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不明白其意,便欲詢問,可還未開口就聽美麗的皇后說道:“帝王應該知道帝國的兩頭青龍一直是在聖地魂龍陵之中,如今突然飛出,無疑是因爲那九條青龍虛影的緣故,而那青龍虛影的出現必然是因爲某物出現了變化。”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將目光落在了天邊,說道:“這種變化或壞或好,壞,是因爲這變化不是因爲我帝國的皇子而起,好,則是引起這番變化的人若能活下來,那麼肯定會出現在帝國之內,若是能將之找到,那麼青龍帝國將會領先於白虎和玄武帝國,將會率先在冰印族內佔據一席之地。”
作爲青龍帝國的帝王,自然知道她口中說的某物是何物,所以驚道:“皇后是說上古青龍珠發生了變化?”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天邊,說道:“可青龍珠乃是在魂龍陵中,又怎麼可能有人能夠進去?怎麼可能引發這般變故?”
帝王話中雖充滿了不信,但心中卻對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深信不疑,因爲這個不知存活了多少年的女人似乎對一切都瞭如指掌,每一次說出的話都會被應驗。
他細細的琢磨着女人的後半句話,臉色越來越難看的說道:“皇后說這變化或好或壞,但在朕看來,恐怕只有壞,畢竟那青龍珠乃是上古青龍凝化而成,引發了此番變化的人幾乎沒有存活的希望,再則,就即便是存活了下來,我們又要如何將之找到?找到了他又如何會聽命於我們?”他口中嘆息出聲,說道:“我們如何能領先白虎玄武帝國在冰印族中佔據一席之地?”
皇后不語,緩緩走至了石欄前,於許久之後才說道:“我不知道青龍珠在何處,但卻清楚並不在魂龍陵之內,更清楚引發這般變故的人能夠活着出現,且還能肯定他是誰。”
她爲何會知道這一切?因爲她的身份,因爲她那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身份。她,乃是那個曾經在將死之際被闕諺帶走的人,所以知道一些闕諺當年的計劃,知道青龍珠會出現在九荒鏡形成的世界之內,更知道九荒鏡形成的世界距離青龍帝國不遠。
她眼中有着別樣的神色,那神色乃是交織着後悔的冰冷,她肯定那個引發這番變故的人是倪天,她引導帝王去尋找倪天的目的,是要將之擊殺,以報當年活埋女兒之仇,她當初在那具棺材的旁邊,當初也同意了倪天的行爲,所以在本該死卻未死之後便一直很後悔。
聞言,帝王沒有震驚,因爲長時間以來皇后給了他太多的震驚,他上前道:“他是誰?”
皇后未答,擡頭看向了天空九條虛影青龍和兩頭實體青龍,眼中不可見的有些泛紅。
在她思念女兒之際,在與青龍帝國相鄰的玄武帝國和白虎帝國內,聖地中各有咆哮震天響起,然後,兩國帝都的皇宮中各自有一道身影赫然停下了走動的腳步和端杯飲酒的動作。
此兩人乃是帝國帝王的長子,一個名爲楚狂風,一個名爲景賜。景賜本要從寢宮走向花園,楚狂風本是坐在精緻的木桌前倒酒端杯而飲,可在聽得那突如其來的咆哮之後皆是眼中失神,身體頓時僵硬如雕像。
然後,兩人身上同時迸射出了無盡的光芒,如一輪白色的烈陽刺眼欲盲,楚狂風手中的酒杯在光芒之中破碎,伴隨着身前的桌案化作粉末飄散,他的身體如是被無形的力量托起,雙腳離開了地面,他的眼中無神,但意識極度清醒,他感覺到了心口下玄海的急速轉動,感覺到了體內血液的燃燒,更感覺到了燃燒後,血液便已不再是原本的血液。
景賜保持着跨步的動作,腳下的地面在光芒涌現之際開始化作碎屑亂卷。他眼中同樣無神,意識同樣清醒,同樣感覺到了血液在變化,與楚狂風不同的是,他知道這種變化的來由,所以,心中於這一刻充滿激動,充滿了難以抑制的狂喜。
這樣的變化不只是存在於白虎和玄武帝國內,還存在於其他六個帝國內,六個帝國內的皇族長子皆是如兩人一般在這一剎那停下了所有的動作,陷入瞭如石化一般的狀態,其中,朱雀帝國的火雀宗之內,那位於火雀峰底部的火靈洞內,那名叫東方玉玲的女子清楚的感覺到了血液的變化,她知道,那是覺醒。
與此同時,在九荒鏡世界的鏡像天下內,於那一夜在倪天那一劍血色之下深深沉入沙漠深處的機關城之中,一個沒有了一條手臂的人影用另一隻手抱着一隻琵琶從奄奄一息中醒了過來,然後便再沒有陷入奄奄一息的狀態,他與東方玉玲一樣,知道這是覺醒,但卻疑惑本只該發生在長子身上的覺醒爲何會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血液在燃燒中昇華,血脈在燃燒中覺醒,覺醒持續了數天,數天的時間之中各國的帝王長老紛紛處於了激動興奮之中,因爲,他們都很清楚,覺醒意味着什麼,那是意味着這一代的皇族長子能夠融合上古神獸凝化而成的魂靈珠,能夠毫無懸念的進入至高無上的三大族羣,帶着帝國邁向巔峰。
而在這數天之內,青龍帝國天空中的九條虛影青龍一直未曾離去,一直在層雲下盤旋,直到所有帝國中飛出洞的九獸後代重新飛回了洞中,直到所有皇族的長子都完成了覺醒,九龍才齊齊轉向了某一個方向,收斂着氣息深深的低下了巨大且高傲的頭顱,很明顯,竟然是在作朝拜之勢。
見此青龍帝國的帝王不禁臉色再變,幾是震驚的無法言語,他難以抑制的蠕動着咽喉看向身邊的美麗女人,話音明顯不連貫的問道:“它 它們這是在朝拜?!他們是在朝拜什麼?”
