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家呢?”楚慈忍不住發問。
“薛家之前一直在喬老島主手下做事,之前荒蕪島並沒歸順北瑤,故此薛北濟不算北瑤官員。自打父皇登基,母妃跟着進宮,喬老島主這才歸順了北瑤,也因此指派了薛家管轄西沙。”
所以,喬老島主順歸,主要是因爲他的母妃?
看來,喬老島主對他的母妃,是真的有感情的。
“父皇登基之後,以收服治理荒蕪島爲由,將黎海新調到了南灣。雖說荒蕪島條件不好,可是安排到相較爲佳的南灣,也算是委以重任,故此朝中大臣附議居多。”
聽到這,楚慈算是有了幾分瞭解。高順帝把這些人一個個的慢慢湊到一起,打的就是一舉殲滅的主意。
畢竟楚、黎兩家是朝廷重臣,不是那麼容易撼動的。想要將他們連根撥起,就得先斬羽翼,再抽骨血。否則打草驚蛇,新帝登基便動了朝綱,於高順帝自是不利。
黎家被調到了荒蕪島,自然就會慢慢的與朝中官員疏離。人走茶涼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可是,高順帝娶黎海棠的目的,只是爲了報復嗎?
就像當初報復喬老島主一樣?
沉默須臾,他是說的太多需要休息,她是沉默之中理清思路。
“將黎家調到荒蕪島之後,父皇便再無動作,好像真的只是將黎海新調來治理荒蕪島一般。直到邰大夫到了東曲,與黎海棠走的越近,隱有喜訊傳出,父皇這纔有了動作。一道聖旨將黎海棠接進宮中,直接封爲貴人。”
這是……搶人?
楚慈一愣,這高順帝也太奇葩了吧?
他的報復,果然是最直接的!
“黎家也在猜測,這莫不是高順帝的報復?可是,高順帝接着又將身家清白的薛北琴給接進了宮,同封貴人。”
楚慈也有些暈了,高順帝這是玩兒的什麼呢?
“我當時也問喬老島主,身爲天子,娶重臣之女,也是爲了朝綱,應該不是當年之事敗露。喬老島主卻是搖頭,他告訴我,父皇這一招,是自相殘殺的開端。”
楚慈也不插嘴了,就那麼安靜的聽着,這簡直是一場攻心計啊!
“果不其然,兩位貴人在宮中最受恩寵。若說黎貴人心中還有邰大夫,多有感傷,那麼薛貴人就是全心全意的愛着父皇的。”
說着那個‘愛’字時,宋文傾垂着的眸子閃過一抹陰狠。
呵,愛麼?什麼是愛?都是騙人的把戲罷了!
“宮中女人多善妒,黎貴人因着心中有邰大夫,便是整日鬱鬱寡歡。父皇爲了哄她開心,常常陪伴左右,更是蒐集天下寶物送去她宮中,一如當年,母妃的盛寵。”
說到母妃,宋文傾眸中便是感傷。
楚慈明白,高順帝這看似寵愛的舉動,卻是殺招。在後宮之中,越是受寵的女人,過的越是辛苦。成了衆矢之的還想要過的安穩,那是癡心妄想。
故此,受人算計必然是常事。
“父皇如此待黎貴人,別說是宮中旁的嬪妃,便是薛貴人,首當其衝不放過她。受盡了恩寵之人,自然是見不得父皇將寵愛瓜分,故此,宮中爭寵的戲碼自然就一出又一出的上演着。”
他在說着,她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黎海棠進宮之初,對大叔還算有些放不下。可是,高順帝乃人中龍鳳,先且不提他的絕俗容貌,便是那至高無上的權利和絕對的恩寵,足以讓一個女人迷失。
高順帝的柔情和呵護,讓那個感情受傷的女子漸漸的交了心;既然交了心,自然害怕失去。所以,在與薛貴人的爭奪之中,自然就從被動化作了主動。
“邰大夫本是江湖中人,當年也不知是爲何選擇了先太子。可是,先太子落敗之後,他便隱退江湖。自打黎貴人進宮之後,他更是隱姓埋名不再出現。直到宮門貼了黃榜,言宮中黎貴人生有頑疾,昏迷不醒,宮中御醫束手無策,故此貼榜尋得江湖高人相救,他才毅然決然的揭了黃榜進宮。”
大叔是揭榜進宮的?好像跟大叔說的有點出入啊!
