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笑意的將糖葫蘆遞了過去,楚慈微軟了聲音說道:“瑤瑤,吃糖葫蘆了。”
咯咯笑着,瑤瑤揮着胖乎乎的手接過。楚慈與一臉溫和的顧夫人說道:“又來打擾顧大夫了,真是不好意思。”
“公子客氣了。”顧夫人引着二人入坐,進了裡堂去喊顧清墨。
此時沒有病人,幾人到了茶樓說話。顧夫人吩咐小二上了茶水點心正待離去,顧清墨卻是起身抱着瑤瑤,含笑說道:“難得坐會兒,你也坐下休息休息,別累着了身子。”
說話間,一手抱着瑤瑤,一手牽着顧夫人坐到身旁。
當着外人這般恩愛,顧夫人嬌嗔的瞪了自家丈夫一眼,神情之中卻是毫不做作的幸福之態。
楚慈瞧的勾了嘴角,顧清墨添了茶水,說道:“讓二位見笑了。”
楚慈搖頭笑道,“顧大夫夫妻恩愛,真是羨煞旁人。我與夫家難得一同出來散步閒遊,便又來叨擾顧大夫與顧夫人,實在抱歉。”
楚慈之言,顧清墨神色平靜淡然,倒是逗着瑤搖的顧夫人聞此雙眼圓睜,有些不信的瞧着楚慈,“夫家?”
楚慈含笑點頭,看向身旁的宋文傾,“是的,夫家,我習慣穿男裝,讓二位誤會實在抱歉。”
楚慈這一聲聲抱歉,顧夫人倒是覺得不好意思了。添着茶水時,與楚慈說話卻顯得自在了許多。
這次與顧清墨相談,卻是不談醫術藥理,只是閒聊。雖說彼此並不熟絡,奇怪的卻是,並不覺得尷尬,也沒有冷場的時候。
聊了大半個時辰左右,有病人來了,楚慈二人便起身告辭。
瞧着二人走遠,顧清墨這才搖頭一聲輕嘆,“原來,他便是五皇子。”
顧夫人一愣,不解問道:“你是如何得知?”
“當初見過當今聖上一面,五皇子與聖上面容如出一轍。其他幾個皇子我也識得,唯獨此人不曾見過,想來便是流放到島上的五皇子。”
心裡頭想了一通,顧清墨與顧夫人說道:“小蕊說,五皇妃藉着小蕊之名去救了小福子。此時看來,倒也是緣分。”
顧夫人一時不明白其中聯繫,顧清墨也不便多言,抱起瑤瑤,與顧夫人進了鋪子。
從藥鋪出來,楚慈二人十指相扣,往福伯父子的落腳處而去。
“顧大夫一家,確實讓人覺得溫馨。”宋文傾說的很中肯。
楚慈牽着他的手,前後輕輕的搖晃着。微咧的嘴角,歡喜的眉梢,都似得了糖果的小姑娘一般,雀躍的很。
“這麼高興?”瞧她這模樣,宋文傾忍不住的勾了嘴角,語帶寵溺的問道:“真這麼喜歡瑤瑤?”
“不單是喜歡瑤瑤。”眯眼笑着,楚慈扣着他的指微微收緊,“是不曾與你這般漫步於街市之間,不曾這般自在愜意,不曾這般心中舒暢。”
當他是小伍時,他要隱藏自己的實力,自然顯得她過於強勢。
知道他的一切都是僞裝之後,二人的冷戰與試探,都不能全心相對。如今愛過,鬧過,也怨過恨過,反而更平靜了。一切重新開始,卻不是陌生的相識,過了心中那道坎兒,自然就舒服了。
楚慈之言,令宋文傾邁出的步子頓住。
二人沿河而行,此時正停在垂柳之下。稀鬆的月光從枝頭柳葉間撒下,就似一道道夢幻的光束,照在他的幕離之上,憑添神秘。
她頓住不動,宋文傾一手與她十指相扣,另一手卻是緩緩掀了白紗,露了那絕世之容。
四目相對,他深邃的眸子似被撒下的月光填滿了神秘光束;更似浩瀚的宇宙,一望無垠,勾魂奪魄。
向來知道他的眼睛就是最美的欺騙,無聲之中,能書寫這世間最美的謊言。可她就是膚淺的一次次被帶入其中,品嚐其中的時而軟弱,時而堅強,時而神秘,時而坦率,時而柔軟,時而冷豔。
她看着他的雙眼盈盈而笑,宋文傾擡手輕撫着她微顯消瘦的面容,好聽的聲音就似這世間最美的旋律,讓人聽得心中發酥,“以前,是我辜負了夫人。往後,我必然真心相待。夫人想做什麼,或有什麼讓夫人不滿的,夫人儘管與我說,我既然是夫人同牀共枕的丈夫,必定會改到讓夫人滿意爲止。”
動聽的情話,與這柔和的月色相融,似連老天都爲他的改變而欣慰。
這一聲聲動情的‘夫人’之稱,喊的楚慈心中蕩起陣陣漣漪。
