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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事權的劃分上,李信暫時把長江以南歸於自己的治下,暫時兼任應天府尹,江北依然由史可法統籌治理,在南京老百姓的觀望中,五天過去了。
其實南京老百姓對蕩寇軍的好感,大多是屬於葉公好龍的性質,當保持着一定距離的時候,那朦朦朧朧的面紗,可以變成道聽途說,成爲茶餘飯後的談資,同時通過對比,罵着明朝的官,發泄着對大明的不滿。
但是蕩寇軍真來了,就如龍降臨到了葉公的家裡,彼此之間再也沒有緩衝,面對着一個陌生的龐然大物,事關自己的切身利益,還能再以一個超然的心態去看待蕩寇軍麼?
顯然不能!
德州老百姓殷切挽留蕩寇軍,是因爲時刻面臨着清軍的威脅,可是南京地處江南,連流寇都不過來,更別提清軍,又能有什麼威脅到他?
因此南京老百姓對於蕩寇軍,是非常複雜的一種心態,唯恐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
偏偏南京作爲大明的陪都,早在嘉靖年間就跨入了小市民社會,常用的減稅降賦等手段,對市民的效果不明顯,李信要想獲得南京的民心,就要增加就業機會,把財政支出適當向民生傾斜。
這日,李信找來了南京較有名的鐘表匠十三家,與之簽署協議,十三家鐘錶匠以技術及部分資金入股,合作成立鐘山鐘錶集團,佔51%的股份,邢文以個人名義,出資五萬兩白銀,佔10%的股份,蕩寇軍軍部以20萬兩白銀佔39%的股份。
目前李信還未成立國資委,國企的代持人是蕩寇軍軍部,由財務總公司監督,利潤充作軍費。
十三家代表拿着協議,興高彩烈的離去,按照協議規定,集團成立董事局,董事長由十三家推舉,總經理由蕩寇軍指派,副總經理由邢文擔任,主管人事,在一個月內,完成選址,半年內完成廠房建設,一年內,產出第一批鐘錶,在此期間,十三家鐘錶行不得私自生產任何鐘錶。
李信徵用了魏國公府,剛剛踏出府門,南京最大的鐘表匠齊家掌櫃齊濤就看向衆人道:“李司令肯讓我們執掌五成一的股權,絕非心甘情願,若我所料不錯,是做給別人看的,也許日後就會從我們內部下手,瓦解我們,他拿到控股權,所以我們要緊密團結在一起,老朽醜話說在前面,如果將來集團被人奪走了,恐怕我們的家業也沒了。”
排行第二的李家長子李敏問道:“叔,那爲何要答應他,咱們各做各的,不是一樣能過得下去麼?”
“你懂什麼?”
李父不悅道:“難道大明除了我們幾家,就沒有做鐘錶的了?蘇州、松江都有幾家做的不錯,如果我們不和李司令合作,他派人去把蘇州松江的那些人弄來南京,我們還有活路嗎?所以與李司令合資,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齊大哥說的對,我們一定要團結起來,才能牢牢把持住這個董事長的位子。”
齊濤也拱手道:“諸位請放心,我齊家絕對沒有把鐘錶集團據爲己有的心思,這董事長,我只做一屆,下一屆,我看還是由李老擔當最爲適合。”
“過譽了,過譽了,八杆子都沒一撇的事,還是到時再說罷!”
