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蘭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楚月慈已經嫁去了葉府,如何有機會做手腳?
正在想着,便聽得屋中楚月陌的慘叫一聲高過一聲。
這聲音,瘮人的很。楚月蘭聽得頭皮發麻。
甜美的聲音喊得沙啞,美豔的面容狼狽而猙獰。
利器伸入,一下又一下的颳着歡愉之時,令人興奮之處。曾經有多美好,此時便有多痛苦。楚月陌渾身冷汗直冒,若非手腳用繩子綁了,只怕是痛的拳打腳踢。
一邊颳着,邰正源掌帶內力壓在腹部,逼得體內的噬腑赤線爭相竄出。
裝了雞內臟的盆裡,一團團的噬腑赤線蠕動得厲害。藥汁灌入體內之時,楚月陌生生痛暈了過去。
好不容易那人醒了,邰正源將配好的藥放於一旁,與楚月陌說道:“孕育之處已是颳去,往後每日用這藥沖洗。半年之後,便能每隔三日沖洗一次,否則惡臭難去。”
邰正源說着,那人卻是面無血色,雙眼空洞的看着牀頂,仿若未聞。
楚柯明見此,便是直嘆家門不幸。
“小慈好像知道楚月陌的病因?”馬車之上,宋文傾看着楚慈,問道:“與小慈有關嗎?”
楚慈想了想,說道:“小伍知道噬腑赤線嗎?”
“噬腑赤線?”微揚了聲音,宋文傾神色之中是真實的吃驚,“小慈的意思是,她是……”
楚慈點頭,宋文傾握緊了她的手,幾度說道:“自食惡果,她這是自食惡果啊!”
“怎說是自食惡果?爲何不覺得我心思歹毒?”楚慈挑眉發問。
“噬腑赤線,知道此物的人少之又少。這也是南灣大夫束手無策的原因。知曉的人不多,更何況是得到這東西?你根本就不可能得到這東西,所以,這東西,必然是她準備用到你身上,被你發現,你還之其身造成了今日結果。”
他這番話,楚慈垂眸一笑。輕撫着他手背上淺淺的疤痕,問道:“怎的不想想,我是通過不法途徑得到這東西的?”
此一問,他手指微動,沉默須臾,說道:“我相信小慈。小慈不是無故傷人之人。”
“這般篤定?”又是挑眉,她看着他的視線便是帶着深深的笑意。
他點頭,認真說道:“哪怕天下人都不信小慈,我也相信小慈。”
哪怕天下人質疑,我也相信你。這份相信,如何不讓人悸動?
拉着他的手,楚慈額頭靠在他胸口,低眼看着二人交握的手,說道:“小伍,我很慶幸遇到了你。諸多算計讓我疲乏,而你,卻是讓我最安心的存在。”
她的一句話,他眸光中閃過一抹慌亂。
最安心的存在。爲何聽到這句話,他會心中慌亂?
“那日她回來,欲打我板子,更是將這東西丟到我牀上。好在我夜裡去她屋中轉了一圈,才知道牀上有這東西。知道那東西要沾血,便殺了雞用內臟養着。用到她身上,是小彤出事那晚。”
除了沒說穆誠之事,她無事瞞他。她只覺得,穆誠當初是喬錦騫的人,若是知道她與穆誠有來往,怕會難受。
當然,穿越之事,還得尋合適的機會再說。
宋文傾將她擁入懷中,輕聲說道:“小慈,我只想盡快解毒,我盼着能爲你擋去一切風雨。”
他之言,她於他懷中點頭,雙手緊緊環於他腰間………
到了鋪子時,那夫妻二人還在收拾着東西。楚慈二人看了一眼,便去詢問何處可做傢俱。
既然是藥鋪,藥櫃必然是要先做的。
穆誠走出武館大門,便瞧着她與宋文傾低聲說着什麼緩緩而去。
看着一身男裝的嬌小之人,穆誠都有些難以相信,救下他的,竟是這樣一個女人。
目光轉向面鋪,穆誠大步走了過去,“店家,來碗麪。”
婦人忙走了出來,說道:“不好意思,今日沒有吃的了,我這鋪子盤出去了,往後這裡當是藥鋪。”
穆誠垂眸一想,轉身離去……
尋了做傢俱的鋪子,定了藥櫃之後,便尋了裝修的人商議着裝修之事。
如此又是忙了一日,看着暗下的天色,楚慈說道:“早知道這麼晚,就該讓小澤不用等我們吃飯的。”
這樣一來,就能在外頭吃了再回去了。
宋文傾柔和一笑,瞧着前頭有賣餅的,說道:“不如,我們買一個餅吃?”
