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今日都攤開了,楚慈現在是什麼都不想再管了。
這些人仗着自己知曉內情,便將她當傻子一般的耍,真他孃的都該丟海里餵魚!
楚慈在問話之間,便是不動聲色的一步步退後。看似對這一切欺騙不能接受,又似不願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問題似刺激到了邰正源,握着劍一步步朝她而來,神情有些扭曲的問道:“在你心中,我便是如此利用你?”
楚慈拔腿就跑,根本不帶猶豫的。也在此時,東明修飛身而來,擋了邰正源的路。
“楚慈,你敢跑試試!”擋着邰正源,東明修冷聲說道:“你說我算計你,你這一招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不也耍得很好?”
“啊呸!”楚慈朝東明修啐了一口,“只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吧?你們一個個的算計我,還不興我自己保命是吧?想捉我啊?那你先捉他啊!反正他是現身了,你若是捉不住,你就是沒本事!你若讓他在你眼皮底下跑了,你還有臉來捉我?你們不是仇人嗎?仇人見面不是分外眼紅?瞎bb啥啊?打啊!誰死誰活該!”
是!她就是孬種!她沒本事找邰正源算賬,也只能讓這兩人決鬥了。
“哪怕他殺了我?”邰正源看向楚慈的目光中滿是傷痛,“哪怕他殺了我,你也不會回頭?”
楚慈很想回一句‘是!’。可是,當她回頭看向那人時,只覺得心裡頭抽痛的完全不像她自己的心臟。
祖宗的,這到底是什麼遠程攻擊?他孃的,她怎麼這麼難受?
廢話已經夠多了,再多的問題也得不了答覆。東明修也不可能看着楚慈和邰正源上演一出情深不捨來,擡手便是一劍朝邰正源揮去。
楚慈窩囊的覺得,將邰正源交給東明修處理是最好的結局。可是,當她看到邰正源面上掛着一個絕望的笑意,竟是對東明修那一劍不閃不避時,心裡頭痛的似刀割。
噴發的血瞬間紅了青草,楚慈只覺得眼前是斑斕的色彩,好似呼吸都不是自己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何大喊?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何要衝上去?
她只知道,當東明修一劍刺去要將邰正源拿下之時,她爆發出驚人的力量衝上去擋在邰正源的身前,一手悟着心口,話語似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
“不要…傷他……”
心痛,無端的心痛。看到他那個絕望的笑意之時,楚慈從心底害怕他會就這麼求死。她甚至不敢想象,他若死了,她當如何?
下定決心要拿下邰正源的是她,如今出來以自身相擋的也是她。東明修那一劍刺傷了邰正源,她猛的跳出來,卻也劃傷了她的手臂。
二人的血似融合在一起,滴落在青草之上,就好似相愛的人面對仇人之時,寧可共赴黃泉也不肯看着另一個先死。
楚慈的舉動,令東明修沉了面色,令邰正源勾了嘴角。
一手攬在她的腰間,下巴輕輕的埋進她的項窩,邰正源輕聲說道:“小慈,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你說那些,都是怨我所作所所爲不曾與你商議,都是因爲我拿薛彥彤拿楚月澤來算計,所以你才說得那麼絕情對不對?”
“不是。”沉沉的吐了口氣,楚慈難受的說道:“我還是覺得你死在我手裡更痛快。”
楚慈從來不認爲自己會爲了一個男人這麼難受,這麼實實在在的痛苦,當真不是魔法攻擊嗎?可她沒有任何原理能解釋這種痛苦,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讓這人活下去。
東明修鬧不明白楚慈在想什麼?楚慈卻是堅定了想法,必須把邰正源給綁了,然後好好想想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身後那人動作比她更快。她之言,那人就似終於瘋了一般,一把提着她的肩膀,狠狠的朝右方甩了過去。
右方的大樹堅定不移的立在那裡,看着楚慈飛來而巍然不動。同樣沒有動作的是東明修,哪怕他經歷過千軍萬馬,也被這二人行爲給鬧得一時愣住。
這到底是鬧哪樣?到底殺不殺?
楚慈被甩出去時,狠狠的撞到了樹上。可他孃的神奇的是,背上的痛,居然不及小腹之痛的萬分之一。
祖宗的,今天肯定是陰陽不調,肯定是行星走錯了方向。不然,他孃的怎麼什麼事兒都這麼怪異了?
落到地上,楚慈就跟蝦米似的彎着身子,雙手悟着小腹,痛的面色慘白,渾身冒着冷汗。
東明修再一次表示不明白這二人在演什麼了?喂,受傷的不是背嗎?你悟着肚子做什麼?你抖得那麼厲害,確定不是引我上鉤?所以今天到底是誰在算計誰?
