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雙更是糊塗了,“六小姐讓奴婢拿舊衣裳來改,奴婢也不知道六小姐是什麼意思啊?”
“什麼意思?還能什麼意思?你家六小姐出門不能老穿下人的衣裳吧?總得當回少爺吧?不然我讓你改衣裳,是讓你過來陪我玩兒的嗎?”
想到她那時捧着衣裳嗚呼哀哉一陣兒,又嘻嘻哈哈的穿上說感覺不錯的模樣,弘伏嘴角勾着弧度,卻不自知。
“我先走了,你在家要乖,不要亂跑,不要惹事兒。回來給你買糖吃。”
弘伏那嘴角的弧度因她這話垮了下來。
她什麼意思?把他當幼稚的娃兒了?
想問她是不是欠揍了?她卻是已經收拾妥當出了門。
“我指不定何時回來,你蒸幾個饅頭放屋中備着,記得煮些肉湯放屋裡,到時我回來熱了就能吃。”
那人垮下的嘴角,在聽着她交待聽雙的話時,又揚了弧度……
“姐,你快點兒啊!”
剛出院兒門,便聽楚月澤催着。
楚慈納悶兒,問道:“你也要去?”
“那當然!”
楚月澤揚了下巴,說道:“南灣來人了,也是請了我的!”
嗯?高順帝讓楚月澤也去?
楚慈一時不明白其中有什麼道道,上馬車時,便瞧着楚月陌和楚月蘭一個傾國傾城,一個豔麗無雙的坐在車中。
挑眉看着二人,楚慈說道:“原來大姐和二姐也在啊。”
“皇上傳旨,今日五殿下生辰,既然小慈要去南灣,楚家人亦可一道轉轉。”
說話間,楚柯明大步走了過來。
瞧楚慈一身男裝,楚柯明裹了眉頭,“小慈怎的又是這身裝扮?趕緊回去換身像樣的衣裳。”
“不必了,這樣挺好的。”楚慈扯着楚月澤就上了車。
她還不知道葉府那些人怎麼樣呢,穿個女裝過去,有問題,還怎麼收拾人?
一路無話,一行人到了南灣之時,天色已是大亮。
到了南灣城中,馬伕回頭問道:“六小姐是直接去葉府還是先在城中逛逛?”
楚慈忙道:“我先逛逛!”
她還得選禮物呢!
楚慈本以爲,其他人會自己逛,可是,當她看到那三人和她一起下了馬車時,眨了眨眼,問道:“爹爹,你們也要去葉府嗎”
“既然皇上派車來接你,我們自然是要一起去送份禮的。”
楚慈看着他身後那如花似玉的兩個姑娘,怎麼覺得今日這事兒有貓膩呢?
嗯,兩人個美人兒都沒遮面容呢,這是不怕人瞧了?
想不了那麼多,一行人去選禮物。
楚家也算不得有多少的銀子,所以,也送不出多大的禮。既然是由楚柯明帶着女兒們過來,自然由楚柯明送禮。
那三人商議一陣兒,決定送個玉飾。楚慈也不駁,跟着他們一道往首飾鋪而去。
一進那鋪子,楚月蘭看着那些精美的首飾便是花了眼,楚月陌嘲諷的看了楚月蘭一眼,視線卻也停留在其中一件雕了牡丹的頭飾上。
楚慈沒瞧着什麼適合宋文傾的,倒是發現了一樣東西特別適合薛彥彤那丫頭。
邁步走了過去,只見櫃子裡擺着一個掛了金鈴鐺的玉佩。
上頭串着6粒白玉珠子,下頭是一個如同平安扣的白玉佩。有意思的是,在這如意佩下頭,是一個金色的鈴鐺。
“姐,五皇子不會喜歡這種玩意兒吧?”
楚月澤示意夥計將東西拿出來,聽得這叮叮噹噹的響聲時,挑眉問道:“不會是你喜歡吧?”
“哎,你說,薛彥彤會不會喜歡這個?”
將東西拿在手中,楚慈越看越覺得這東西適合送給薛彥彤。
楚月澤一愣,隨即沉了面色,“姐,你不想想送我什麼,反倒送那瘋子?”想了想,又道:“她說你還欠她銀子呢,你不還她銀子,還送她東西?”
“不還銀子自然有不還的道理。”楚慈仔細的瞧着玉佩,與楚月澤說道:“我瞧着這玉佩不錯,挺適合她的。”
“是挺適合,她本就嘰嘰喳喳的吵得很,再佩個鈴鐺,那可真是絕了!誰跟她一起都得被吵死了。”楚月澤撇了嘴,指着一旁的鑲玉發冠,說道:“姐要送她這玉佩,你就得送我這發冠!不然我不高興!”
楚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問了兩個的價,明顯是這玉佩更貴。
那人不滿,又讓夥計拿來一個銀製的發冠,非得比過那玉佩了才高興。
楚慈給了夥計一百兩銀票,瞧着找回來那幾個可憐的銅板兒,說道:“你非得比個高低,好似這不要銀子買似的。”
“反正姐要送她,就得送我!”
