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不悅地瞪了一眼趙氏,使勁地拉了拉趙氏的衣袖,低聲怒道,“你真是......”
趙氏滿臉的尷尬地從蘇酒兒跟顧峰的臉上移開視線,壓低聲音,“我哪知道他們在家?”
蘇父使勁拽着趙氏的衣袖,眉頭蹙成一團,“行了!”
“爹,娘?”蘇酒兒站起身,微笑着望向那兩個人,脣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岳父岳母。”顧峰站在蘇酒兒身邊,開口叫道。
“哎。”趙氏將手裡的鋤頭丟到一旁,滿臉含笑地朝着蘇酒兒跟顧峰走去,“你們兩個可算是回來了,要是再不回來,我可能都要去讓官府的人幫忙去尋一尋你們兩個!”
“跟相公去了沙城一趟。”蘇酒兒開口解釋,滿心歡喜地望了顧峰一樣,隨即看向趙氏,“娘,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沒什麼?”趙氏臉上的尷尬在明顯不過了,朝着蘇酒兒擺擺手,“你們兩個人今晚別做飯了,就在家裡吃飯。”
說着,趙氏笑着看向顧峰,聲音格外的溫和,“顧峰啊,這幾天你照顧酒兒辛苦了,你愛吃啥啊,我給你做。”
“什麼都好。”顧峰眉頭微蹙着,趙氏這個樣子,讓他有些彆扭耳。
“蘇牧,跟我過來,我給你錢,一會兒買三斤豬肉去!”趙氏說着,忙將蘇牧叫過去,直接帶着蘇牧進屋了。
蘇父瞧着趙氏那樣子,無奈地搖搖頭,緩步走到石桌旁坐下。
“爹,我娘她怎麼了?”蘇酒兒疑惑地看向蘇父,坐在蘇父旁邊。
顧峰也跟着坐下,滿心的不解。
趙氏對他的態度比以前好太多了,可是那態度好的,讓顧峰心裡直髮憷。
“你娘就那樣,聽風就是雨,甭搭理她。”蘇父的彎身將一旁籮筐搬到石桌上,開始剝花生,將剝好的花生米放到一旁乾淨的籮筐裡面。
“很奇怪。”蘇酒兒說着,擡眼望向顧峰,“相公,你說對不對?”
“恩。”顧峰點了點頭,很自覺地拿起花生開始幫着蘇父剝花生。
蘇牧一陣風似的從堂屋跑出來,馬不停蹄地朝着外面跑去。
“酒兒,過來幫娘做飯!”趙氏一邊帶着蔽膝一邊朝着廚房走去,衝着在石桌旁忙活的蘇酒兒喊道。
蘇酒兒應了一聲,起身朝着趙氏那邊走去。
趙氏一打開廚房的門,蘇酒兒就瞧見一道白影從廚房裡面竄出來,瞬間跑到她的腿間。
“小白。”蘇酒兒笑着蹲下身子,一把將小白抱起來,寵溺地看着望着小白,“這麼久不見我,是不是想我了?”
小白不會說話,伸着粉·嫩地舌·頭輕舔着蘇酒兒的臉頰,舔得蘇酒兒癢癢得直笑。
趙氏將菜端到爐竈旁,坐在一旁的小兀子上,黑着臉摘菜。
聽着蘇酒兒銀鈴般地小聲,趙氏的眉頭蹙地更緊,冷聲喝道,“笑什麼笑,過來摘菜!”
蘇酒兒臉上的笑容凝固着,疑惑地望向趙氏,百思不得其解,將小白放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它的毛,寵溺地說道,“自己去玩吧!”
小白調皮的在蘇酒兒腳邊轉圈,漂亮地白色尾巴性·感得搖來搖去。
蘇酒兒洗淨了手,從一旁拿過一個小兀子,放在地上,坐在趙氏旁邊,心不在焉地摘菜,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小白吸引過去了。
小白很乖巧地蹲坐在蘇酒兒身邊,尾巴蓋在它的身上,似乎要睡覺。
“你看什麼看?”趙氏擡眼瞪了蘇酒兒一眼,厲聲喝道。
被趙氏的話嚇到了,蘇酒兒眉頭輕擰着,“娘,你今天怎麼了?”
趙氏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人,無論什麼事情都會真實的反應在臉上。
趙氏擡眼白了蘇酒兒一眼,微垂着眼簾,冷聲說道,“你不是說,那三個人都沒進你家屋裡,可是村子裡的人怎麼說,你們都已經上/牀了?”
說到後面,趙氏的聲音越來越小,聲音哽咽着。
蘇酒兒臉上的血色一瞬間消失不在,強裝作鎮定的模樣,“娘,你甭聽旁人胡說八道!”
聽到蘇酒兒這麼說,趙氏的眼眶忍不住地紅了起來,微垂着眼簾,淚水悄無聲息地落在手背上,“他們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聽說當時有好多人都看到了。”
蘇酒兒眉頭微擰着,輕咬着嘴脣,輕喘着氣,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氣息,咬緊牙關不鬆口,“他們說謊!”
趙氏擡眸緊張地望向蘇酒兒,一臉焦急地問道,“你懷孕了嗎?”
