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嗎?”這是淺淺每天登門的第一句話。
今日淺淺提着藥膳又來了,卻不見屋裡有人,走到內室也沒看見應該躺在牀上的南宮婉婉,臉上瞬間綻放笑容,對身後的花兒吩咐說:“趕緊去看看,南宮小姐是不是醒了?”
花兒回身回門,迎面撞上回來的丫鬟,她喜笑顏開的說道:“世孫妃來了,小姐已經醒了,現在和南兒公主在花園裡曬太陽。”
“嗯!帶我過去。”
聽到南宮婉婉醒來的消息,多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淺淺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聲音帶有迫切的想去看看南宮婉婉,確定她安好。
小丫鬟屈膝恭敬的說道:“世孫妃請稍等,奴婢去替小姐拿件披風。”
“嗯!趕緊的。”淺淺微微擡了擡手,先一步帶着花好月圓四人出了房間。
屋裡,小丫鬟迅速在衣櫃裡拿了一件披風,匆匆走出來,對淺淺說道:“讓世孫妃久等了,奴婢好了,世孫妃這邊請。”
小丫鬟率先一步,帶着淺淺一路到了花園裡。
遠遠的,淺淺就見南宮婉婉和南兒兩人,一站一坐,立在花亭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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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上前替南宮婉婉披上披風,她回眸對上淺淺,虛弱一笑,滿是慚愧的說:“讓你擔心了。”
淺淺翻了翻白眼,微沉了聲音說:“你也知道會讓我們擔心,怎麼還做這樣的傻事,不過就是一個男人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南兒在一邊冷哼兩聲,一臉不滿的說:“可不就是了不起嗎?淺淺你是來得晚,有些事情不清楚,她一早醒來,可神氣了,竟然還打算裝失憶騙我們,我都服了她了,傷在胸口,又沒在腦子,她失的哪門子憶啊?”
南宮婉婉臉色通紅,不自然的瞥過視線,喃喃的說道:“我就是不想多做糾纏。”
南兒嘟高了嘴,不滿的責備說:“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你這樣做,不是要裝做和我們也不相識嗎?難道你就不怕傷了我們的心。”
南宮婉婉低低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淺淺拍拍一臉怒容的南兒,勸說:“算了,你心裡也是有喜歡的人,你該明白,女人在情愛中犯起傻來,那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南兒想了想,撇嘴說:“我纔不會,端木雲要是對不起我,你就抽死他,哪像婉姐姐這樣,虐待自己算個什麼事啊!”
南宮婉婉一臉難堪的低了眼,輕聲解釋說:“我不是虐待自己,而是我沒有辦法了,所以才、才……”
南兒衝口怒罵:“纔去死嗎?你怎麼不想想,你要是死了,我們怎麼辦,我這些天爲了你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就怕你有一個萬一,我……”
南兒性子急,罵着罵着,自個兒倒是先哭了起來。
南宮婉婉仰臉,內疚的說道:“是我考慮事情不周全了,你別哭了,我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你敢有下次!”南兒眼一瞪,小辣椒的性格表露無疑。
“好了好了,事情過去就算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婉婉你先把身體養好,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淺淺好聲好氣的做着和事佬。
“太醫怎麼說,婉婉的傷口,好了嗎?”淺淺側目問向南兒,明白她也不過是這些天憋壞了,又不用大聲罵南宮婉婉,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抗議。
南兒斂去怒容,抹去眼淚,輕聲問道:“嗯!太醫說婉姐姐的傷口已無大礙,接下來只要按時喝藥上藥就行了。”
“婉姐姐一早醒來,我本來是想去通知你的,但是想到你反正每天都會過來,就索性沒有派人去告訴你。”
南兒想的是淺淺每日裡跑來跑去也是甚爲辛苦,孕婦又嗜睡,早上好不容易能多睡一會兒,她也不好去打擾。
“嗯!無妨,婉婉醒了就好。”淺淺對上南兒有點擔憂的眼眸,笑了笑表示她不在意。
“你自己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淺淺低眸看向南宮婉婉。
只見她神色不大好的樣子,眉眼間滿是疲憊,一副倦容。
“沒有,傷口已經痊癒得差不多了,自己小心一點,不拉扯到傷口就好。”南宮婉婉笑容微虛,一副神遊的樣子。
淺淺挑了挑眉,問道:“你在昏迷的時候,是不是做了一個美夢?”