李父笑呵呵的擺了擺手。
要說這些做鐘錶的匠人,也是見過世面的,畢竟鐘錶在那時屬於奢侈品,一般的平民百姓用不起,只有富貴人家才能在堂上供一隻大鐘,懷錶更是王候級別或者鉅富纔有資格使用,長期與富人接觸,他們的眼界也得到了拓展,稍一合計,就分析出了其中的利弊。
與李信合資等於是與虎謀皮,但是不合資,又有可能被擠兌到破產,好在經過艱苦的談判之後,拿到了五成一的控股權。
十三家只要團結起來,不從內部出問題,就能把集團掌握在手裡。
徐府,參與談判的有李信、邢武和周菡。
紅娘子、周菡母女、李蘭芝和綵衣彩裳是昨天到了南京,紅娘子依然和李信開夫妻店,慧英慧梅暫時留在揚州,操辦把明報總社移向南京事宜。
十三家的人前腳剛走,在外面偷聽的孫荻就奔了進來,不滿道:“憑什麼呀,這些人只出了一萬兩銀子,就拿走五成一的股份,集團公司還不是由他們說了算,而我們這邊出了二十五萬兩呢,越想越不值。”
周菡也道:“李公子,他們的技術再好,也不值那麼多錢吧?妾就是不明白你爲何不再堅持一下,那十三家明顯快撐不住了,一半對一半也好吧。”
李信擺擺手道:“現在全南京都在看着我們,我們不能太過份,否則很容易被人解讀爲以勢壓人,你放心,早晚我會把集團公司的控制權拿回來。”
邢文也是走江湖的,習慣以江湖人的視角來看待問題,這時從旁道:“總司令,其實不難辦,我就不信十三家始終一條心,我們可以使些手段收買離間,早晚能找到機會,把控制權奪回來。”
“這手段太下作了,很容易落人把柄,況且他們肯定也防着我們這一手。”
李信搖了搖頭。
孫荻問道:“李公子,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李信微微一笑:“想聽?”
“嗯!”
孫荻猛一點頭。
李信伸手笑道:“抱一下我就告訴你。”
“憑什麼呀,不行!”
孫荻哼了聲。
“警察部隊需要我親自組建,其他人沒經驗,我得走了。”
李信回頭看了眼大鐘,就要向外走。
“慢着!”
孫荻連忙喚住。
“哦?”
李信擡起的腳放了回去。
孫荻先向周菡看去,滿臉的求救之色。
周菡暗暗搖了搖頭,她是典型的大家閨秀,以相夫教子爲己任,又怎麼可能在這事上爲孫荻出頭呢?
孫荻又瞥了眼邢文。
邢文會意的轉過了身。
李信也會意的把孫荻抱了起來。
嗯!
照例老一套,先蹭後聞,李信滿足的吁了一大口氣。
“李公子,不許再輕薄荻兒了,你到底說不說呀?”
孫荻不滿的掙扎着。
“好,我說我說!”
李信笑容滿面道:“其實不用着急,明年鐘錶出產了,先讓他們打理一陣子,我們的人跟在後面好好學,什麼時候把技術學到手,再以集團需要擴大規模,更好的發展爲理由引進外部股東,這是誰都沒法拒絕的正當理由,通過這次操作,可以把那十三家的股份釋稀到五成以下。
再過一陣子,召開股東大會配股,每個股東要拿出真金實銀,十三家肯定不願意,但不願意也沒辦法,他們已經失去了絕對控股地位,股東大會可以強行表決通過,而且這個錢,會讓十三家拿不出來,如果不參與配股的話,他們的股份比例會降低,失去對集團的話語權,將來再多配幾次,他們的股份比例會越來越低,直至聊等於無。
我認爲十三家不會甘心,必然會四處借錢,我們則可以提前佈置,以第三方的身份設立錢鋪,想辦法借錢給他,他以股份作爲抵押,他一旦用了我們的錢,可操作餘地就大了,到期他還不上貸款,他的股份就屬於錢鋪所有,徹底被踢出局。”
“噝~~”
每個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就是邢文,都轉過身,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李信。
孫荻更是後怕的把腦袋扭去一邊,尖叫道:“李公子,你好狠,你這是殺人不見血啊,就你這手段,誰還能玩得過你?你盯上哪家,哪家倒黴。”
現代金融業,就是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各種金融衍生品讓人眼花繚亂,如一把把軟刀子,不停的割你的肉。
李信呵呵笑道:“這是我的獨門秘訣,看在都是自家人的份上,我才提點一下,千萬不要傳出去。”
“噢!”
周菡和孫荻隔着李信相視一眼,她們明白了,這肯定是李信在夢中世界學來的手段,於是連連點頭,邢文也神色一肅,通過分享秘密,他感受到了李信對自己的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