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穆誠之事,楚慈不覺得自己有對不起宋文傾的地方。他要問,她便說。她將那些都說出來之時,二人身旁的桌子被他一掌拍碎。
木屑飄飛,桌腳蹦飛。楚慈看着眼前震怒之人,摸了摸鼻子,朝他豎了拇指,毫無畏懼的說道:“堂主功夫一流,楚慈佩服!”
“你和他同牀共枕!”宋文傾冷聲問道。
楚慈糾正,“字面意思與你心中所想的出入,就像看着眼前有山,走去卻要好幾個時辰的距離。”
宋文傾對她的糾正自動屏蔽,接着冷言,“你親手給他縫合傷口!”
“我想,在楚家,也只有我懂得縫合之術。”想了想,楚慈說道:“哦,或許丫鬟們能把肉皮當衣裳縫,不過肉皮不經縫,我想想也就算了。”
“你脫了他的衣裳,從頭到腳的一針針給他縫合!”宋文傾怒意升級,醋味越兇。
那具所謂銀面修羅的屍體,他可是仔細瞧過的!那些傷,必須脫了衣裳才能處理!特別是腿根的傷,那麼羞恥的地方,她居然,居然……
看着他的怒容,楚慈聳了聳肩,很是誠懇的說道:“很抱歉,我還沒有隔衣治傷的本事。等我多學些醫術,學會不用脫衣裳就能治傷的本事之後,以後遇着男傷患,也就不用看別人的赤.裸身軀了。”
“不要提醒我你是在救人!”宋文傾握着她雙肩,醋意滔天的說道:“你以後不許學醫!不許給人診治!你這輩子只能看我!只能看我!”
一邊說着,宋文傾將衣裳一敞,有些激動的說道:“你這輩子不能看別人!你懂不懂?”
如玉肌膚上,布着道道鞭傷。縱橫交錯的血痕布在他誘人的身軀之上,透出的殘缺之美甚是迷眼。
楚慈就這麼看着他赤.裸的身軀,宋文傾壓着她的肩頭說道:“楚慈,你聽到沒有?聽到沒有?”
他在搖着她,她卻是看着他動作之下,在叢林之間搖擺的小傢伙。
撓門不得入的蜜糖早是等得不耐煩,推開窗戶自個兒跳了進來。本是想衝着二人發頓脾氣,可這屋中氣氛太過壓抑,將它給嚇得不敢支聲兒。
悄悄的走到二人身旁,擡首看去時,便瞧着了小小伍在那人腿間晃來晃去的,煞是好看。
那似海洋一般的眼睛看着擺動的小小伍,蜜糖眼睛跟着擺了兩圈之後,輕輕的叫了一聲,猛的一躍,伸了爪子便抓去。
楚慈艱難的縮子縮脖子,對暴怒的宋文傾說道:“蜜糖要吃香腸了。”
宋文傾更怒。
這說着穆誠之事,她卻是這般轉移話題,她分明就是……“啊…”
痛的一聲大叫,宋文傾退後兩步,瞪大眼看着一臉不滿的蜜糖。
蜜糖那爪子一出,沒抓穩小小伍,卻是抓掉了一把討厭的毛毛。向來愛乾淨的大爺看着爪子裡的黑捲毛,頓時一臉嫌棄的將那毛毛給丟了,又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擺動的小傢伙。
楚慈看着宋文傾那處透出的血絲兒,艱難的說道:“我提醒你了,蜜糖要吃得香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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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腸?是香腸你怎麼不吃?”宋文傾一把合上衣裳,指着蜜糖冷聲罵道,“你給我滾出去!”
主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可是沒吃到那小傢伙,蜜糖表示不甘心。
見宋文傾已是怒得面色發沉,蜜糖只得一臉憂傷的走了。爬上窗臺時,還不忘回頭留戀的看了宋文傾那處一眼,顯然很是遺憾。
見那人猛的關上窗戶,楚慈摸了摸鼻子,說道:“藥箱壞了,我去外頭給你拿藥。”
楚慈開門出去了,宋文傾那握緊的雙手完全沒處可發。
一直到了外堂,楚慈這才忍不住的拍着桌子發笑。
蠢!實在是太蠢了!怎麼能這麼蠢?
讓你愛露肉,這就是報應啊!
楚慈拿了藥進屋時,又是那副雷打不動的平靜模樣。當她認真給他上藥時,宋文傾冷不丁問道:“你當初也是這樣握着給他上藥的?”
此時楚慈手心壓着那小小伍,小心的給旁邊的抓痕上着藥。聽得此問,點頭老實的說道:“作爲一名大夫…”
“別跟我提大夫!”宋文傾只覺得心裡頭壓抑的很!“我要告訴東明修,白誠就是銀面修羅!”
他想,這就是報應吧?他去玩兒女人,自己女人卻因爲救人而把別的男人給看光了,摸光了。
也難怪那個冷血無情的殺手能這麼纏着她!