南宮婉婉看了眼旁邊的南兒,明白淺淺問話的意思,挑了挑脣,說:“可不是美夢嗎?真想一睡不醒啊!”
“你敢!”南兒急急的威脅說:“你再敢昏迷的話,我就不理你了。”
南宮婉婉對着陽光失落的擡了下手,不着痕跡的擦去眼角的眼珠,無奈的說道:“這夢哪裡這麼好做。”
來了兩年,第一次那麼真實的回到了爸媽的身邊,能看到現代的一切,她真的想就這麼下去,再也不要回到這個讓她佈滿傷心的地方。
“不過你到底做了什麼夢啊?你老是叫爸爸媽媽,是夢到阿爸阿媽他們嗎?”南兒一直就好奇,這會兒說起來了,就順勢問了出來。
淺淺自是清楚南宮婉婉夢到了什麼。
南宮婉婉早先就說了,她來自現代一個幸福的家庭,有爸爸媽媽和疼她的哥哥,在她受傷了的事情,回到了那個溫馨的家庭,換了是她,她肯定也不願意醒來面對這一切。
“能是什麼,被欺負了的孩子找爸媽唄!”淺淺調侃的朝南宮婉婉使了使眼色。
南宮婉婉微微一笑,附和說:“是啊!難過了找爸媽,待在他們的懷抱裡,便覺得一切的苦難都離自己很遠了。”
淺淺怕南兒多問,故意意有所指的說道:“過去的事情就算了,我們別提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以後的日子,我們努力過得開心一些。”
南兒忙接話說:“是啊!不開心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好了。”
南宮婉婉也怕南兒再追問,三人倒是有默契的不再提這事,閒扯了下就談到了南兒的婚事上面去了。
南宮婉婉一臉內疚的看着南兒消瘦了許多的面容說道:“爲了我的事情,你都瘦了這麼多,到時候穿嫁衣肯定都撐不起來了。”
南兒滿不在乎的說:“這有什麼關係,改小一點就是了。”
南宮婉婉看着南兒的臉容,緊蹙眉眼說:“嫁衣能改小,但是面容這麼憔悴,你這是打算嫁過去嚇端木雲的嗎?”
南兒小嘴一嘟,傲然道:“他愛娶不娶,敢嫌棄的話,我還不嫁了呢!”
南宮婉婉眼神一黯,有些羨慕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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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只有遇到一個好男人,她才能永遠都長不大,一副嬌憨的樣子也無妨,因爲這個好男人會願意包容。
相反的話,那個女人只能不斷的迫使自己快速成長才行。
顯然,南兒是前者,她是幸福的。
“你也別光顧着說南兒,你自己也是一樣,你可別忘了,你是南兒的孃家人,你到時候一定要容光煥發的出場才行,所以你要趕緊把傷養好纔是。”淺淺望向南宮婉婉,輕聲叮囑。
南宮婉婉回過神,莞爾笑說:“我明白,你們放心好了,有你們這兩個好朋友在,我怎麼敢不珍惜自己的身體,人傻一次就是了,我往後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你能這樣想就好!”南兒和淺淺對視一眼,有默契的說道。
三人說說笑笑了一會兒,南宮婉婉面露疲色,南兒立馬叫了下人,擡了轎輦來,將南宮婉婉小心翼翼的擡回了房。
南宮婉婉纔剛醒,精神並不是很好,撐着聊了會兒天,就眼皮子打架了,一副要困的樣子。
南兒和淺淺兩人沒多打擾,出了內室,讓她能安心休息。
廳內,淺淺輕撫着肚子對南兒說道:“婉婉醒了,我就不多留了,你就多照看一些,有什麼事,你就派人來通知我。”
“好!你自己懷了身孕也要多休息纔是。”
淺淺這樣天天來,南兒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覺得淺淺這個人真夠朋友,在婉婉出事時,她能這麼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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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兒性子衝,人卻不呆,每天傍晚世孫爺來接淺淺時,她能看得出來,世孫爺並不喜歡淺淺日日來驛館,他不想淺淺這麼奔波勞累。
但是淺淺能做到每天來看婉婉,她真的覺得挺不容易的,畢竟挺着這麼大一個肚子,她看着都覺得累。
出了驛館,淺淺沒有直接回府,而是讓魑將馬車開去珍品軒。
淺淺天天要來驛館,清瀾阻止不了,只能派了魑來給她駕車,也當是多一份保險。
“爺說世孫妃若是離開驛館的話,就讓您直接回府。”魑一臉爲難的看着淺淺。
淺淺不甚在意的說:“沒事!我就去珍品軒買點東西而已。”
小思源和南兒的好日子相隔一天,一個滿月一個嫁人,她想去挑點東西送給這兩人。
花兒見狀,猶豫的提出意見問:“不然讓珍品軒的掌櫃把東西拿到王府裡來?主子在王府裡挑選,可好?”
