怕是要掃了姜大人的興了,本王近日身子有些不爽,大夫交代了,不得飲酒。”聞聲,蕭湑心中冷哼一聲,將衣袖掩在脣上咳嗽了幾聲,旋即藉口道。
見狀,姜叔季心下一緊,連忙問道:“可還嚴重?怎得不跟下官說?”
蕭湑一頓,繼而又笑着道:“姜大人放心,不過是老毛病犯了。如此小事,本王怎敢勞煩姜大人。”
“瞧瞧,王爺您又見外了不是?”姜叔季輕嘆一聲,隨後湊近蕭湑道:“您住在下官府上,下官自要將王爺照顧妥當,若您有了何事,怕是皇上會第一個出來罰下官的。”
“姜大人倒也幽默。”蕭湑乾笑幾聲,停了片刻,才又問道:“對了,本王有一事想問姜大人,還請大人告知。”
姜叔季雙眸一轉,隨後問道:“哦?不知是何問題?”
“是本王府邸的問題,不知…。何時能修繕好?”
“王爺怎麼突然問起這事兒了?可是王爺在我那住得不習慣?”蕭湑的話,讓姜叔季心中暗驚,猶自覺得蕭湑這是要離開了,可自己的大計仍未成功,又怎能讓他輕易走掉。
想至此,姜叔季連忙出聲道:“若當真如此,還請王爺告知,下官自當改掉。”
蕭湑擺了擺手,面露難色道:“哪裡哪裡,姜大人想多了,本王只是覺得,一直在姜大人府上,多有打擾,遂…。”
“誒,王爺與下官一家人,何須如此客氣。”還不待蕭湑將話說完,姜叔季便出言打斷道。
說罷,又道:“王爺便就在下官府上安心住下,此時正逢年節,那原本做工的人亦歇息過年去了,所以這府邸怕是一時半會兒修不好了。”
蕭湑聞言,嗤笑一聲,面上卻不得不裝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他道:“竟是這樣,難爲姜大人了。”
“下官應該如此。”姜叔季微嘆一聲答道。
姜叔季話音落盡,恰與蕭湑視線交到了一處,兩人相視片刻,隨後便均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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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這兩千多字某耳寫得多艱苦,真的是不知4次睡着啊,要廢了。
還有寶寶們呀,我想知道你們會不會覺得我寫得有些累贅呢?
要是覺得有,某耳盡力改,改不掉的咱們下本書完善。
畢竟這是某耳的第一本書。
古言不易,且看且珍惜,某耳滾去睡覺了!
醒來再撩!
話說留言還沒有回覆,待我起來回復你們!
明天見!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