“我.操……”一聲低罵,楚慈按着小腹看着東明修,“你傻逼啊。”
事出反常肯定有妖好吧?沒看我今兒個什麼事兒都透着不正常嗎?你就不能先把邰正源給捉起來再看我變身蝦米嗎?
如果她還說得出話,這些絕對說得出來。可是,她痛的說不出話,只能用看傻逼的目光看向曾經被她叫做人精的東明修。
東明修被楚慈給罵得沉了面色,誰他孃的知道她到底在演什麼?
方纔還不還手,一副求死模樣的邰正源此時卻是一劍朝東明修揮去,這兩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隨便一揮那簡直就是劍氣橫掃,如東風捲林。
若是往日,楚慈還有心思躲遠處看這一場難得的打鬥。可她現在痛的都快看不清人了,還看毛線的高手過招?也在此時,邰正源似真的想要玉石俱焚,與東明修十餘招沒有輸贏之後,竟是一劍朝楚慈而來。
他那猙獰的神情好似在說着:既然你想殺我,不如我先殺了你!
東明修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這二人是否在演雙簧?只想着一點,邰正源死了楚慈也不能死啊!她要是死了,他怎麼跟高順帝交待?
於是乎,內力的最後一博在此時爆發,楚慈只看到兩把長劍在她五米之處碰撞在一起,緊接着似電影特效的場面險些閃瞎了她的雙眼。她甚至還來不及看到底誰輸誰贏,就被人提了起來,下一刻就感覺到下方的冷風逆向吹動着她的髮絲。
墜落的時候,楚慈看着這個帶着她跳下懸崖的人,心裡的那個‘操’字已經滿屏飛舞了。
下方是海好吧?她和他身上都有傷好吧?海里有食人魚好吧?這麼落下去確定不是找死嗎?如果找死成功,她和他是不是就成功殉情?
楚慈難以置信的看着他,他卻是勾着嘴角,蒼白的面容之上布着絕然的笑意,“生不能同寢,只求死能同穴。你我能死在一起,我亦知足。”
楚慈看了他兩秒,然後很冷靜的說了一個字,“操!”
看着上方跳下來的人,楚慈咬牙喊道,“東明修,你個廢物!”
東明修險些一口血噴她頭上。
這個女人當真是很會氣人。他孃的,他還想知道這兩個人在演什麼?怎麼這鬧着鬧着,就鬧起殉情來了?
如今他只能求祖宗保佑,食人魚能來的慢些。那二人身上都有傷,這要是引來了食人魚,到時候能找着骨架都不錯了。
哦不,應該說他能在一旁看着食人魚把二人吃了就不錯了!就怕他腦子一熱跟着跳下來的後果是給食人魚加餐。
落水的那一刻,鹹鹹的海水浸着傷口,那感覺可真是酸爽得不行。
楚慈渾身發軟,連推開邰正源的力氣都沒有,更別奢望她能靠着不錯的水性死裡逃生。
東明修落水的時候,那二人已是往下沉着。此時可謂是時間就是生命。當他拖着楚慈往上躥時,還與邰正源在水下來了幾個回合。
楚慈生無可戀的看着在水中打得起勁的兩個男人,嘴裡頭冒出的氣泡就像是魚兒無聊吐着泡泡在玩兒一般。
東明修終於發現她是真的不對勁,而不是在演戲時,拔出靴子裡的匕首將邰正源劃了一刀,逼得邰正源放手的同時,成功的在水中又加了血腥味兒,指引着食人魚更快的找到目標。
二人一出水,便瞧着遠處拍來的波浪不太正常,伴着奇怪的聲音越來越近,顯然是得到召喚的食人魚盡職盡責的奔跑而來。
“傻逼。”好不容易喘了氣,楚慈虛弱的說道:“我他孃的不想變成骨頭架子。”
東明修瞪着眼悶了半響,才憋出一句,“我也不想。”
說罷,扯着楚慈,“你水性應該不錯吧?快,往那處遊!”
楚慈呵呵兩聲,似笑非笑的問道,“你以爲我現在這麼貼着你,是在玩着極速誘.惑?想在食人魚來之前跟你來一發?”
小腹的痛讓她渾身脫力,不是開玩笑的,若是東明修現在鬆手,她肯定跟石頭一樣的沉下去不帶拍水的。
東明修只覺得懷裡的人軟得沒骨頭似的,他看了漸近的魚羣一眼,一咬牙帶着她往岩石處游去。
楚慈回頭看了一眼,看不到那人從水中冒出來,只覺得心痛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