得得得!送!
二人這低聲嘀咕間,東西就麻利的買下了。
夥計還真沒見過買東西這麼買的,他連話都插不上,這東西就給賣出去了。
十張銀票還剩三張了,楚慈不免感慨,花錢容易找錢難啊!
這頭楚慈都付了賬了,那頭三人還沒選好。
哦,不對,應該說是楚柯明還沒選好!因爲那兩個女人一進鋪子就看首飾了。
楚月澤沒心思參與選禮,楚慈也覺得這裡頭的東西沒有適合宋文傾的,故此二人就坐在櫃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聊着聊着,楚月澤將那鑲玉的發冠拿了出來,笑着說道:“姐,你幫我戴上唄,我今兒個特意穿了身新衣裳,當然要配個新發冠纔好看嘛。”
楚慈這才發現,楚月澤今日真是穿了身湖藍色的新衣裳。
還真別說,這些日子吃的好,這小子也有在鍛鍊,整個人比剛穿來那會兒氣色好了許多,膚色也好看了許多。
如今換上這身衣裳,還真挺好看的!
楚慈站了起來,將那發冠給他換上,退後兩步,摸着下巴點頭說道:“不錯,果真是翩翩少年郎!這模樣走出去,不知要害多少姑娘丟了心。”
“姐,你又胡說八道了。”楚月澤一本正經的將舊發冠收了起來,最後還是憋不住,笑道:“不過,我喜歡哦。”
楚慈搖頭一笑,這小子不二的時候也是挺招人喜歡的。
那頭楚月蘭只能瞧着精美首飾過眼癮,這頭楚月澤卻是得了東西臭顯擺,自然就招了那人怨恨。
楚月蘭沒瞧着楚慈付銀子,只當楚月澤這是要坑楚柯明買發冠,轉眼一想,覺得是機會給自己挑一件首飾,便含笑說道:“小少爺這發冠真好看。”
楚月澤懶得理她,卻又記得楚慈的交待,在外不能給自己招麻煩,故此只得應付道:“是啊,好看。我也覺得真好看。”
“是啊,小少爺戴着這發冠真好看。夥計,你將這金簪拿來我也試試。”
夥計忙應着好,將楚月蘭瞧上那金簪拿了出來。
楚慈一瞧那東西,也道一聲楚月蘭眼光不錯。
她買的三樣東西差不多一百兩,那麼楚月蘭選中那金簪,沒有二百兩是拿不下來的。
純金打造,鑲了兩粒色澤上乘的翠綠玉石,上頭還雕刻了牡丹花樣,雍容華貴不說,做工也巧。
楚慈選這東西不僅做工巧,也小巧,很適合薛彥彤那活潑伶俐的小丫頭。故此,小巧,價錢也合理。
而楚月蘭選這東西做工巧,個頭卻不巧,價錢自然不低。
楚月蘭這一戴上,便是喜歡得不得了。
夥計都是老江湖了,一見楚月蘭那神色,便知道她是真喜歡;誇了她容貌之後,便是好一陣兒的誇她有眼光。
眼光誰沒有?關鍵是要有銀子才行啊!
楚慈搖了搖頭,朝楚月澤打了個眼色,楚月澤便說道:“爹爹,我和六姐去外頭等你們。”
楚柯明應了一聲,卻未多問。
楚月蘭見楚月澤走了,心道楚月澤這不是鐵了心的要爹爹買給他?心中琢磨着,楚月澤都這樣了,她爲何不能?
故此,戴着這首飾,便去追楚月澤,“小少爺瞧我這簪子可好看”
楚月澤出了門,回頭看了一眼,說道:“好看,二姐生的閉月羞花,自然是好看的。”
說罷,轉首撇了嘴,大步走了出去。
楚慈跟在楚月澤身後,瞧楚月蘭就那麼走了出來時,心裡頭一時搞不准她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是要逼着楚柯明給她買?這姑娘怎麼這麼有勇氣了?
夥計瞧着楚月蘭出去了,忙問着楚柯明,“這位老爺,那簪子,是您付賬嗎?”
楚柯明正在爲買什麼頭疼,聽得這話時,擡首問道:“什麼簪子?”
“就是與您一起來那位小姐頭上的金簪,一共二百八十兩,您若是一起付賬,我便不追了,若不是……”
話未說完,意思卻很清楚:若不是,我就得追回來的!
楚柯明面色一沉,心道楚月蘭怎麼這般不知輕重?果然是上不得檯面的蠢貨!
“不是我付賬!”
這話,說的很是生硬。
夥計面色一慌,慌忙喊了一人看着,他便大步的追了出去。
一出門,瞧着楚月蘭和那二人立於門口不遠時,這才鬆了口氣,跑過去說道:“這位姑娘,這支金簪一共兩百八十兩,您還沒給銀子。”
楚月蘭一愣,看了看一旁有些不耐煩的楚月澤,又看了看夥計,說道:“我與小少爺是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