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定親,八字都沒一撇的事,你別聽別人瞎說。”她急急地要避開這個話題。
但裘千夜異常敏感,追問道:“那就是說還是有風聲了?是誰家的公子?你爹是侍郎,要能配得上你的夫家品級也應該低不了。”
他望着她越發尷尬躲避的表情,語調沉了下去:“要說聯姻這事兒大家都喜歡親上加親,若是你爹孃也有這個意思,那,眼前最現成的人選不是就有一個麼:越晨曦?”
她一驚,擡起頭看他,嘴巴張得半圓,聲音生生憋在咽喉深處,不知道該說什麼迴應他,只見他的眸色又變得幽涼,好像又回到兩人初識時的樣子。
“哼,日後的丞相夫人,那可是了不起的尊貴了。”他這句話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嘲諷,童濯心咬着脣瓣,喃喃低語:“沒,沒影兒的事兒呢……”
兩人相對默然,一時無語。
胡紫衣忽然跑過來,一把拉住童濯心,急怒道:“你怎麼還站在這裡說閒話?嬌倩出大事兒了!要被問死罪了!”
童濯心大驚,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麼?怎麼可能?她一個病秧子能惹什麼大罪?”
“快跟我來!”胡紫衣拉着她就跑,一邊跑一邊說:“這丫頭不知道怎麼又闖到白天咱們去的那塊禁區去了,被衛兵當場拿下,剛好皇太后回寢宮換衣服,路過那裡,非說她是有意勾引陛下,意圖不軌,當問死罪!”
童濯心驚得魂魄都飛了,被她拉着跌跌撞撞跑回到宴會現場,此時已經一掃剛纔熱熱鬧鬧的場面,滿場寂靜得似是連人的喘息聲都聽不到一絲了。
她們倆從遠處跑來,足尖踏地的聲音惹得衆人悄悄回頭矚目,而童夫人更是急得拼命對童濯心擺手,生怕她又惹出什麼麻煩。
童濯心在人羣后方站定,伸着脖子向裡看,只見跪在皇帝面前那一片空地之上,正瑟瑟發抖的纖細小人兒正是徐嬌倩。
她本就瘦弱,此時外面穿的棉衣不知怎的沒有了,裡面的一層夾棉薄裙根本不能禦寒,但是她跪在那裡只是不住的發抖,似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皇帝居高臨下地凝眉看着她,又轉首看向站在旁邊臉色鐵青的皇太后,小聲詢問:“母后,她還不過是個孩子,又是重臣之女,不至於非要治死罪吧?她爹徐陵是工部郎中,專門監造橫河水利工程,是有功於朝廷的。”
“父親有功於朝廷,也不等於女兒就可以以身試法。她若真是好姑娘,這前面熱熱鬧鬧的宴會不參加,爲什麼非要獨自一人走到後面的禁區去?聽那士兵說,白天已經見過她了,也已警告過不許她和另外兩個姑娘再到那禁地去,偏偏這夜黑風高的,她一個人又去了,能去做什麼?”
徐嬌倩顫巍巍地開口:“太后娘娘,我……民女是因爲自幼體弱,白天看到那裡有治病的草藥,所以想去多挖一點,好留着回家作爲藥材,絕無覬覦陛下之心。”
太后杏目圓睜:“混帳!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你父親呢?徐陵是怎麼教女兒的?讓他滾出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