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好痛,這是真的。
她之言,他迷離的眸子瞬間布着緊張。慌忙坐了起來,看着她裹了布的手臂。
這一看之下,便是越發的緊張了。
衣裳剝到了手腕之處,露出消瘦的肩頭。白布在胸口裹了數層,讓她的身形看起來越顯瘦弱。
伸手想將她衣裳拉上,卻在看着她手臂上的傷時頓了動作。
他就那麼半跪於她身旁,張嘴欲言,卻又不知當說什麼,顯得很是無措。
雙手按着牀坐了起來,看着他的失措與緊張,楚慈將衣裳拉上,也有幾分的尷尬。
差一點就擦槍走火了!
他孃的,人生中第一次這麼失控!
壓着尷尬,楚慈沉默的穿着衣裳。
宋文傾見她不語,慌忙說道:“對不起小慈,是我不好,是我……”
輕咳一聲,打斷他的話。
看着他眸中失措,楚慈說道:“那個,那什麼,我這躺會兒真是暈暈乎乎的,想好好補個覺。”
她轉了話題,欲消去彼此之間的尷尬。
宋文傾見她起身,心裡頭便是嘿了一聲。
都這樣了,她怎麼還不臉紅失措啊?他表示歉意,她顯得無措,不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進行下一步了嗎?
可是,她這是要起來了?
宋文傾表示,做事絕對不能半途而廢啊!
所以,在她起身之時,他一把握了她的手腕,將人拉進了懷中。
“小慈,不要走。”
他的聲音微顫,好似在擔心她惱怒他的莽撞之舉,會轉身離去一般。
在他懷中,感受到他微顫的身子,楚慈輕嘆一口氣,說道:“我不走,我就是想去睡會兒。”
“不要。”他倔強的說道:“小慈不要走,小慈與我一起可好?”
這話問得小心翼翼,他摟着她的雙手亦是微微發顫。
感覺到他的害怕與緊張,又是嘆了口氣,對上他布着霧氣的眸子,楚慈說道:“小伍,不合適。若是讓人進來瞧着了,又當如何?”
“我去閂門。”說罷,他急忙起身,落了門閂。同時將窗戶一併給關上了。
見他行爲,楚慈真是哭笑不得。
他這是做什麼?害怕她走,所以乾脆同牀共枕了?
她與他說了喬錦騫的計劃,所以他怕她放棄他?
他知道喬錦騫是什麼樣的人,所以那個所謂幫他的計劃根本就是算計。他在知曉之後,什麼也不問,卻是這麼急迫的吻着她,更是險些生火煮飯了,是想與她確定關係,以此綁着她?
“小伍。”在他回到牀上時,楚慈很是平靜的與他說道:“雖說生米煮成熟飯是個好辦法,可是我不是那麼守舊之人。在我這兒,你就是把飯給煮糊了,我要走,也是不會猶豫的。”
換句話說,若她無心再利用於他,只想攀上喬錦騫,那麼就算是生米煮成熟飯了,她也會義無反顧的捨棄他!
她之言,他驚駭。那面容之上的神色,委實被她言辭給嚇着了。
好半響,他才退開一些,緊張的說道:“我,我沒想,沒想與小慈……我就是,我就是怕小慈乘我睡着了又是一個人去冒險,我……”
得,把他給嚇着了。
楚慈起身,輕嘆口氣,說道:“我也是隨便說說,你明白就好。我也沒旁的意思,你也別太擔心那些算計。”
說話間,她下牀穿着鞋子,給他一劑定心藥,“不管喬錦騫如何安排,我也有我的算計。既然我能接下他的條件,就表明我有法子破解。你且寬心,我說過一切都會好起來,必然不是在框你。”
本以爲,這樣說了,他該寬心了。
不承想,他今兒個是真的犟上了。
她剛穿上鞋子準備擡步,他卻是跪在牀上,從後將她一把抱住。
他的呼吸炙熱而慌亂,彷彿是心中有什麼事情讓他不安,讓他害怕一般。
“小伍?”她無奈,輕喊一聲。“相信我,我既然決定與你共同進退,就沒想過半路將你捨棄。”
她之言,他卻是抱着她不應不答。
他久久不語,她安靜不動。就在她想着,是不是該對他兇一些之時,他卻是又將她給抱了起來。
剛穿的鞋子又被他給脫了。她甚至來不及質問,他便抱着她睡下。
“小慈,別說話,什麼都別說,我就這樣抱着你,就這樣抱着你就好。”
他的話,異常的堅定;好似她要拒絕,他也不允許一般。
被他抱在懷中,後背靠着他炙熱的胸膛,莫名的,楚慈心裡頭一疼。
他是那麼的不安啊,哪怕她說了不會捨棄,他也那麼的彷徨。
是啊,喬錦騫給的條件,可比選擇他要強上千百倍。他如此擔憂,也是情理之中。
輕嘆口氣,不再多言,雙手覆在他手背之上,楚慈往他懷中又靠了靠。
她的動作,讓他雙手一顫,卻在片刻之後,下巴靠着她的肩膀,閉了雙目。
一夜未睡,又是忙活了一天,二人均是疲憊。此時睡下不語,便是再無開口的欲.望。
太陽落山之時,他抱着她睡在寬大的牀上,雙雙入夢……
日落月升,夜幕降臨。牀上二人睡的安穩,外面的世界卻是陰謀漸顯。
“還沒動靜?”