淺淺哭笑不得,知道他們是擔心她,又不能沉臉發火,只能好聲說道:“沒關係的,就去珍品軒,要是世孫爺怪責起來了,我會說是我的主意,和你們沒關係。”
魑和花好月圓五人心裡一陣嘀咕,他們不是怕清瀾發火,而是怕淺淺遇險。
畢竟對他們而言,淺淺就是恩人,不單單只是一份差事這麼簡單。
“好了啦!走了啦!”淺淺笑吟吟的催促。
五人畢竟都是下人,也不敢真的違背淺淺的意思,只能各自上了馬車,魑駕着馬車直接到了珍品軒。
珍品軒是國都數一數二的鋪子,裡面賣有各種玉器,金器等。
淺淺雖然是第一次親自來珍品軒,但是其掌櫃是一個有眼色的人,看到馬車上的標緻,就清楚是肅親王府的人,只是不確定淺淺的身份,但看她這般年紀,又懷有身孕,大致也能猜出來。
“給我們世孫妃安排一間雅房,然後把你們這裡好的玉器什麼都拿出來。”魑下了馬車,有模有樣的朝着掌櫃的吩咐。
正好解了掌櫃的困境,也明確了淺淺的身份,他臉上的笑容更是深了三分,卑躬屈膝的將人請到了雅室裡。
掌櫃的親自給淺淺沏了茶,這才問道:“屬在下冒昧問一句,世孫妃是打算挑選什麼樣玉器?”
這珍品軒裡上好的玉器太多,以淺淺的身份,讓掌櫃的全然出來,自然是可行的,不過若是有明確的目標,彼此都不耽誤時間,不是更好一些。
淺淺笑顏說道:“不一定是玉器,一件禮是要送給我侄女滿月用的,一件是送給我朋友出嫁用的。”
掌櫃的眼神一動,也就清楚淺淺這兩樣禮要送的對象是誰,國都目前最近的一樁婚事,就是端木雲和南兒公主。
他立馬出聲迴應說:“世孫妃請稍等,在下馬上拿來。”
不一會兒,掌櫃的又親自端了幾個盒子上來,有白玉的送子觀音,有漂亮的紅珊瑚,有翠綠的鐲子,以及做工精細的頭面等等。
淺淺看着這些,比較中意的是白玉送子觀音,畢竟這種意頭比較好。
“這是最好的嗎?”淺淺修長的手指,接過白玉送子觀音,細細打量起來。
掌櫃眼神一亮,說道:“自然,給世孫妃掌眼,在下怎麼敢拿次品出來。”
淺淺笑了笑,甚是滿意的說:“這個包起來。”
掌櫃的喜得將白玉送子觀音又小心的裝到錦盒中,猜想這應該是給南兒公主的賀禮,爾後他又大力的推薦了幾款新穎的長命鎖。
淺淺拿着看了看,倒是都挺有趣的,但是想着表哥他們現在的財力,給小思源的滿月禮肯定也是同命鎖之類的物品。
她若是和她們相撞了,就不美妙了,更何況這白玉送子觀音,她原本也是打算給小思源當賀禮的。
誰叫藍冉瑩這麼想生兒子,淺淺便投她所好,將這個送過去。
後又挑了挑,也沒有看到滿意的,便也不強求,反正給南兒的賀禮,王府自然是有準備,她是自個兒準備給南兒添妝用的。
“算了,沒挑到中意的,下次再來,這白玉送子觀音,你給我送到王府裡,找總管結帳。”
淺淺緩緩起身,對掌櫃的吩咐。
像這種人情往來的事情,淺淺他們沒有分家,本來就能夠使用公中的銀子,最主要的是她出門來南宮婉婉,也沒想到會逛街,身上根本沒這麼多銀子。
“是,世孫妃放心,在下一定會及時送到。”掌櫃的做了一筆大單,笑呵呵的把人送了出去。
站在珍品軒的門口,淺淺左右張望了一下,魑怕她又要去哪裡,忙說:“世孫妃,咱們回府嗎?”
