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慈挑眉看了她一眼,一臉無辜的說道:“我能做什麼?我這不是想救人沒救到麼?”
白綺安瞧她一臉無辜模樣,不由失笑,“你可真逗!”
誰不知道你是救人沒救到啊?可問題是,你在救人的時候都幹什麼好事兒了?
那幾人還沒被擡走,便瞧二人並肩而來。瞧着來人,封錦秀下意識的轉眼看向楚慈。而楚慈的目光卻是看着那幕離之人,分毫沒落到封錦笙身上。
或許,她真是莽撞了。
這般想着,封錦秀迎了上去,嬌聲喊道,“哥,你怎麼來了?”
封錦笙面上帶着淺淺的笑意,說道:“與五皇子談了些事,便一併來了。”
說罷,封錦笙轉首看向楚慈。
今日楚慈爲了見這些姑娘,可是難得穿了女裝。淺藍色的裙子配着白底藍花的衣裳,道不出的乾淨清爽。一雙大眼明亮有神,白淨的肌膚真似剝殼的雞蛋一般嬌嫩,頭上彆着一根白玉簪子,舉手投足之間的隨性灑脫,越看越是大方。
難得瞧楚慈穿着女裝,封錦笙眸光中微微發亮。
許久未見,這女人倒是又好看了幾分。那身女裝穿在身上,果真與平日裡只穿男裝大有不同。
這頭幾人說着話,那頭被人扶起來的楚月蘭卻是惱怒的瞪着楚慈,似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感受到那人滿滿的惡意,楚慈轉首看去,卻在瞧着那人模樣時,忍不住的勾了嘴角。
方纔她坐下之時,那雕花的屏風狠狠的壓到一人臉上。看來,是楚月蘭運氣不好,被她坐了個正着。瞧着那人臉上印出的花兒圖案,楚慈摸了摸鼻子,壓下那份笑意。
楚慈壓着笑意,旁人卻是壓不住的。那些人瞧着楚月蘭的模樣時,便是掩嘴笑了出來,看向楚月蘭的目光中亦是道不盡的好笑。
楚月蘭惱極,真是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撕了楚慈才滿意!她敢肯定,楚慈就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宋文傾無視那人的惱怒,走到楚慈身旁,先是將她額前微亂的流海輕輕撥了撥,這才柔聲說道:“方纔進來聽說有人鬧事,你可有傷着?”
這聲音,溫柔得讓人心裡頭發酥。旁邊幾個聽得這聲音便是覺得心裡頭軟了幾分。只想瞧瞧這幕離下的人到底是何等模樣?當真如傳聞那般慘不忍睹?
楚慈搖了搖頭,笑着回道,“我沒事,也沒有鬧事。就是大姐、二姐和薛家小姐不知怎麼的,今日竟是與這戲園子的屏風有緣了,倒了好些次。”
她這無辜又自在的話說出來,白綺安便是扯了扯薛彥彤的袖子,示意她坐回位上。
今日這戲啊,還是坐着看比較有意思!
那幾人瞧白綺安三人坐下了,便也跟着坐了下去。宋文傾正準備扶着楚慈坐到位上,楚月蘭便是撲了上來,一把扯了宋文傾的幕離。
雖說腳踝折了,站起來便是鑽心的疼。可她受傷是因楚慈而起,她哪裡能就這麼放過楚慈?
哪怕走一步便是痛得似去了半條命,那人卻在丫鬟們扶着經過之時,猛的撲了上去,將那幕離狠狠扯下。
宋文傾在楚月蘭靠近時便想出手,可那人撲的快,加之他不能暴露,故此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人扯了他的幕離。
那人扯了幕離,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便是看向四周看熱鬧的人,大聲說道:“看到沒有?這便是楚月慈所嫁之人!如此面容醜陋,還不能人道之人,楚月慈如何能甘心嫁他?楚月慈四處勾搭男人,你們還與她爲伍,就不怕落人笑柄嗎?”
那人質問,四周一片安靜。那些坐下的姑娘們也站了起來一看究竟。可看了之後,都與旁邊的人一樣,就那般盯住不動。
下方的戲還在繼續,上方的人卻似在另一個空間停住,連呼吸聲都變得很輕很慢。
衆人難以置信的看着那人,看着那人絕色之姿,看着那人無雙的容顏,只覺得天地都在這一刻黯然失色,好似他纔是這天地最晃目的紅日,好似他纔是這世間最耀眼的星辰。
楚月蘭回首,那些惡毒的嘲諷之語在看清宋文傾面容之時,全都散去。
這人,是宋文傾?是那個被皇上拋棄的五皇子?
怎麼可能?!
那人不是醜陋不堪?那人不是見不得人?可是,爲何眼前的人竟是這般無暇?爲何他的面容,竟是與皇上那般相似?