這一下子轉的太快,讓蘇酒兒一時反應不過來。
趙氏見蘇酒兒愣住了,不着痕跡地將臉上的淚水抹掉。
屋裡光線有些暗,趙氏看不清蘇酒兒的表情,湊到她面前,“你要是現在懷孕的話,一定要將那個孩子打掉!”
“娘,你在說什麼呢?”蘇酒兒眉頭輕擰着,難以置信地望向趙氏。
“娘是過來人,娘跟你說,就算是你肚子裡的孩子是顧峰的,別人也會懷疑那孩子不是顧峰的,等過段時間你在懷上孩子,那樣就不會有人懷疑那個孩子不是顧峰的了。”趙氏一臉認真地看向蘇酒兒,緊抿着嘴脣,“現在看來顧峰是個好孩子,你出了那樣的事情,人家對你還沒嫌棄你。”
“他本來就是好人。”蘇酒兒眉頭不自覺地擰起,心裡有些不大高興,“娘,我不管別人怎麼想,但是相公知道我是清白的,這就夠了,更何況,我是清白的,相公爲啥嫌棄我!”
蘇酒兒現在都想將那些人直接殺了。
這都過去那麼久了,他們還在造謠。
幸好她跟顧峰同房的晚,如果早一些的話......
蘇酒兒這麼想着,忽然間像是想到什麼,手中摘菜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上一世,她跟安澤清做的時候,她沒有落紅。
可這一世,她跟顧峰第一次做,她有落紅。
這是怎麼回事?
蘇酒兒眉頭微擰着,心不在焉地將摘好的菜丟到地上,將壞掉的菜葉子丟進木盆裡面。
“你這孩子,想什麼呢!”趙氏生氣地將菜撿起來放到盆裡,將壞掉的菜葉子丟到一旁的地上,“好好的菜你都給丟了。”
“娘?”蘇酒兒擡眼望向趙氏,輕抿着脣,過了好一會,猶豫地開口。
“什麼?”趙氏裝作兇巴巴地模樣,掩飾着她帶着哭腔的聲音。
“沒什麼。”蘇酒兒總覺得有些奇怪,難不成上一世所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場夢嗎?
可如果說是夢的話,爲什麼一切都變得那麼真實?
她在夢裡學會了識字?
她在夢裡學會了雙面繡?
她在夢裡知道了未來?
不對。
蘇酒兒可以完全確定,上一世的事情是真實發生的,但是爲什麼現在卻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我叫你呢,你發什麼呆?”趙氏滿手都是髒東西,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蘇酒兒的胳膊。
“沒事。”蘇酒兒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順手將手裡還沒摘完的菜直接丟進木盆裡。
“還說沒事,你看看菜都沒摘,你就直接丟進盆裡了。”趙氏忍不住地開口抱怨,一把將蘇酒兒手裡剩下的菜全都拿了過來,“心不在焉的,你也別幹活了,越幫越忙!”
話音落下,趙氏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小心翼翼地擡眸看了一眼蘇酒兒,輕聲問道,“顧峰真的沒說你什麼?”
“相公爲什麼說我?”蘇酒兒一臉困惑地看向趙氏,瞧着她關心的眼神,這纔回過神,“您是說那事啊,相公沒說過我,對我一直挺好的,您就不要擔心。”
趙氏瞧着蘇酒兒那無所謂的模樣,憋了半天,才吐出五個字,“他,還真大度!”
不過趙氏還真的希望顧峰大度一些,如果顧峰真的較真的話,到最後受傷的還是酒兒。
趙氏鬆了口氣,一臉認真地說道,“以後好好對待人家顧峰,這小夥子人挺好的,好像自從他颳了鬍子,咱們村的好多姑娘家都看中他了。”
“啊?”蘇酒兒一臉詫異地望向趙氏,眉頭微蹙着,“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氏的臉色微微一變,猶豫地說道,“是這樣的,咱們村的好多姑娘,都覺得顧峰長得好,又能賺錢,還聽說對你特別好,全都看中他了。”
好多姑娘都看中顧峰了?
那日她第一次看到顧峰沒有鬍子的時候,整個人直接懵住了,她完全沒有想到,顧峰長得竟然那般俊秀。
麥色的肌膚讓人覺得顧峰更有男人味,蘇酒兒最喜歡顧峰高興時候的模樣,深邃的眼眸微微眯着,薄脣淺淺的勾着,說不出的好看。
“娘,”蘇酒兒擡眼望向趙氏,壓低聲音,“相公都有我了,她們還想嫁過來?”
“說是當妾也願意,畢竟嫁過來不用幹重活,更何況一個個都看中了顧峰的臉。”趙氏摘好菜了,端着木盆起身,低頭看向蘇酒兒,“我今個仔細一瞧,顧峰長得還真不錯,日後你們的孩子也醜不了。”
蘇酒兒跟着趙氏朝着外面的水缸走去,幫着趙氏一起洗菜,“對了,您剛剛進門那會,是跟誰吵架啊?”
“除了王氏還能有誰!”趙氏說起安澤清的娘王氏,臉色就越發的難看,“你是不知道,澤清知道你可能被休,巴巴的跑......”
話語還沒說完,趙氏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連忙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