淺淺揶揄的望着魑笑了笑,說:“算了,回府好了。”
她本來是想着,反正都出來了,不如就趁機去酒樓買點清瀾喜歡吃的菜帶回去,這些天沒有好好陪他,他心裡有些不痛快。
不過被魑提醒了下,她覺得比起菜來說,清瀾可能更希望她平平安安的坐在府裡,而是滿街大跑。
圓兒攙扶着淺淺上馬車的時候,一個小童跑了過來,眉清目秀的樣子,看着頗爲人討喜。開口說話的聲音,也帶了幾分稚氣。
“世孫妃,我有主子有請。”
花兒和月兒兩人一左一右的攔在前面,不滿的對着小童說道:“你家主子是誰,這麼沒禮貌?”
小童笑眯眯的說道:“世孫妃去看了就知道我家主子是誰了,我家主子在對面酒樓裡用膳,世孫妃請。”
淺淺看着小童笑容滿面的樣子,卻是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不免有些不喜。
“身子不便,就不去了,替我多謝你家主子。”
小童秀氣的眉緊緊的皺在一起,疑惑的說:“咦,我家主子請你,我竟然不去?怎麼會這樣,你知不知道我家主子多少姑娘家愛慕嗎?”
淺淺額間青筋跳了跳,覺得這小童雖然沒啥禮貌,但是說話倒是一副天真的樣子,也不算太過討厭。
“你也說了是姑娘,不好意思,我現在已經是夫人了。”淺淺調侃了一句,扶着圓兒的手就準備上馬。
正在這時候,一聲陌生的聲音在她耳邊清晰的響起。
“世孫妃,在下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煩請上樓一敘。”
淺淺側目看了眼,低聲問圓兒,“你剛纔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圓兒一臉迷茫的說:“沒有,主子聽到了什麼嗎?”
淺淺咬了咬脣,維持着上馬車的姿勢,回眸問小童,“你主子是誰?”
小童愣了下,拍着額說:“我沒有告訴你嗎?我主子是漢國的國師啊!多少姑娘想親近我家主子,我家主子還不給機會了,我家主子親自開口說要見你,你竟然還不敢去。”
小童嘟高了嘴,一副爲國師抱不平的樣子,嘴巴有些碎,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話多的人。
“原來是他!”淺淺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對面酒樓,自然是看不見國師的,但想了想還是收回了上馬車的腳。
“走吧!帶路!”
魑緊張的低呼了一聲,“世孫妃。”
淺淺不甚在意的說:“無妨,你們在下面等我,圓兒陪我上去就行了。”
花兒也皺起眉,不贊同的說:“不妥吧?奴婢幾人陪世孫妃一起上去吧?”
淺淺笑了笑,調侃說:“漢國國師,這麼明目張膽的把我請上去,難道還會傷害我不成嗎?你們就不要擔心了。”
小童見魑他們這樣,不滿的哼唧,“小人!我家主子要動誰,那是彈指間的事情,至於請你們主子上樓嗎?”