楚月蘭太多的問題想問,宋文傾卻是淡漠轉身,看向楚慈說道:“小慈,時辰不早了,當回去了。”
楚慈看了一眼呆住的楚月蘭,緩聲說道:“我這還有些事沒談完,不如,你與封公子到隔壁坐坐?”
那人自然道好,卻在離開前,與封錦笙淺聲說道:“聽說楚大人近來收了不少禮。”
這話,算不得什麼。可這話從宋文傾口中說出來,自然不是閒談。
白綺安立馬明白了宋文傾的意思,心道,“回去之後,必然要與表兄說說,官員受賄之事,可得嚴打!”
也在此時,打手帶了婆子們來擡走了呆住的幾人。
不得不說,宋文傾這副模樣,真是比點穴還有效!就看這麼一眼,人都變得傻了!好在她是一點一點看着他恢復真容的,不然猛一下看着他這般模樣,必然也是這般丟人!
戲園子的人收拾了爛攤子,瞧熱鬧的也散了。幾人坐一桌,頓時熱鬧了起來。
“是誰說五皇子面容醜陋了?”白綺琴直接就拍了桌子,“這簡直是胡編亂造!”
一旁的姑娘亦是點頭說道:“就是!就是!五皇子這諦仙兒一般的人物,怎麼能用一個‘醜’字來侮辱?”
楚慈喝了茶,淺笑着說道:“殿下之前確實是慘不忍睹。之前大姐、二姐是瞧過的,所以纔會那般說。可這些日子服了藥,用了藥脂,便是恢復了面容。”
楚慈這話,換來幾聲驚呼,“好藥脂這般好?真能改了一個人的容貌?”
“對啊,真能改容貌不成?之前聽說皇妃面容不堪,可如今瞧着皇妃這面容,可是一般人所比不上的。之前又說五皇子慘不忍睹,可今日一見,竟能與日月爭輝,這簡直是南轅北轍!難道,真是那藥脂改了面容不成?”
這話,聽得楚慈搖頭一笑,“不管是什麼藥,都改不了一個人的容貌。只能說將原本的瑕疵抹去,宛如新生。正所謂‘一白遮百醜’,就像我,之前的我面黃肌瘦,毫無可觀性。如今的我肌膚白嫩,看上去自然不同。殿下亦是如此,之前面容之上有些討厭的東西,如今那些東西都消了,肌膚與我一樣白晰嫩滑,加之殿下本就面容不俗,故此看起來似換了張臉。”
說到底,還是那藥脂的功效啊!
若說方纔這些姑娘還對白綺琴說過的藥脂持懷疑態度。那麼此時,她們是完全相信了!這夫妻二人靠着那藥脂變得明亮,她們爲何還要懷疑呢?
毫不意外的,姑娘們主動問起了藥脂,還問了價錢。楚慈也不開價,只是笑眯眯的說道:“這藥脂呢,來之不易,想必你們也清楚,有這等功效的寶貝,可不易得。不如小姐們說說,按量來,當以怎樣的價?”
姑娘們瞬間展開了激烈的討論。若從價值來看,一盒半年的量,少則是二百兩起。可一下就要半年的,有人又喜歡不同的香味,便覺得太多了。
楚慈早便想過這個問題,笑着說道:“我準備以一個月的量爲主。大家可根據自己的喜好訂製。當然,不同的香型,價格自然不同。”
“如此甚好。以一個月的量來做,這樣便可以做不同的香味兒,也可以一下買幾個不同味道的藥脂換着用。”封錦秀甚是歡喜的說道:“只是,不知皇妃這藥脂定製要多久才能到手?”
“一般是七日後交貨。”楚慈笑眯眯的看着封錦秀,全然沒有因她之前的敵對而展示出一點兒的針鋒相對。
楚慈的大度,自是讓姑娘們佩服。這事兒若是落到自個兒身上,指不定惱成怎樣呢!
對人品滿意,對藥脂期待,幾人說說笑笑之間,便是定下了藥脂的量。
楚慈讓添茶的小二拿來筆墨,記下了所需藥脂之後,與幾人說道:“做藥脂的時候,我估計會比較忙,沒什麼時間與諸位碰面。這駐顏堂是由小彤在負責,往後諸位有何需要,可直接尋小彤相商。”
一直沒說話的薛彥彤瞪着本就大的眸子,語不成句的問道:“小,小慈,駐顏堂是在哪兒啊?”
還有,怎麼就這麼決定了?都不曾與她商議。
楚慈朝她安撫一笑,說道:“鋪子還沒盤下來,但是名字已經想好了。咱們女子嘛,總想要青春永駐。這駐顏堂專賣姑娘家用的藥脂、胭脂,暫時先在藥鋪擺個櫃子鋪貨,你可得先辛苦辛苦了。”
薛彥彤自然明白楚慈的意思。讓她負責藥脂是假,打開她的圈子纔是真。這些富胄千金向來清高難約,若是她與這些人走的近了,父親自然會再次重視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