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的想起那雙漂亮的眸子,想起那雙眸子裡透出的淡淡憂愁,想到那雙眸子裡帶着的小心翼翼。
到底是活在怎樣的日子裡,纔會將一切心思壓的那般深?
想要過去,可她心裡清楚,小伍不想她看到這一幕。這,是他最後的驕傲。
握緊了雙手,一甩繮繩,馬兒踏着步子跟了上去。她回頭之時,眸子裡閃過一抹寒芒。
飄香閣,在南灣和東曲的邊界之處;若說西沙到南灣的不同之處是熱鬧,那麼南灣到東曲邊界的區別就是繁華!
是的,繁華!
衣着華麗的男女,美酒飄香的街道,來往的人羣,小販的叫賣,每一處都彰顯着繁華與熱鬧。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雖不似城市中的霓虹奪目,搖曳的燈籠點綴,卻如同誤入喧譁的海市蜃樓,讓人恍惚。
在西沙也沒呆多少日子,可就是這些日子的瞭解,從西沙到了此處,楚慈見識到了天與地的區別。
先是尋了客棧讓小二養着馬,吃了晚飯,幾人這才往飄香閣而去。
幾人之中,只有楚慈穿的最寒酸;雖不說爛衣破裳,可這料子卻是最差的。
薛彥華是有意忽視,楚慈是不在乎;薛彥彤這興奮一路之後才醒悟過來,楚慈這身衣裳與這紙醉金迷之處是那麼的不符!
許是楚慈讓她高興了,許是楚慈真的讓她滿意,薛彥彤在進飄香閣之時,有意落了一步,與楚慈並肩而行。
楚慈微感詫異,真是想不到,這姑娘還有這等心思!
進了飄香閣,薛彥彤整個人就跟放空的二哈似的,直接衝進了姑娘堆裡。
薛彥華面色發沉,楚慈輕咳一聲,走到薛彥彤身旁小聲說道:“公子莫急,下頭這些庸脂俗粉算得了什麼?既然是選花魁,能上那臺子的纔算得上美人兒,你在這兒迷了眼,平白讓人笑話了。”
薛彥彤看了看中間那圓形的臺子,回頭問道:“你莫框我!你第一次來,如何知曉?”
用腦子想的唄!好東西當然是留到最後。再者說,電視裡不都這麼演的麼?
指着上頭的屋子,楚慈說道:“公子你瞧瞧,有身份的都是入那些包間的,在這下頭的,都是一些沒甚身份的;公子覺得,這些姑娘在一樓,是不是庸脂俗粉?”
“有道理!”
點了點頭,薛彥彤揚着下巴,走到薛彥華跟前,大聲說道:“前頭帶路!”
“……”
楚慈表示,薛彥華真夠可憐的!分明是個會算計的,卻偏偏對自家妹子沒法子。
幾人直接上了二樓,進了早早訂好的包間。薛彥華走到窗前,舉目掃了一圈;見四處屋子都是緊閉窗戶時,目光落到下方的臺子上,沉默不語。
楚慈走到一旁放眼看去,只見下方一片奼紫嫣紅;歡客們嬉皮笑臉,上.下其手;姑娘們或小心應付,或逢場作戲。
一片的歡聲笑語伴着絲竹之音,胭脂香混在空氣中,當真是美的人頭暈目眩。
薛彥彤這會兒興.奮着,可沒那功夫理自家大哥在想什麼。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麼?將楚慈從窗前拉到屋子中央,問道:“小子,你瞧瞧我這樣是不是更瀟灑一些?”
問話間,薛彥彤一腳踩到矮桌上,擡着下巴,一手叉腰,一手搖着扇子,一副‘我很帥,我很牛b’的模樣問着楚慈。
薛彥彤這會兒模樣,楚慈直接就想到了星爺的唐伯虎點秋香裡面,那倆智障少爺。
不得不說,這姑娘真是被人給禍害的可以!
輕咳一聲,楚慈繞着薛彥彤走了一圈,這才說道:“公子這模樣雖是瀟灑,可是動作多了些,難免讓人覺得不倫不類。”
說話間,接過薛彥彤的扇子,就那麼隨意一甩,扇子甩開;她一轉身,甚是自在的坐到椅子上。
一手搭到椅背上,一手搭到手把上,那麼一挑眉,一勾脣,一個紈絝公子的風.流一笑,就這麼展了出來。
薛彥華轉身之時,就瞧着楚慈這副瀟灑模樣,她那微勾的嘴角,那眸中的淺淺笑意渾然天成,真是比他這少爺更像個少爺!
一身粗衣穿在身上,卻是掩不住她骨子裡透出的那股子隨性霸氣;哪怕是這麼沒規矩的坐姿,看在眼中也是自在的很!
這人,當真是一個下人?
薛彥華忽然懷疑,這個叫曉辭的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既然邰正源能對他刮目相看,他是不是還有過人之處?
想將他帶在身邊,也是想用他來試探邰正源。如今看來,這人真比想象中更有本事!
