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我定給你用最好的藥。三日之後,我們去青樓坐坐?那些奉你爲主的人多日不見你,必然心急如焚,你可不能讓他們寢食難安纔是。”
輕淺的聲音道着惡毒之語,邰正源除了瞪大眸子怒目相視,顧不得衆目睽睽之下掙扎着發軟的四肢發泄恨意之外,再做不得其他。
這一夜,楚慈不曾回宮。守着老太監做了手術,命死士取來最好的療傷藥交給老太監。
整整三日楚慈都守在這私宅之中,確定邰正源死不了了,這才心情不錯的換上一身男裝,易容之後帶着邰正源去了京城最大的青樓。
空氣中飄着濃郁的胭脂香味,四處可見青樓的姑娘們與恩客打情罵俏,淫奢極欲,倒真是世間極樂之地。
楚慈心情不錯的按下了姑娘貼來的手,在那姑娘的臉蛋兒上一摸,輕挑說道:“爺更喜歡音輕體柔的少年,再則給爺安排兩個孔武有力的青年也是極好。”
姑娘頗爲遺憾的抽了手,欠了欠身說道:“公子您先去樓上飲酒聽曲兒,奴家這便去安排。”
“好極。”楚慈邁着輕快的步子拾階而上。
屋中,邰正源早被死士一左一右駕着落坐。見楚慈推門而入,邰正源張嘴欲言,怎奈發不出聲。
楚慈看着死士給他新換的一身豔紅衣裳,笑得越發溫和動人。“以往只知大叔清心寡慾,卻不知大叔竟也有如此勾人的時候。這身紅裝穿在大叔身上,與往日的清寒難以靠近相比,倒真是讓人想要撲上去將大叔狠狠的欺負一通呢。”
“楚慈!”
邰正源的口型如是喊着她。楚慈輕脆的應了一聲,坐到他身旁,湊近了輕道,“大叔,我們糾纏這麼久,往後還要繼續糾纏下去,想想就有意思的很。既然要一生相伴,我如何能讓大叔一生孤寂無人相陪?今夜大叔嘗得其中滋味兒,往後我每夜給大叔換不同的男人,讓大叔夜夜爲新郎可好?”
紅脣皓齒道着如此惡毒之言,絕好的麪皮將她笑意一一表露。邰正源難以相信,眼前這下作惡毒之人竟是當初那熱血而戰的楚慈。
“不敢相信是嗎?”他的眼神將心思表露,楚慈的笑意越發動人,越發惑人,“大叔,我也不敢相信呢。”
我也不敢相信,我楚慈有一天會變成這副模樣。爲了報仇不擇手段,爲了報仇竟是無所不用其極。爲了報仇,我竟是連心都沒了呢。
利用了穆誠,威脅了穆言,威脅了東明修,她還利用宋文傾對她的愧疚之情,甚至於她連薛彥彤都能利用。行宮之中,她讓薛彥彤去犯險。皇宮之中,她放任宋文傾動手。她其實想過的,如果宋文傾動作再快些,如果那些妃嬪身邊的人再狠些,薛彥彤必然受傷,或許,連性命也會沒了吧?
她甚至違背了誓言,冒險刺殺高順帝。她是真的想要高順帝去死!這麼好的機會,她如何能放過?雖然,雖然知道高順帝那個人精禍害不會那麼容易就死。可她還是讓南易去做了不是嗎?
她想,她真的是變得越來越無情,越來越無心了。
走神之間,姑娘帶來了幾名男子,有的容貌比女子更豔,比女子更柔美,有的身高體壯,面容冷峻。
那姑娘領着男子進屋,見着邰正源之時,瞭然一笑,“原來二位公子是一起的。”
楚慈面上是淺淺的笑意,微偏了頭,衝那柔美的男子一勾指,“過來。”
輕佻的神情令那男子含羞帶怯,垂眸走到楚慈身邊,卻被她輕輕一推倒進了邰正源懷中。
邰正源靠着坐椅四肢動彈不得,男子壓來順勢在他胸膛一摸,便是令他脣上一個哆嗦。
再好的藥,三日之內也不可能令傷痊癒。被男子如此一壓一摸,邰正源額頭的汗便是密密的冒了一層。
方纔還一臉嬌羞的男子見此,忙拿了手帕給他輕輕的抹着額頭,發軟的聲音中盡是惶恐,“都是奴家不好,沒輕沒重的,公子可千萬莫惱啊。”
“兄長自不會惱的。”楚慈勾脣一笑,“好生伺候兄長,不過兄長今日倒說想玩些有意思的。誰上誰下都沒個準數,你們可得將兄長伺候好了才行。”
給了引人的姑娘打賞,房門一關,楚慈便朝衆男招了手。
迷情香已是令人意亂情迷,楚慈悠哉的坐在一旁,留下兩個音輕體柔,明顯是受飲酒聽曲兒;那些身高體壯的盡數推向了邰正源。
想到那夜的恥辱,楚慈面上的笑意越深。暗示霍則給邰正源解了穴,楚慈輕笑說道:“兄長這幾日盡在你們樓裡風.流快活,身子虛得很。昨夜裡出去遇着了搶錢的,捱了兩刀,這會兒正趟着血呢,你們可得仔細着些。”
“奴家省得了。”
三個男人將手腳發軟的邰正源放到鋪了軟墊的地上,那身大紅的衣裳被三人盡數褪去,邰正源那無力的阻止更像是欲拒還迎。
一人在邰正源細滑的腿上摸了一把,暗啞的聲音中是難掩的情慾,“公子這般阻止奴家,可真是勾得奴家心裡頭發癢呢。”
服了藥,邰正源說不出話,只能用那憤怒的眸子瞪着男人。男人驚駭,轉眼看向楚慈,“公子,這…”
“別怕,兄長昨夜受了傷,心裡頭窩火,不然爲何帶傷來泄憤?只不過向來都是在上頭的,今兒個心血來潮在下頭,多少有些難爲情,你那嘴可該老實些,不然兄長不依了,讓你三日下不得牀。”
楚慈這番解釋,令那男子心中發笑。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有錢人是怎麼想的!
