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酒兒一臉呆滯,手中的巾帕掉落在浴桶中,驚起陣陣水花。
“怎麼了?”
見蘇酒兒呆呆的模樣,比平日裡多了幾分傻氣,顧峰脣角不自覺的勾起,擡手將她臉頰邊的碎髮攏到耳後。
心跳的格外快,似乎要從胸腔中掙脫而出,蘇酒兒羞赧地垂下眼眸,有些不知所措。
嘴角揚起一個傻傻的弧度,蘇酒兒忙抿着脣角,驚喜若狂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抿嘴一笑,蘇酒兒眸若星辰,“原本我想先說的。”
“恩?”
“我愛您。”蘇酒兒笑意更深,“見到相公回來的時候,我就想對相公說這句話了。”
“這種事情,男人說就好了。”顧峰說着,從浴桶中站起身子,一把將蘇酒兒抱進了的浴桶中。
蘇酒兒雙手攬着顧峰的脖頸,配合地踢掉腳上的繡花鞋......
小別勝新婚,這話說的果然沒錯。
自顧峰迴來之後,他跟蘇酒兒兩個人卿卿我我,兩個人平日裡似乎被一根半尺長的線拴在了一起。
朱嬤嬤坐在院子裡摘菜,偶爾擡眸看了一眼顧峰跟蘇酒兒,忍不住搖頭笑笑。
農忙的時節到了,顧峰帶着蘇酒兒一塊去了隔壁的馮村。
他們兩個人還有幾百畝的地,這個時候,正是忙活的時候。
去年災荒,老百姓每天吃不飽。
今年風調雨順,總算是有個好收成了,老百姓們也不用擔心吃不上飯了。
兩個人路過別人家金黃色的麥地,蘇酒兒脣角忍不住地勾起來,滿心歡喜開口,“今年大家肯定能過個好年。”
“恩。”顧峰望着蘇酒兒臉上憧憬之色,心頭有些苦澀,“你想要一輩子都住在這兒嗎?”
“恩?”蘇酒兒聽顧峰那麼問,疑惑地偏頭望向顧峰,不明所以。
“想去京城嗎?”顧峰緩緩的開口,一臉平靜的問道。
京城。
一聽到那兩個字,蘇酒兒的心跳得極快,微笑着垂下眼簾,遮掩住眸中的慌亂神色,“相公想去嗎?”
“我只是想問問你。”顧峰瞧着倒下的沉甸甸的麥穗,心中也十分的歡喜,“京城繁華不是咱們這的府城能比得上的。”
“只要跟相公在一起,去哪兒都好。”蘇酒兒衝着顧峰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亮晶晶的眸子倒映着顧峰那張堅毅的臉孔。
她以前覺得,只要顧峰不嫌棄她變好了,她從來不敢奢求顧峰會喜歡她。
被顧峰表白的時候,蘇酒兒早就飄飄然的飛天了。
她覺得自己是上天眷顧的人,能夠得到顧峰的喜愛,是她十輩子修來的福氣。
“過了年,我帶你入京過些日子。”顧峰一錘定音。
蘇酒兒點點頭,挽着顧峰的胳膊,看着遠處在地裡忙活的那些人,“那我回頭多繡點東西,好賺錢。”
“不用了,師兄出錢。”顧峰衝着蘇酒兒淺淺一笑,“他過了年就回京,咱們跟着他一塊去京城逛一圈。”
顧峰平日裡繃着臉,很少笑,給人一種冷漠地感覺。
他此時笑起來,如同融化的冰雪,讓蘇酒兒覺得自己的心也都花開了,仰着頭有些興奮地問道,“那師兄知道嘛?”
“是他邀請我們過去的。”顧峰說着,瞧着蘇酒兒額頭出來,腳步漸漸地慢了下來,將巾帕拿出來,小心翼翼地幫她拭去額頭的汗水,“我與師兄以前常在一起習武,如親兄弟一般親密,後來他當了將軍,我便回來這裡。”
“師兄,他人挺好的。”蘇酒兒笑着開口,“咱們這次去京城,正好當出去玩了,打算過多久回來啊?”
顧峰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蘇酒兒,揚起脣角,視線從蘇酒兒的臉上移開,望着遠處的金黃色的麥浪,緩緩開口,“你想回來,咱們就回來。”
蘇酒兒歡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峰聽着她盤算吃穿用度的日常小事,心裡暖暖的,想着要不要找個嬤嬤,專門幫着蘇酒兒管賬。
兩個人有說有笑地的走到了馮村,蘇酒兒瞧着地裡的莊稼,真心實意的笑了起來。
這些地全都是她跟顧峰的地,這些糧食也全都是他們的。
蘇酒兒從未見過這麼多的糧食,此時被震撼到了。
“在樹蔭下等着我。”顧峰說着,將袖子捲起來,抄起一旁的鐮刀準備下地。
蘇酒兒拿着扇子給顧峰扇了扇風,笑眯眯地看着顧峰在地裡忙活的背影。
蘇酒兒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伸手將地上叫不上名的小花編成花環,戴在頭上。
這一刻,報仇早就被她拋在了腦後,蘇酒兒眼中只有幸福。
有了顧峰幫忙,那些長工幹活也勤快起來了。
傍晚,顧峰帶着蘇酒兒朝着家裡走。
蘇酒兒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她現在忽然間明白了一件事情,一個女人過得幸不幸福,就要看看她的男人對她的態度。
雖然顧峰賺的錢不多,但是他有時間的話,會一直陪着她,會耐心聽她說女人家的家常,會心疼的寬慰她。
剛進家門,蘇酒兒就瞧見冷明月一身男裝坐在石凳上,瞧見她進來,忙站起身來。
蘇酒兒的心“咯噔”一下,顧峰可是見過冷明月的人,他該不會能認出冷明月吧!
