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轉眼看向長女,楚柯明心中自是猶豫。
長女是一門心思將人除盡,他亦是同意,此時再改口,惹惱了長女,將來在太子少師跟前言語幾句,他亦是討不得好。
哎,說到底,楚家是毀在他手裡了!
外頭慘叫不斷,此處一人毫不顧忌姐妹之情,冷眼看着空中月色;一人想要改了主意,卻又瞻前顧後,顧慮頗多。直到外頭慘叫漸消,楚月陌這才彈了彈袖口,與楚柯明說道:“爹爹,外頭響動這般大,咱們聽到動靜也當出去瞧瞧纔是。”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楚柯明點了點頭,道:“走吧,動靜那般大,只怕是驚動了巡邏的衙役。”
父女二人擡步而出,楚月陌當先往二姨娘院中而去;楚柯明自然明白長女心思,不語的跟了上去。
長年鬥於家宅,也不是沒瞧過死人;當楚月陌看到七竅流血倒地身亡的幾人時,相交於身前的雙手握的甚緊。只見二姨娘脖子上血流不止,裸.露在外的肌膚之上盡是點狀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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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步蛇,果真是沒有讓她失望啊!
眸中壓着恨意,楚月陌恨恨的看着死不瞑目的二姨娘,心中惱怒又有誰人能知?若非這些人害了母親,她又何需年幼便爲自己謀劃?府上姨娘算計,她一人撐了這麼些年,此時終是收了這些人的性命,她如何不歡?
楚柯明瞧着二姨娘死相,便是心有不忍。轉開了眼,退出屋去,着實不想再去瞧其他幾人的模樣。
正在想着那幾個姨娘同樣的死相,便聽得一陣的尖叫傳來;那聲音來自七姨娘院落,同時還伴着念柔不住的哭喊。幾乎是下意識的,楚柯明擡步便往那處跑去。楚月陌眸中發寒,再不看此處情形,忙跟了上去。
楚柯明一衆往院落而去,那處之人亦是倉皇逃來;對面之人遇個正着之時,甚至來不及多言,便見楚柯明面色一變,驚駭的退了數步。
月色之中,只見一巨蛇攀爬於牆頭,吐着信子往幾人追了過來;眼見巨口要將後頭的丫鬟給吞下,又似被忽然而來的人給驚着了一般,搖着腦袋便是藏到了樹中。
楚柯明看到了巨蛇,楚月陌亦是被嚇的面色蒼白;楚慈瞧那二人矗立模樣,心中冷笑,卻是哭嚎着奔了過去。
“爹爹,爹爹快跑啊,有蛇啊!”楚慈喊着快跑,卻是跑到楚柯明跟前便腿軟似的癱軟了下去。
七姨娘不知那蛇有假,只道是真蛇,亦是嚇的魂不附體,由丫鬟扶着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邊跑,還不忘喊道:“老爺快跑,有蛇,老爺快跑啊!”
伴着七姨娘的叫喊,藏身樹中的巨蛇似查覺來人並無可怕之處,又從樹中探了腦袋出來,眸中閃着幽然冷光。
楚柯明這纔看清將府上鬧了幾日的巨蛇竟是這般模樣,楚月陌亦是雙腿有些發軟的立於原處。
三個主子領着丫鬟奔來,均是面無血色,似都被嚇的不輕。七姨娘跑到楚柯明跟前便是顫抖着手直推楚柯明,“老爺快跑!快跑!妾身在此給你擋着,你快跑啊!”
分明是害怕的身子發抖,七姨娘卻是催着楚柯明離開;楚柯明乃一介書生,如何能不怕那巨蛇?瞧着巨蛇又有奔來之勢,亦是被嚇的心跳如雷。
楚慈朝念柔打了個眼色,念柔藉着扶她之機,亦是不動聲色的推着楚柯明,哭道:“快跑啊!那蛇若是張了大口,可是能將人都給吞了!快跑啊,奴婢在此擋着。”
口中喊着快跑,卻是沒喊誰,念柔看似在推着楚慈,可那力道更是在推着楚柯明。
一個姨娘一個丫鬟一心相向,楚柯明心裡頭猛的一熱。也在此時,鵬遠、鵬飛解決了該死之人,手持柴刀大步而來。
“快,快將那畜生給我殺了!快!”楚柯明擡手指着大樹,對二人說道:“那畜生攪的府上不得安寧,今夜必要將那畜生給我殺了!”
楚柯明下令,鵬遠、鵬飛相視一眼,均是有些忐忑;那蛇之前便瞧着的,體形着實令人害怕,二人功夫算不得多好,又沒有稱手的武器,這般上去可是難事!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楚柯明見二人未動,便是怒呵道:“難不成要等那畜生張了血盆大口將人吞食,你們方能動手將之斬殺?”