夜風一吹,熄了屋中燭火。如玉的月色撒進屋中,道不盡的迷離。
三名男子盡心盡力的伺候着羞憤欲絕的邰正源,卻全然沒注意,一層薄薄的麪皮在親熱之時離了身下之人的面容。
夜風吹拂着紗帳,似一片桃色光霧。楚慈與霍則立於窗前,將那淫亂隔絕在屏風之後。
就着月色,霍則看向含笑的楚慈,心裡頭莫名有些害怕。
她笑的太深,笑的太美。可是,每次她這麼笑,都是一次讓他震驚的復仇。
霍則在猶豫,要不要乘機將她捉了?畢竟,今日她與邰正源的對話讓兄弟們不安。若皇上遇刺當真是她一手安排,他們如何還能聽她差遣?可是,皇上至今沒有下令,他們又不能擅自自主。
真是難辦啊!
霍則始終難以決定,楚慈卻是躍上窗臺,“繼續吧。”
繼續,好戲,纔剛剛開始!
一場仇殺,突如其來。當一名面帶刀疤的男子持刀闖進了青樓,大喊着要殺了那什麼公子之時,青樓一片混亂。
男子持刀衝上了三樓,一間房一間房的尋了過去。每踹開一扇門,便是一羣人光着身子被嚇得變了面色。當男子踢完了三樓的門,沒尋到人罵罵咧咧的跳窗逃走之時,衆人這才發現,在那三樓的中間,一名胸纏白布的男子躺在大紅衣裳之上,雙腿軟軟的搭在身前男子的肩頭,交合之處清晰的展露於衆人眼前。身旁還有幾個男人或跪或立,或撫或揉。躺着那男人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道不出的曖昧淫靡。
淫亂的畫畫衝擊着衆人。被人打擾的惱意也被衝擊的一乾二淨。
他們詫異的不是有人來這青樓讓人伺候,他們詫異的是,此時極端享受那人,他們竟是識得!
最最讓人詫異的是,那人來這裡,不是來壓人,而是來讓人壓的!
誰都看得清楚,那人垮間之物,可是軟趴趴的毫無生命,哪怕一美豔少年將那活兒在手中搓着,它也絲毫沒有站立的念頭。
“先皇流落在外的皇子,是個太監!”
不知是誰將這話喃喃而出。
不同的香味在傷疤男踢開屋門之時散開,當淫亂之人被人圍觀之時,終於從慾海中清醒過來。外頭的言論令邰正源幾乎斷了心脈,圍着他的男人們更是慌忙撿着衣裳護身。
赤條條的邰正源掙扎着坐起,欲撿衣裳擋身,怎奈除了他身下紅衣,再無旁物。
四肢發軟,掙扎着起身,股間卻是一股股熱流順着腿根落下。白濁之物落在大紅的衣裳之上,令他面色越發難看。
“你看呢,果然是個太監呢。”
又是燭火通明的屋中,邰正源搖晃的身子令人見着了他那物之上的傷疤,“那是閹割留下的疤?看樣子像是之前聽說過的半切?難道是之前沒切乾淨,又動了刀子?”
“或許是吧?這個也說不準的。”另一人接話道,“之前還傳言,先皇有遺旨立他爲攝政王。也難怪皇上不顧衆臣反對壓下了。先皇怎麼會有一個太監兒子?這人的身份必然是假的!”
旁人還說了什麼,邰正源已是聽不清了,一口血吐出來之後,便是身子往後栽倒,過後的事,一無所知。
一夜之間,邰正源是個太監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京城。當太子知曉之時,已有了無數個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