這麼想着,蘇酒兒小心翼翼地偏頭望了一眼顧峰,見他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忍不住地舒了口氣。
其實在顧峰剛進門的時候,他就認出了冷明月,只是瞧着蘇酒兒跟冷明月親密的模樣,也懶得再問那些事情,就去抱陽陽了。
蘇酒兒忙拉着冷明月朝着臥房走去,順手將房門關上。
“夫人。”冷明月擡眼望向蘇酒兒,眉眼含笑,“我無意間發現,京城的丞相是安澤清派人殺的。”
蘇酒兒微微一愣,眉頭微擰着,上一世,丞相是在年底才死的,怎麼這一世變化那麼大,“何時死的?”
“半個月前。”冷明月說着,將懷中的紙條掏出來,遞給蘇酒兒,“這是安大人、周子福兩個人商討買兇殺人的紙條。”
蘇酒兒本以爲還要等半年,現在看來,根本用不了半年,安澤清就要身首異處了。
將木箱夾層的油紙包拿出來,蘇酒兒遞給冷明月,“這裡面是殺人兇手的信息,還有殺人過程,你可以想去核實一下,還有你上次交給我他們通敵叛國的證據。”
冷明月詫異的看向蘇酒兒。
“對了,魏王妃的身份不同尋常,你可以拿着這些東西,去蒼雲城找狄大人,他是個好官,你可以找他告狀。”蘇酒兒見冷明月還在發呆,一把拉過冷明月的手,將東西遞到冷明月的手中,“只要將這些東西交給狄大人,他們一定會被砍頭的。”
冷明月呆滯的望着蘇酒兒,眼淚緩緩的落下來,顫抖的抓緊手中的東西,“夫人!”
“別哭了,”蘇酒兒說着,捏着帕子幫着冷明月將眼角的淚水拭去,“你可以報仇了不是嘛?”
冷明月再怎麼堅強,不過是個女兒家,也會多愁善感。
她默默地將東西裝進懷中,感激的望着蘇酒兒,猛然跪在地上,“多謝的夫人出手幫忙。”
蘇酒兒忙將冷明月扶起來,低聲道,“我也沒幫上什麼忙,你自己做得多。”
冷明月走了,蘇酒兒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的此時煙消雲散。
蘇酒兒一個人坐在梳妝檯前,望着銅鏡裡面那張清秀的臉,眼神漸漸地變得犀利,脣角勾起一抹冷漠噬血的笑容。
如果不是救了冷明月,她也不會發現安澤清通敵叛國,她在家中可能還會傻傻的以爲丞相過年的時候才死。
冷明月的出現,讓她知道了外面最新的消息,讓她現在馬上就能報仇。
蘇酒兒緩緩地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擡手不經意的拭去眼角的淚珠,眸中的鋒利消失不見,化成一池春水。
“酒兒,吃飯了。”顧峰從外面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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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蘇酒兒脣角揚起清純可人的笑容,頭微微靠在顧峰肩膀上。
顧峰疑惑地看着蘇酒兒,“怎麼?”
“能嫁給你真好。”蘇酒兒滿心歡喜地望着身邊的男人,“咱們再要個女兒吧。”
雖然不知道蘇酒兒在高興什麼,但是顧峰還是很配合,點點頭,“好。”
“以後咱們就在這個村子裡,你教兒子唸書打獵,我教女兒繡花。”蘇酒兒想着未來美好的生活,心情雀躍,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顧峰寵溺地望着蘇酒兒,低頭在她額前,輕吻了一下。
不出一個月,安澤清被抓起來的事情,整個村子都傳遍了。
蘇酒兒聽聞這個消息,裝作很驚訝的樣子。
顧峰眉頭微擰着,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這怎麼可能?”
蘇酒兒坐在院子裡繡着花,擡眸看向朱嬤嬤,一臉認真地問道,“嬤嬤,這該不會是別人亂說的吧!”
“不是,”朱嬤嬤平日裡會出去跟左鄰右舍閒聊,主要是將時間留給顧峰和蘇酒兒兩個人,一本正經的說道,“聽說安大人曾經跟匈奴二皇子聯手,殺了匈奴大皇子!”
顧峰的瞳孔猛地一縮,難以置信地看向朱嬤嬤,“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