再是堅強的女漢子,也經不住愛人的柔情攻勢。楚慈心中說着:就這樣吧,就這樣給彼此一個堅持下去,努力向前的誓言。不管過程如何,只要她愛他,他愛她,二人攜手共進,一路向前,便是最美的人生。
她含笑點頭之時,他託着她的下巴,輕淺的一個吻落下。本是想再一次的淺嘗即止,可她雙手環在脖子上,熱情的迴應之時,宋文傾便是控制不住的加深了這個吻。
柳綠,月柔,水清。在這沒有行人的小河邊,一對有情人在柳樹下宣誓着心中的愛意,感受着彼此的深情……
吻越深,越動情,當他那句‘我愛你’出口,楚慈亦是雙手緊緊的環在他脖子上,於他耳旁動情迴應,“我愛你,很愛,很愛。”
敞開的心菲,就似打開了大門的私密花園,引着所愛之人進入。
宋文傾將她擁在懷中,看着河流,淺語道,“看到顧大夫一家,我便在想着,若我們有一個那般可愛的女兒,定是更幸福。”
他之言,楚慈低聲一笑,“瞧着他們一家,我也在想着,以後我也要過上如此幸福的日子,生個漂亮懂事的孩子,一家三口快快樂樂的過着。”
“爲何不是兩個孩子?三個孩子也不錯,不過,能生四個五個更好。”
宋文傾之言,楚慈瞪大了眼,忍俊不禁,“四個五個更好?會不會太熱鬧了些?一年一個還是兩年一個?若是一年一個,到時孩子鬧起來簡直要命。若是兩年一個,得生十年八年的,那太恐怖了。”
宋文傾仔細一想,確實太恐怖了,孩子太多,她就不是他的了。
“那生兩個就好,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宋文傾想了想,又道,“要先生個兒子,往後哥哥保護妹妹,寵着妹妹。”
哥哥帶着妹妹去玩兒了,便有安靜的二人世界了。
宋文傾想想,便覺得那樣的日子真不錯。楚慈聽着聽着,便是低眼將嘴角弧度加大。
勾畫的未來,真是美好的讓人心神嚮往。爲了那美好的未來,努力吧!
河邊,她靠在他肩頭,二人勾畫着未來。遠處,穆誠赤紅了雙眼,雙拳緊握。
曾經她想要的未來,他只是一個看客嗎?他想給她美好的未來,可她卻向宋文傾索要。
她向宋文傾討要那般美好的未來,那他穆誠到底算什麼?一個上不得檯面的情人,便只能看着她變了心?只能看着她落入宋文傾的蜜織陷阱?
想要衝上去,可他卻發現雙腳似被粘住了一般,竟是難以邁出一步。
看着宋文傾時而偏頭輕吻,看着她嘴角含笑迴應,穆誠感覺心中似被人給捅了一刀。她給的種種回憶,就似一盆透涼的鹽水,潑到滴血的心臟,痛得不能呼吸。
眼睜睜看着那二人離去,穆誠卻只能藏身暗處,看着她眉目含笑,看着她難得的小鳥依人。
此時穆誠才明白,她不是不懂得溫柔,她只是將溫柔都給了宋文傾。她給他的,永遠都是隨性的灑脫,就似白綺安所言,她只把他當兄弟。而她給宋文傾的,卻是各種姿態。她可怒可惱,可兇可柔。她的溫柔,她的小女兒姿態,只在她的夫,宋文傾眼前綻放。
此時此刻,穆誠不得不承認一點,宋文傾是她的夫啊!他們不管做什麼都是名正言順。而與他,便是世俗不容,便會受世人唾棄。
眼睜睜看着那二人相攜離去,穆誠立於原處,只覺得呼吸困難,心痛難忍。
從沒這麼用心去對一個人,更何況是一個女人!可最後,卻讓他親眼所見她將柔情給了別人,讓他如何承受?
有些不甘心的跟了上去,他想,不管如何,一定要她給個答覆!
聽得身後那露了行蹤的一絲呼吸,宋文傾勾着的嘴角透着不易查覺的嘲諷。
慫字是如何寫的?可不就是從了心?穆誠此時不敢衝上來,他只能在後頭跟着,便是愚蠢的從了心,最後只能任人宰殺!
二人牽手到了福伯的落腳點,此時福伯正給小福子煎藥,小福子聽得說話聲便睜了眼。
小福子不認識楚慈二人,自是警惕。福伯瞧着楚慈時,笑着走了過來,“公子來了!”
“來瞧瞧小福子的情況。”楚慈笑着上前,給小福子把了脈,又叮囑了堅持喝藥多多休息,宋文傾給了福伯一袋銀子,二人便在福伯感激的目光下相攜離去。
看着二人離開,小福子問道:“義父,那位公子便是您所說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