二人相視一眼,一咬牙,舉着火把走了過去。
本以爲是一場惡戰,可那巨蛇瞧着火光竟是猛的縮了回去;二人見此,心中一喜,舉着火把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尚未走近,便聽得枝頭一陣響動,與此同時,外頭一陣腳步聲傳來。
楚柯明轉眼看去,只見兩個衙役舉着火把大步而來,尚且來不及發問,衆人便瞧着巨蛇吡牙探頭,似被火光給嚇着了,頭一擺,一道長長的影子沿着牆頭迅速離去。
鵬飛二人連追的機會都沒有,那蛇便沒了蹤跡。
衙役見此,均是一愣,那蛇,可真大!
“楚老爺,這,貴府這是如何了?”衙役巡邏至此,聽得楚家吵鬧不同往日,恐有大事,只得拍門而入。
守門的老頭兒早被那聲聲慘叫給嚇的溼了褲子,二人無人相領,只得尋聲而來。一路走來,只瞧着各院緊閉,拍門無人相應;走到此處,終是瞧着了當家之人,沒承想,竟還瞧着了那巨蛇!
巨蛇已遁,危險暫消。衙役相問,衆人目光亦是隨之轉到了楚柯明身上。
楚慈似被嚇狠了,癱坐在楚柯明腳邊,雙手捧臉,低聲哭泣。七姨娘雙手還推着楚柯明,似對暫時的安全信不過。念柔此時才似回了魂,在衆人看來時,忙收了手,哆嗦着去扶楚慈。
念柔收手那一刻,楚柯明真是想將這小女人給摟在懷中好生寬慰一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可是七姨娘和念柔方纔表現出來的情意,讓楚柯明心裡頭極是震驚。
若是那幾個姨娘,必然沒有這番情意的!特別是二姨娘,若說初幾年有情倒是不假。可是,這些年來,二人感情漸被那些齷齪事給耗盡。
看了念柔一眼,楚柯明將渾身發抖的七姨娘給狠狠的扶着,手指緊緊的握於七姨娘手臂之上,似劫後餘生的感動,又似對這個妾室的愧疚。
“今夜這事,老夫也不知到底是如何的。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還請二位與我到書房一述。”說話間,楚柯明吩咐楚月澤帶着七姨娘回屋去休息。
楚月陌亦在此時側身告退,到底是閨中姑娘,自然是不能讓這五大三粗的衙役給看了去。
兩個衙役也明白自己身份,自然是不敢去隨意亂看;雖說楚家是流放而來,可是,薛大人卻一再提醒,中秋將至,可不能與楚家鬧出半點事端。故此,衙役對楚家之人自然是客氣的。
楚柯明領着衙役去了書房,楚月澤親自扶着七姨娘回了屋中,楚慈由念柔扶着回院而去。相較於方纔的惶恐尖叫,此時的楚府卻是安靜的讓人害怕。
“六小姐,奴婢方纔那般,可還算對?”回了屋中,膽戰心驚的念柔卻是不忘要緊事兒。
楚慈亦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惶恐模樣,倒茶喝了兩口,這才說道:“自然是對的,只不過,這些日子你莫再去見爹爹,爹爹那裡,讓七姨娘去便好。”
“可是小姐,此時不正是……”念柔對此有些不滿。此時正是楚柯明心理最弱之時,府上姨娘只剩七姨娘,方纔又那般感動,若是此時去讓楚柯明動了心,不怕將來不受寵愛!可是,六小姐卻將這機會給了七姨娘,念柔自然是不甘心的。
楚慈瞧念柔有話不敢說的模樣,便是嘆了口氣,說道:“念柔,我這是爲你好!我們沒死,你以爲大姐能就此罷手?若是讓大姐知道你與爹爹暗通曲款,只怕你死的更快!”
楚慈之言不假,念柔也明白;可是,念柔就是想去拼一拼。
見念柔垂首不語,楚慈又道:“七姨娘存活下來,爹爹能正大光明的寵愛於她;而你呢?爹爹若是突然的寵愛於你,你可是惹禍上身!”
難得這般苦口婆心相勸,楚慈自然是將其中利害說了個清楚。念柔聽罷,點了點頭,說道:“小姐說的是,是奴婢急功近利了!奴婢定然聽小姐安排,不再說此胡話。”
念柔聰明是很聰明,只是宅子裡都是這些人,再聰明也是跟這些人學的手腕,自然是有些迫不及待的。
楚慈也明白念柔的心思,沒再多言,只是讓她坐下,一同飲茶。
念柔想了想,又問道:“小姐是如何知曉巨蛇會來的?若沒來,咱們豈不是躲不過大小姐的毒殺?”
“只怕是孃親地下有知,現身相助啊。”嘆了口氣,楚慈擡手,以袖抹着莫須有的眼淚說道:“前些日子巨蛇總來,可人一尖叫,卻是掉頭便走;我便想着,那蛇當是喜歡安靜之處。既然如此,今夜府上註定不平靜,那蛇自然是往清靜之處而去的。”
(補13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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