這一段,楚慈聽得特別的認真。
“進宮之後,邰大夫才發現黎貴人並非生有頑疾,而是被人下了毒。邰大夫不眠不休幾日辛苦,終於是配出解藥,卻是沒救回黎貴人腹中胎兒。”
宋文傾說得越多,楚慈也知道的越多。原來那次是薛貴人下的毒,意在令黎貴人一屍兩命。
大叔揭了黃榜,雖然孩子是沒保住,可是,黎貴人卻是救活了。
在那之後,大叔就冒了大險,進了御藥房,只爲能守得心愛之人不再被人算計。
深愛的人愛上了別人,自己因爲擔心,卻留在她身邊,看着她和別的女人爭一個男人,對於大叔而來,這不是折磨嗎?
“喬老島主說,邰大夫就是傻。或許父皇已經知道了邰大夫曾經參與陷害錦馨之事,只不過父皇一直假裝不知,這才讓邰大夫冒了大險進宮。他不進宮,父皇對他無可奈何;可是,他一旦進了宮,便是朝廷官員,父皇想如何處置他,都不再受限制。”
“不出喬老島主所料,他進宮纔沒多少日子,黎貴人便又有了身孕,哪怕是邰大夫在宮中,也沒能救下她。喬老島主說,這不是薛貴人要黎貴人的命,而是父皇要讓邰大夫眼睜睜看着心愛的女人慘死。”
原來,事情竟是這樣的。
知道了那些糾葛,楚慈卻又不明白了,“既然楚家也參與了當年奪嫡之爭,爲何還要…”
她想說,爲何還要與高順帝合謀來荒蕪島算計島主?
可是,這事兒她也是聽念柔所說的,至於楚月陌所言有沒有水份,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事,喬老島主與我說過。那時楚家還沒來荒蕪島,但是衆人均說,楚家長女傾國傾城,乃京中才貌雙絕的佳人,只怕將來是要入東宮爲太子妃的。那時喬老島主便說,楚家長女要嫁太子,必須先受一難,只怕等到她有機會嫁太子,楚家已經完了。”
也就是說,喬老島主已經算出來高順帝的打算了。
“喬老島主說,委派黎海新到島上,父皇已是費了一番功夫;還想將楚柯明弄到島上,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楚柯明配合。所以,楚柯明到島上,必然是來助高順帝架空他的權利的。”
楚慈感嘆,喬老島主果乃神人也!這些都算計到了,也難怪能在當年爭鬥之中全身而退。
“既然喬老島主看穿了一切,他怎麼不阻止呢?”
“喬老島主阻止過的。”宋文傾回道:“那一年,我在島主府上,他當着我的面,與黎海新和薛北濟都說了,這是父皇的陰謀罷了。只不過,父皇娶了那黎海棠和薛北琴,那兩家人自然以爲局面有所好轉,如何還能與島主一條心?直到兩位貴人在宮中出事,他們纔有所醒悟;只不過,那時已經晚了,許多事做了便是做了,三人之間早就有了隔閡,不能再回到過往那般同心同爲了。”
原來如此!
看來黎、薛兩個貴人進宮之後,三家人爲了自己,有了不少的矛盾。
“喬老島主這般聰明的一個人,竟是那麼年輕就死了,實在是可惜!”楚慈不由感嘆。
“他……”宋文傾微頓,想了想,這才說道:“喬老島主愧對於我,愧對於母妃。母妃因他而不得善終,他心有愧疚。加之喬錦騫知曉這些之後,因喬老島主對我好過於他,便與喬老島主不時爭吵;喬老島主整日飲酒,鬱鬱寡歡,最終身體受不住,鬱鬱而終。”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我一直懷疑,喬老島主的死與喬錦騫有莫大的關聯。因爲喬老島主病重之時,喬錦騫直接將他接到了東曲府中,更是不讓我再見喬老島主。”
楚慈聽罷,試探問道:“小伍,其實你的毒始終不解,也與喬錦騫有關係對不對?”
“我……”他擡頭,卻又垂眼搖頭,不確定的說道:“我也不太確定。喬老島主康健之時,我的面容雖無好轉,可功夫還在。可喬老島主發病之後,我的面容越發不堪,內力竟是一夜之間消失不見,非但如此,身子更是大不如前,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無用書生都不如。”
所以,還用猜嗎?這事兒必然與喬錦騫脫不得關係!
楚慈算是理清楚了這些人物的關係,這才嘆了口氣,說道:“果然是什麼事都不能聽傳聞啊!剛來之時,聽說黎家與薛家是因爲貴人相鬥有了仇怨,此時看來,雖是有所關聯,卻非根本所在。”
“楚家與黎家走的近,這是自然,畢竟都是朝中官員,大家同朝爲官,黎家關照楚家也無可厚非。可是,我不明白,你幾時與黎睿那般好的交情?竟是爲他上了擂臺,你不怕父皇因此猜忌,對你不利嗎?”
他問的很直接,就似真的想不明白一般。
楚慈笑了笑。這個笑,有些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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