淺淺笑着微斂了眼,掩去眼中的擔憂,看樣子國師的武功真的很高啊!
身邊養的一個小童都這樣囂張,可見也是有些本事的,不像一般的下人,他身上沒有奴性。
“我一會兒就下來!”淺淺定睛看了他們一眼,四人立馬閉嘴不敢再說什麼。
淺淺帶着圓兒跟着小童上樓,小童一路蹦蹦跳跳,沒有一個定性的樣子,不像是下人,倒像是哪家頑皮的小公子哥。
“主子,我把人帶上來了。”
小童將門一推,一張討好的臉朝着國師笑得特別燦爛。
小童上前一步,站在他身後的淺淺正好和國師四目相對。
再一次見到國師,淺淺仍是被他的容顏狠狠的驚豔了一番,費力的挪開了視線,清咳一聲問道:“不知道國師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請坐!”國師的聲音如他的人一樣,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就如天山的雪蓮一樣。
淺淺好奇的打量了眼國師,卻是直接坐到了他的對面。
對於這位國師,淺淺也是挺好奇的,再加上倆人之間暗底下的洶涌,機會擺在面前,淺淺也沒想過要錯過。
“能不能冒昧問一句,國師你今年多大了?”
她怎麼算,也覺得這位國師,不該像一個二十歲的小夥子,起碼得四五十歲以上了纔是。
國師顯然沒想到淺淺會問這個,瞳眼閃了下,才認真的想了下說:“我不記得了。”
淺淺一臉不信的說:“你說笑嗎?誰會不記得自己的年紀。”
國師擡眼冷冽的眸子,認真的回答說:“時間久了,就不記得了。”
淺淺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眼國師,說:“你不願意說就直接不說好了,說什麼時間久了,看你的樣子比我也大不了幾歲,頂多二十多歲吧!”
國師眼簾微垂,清冷的聲音淡淡的說道:“好像是一百六十多歲。”
淺淺先是愣了下,爾後差點拍着桌子亂笑說:“你唬誰啊!一百多歲的人像你一樣,長得跟二十多歲的青年一樣?”
“我修道!”國師淡淡的三字,直直的看着淺淺。
淺淺打心理的不信任國師的說辭,但是對上他的眼,卻下意識的覺得,國師不是在說笑,他眉眼太過認真,害得她都不好意思再笑了。
“咳咳,學道能長生不老?”淺淺不自然的撇開話題。
國師默默的看着淺淺,也不答話。
淺淺心虛的撇了下眼眸,問道:“能不能讓我跟你學道啊?”
若學道真的能活這麼長那倒該學,不說能不能長命百歲,身爲女子,再是與衆不同,也不會拒絕青春永駐。
想想上百的年紀了,容顏仍能停在十七八歲的樣子,那該是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到時候她拉上清瀾一起學道,兩人就是真正的一對神仙眷侶了。
這會兒做着美夢的淺淺,完全忘了她們和國師的立場不一樣。
就算國師肯教,她們是否有膽子跟着國師所說的去修煉還要另說。
“不能!”國師直言拒絕。
淺淺‘噢’了一聲,臉上也沒多大失望的表情,說白了,其實她心裡是不太信國師所言的。
在她的想法裡,國師一般就是神棍這樣的角色,騙皇上說能煉製什麼長生不老丸這些。
不過這樣一想,淺淺也有些明白國師爲什麼要說他已經一百多歲了,畢竟他就是最有力的證據啊!
淺淺完全沒有發現,她的心思因爲國師的話,一會兒一個樣。
“好了,現在輪到我問我了。”國師直直的望着淺淺,一本正經的開口。
淺淺微呆了下,才笑說:“我們是小朋友交換秘密嗎?一人問對方一個問題?”
國師黑白分明的眼瞳,閃了閃,點點頭說:“嗯!可以這樣說。”
淺淺眨了眨眼,狐疑的看着國師,怎麼覺得眼前的這個國師有點呆啊?不會是人假扮的吧?
“羊皮紙是不是在你們身上?”