喬錦騫不耐的看着盧越,語氣不善的問道:“這都什麼時辰了?她還沒動靜?”
盧越搖頭,“那屋裡頭沒動靜,屬下一直派人盯着,她除了去淨身上藥之外,便是給風業送雞湯。除此之外,不曾離開那院子。”
盧越也是派人一直守着,就等着楚慈去尋弘伏。可是這守了好幾個時辰,她卻是毫無動靜。
“咱們等着時機捉拿弘伏,她必然也能料到。若她今夜不去尋弘伏,便是有了別的打算了。”喬錦騫起身立於窗前,看着外頭的月色,冷聲說道:“弘伏的毒若真的解了,只有今晚是最好的時機。若給他多調息一日,捉他更難。若她今夜不去尋弘伏,必然是要倒戈高順帝!你仔細盯着,我倒要看看,她想玩什麼花樣!”
“是!”盧越忙應道。
月色冷清,猶如此時心中發寒的人。
看着空中那猶如圓盤的月亮,喬錦騫聲音陰沉的說道:“今夜,高順帝必死!”
“皇上,一切都已安排妥當。喬裝成江湖人士的精兵均已就位,只等皇上一聲令下,便能將喬錦騫斃命。”
莫白跪地稟報,高順帝轉着重新接上的佛珠,平靜的說道:“好歹也是一島之主,哪兒能說死就死的?就算他死了,他手下那些人也能鬧的不消停。今夜你們都將眼睜大些,腦子放聰明些,最好是將所有罪證給他例齊了。”
莫白忙接話應是,高順帝想着楚慈那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便是一聲冷笑,“這荒蕪島既然歸順了,就不該再是喬姓一族來管理。”
這意思是,這次,是真的要將荒蕪島給徹底的收了!
莫白懂得這意思,自然不敢大意。
約莫定昏之時,楚慈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
一番身,便是抱着一個溫暖的身子。手心之處那細膩柔滑的觸感,令她在夢中都是一聲嘆息。
這是什麼東西啊?怎的摸起來這般舒服?
夢裡頭,楚慈使勁兒的睜着眼,卻是如何也看不清眼前的東西。只是手中的觸感讓她覺得舒服,便是閉着眼就這麼來來回回的摸着。
摸着摸着,便是覺得有一處讓她甚是歡喜。那手繼續往下之時,停在那幾分凹凸之處,便是忍不住的捏了幾下。
淺睡之人在她動作之下瞬間清醒,低眼一看,只見她的手停在他腹間,一下又一下的捏着那玉田之處。
她還真是……真是很愛他這身子?
在她道出喬錦騫計劃之時,他甚至想過,是否該早些露了真容?或許,他的真容能讓她眷戀?
可是,當他發現她真是愛他這身子時,他改了主意了。
任由她的手在腹部輾轉,他的目光轉到她的面容之上。
初見她時,可真是面黃肌瘦,實在不討人喜愛。倒是沒想到,不過月餘,她竟是靠着自己的法子鍛鍊身體,將身子煉的越發有力了不說,連這面容看上去也是順眼了許多。
雖說是順眼了,可這樣的姿色在他眼中依舊不過眼。就連他都看不上,更別提父皇了。
所以,哪怕他懷疑過師父的做法,仔細想想,又覺得是自個兒想太多了。
父皇不可能會對她有興趣。至少,父皇不會爲了報復,什麼女人都往宮裡頭接。
看着她的睡容,宋文傾蹙眉深思。喬錦騫與她說的計劃,是想引起父皇的重視。那麼,喬錦騫真正要對付的人,必然是父皇。
既然如此,她又如何與父皇談的合作?下午之時,她看似將一切都說了,可他卻覺得,她有很關鍵的沒有說出來!
這個時候,他又在後悔上次將壓箱底的藥給用了!若是還有,此時還真想用到她身上,看看她到底有多少的秘密?
他在想着,夢中的人卻是順着那人魚線就往褲頭裡探。
那小手越發的猖狂,宋文傾眸子微暗。
想了想,閉上眼,加重了呼吸,就似忍不住一般,幾聲喘息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