“好啊!一起吃一個餅墊肚子。”
南易留在府上教楚月澤功夫,今日跟出來的是北易。
這五個人都是極有眼力之人,故此北易聞此,立馬去買餅。
楚慈忙喊道:“多買一個啊。”
北易買了兩個餅回來,楚慈給他一個,說道:“我與小伍吃一個,你先吃一個。”
北易目光轉向宋文傾,宋文傾說道:“往後皇妃說什麼,你們按吩咐辦就好,不必事事問我。”
“哎,小伍,這些人都挺不錯的啊。”馬車上,一人咬着一邊,楚慈說道:“起初還擔心他們耍橫,眼下看來,都挺老實的。”
“小慈可是說過的,聽吩咐,將來可是自由身。且我只與他們簽了一年的契,他們自然是聽吩咐的。”
楚慈點頭表示認同,二人就這麼啃着餅。
不算大的一個餅,一人沒咬幾口便是咬到了中間。二人鼻尖相觸,卻都沒放開。眸中含笑,就這麼一口一口的咬着接近,最後嘴脣相碰。
輕碰放開,輕碰放開。如此嬉笑片刻,便是如膠似漆,呼吸沉沉……
牽手回了葉府,沒聽到楚月澤的嚎叫聲,楚慈心說:“南易想來是用心在教的吧?”
正想着,便聽楚月澤大聲說道:“邰大夫,你與我說說嘛,到底是怎麼回事?”
邰正源來了?
楚慈目光一閃,宋文傾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緊。
進了院門,只見邰正源立於桂樹之下,楚月澤在他身邊上竄下跳的,跟只停不下的猴兒似的。
瞧着楚慈回來,楚月澤大步跑了過去,扯着楚慈,擠眉弄眼的說道:“姐,邰大夫來找你,你快問問他,大姐是如何回事?”
楚慈點頭,說道:“你先去洗洗,一身的臭汗!”
楚月澤‘唉’了一聲,大步跑了。
邰正源與宋文傾視線一個交流,便是說道:“今日來,是有些事想問問小慈。”
“時辰不早了,不知邰大夫可是用了晚飯?”宋文傾淺聲回着,握着楚慈的手卻是沒有放開。
邰正源搖頭,淡漠的說道:“從楚家直接過來,未曾用飯。”
“南易,吩咐玄華準備用飯。”
邰正源又是看了楚慈一眼,秋風將她身上的淡淡竹香傳來,那人眸光輕微閃動。
飯桌上,楚月澤完全查覺不出詭異的氣氛。一邊吃着飯,一邊踢着楚慈。
楚慈被他給踢得煩了,夾了個雞腿到他碗中,說道:“練功容易餓,多吃些,晚上還要練的。”
“不是,姐,你不是……”
“食不言!”
楚慈這般說,楚月澤只得咬着雞腿憋話。剛咬了一口,又擡了頭。
楚慈眼一瞪,他縮了縮脖子,舉了手,一副‘我有話要說’的模樣。
頭疼的一個呼吸,楚慈說道:“什麼事不能吃了飯再說?”
“姐,這個雞腿真好吃,我明天還能再吃嗎?”
那人雙眼發亮,楚慈無語點頭,“想吃什麼你與玄華說,讓他給你做。”
“哎,姐真疼我!”楚月澤歡喜點頭。
楚慈踢了他一腳,朝宋文傾看了看,楚月澤這才又開口說道:“姐和姐夫都疼我。”
這還差不多!
楚慈滿意的埋頭吃飯,宋文傾看向楚慈的眸光便是透着笑意。
一家三口的互動,邰正源看在眼中,算計在心中。
宋文傾好像很享受小慈的在意?
如此,甚好!
用過晚飯,楚月澤就跟狗仔似的,守在楚慈身旁,就等着聽八卦。
玄玉上了茶水,楚慈起身與院外的南易說道:“剛吃過飯,不利於運動,帶小澤下去學些淺顯的內功心法。”
南易點頭,楚月澤不滿叫道:“姐!你又不讓我旁聽!”
“你當是審犯人啊?還旁聽?”將人扯了出去,楚慈說道:“小孩子就要聽話,不然沒雞腿吃!”
楚月澤不依,梗着脖子就要反駁,楚慈又道:“不聽話的孩子不能跟白師父學功夫!”
這下,鬧不起來了。
院中,楚慈將楚月澤收拾服帖了;書房中,邰正源看着滿眼笑意的宋文傾,問道:“你都知道了?”
宋文傾看着楚慈邁步而來,便是淺淺一笑,“知道了。”
“她倒是什麼都與你說了。”坐到位上,邰正源等着楚慈進來。
三人落坐,邰正源才道:“今日去了楚家,楚大小姐體內的噬腑赤線我引出來了。”
“哦。”楚慈端起茶杯,淺淺的應了一聲。
不是說死了纔會自尋宿主麼?阿誠那小子框她的?
嗯,找機會問問。
她這態度不溫不火的,邰正源眉頭微蹙,“小慈,經此一事,楚大小姐將不能生育,你當心她會報復於你。”
“就算她能育子嗣也不會放過我啊。”楚慈擡眼看向邰正源,說道:“多謝邰大夫特意來告訴我此事。”
“小慈……”
“姐,姐你快來啊。”
邰正源的話,被楚月澤的鬼叫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