皇后自然知道它們在朝拜什麼,朝拜誰,她看着九條虛影青龍在朝拜後同時一聲咆哮遊入了雲層之中,看着它們在雲層之上破碎成青色的光點消失後轉身說道:“它們所朝拜的自然是那個引發了變故的人,那個人纔得到了青龍珠,還未成長起來,帝王需趕快將之找到,到時若能使其聽命於我們那麼便最好,反之則需要儘快將之斬殺,若不然必定成爲他國的助力。”
話落,她與帝王並肩向着殿內行去,她相信,只要抓緊時間,那麼必定會找到倪天的下落。她不知道該如何殺死倪天,但卻相信一定能想到辦法,至少,她相信若是傾盡整個帝國的力量便一定能辦到。
青龍帝國上空的龍吟伴隨着虛影青龍消失,九荒鏡形成的世界中,透明青牆內持續了數天的龍吟之聲也同時消失。
此時的莫小九坐在靠近青牆的地面上,身上早已穿上了戒指內的最後一件衣衫,這些天,他已習慣了那震耳欲聾的龍吟之聲,所以眼下正拿着一塊很有可能是當初在進入機關城之前放入戒指中而一直未被發現的獸肉一有一無的咬着。
他隨着耳中聲音的消失擡起頭,將視線落在了那一面靜立在不遠處的九荒鏡上,然後轉頭看了看倪天等人,最後爬起身走了過去。
他將剩下的一半獸肉放回戒指內,來到鏡前站定,擡起手向着鏡面伸去,但還未等到指尖臨近,那一面九荒鏡卻緩緩的飄了起來,在視線中不斷的縮小着附上了纔剛剛伸出的左臂,如水一般滲透進了皮膚中,沒留下一絲痕跡。
這些天,莫小九已然習慣了這種變化,所以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驚奇愕然的反應。這些天,在龍吟一直持續的長時間裡,他已經能夠做到對每一面九荒鏡收放自如,但讓他失望與不解的是,之前沒有被闕諺融合的九荒鏡在闕諺手上都還能發揮出些許神奇力量,可爲何到了已經與九荒鏡融合的他手上卻如廢物一樣?
他根本無法操控着先前進入身體的八面九荒鏡發出任何攻擊,所以將希望寄託於了剛融入左臂中的那一面九荒鏡之上,他左手手指指出間讓那一面鏡子飛了出來,停回了剛纔所在的地方,然後便按照這段時日摸索出的方法嘗試這發出攻擊。
隨着指尖的動作,那一面鏡子中有着青色的霧氣逐漸翻涌了出來,如瀉落在地的水流一般不斷朝着四處蕩散,見此,莫小九大喜過望,心想如此纔算得上沒有白受了之前的那一場大罪,同時,他看着瀰漫的濃濃青色霧氣不由得有些疑惑,心想這九荒花一技在闕諺手中乃是白色,怎麼此時卻呈現青色?難不成是因爲青龍珠的能量之故?
思緒才落,九荒鏡上忽然出現了之前出現過的漩渦,緩慢旋轉的白色漩渦將剛落地蕩散的青色霧氣盡數吸扯了回去,然後在莫小九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將之體內的力量赫然吸扯了出來。那從胸口處如一片潮水涌出的能量爲深青之色,正是數天前從他後背的青龍印記進入體內的能量。
青色能量在漩渦中消失,又從突然反向旋轉的漩渦中涌出,於這一進一出間褪去了原本的青色,隨即,磅礴的能量在莫小九的臉色因力量被無端抽離而變得極度難看之時,就要破口大罵之前重新灌入了他的身體之中。然後,他的臉色就變得極其好看了起來,猶如是在這一瞬間盛開了一朵漂亮的花,因爲,他短暫的愕然後便清晰的感覺到了玄海中星輝的壯大。
他雙臂一振,身後有氣勢驟然狂亂,飛揚的長髮下背心處,有着一個拳頭般大小的光環凝聚了出來,而後拳頭般大小的光環外凝聚出了又一個光環,再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在這一刻,他的後背上竟然是凝聚出了四個同心光環,竟是生生提升了兩道靈輪兩個大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