就在淺淺打量國師的時候,他已經開門見山的直奔主題了,嚇得淺淺呆了下,立馬斂去訝色,裝起了傻。
“羊皮紙?”
“不用裝了,我知道喬三公把羊皮紙給了你們,你拿出來,這事當沒有發生過。”國師眉眼間一副沉靜的神色,好像天地萬物,他都掌握在手的樣子。
淺淺猛眨了幾下眼,一副迷茫的樣子說道:“等等、等等,什麼羊皮紙,什麼喬三公,你在說什麼,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
國師漆黑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看着淺淺,嚇得淺淺這麼強悍的心理素質都有些頂不住的感覺了,他這纔再次出聲。
“君清瀾原不會武功,突然有了武功,而且一身內力的由來,他說不出來,唯一的解釋就是喬三公把他的內力全傳給了君清瀾。”
淺淺心裡暗叫糟,原來國師已經查得這麼清楚了,即是這樣,她仍然不能承認。
“清哥哥原是獵戶,本來就會些武功啊!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打獵就很厲害了啊!”淺淺說話時,故意做出一副可愛的樣子,微微側臉,顯得單純無知。
國師細細打量淺淺的神色,不見一絲慌亂,反而瞪着大眼迷茫的望着他,他不免心裡有些動搖,難道羊皮紙在清瀾的身上,淺淺不知道這事。
他在南陽查得的消息,他們家是淺淺做主,所以他才直接找了淺淺,想把羊皮紙拿回來,免得再橫生枝節。
“喂,國師,你還沒有說清楚,到底羊皮紙是什麼,誰又是喬三公?”淺淺好奇的傾身。
國師卻是突然起身,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小童也忙跟了上去。
淺淺望着國師的背影,暗自嘀咕說:“真是怪人,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把我叫上來,就是說些我聽不懂的話嗎?”
淺淺心裡明白,她說的這些話,國師都能聽到,所以才做戲做全套的抱怨了幾句。
國師前腳一走,淺淺後腳就離開,直奔回了王府。
王府裡,清瀾尚未回來,淺淺本來想直接去找王爺把這事告訴她,但突然想到,國師這麼難纏的一個角色,應該不會因爲她的兩句話,就推翻了自個兒認同的事情。
她現在若是急急忙忙去找國師,不是落實了她清楚羊皮紙和喬三公的事情嗎?
想了想,淺淺便沒有多做舉動,安心的在待裡等清瀾晚上回來了,再和他說這事。
正巧今晚清瀾又回來得晚一些,淺淺憋了滿肚子的話,等着清瀾沐浴用過膳了,這才把人往牀上拖了,兩人躲在被子裡說起了悄悄話。
清瀾默默聽完了,卻是對着淺淺一陣責備。
“國師是什麼樣的角色,他叫你上去,你也敢上去,他若是對你有點歹念,你還有命睡在這裡和我說這些嗎?”
淺淺清楚清瀾這是擔心她,所以才兇她,倒也不惱,反而抱着他的腰,低聲說道:“別生氣啦!我本來是不去的,但是他用密音傳話給我,當時我嚇了一跳,原來他的武功已經這麼高了啊!”
清瀾瞥了眼淺淺,語氣緩了些說:“這些我也會,他除了和你說那些話,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淺淺搖了搖首,激動的問道:“你也會,那你怎麼沒對我使過密語?”