薛彥華沉眸深思,薛彥彤亦是看的呆了;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下人竟有這番氣度!
“小子,你,你這是哪兒學來的?”
薛彥彤搓着雙手,站到楚慈身旁,笑着說道:“怎麼比我哥更像個風.流少爺?”
這是個好時機,楚慈笑着站了起來,問道:“公子想做捕頭,滿口江湖規矩,又是哪兒學來的?”
“戲文裡啊!”薛彥彤一本正經的比劃了一通,這才說道:“老婆子常常請了唱戲的去她院兒裡,卻又不看,所以我總是偷偷去瞧。”
原來如此,敢情是被薛夫人給禍害的!
這招可真夠損的!
薛彥華聞此,目光一寒,顯然是想到一處去了。
淺淺一笑,楚慈將扇子遞了過去,說道:“江湖中人,有江湖中人的規矩;衙門裡,也有衙門裡的規矩;公子可不能按戲文裡唱的那樣去做!就像方纔公子那些動作,只適合在臺子上,擺到咱們的生活中,便會貽笑大方。”
說罷,朝薛彥彤做了個‘請’的手勢,“公子試試,擺開手腳隨性一些;莫往戲文裡去做,就當自個兒是個瀟灑倜儻的風.流公子。”
楚慈這般指導,薛彥彤手心微微冒汗,好半響,這才甩開扇子,學着楚慈坐到椅子上。
雖說只有形似而神不似,也少了那股渾然天成的瀟灑隨性,更沒有楚慈那股霸氣,可是,與先前那梗脖子模樣相比,卻是好了許多!
豎了拇指,楚慈讚道:“不錯,公子當真是天資聰明!多加練習,往後出來必然是個翩翩少年郎!”
“那是!往後叫我薛三少!”
薛彥彤得意的說着,楚慈聽着那嬌滴滴的女聲糾正道:“三少這聲音可得壓得沉些才行;雖說咱們這年紀還在變聲,可三少這嬌滴滴的女兒音卻是與這風.流倜儻的形象不符。”
又是教着薛彥彤壓了聲線,聽得那人還算混得過去的假音,便是點了點頭。
薛彥華看着楚慈,越發覺得這人有過人之處。
自家妹子竟能被他三言兩語給說的有樣學樣,這小子留在身邊,至少能讓妹子正常些。
那頭楚慈教着薛彥彤,對面,薛彥東透過窗戶縫兒,看的一聲冷哼。
三樓的包間裡,一名青衣男子關上窗戶,將所見之事轉述於簾子後的男人。
“主子,薛家兩個少爺都來了;若是沒猜錯,另一人當是薛彥華的妹妹,名叫薛彥彤。”
簾子裡的人側臥於塌上,聽完稟報,淺聲問道,“他可是來了?”
青衣人走到另一頭,往窗外瞧了瞧,瞧着街上那白衣人遠遠走來,這纔回道:“回主子,他來了。”
“我不想見他,到二樓將他給擋了。”
此話一出,青衣人微愣。
既然不見,何以到二樓才擋?
心中一轉,明白過來,點頭回道:“屬下明白了!”
小伍手裡拿着畫卷,遠遠瞧着飄香閣燈火通明,眸子裡閃過一抹寒光。
不過眨眼間,他恢復到小心翼翼的模樣,拿着畫卷往飄香閣而去。
龜公瞧着來人,眸光一閃,退到一旁,並不相阻。
門口的姑娘瞧着小伍時,舉帕擋了半張臉,忙退開,怕被傳染了一般。
待小伍進了堂中,姑娘這才與龜公說道:“這人怎的來了?誰敢去伺候他啊?”
“就你廢話多,去,招呼客人去!”龜公淺罵着,一巴掌拍到了姑娘的屁股上。
那姑娘‘哎喲’一聲,摸着被拍痛的屁股,嬌笑道:“你小子又胡來!小心我告訴媽媽,讓她收拾你!”
二人調笑間,小伍擡目望着上頭,似在尋着方位。
薛彥彤練的差不多了,搖着扇子興.奮的在屋了裡來回走着;那一副得意模樣,令人忍俊不禁。
楚慈走到窗前,看了看臺子上方掛着的紅綢布,又看了看下方的熱鬧場面。
今兒個選花魁,指不定出現多少美人兒呢!只怕東曲和南灣的權貴、富賈今晚都來了。
正在想着,今晚能否逆轉人生?便瞧着熱鬧之中,一人身影獨立。
只見那白衣之人如水中蓮花,乾淨到讓人憐惜。
那人孤立於堂中,與此處的紙醉金迷格格不入;排去那千瘡百孔的面容,那優雅氣度,仿若是落入凡塵的仙神,令人神往恍惚。
小伍,他爲何來此?
心中莫名悸動,似在擔憂,似有不解;雙手壓在窗臺上,瞧着一人舉着酒杯朝小伍走了過去。
“老.鴇子!老.鴇子你給我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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