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什麼事都瞞不過你。”蘇酒兒莞爾一笑,低聲說道。
“你對他,有點太好了。”顧峰將匕首收到一旁,拿起手中的長箭,伸手摸了摸箭身,摸起來一片光滑,在手中掂了掂。
蘇酒兒微垂着眼簾,低聲說道,“那會兒徐婆子說過,他們是沙縣萬家的人,萬家小姐曾經救過我,這孩子跟萬大夫有七成相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萬家唯一的血脈了。”
顧峰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很快便恢復了平靜,他沒想到那孩子竟然是蘇酒兒的恩人之子。
“這孩子才一歲,怕是長大了之後也不會記得萬家了,咱們收他做義子,這樣以後他也能多幫幫咱們陽陽。”蘇酒兒心裡有些拿不準,收養一個孩子跟養個動物一點都不一樣。
平時養孩子,需要照顧孩子的飲食起居,也需要教導他怎麼做人,更何況,養個孩子需要投入太多,正是因爲有了這麼多顧慮,蘇酒兒擔心顧峰這一次可能不會答應她。
良久沒有聽到顧峰的聲音,蘇酒兒笑了笑,忙自言自語,“養個孩子不是輕鬆的事情,要不不收養他了。”
顧峰將手中的箭放到一旁的竹筐裡,劍眉輕擰着,有種被蘇酒兒支配的感覺。
蘇酒兒走的每一步都好像是計劃好的,顧峰心中雖然不喜,但是還是鬆口了,“可以。”
蘇酒兒眸中閃過一絲欣喜,忙湊到顧峰嘴邊親了一下,低聲說道,“相公,你真好。”
“收養他,也是你夢見的?”顧峰微微擡眸,緩緩說道。
“不是。”蘇酒兒忙開口否認,生怕顧峰誤會,“只是今天去買人撞見了。”
“去除奴籍要花不少錢,等那孩子身子好些,我再去辦。”顧峰說後,重重地嘆了口氣。
蘇酒兒沒敢再有意見,忙笑着點頭,“這不急,相公什麼時候有空什麼時候辦就好了。”
晚飯就是朱嬤嬤做的,雖然顧峰覺得比起蘇酒兒差了一點點,但是有朱嬤嬤做飯,蘇酒兒就可以歇一歇了。
蘇酒兒蜷縮在顧峰懷裡,察覺顧峰今晚似乎有些冷淡,平日裡,他的手早就不規矩了。
自從生了陽陽,他們兩個人從未做過那事。
“相公。”蘇酒兒聲音溫柔婉轉的叫道,伸手摸上了他的身前,低聲叫道,“我睡不着。”
“恩。”
身邊之人身上帶着淡淡的香味,顧峰有些心煩的嘆了口氣,伸手拉下蘇酒兒的手。
“你不高興?”蘇酒兒仰頭望着顧峰,低聲詢問道,但是語氣卻格外的堅定。
人在高興的時候可能會得意忘形,蘇酒兒那會得到了顧峰的肯定回答,就有些得意忘形了。
蘇酒兒這才發現顧峰面色嚴肅,眼底帶着些許不滿。
顧峰慢慢地撫摸着蘇酒兒的肩膀,見她攬入懷中,輕嘆了口氣,“睡覺。”
“你不喜歡他的話,咱們就不收養了。”蘇酒兒聲音放軟了,仰望着面前的顧峰。
顧峰面不改色,其實他並不是因爲蘇酒兒
蘇酒兒沒有察覺,繼續說道,“相公在我心中最重要,我不希望因爲這件事情惹得你不高興。”
人總是有欲·望的,蘇酒兒也有,平時想要的、想要做的就跟顧峰說,卻忘記這一次提出來的要求有些過分了。
“多一個孩子照顧陽陽也好。”顧峰淡淡的說着,伸手摸了摸蘇酒兒的臉,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蘇酒兒撞進他的眸色中,望着那雙含着笑意的眸子,擡頭湊到他面前,主動覆上去,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離開他的脣。
“相公。”蘇酒兒微抿着脣,似乎是下了好大決心,“我身子已經大好了。”
顧峰隨口應了聲,擡手摸了摸蘇酒兒的後背,像是哄孩子一樣輕拍着,完全沒有意識到蘇酒兒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蘇酒兒總還是有些羞怯,對於有些話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口,直接用行動來表示。
已經不是第一次反壓顧峰,蘇酒兒熟稔地解開顧峰的衣帶......
顧峰忍了數月,此時心愛的人已經那麼主動了,他哪裡還有定力去推開她?
一室旖旎。
好不容易做完,兩個人格外滿足地躺在牀上,蘇酒兒學了一個新招,如果她跟顧峰有點小矛盾,只要她示弱,然後在牀上主動一下,很快就能解決。
如果在牀上主動一次不行的話,那就多來幾次,畢竟這種深入交流更容易解開他們兩個小別扭。
翌日顧峰起來的時候神采奕奕,蘇酒兒有些不自在的扶着腰坐起身。
“你吃碗麪,一會兒再睡會兒。”顧峰從外面進來的時候手裡端着兩碗麪條,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擡腳走到牀邊,“我出去的時候,朱嬤嬤已經收拾好院子做好飯了。”
“挺勤快的。”蘇酒兒說着,穿上衣衫,簡單地洗漱,這才坐在桌邊。
剛吃過麪,蘇酒兒就聽到朱嬤嬤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爺、夫人,安大人來了。”
蘇酒兒微低着頭,心中琢磨着安澤清此次來是爲了什麼。
“一起去?”顧峰認真地看向蘇酒兒。
“外面的事情相公做主就好了,”蘇酒兒莞爾一笑,偏頭看向一旁的小牀,“我在屋裡看着孩子,陽陽離不開人。”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是蘇酒兒心裡有些擔憂。
若是安澤清來買糧食的話,顧峰便宜賣給安澤清的話,那他們可就虧了。
昨個顧峰剛剛答應她收養顧思,蘇酒兒覺得她不能管的太多了,不然引起顧峰的反感就不好了。
其實顧峰並沒有想那麼多,以爲安澤清這次可能是爲了孩子的事情而來。
當初陽陽出生那會兒,安澤清還想偷偷抱走孩子,這都過了一個月了,他卻沒有任何的表示,怕是這一次來,應該是來認錯的。
顧峰瞧着安澤清站在門外,直接將安澤清請了進來,朱嬤嬤勤快的給兩個人上了茶水。
安澤清的目光在朱嬤嬤的臉上掃了一眼,隨即從朱嬤嬤的臉上移開視線,看向一旁的顧峰。
“不知道安大人來這,是爲了何事?”顧峰斜睨安澤清一樣,視線便落在自己的雙·腿上,冷漠的開口。
“我是來買糧食的。”安澤清撇頭看向顧峰,見顧峰看向他,這才繼續開口,“不知顧大哥家中有多少糧食?”