宋文傾的憤怒,在楚慈的意料之外。她本就是救人,難道還能扯上別的?難道說這世上的病人只能要求同性醫生施救?要這樣,遇到緊急情況,就活活等死?
她的不以爲然,宋文傾極是憤怒,壓着她雙肩,一字一句,清寒的說道:“楚慈,你給我記清楚,除了我,不許再親近任何男人!小澤也不行!你不是大夫,你不許再救人!還有,不許再和白誠有任何來往!”
“可他……”
“沒有可是!”
楚慈想說,可他和我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畢竟那人不舉,能跟她怎樣?
可是,這話被打斷了。然後楚慈纔想到,和宋文傾再是夫妻,這種事兒也不應該沒經過穆誠的同意就說出來。所以,這話她便順勢給壓下了。
看着他的憤怒,楚慈微偏了頭,勾脣問道:“你,吃醋了?”
“今晚吃的餃子蘸醋,你說我是不是吃醋了!”宋文傾面色有些尷尬的怒道。
楚慈撇嘴點頭,不予評價。
在那人拉着她非要給個答覆之時,楚慈蹬了鞋子上牀,打着哈欠說道:“牛逼哄哄的堂主,這種事兒跟一女人磨嘰,算什麼男人?”
這下,宋文傾炸了。
白日裡她要虐他,他受着,他不反抗。
哦對了,後來是沒法子反抗。
可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心甘情願的。可現在她卻因爲一個白誠這麼跟他說話!真當他宋文傾是好欺負是吧?
“楚慈,你給我起來!”
她剛躺下,他便是上牀將人給拉了起來,非要她給個答覆不可。
反正,就是不準再跟那個殺手再有來往!同牀共枕那麼久,怎麼可能沒點兒什麼?之前的他可以不計較,可從今天起,休想再與那人有點什麼!
宋文傾這無理取鬧,楚慈抓起牀頭的鞭子就朝他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鞭子落到那人腰上。楚慈冷眼看着他,說道:“當如何做,我心中有數。就算我楚慈再是朝三暮四,也不會在婚內出軌。深更半夜的,你砸完桌子還想砸牀是不?你要閒的慌,去外頭跑兩圈!你要想睡,躺下給我老老實實睡覺!我明兒還要去衙門裡,我是想讓我去讓人笑話?”
楚慈一發怒,宋文傾立馬就歇菜了。
一是因爲她鞭子落在身上的感覺,二是因爲她的話。
是了,明日她該去衙門裡了,也就是說,她要去訓練新兵了。
如此一來,又要分開好些日子。
好不容易纔讓她不怒了,這要是帶着怒意離開,保不齊讓人鑽了空子!
從來都是他怒旁人懼,如今卻是她怒他得從。一想到她要離開了,宋文傾那再大的脾氣都得壓下了。
見她冷着臉睡下,宋文傾手一揮,屋角的燭火頓時熄滅。老老實實的睡到她身旁,一手攬在她腰上,輕聲問道:“小慈,你這一去,幾時回來?”
“不知道。”
“那,我能不能一起去?就算是去給新兵檢查身體?”
“不知道。”
“那,你能與王爺商量一下嗎?”
“不知道。”
“……”
得,真的火了。
宋文傾憋屈的想着,你就仗着我愛你,你就這麼糟賤我!你要敢背叛我,我絕對不放過你!
心裡頭再是想着,卻是不再多話,攬着她睡去。
傷已痊癒,楚慈到山上訓練新兵的任務也正式開始。和宋文傾的關係算不得多緩和,可二人之間能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她想,分開一段時間,是最好的。
到了衙門裡,卻是沒瞧着東明修。等了小半個時辰,那人才一臉陰鬱的負手而來。
瞧這面色肯定是出事了,楚慈起身問道:“王爺,可是新兵訓練出了事?”
“不曾。”擺了擺手,示意衙役退下。東明修坐到桌後,揉着眉心說道:“喬錦騫死了。”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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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慈眸光一閃,表示,王爺,你逗我樂的吧?
“去尋神醫之時,我將喬錦騫送回了東臨私宅。那處極是隱蔽,沒想到竟是讓人死了!”擡眼看向楚慈,東明修說道:“這下你當放心了。”
“呵呵。”訕笑兩聲,楚慈說道,“王爺,我真沒那麼大的本事去殺人。”
“我倒希望是你殺的。”靠着椅子,東明修嘆了口氣,說道:“是你殺的,我還能隨便想個法了搪塞過去。可這不知道是何人所爲,我給皇上的摺子當如何寫纔是麻煩。”
這倒是真的。若是京中那些人所爲,指不定這後頭就牽着許多的計劃。若是東明修寫了摺子送到高順帝手中,一個不慎便會受人算計。
楚慈想了想,很是認真的說道:“王爺,我該去訓練新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