顧峰冷眼望着安澤清,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顧峰覺得自己已經將安澤清殺死好多遍了,嘴角冷漠的勾起。
他忽然間明白蘇酒兒爲什麼這麼討厭安澤清了,這麼厚顏無恥的男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顧峰冷着臉看向一旁,怒道,“我是有糧食,但是,絕不賣給你!”
如果不是因爲安澤清想要搶走他的孩子,顧峰可能還會覺得安澤清是個不錯的人。
“糧食你賣給誰不是賣?”安澤清神色的憔悴,聲音帶着些許顫抖,開口勸說,“顧大哥,現在很多人吃不上糧食,爲咱們這的百姓.......”
“安大人,那些事情是你的事情,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顧峰毫不猶豫打斷安澤清的話,劍眉冷挑,“朱嬤嬤,送客!”
蘇酒兒耳朵緊貼着臥房的門,隱約地聽到顧峰跟安澤清兩個人的話語。
垂首看向腳上的那雙繡花鞋,蘇酒兒的眼中只剩下一片冰冷。
顧峰從堂屋回來的時候,就瞧着蘇酒兒正坐在一旁給陽陽做衣服。
“他有很多衣服,沒必要在給他做了。”顧峰擡腳走到蘇酒兒面前,忍不住地開口說道。
“小孩子長得快,”蘇酒兒眉開眼笑地望向顧峰,輕聲說道,“我多做點,省的他需要穿衣服的時候找不到衣服穿。”
顧峰心知蘇酒兒說的是對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想了想,“他來咱們家,是爲了買糧食。”
蘇酒兒手中的動作並未有任何的停頓,繼續縫着衣服,隨意道,“那相公你怎麼說的?”
“沒賣。”
蘇酒兒放下手中的活,眉開眼笑地望向顧峰,“如果是我,我也不想賣給他糧食。”
蘇酒兒平日裡就十分注重保養,尤其是臉,水潤光滑,生完孩子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美,金黃色的陽光灑落進來,襯得她的臉越發的白皙清透。
此時笑起來,蘇酒兒臉邊幾縷絲髮緩緩滑落,就像有根羽毛在顧峰心中輕輕劃過,癢癢的,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大夫不是說不要讓孩子老呆在屋裡,我把牀抱到外面去。”顧峰將視線從蘇酒兒臉上移開,走到小牀面前。
力氣大就是好,顧峰一手拎着小牀出門。
忙將手裡的東西放到針線筐裡面,抱着針線筐跟在顧峰的身後。
顧峰將小牀放到樹蔭下,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顧大哥。”
聽到周大刀的聲音,顧峰跟蘇酒兒兩個人起轉身望去,就瞧見周大刀跟着田小妞兩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蘇酒兒跟顧峰兩個人忙起身迎客。
“你們好久沒過來玩了。”蘇酒兒笑着望向那兩個人。
“小嫂子。”田小妞腳步輕盈的走到蘇酒兒面前,面帶笑容地望着蘇酒兒。
顧峰跟周大刀兩個人正在樹下說話,蘇酒兒拉着田小妞坐在石凳上。
“陽陽比我上一次見大了不少呢。”田小妞一臉興奮的看向小牀裡面的陽陽,伸手摸了摸陽陽的小手,“真軟啊。”
“你這麼喜歡孩子,也該想着要個孩子了。”蘇酒兒記得周大刀跟田小妞好像已經成親兩年了。
田小妞眸中閃過一絲失落,垂首望着小牀裡面的陽陽,“等陽陽長大了,我就讓我們家大刀給他打個大點的牀,送給他。”
周大刀手藝蘇酒兒是十分看好的,感激的說道,“那感情好啊,以後我就跟他說,他是睡着周叔叔的牀長大的。”
顧峰瞧着石桌旁兩個婦人高興的模樣,擡眼看向周大刀,敏·感的發現周大刀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狐疑道,“出什麼事了?”
周大刀看了一眼那兩個婦人,長嘆了一口氣,遞給顧峰一個眼神。
顧峰心領神會的帶着周大刀朝着堂屋走去。
走到堂屋裡,兩個人坐在椅子上,顧峰神色嚴肅。
“顧大哥,我昨個上山拾柴火,無意間聽到蘇大伯跟趙大娘吵架。”周大刀抿了脣,心中有些慌亂,壓低聲音。
顧峰覺得周大刀挺奇怪的,緩聲道,“什麼事,你慢慢說就是了。”
周大刀惆悵的擡頭看向顧峰,語速不自覺地慢了下來,“小嫂子不是蘇大伯跟趙大娘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