清瀾摟過淺淺,大手上下一陣輕撫,不帶一絲情慾,只是爲了確定她身上沒有傷。
“我們天天能對話,又沒特殊情況,爲什麼要用密語?”清瀾一句反問,堵得淺淺說不出話來。
“也是!”淺淺一臉訕訕的樣子。
她是因爲一直懷着身孕不方便,但是卻知道王爺不單給他找了武功秘籍,還替他找了一些暗衛陪打,但大多數時間都是年楓陪着清瀾對打。
“這事你別管,你就當做不清楚,他再有什麼會直接來找我。”清瀾說話時,輕拍淺淺後背以示安撫。
淺淺忍不住擔憂的說:“會不會很危險,而且國師說他一百六十多歲了,是不是真的啊?若是真的話,那他的內力會很可怕的,一百多年的功力,光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這樣的一個人,爲什麼會是敵人,若是國師說的都是真的話,淺淺想想,就有種去死的想法。
“不要想太多了,趕緊睡,這些天爲了南宮婉婉的事情,你也沒有休息好,現在好不容易她醒了,你趕緊好好休息兩日,這兩日又是思源滿月,南兒公主出嫁。”清瀾心疼淺淺這麼勞累,但是勸她,她又不聽。
“嗯,我不多想就是了,但是有什麼事,你得馬上告訴我,你不能瞞我!”淺淺瞪着大眼,不滿的對清瀾說。
現在的清瀾,淺淺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也不知道該說好還是不好。
越來越有擔當的清瀾,他不會再把一些壞事告訴她,會努力一肩抗起兩人之間的問題。
這原本是淺淺來這世最初的想法,找一個男人,他負責掙錢養家,她負責貌美如花,兩人各司其職,她每天只要撒撒嬌,任任性就行了。
但男人真的強大到了這種時候,她又忍不住會擔心,而且他越不把事情說給她聽,她就越會擔心。
說來說去,她就是一副勞碌命,凡事都喜歡操心。
淺淺在家休息了兩天,也沒見漢國國師找上門,再加上又馬上是小思源的滿月宴,一時倒是忘了這事。
小思源滿月這天,一早淺淺就拉着清瀾一起回了忠勇侯府。
二郎的意思是家裡人在一起聚聚就好,畢竟他一屆商人身份,就算衝着大郎的面子來了許多人,但彼此都不認識,也沒有什麼意思,不如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的鬧一下。
二郎的這個想法得到了藍冉瑩的認同,因此,小思源的滿月宴,也就是一家人的小型聚會。
世子妃本來是來的,淺淺也是大力支持,卻被清瀾嘴快說破了,世子妃便只差人送了禮來,人並沒有親自過來。
“二嫂,這送子觀音送給你,免得你天天惦記着生兒子,就不好好照顧我們家小思源了。”淺淺怕敏感的藍冉瑩多想,故意打趣的說笑。
藍冉瑩面色一紅,嬌嗔說:“說得好像我會虐待自己女兒似的。”
生育後的藍冉瑩圓潤了一些,再加上月子坐得好,如今的她,整個人看起來白裡透紅。
用句好聽一點的話說就是滿臉的膠原蛋白,遠遠看到了,就恨不得上前捏兩下的感覺。
“那可不一定,反正我已經跟大嫂說了,讓她幫我盯着,沒事就把小思源多往身邊帶,免得你偏心,欺負小思源!”淺淺說得一臉認真,一屋人都笑了起來。
唯獨劉羽琪懂她的意思,忍不住輕嗔了一眼。
淺淺說這話,也不過是爲了以後打基礎,等到小思源稍微大一些的時候,她多把小思源往身邊帶,藍冉瑩也不會說什麼。
“你啊!就愛胡鬧,你大嫂事情忙着,你還好意思什麼事情都去煩她!”姜氏輕睨了淺淺一眼,也跟着笑了起來。
淺淺上前挽着劉羽琪的手臂,笑吟吟的說:“長嫂爲母,大嫂爲這家多操勞一點,肯定不會介意的,對不對?”
“對……”劉羽琪一個音拖得長長,笑說:“你都開了口,我哪裡還敢反駁一句啊!”
淺淺聳聳鼻子說:“講得我像小霸王似的,想我也是似水柔情的一個嬌弱姑娘啊!”
“這話說出來,反正我們是不信的,就看妹夫是不是相信了!”二郎朗聲笑了起來,一臉調侃。
一家人說說笑笑的鬧了好一會兒,各人都拿了滿月禮出來,淺淺看了眼,竟然沒有重複的。
看到這一幕,淺淺不免會心一笑。
這證明家裡上下都十分的和睦,彼此有商有量,纔會這樣。
“二嫂,我這小金佛雖然不如姐姐的送子觀音,但也是在寺裡求來的,說是求子很靈的。”真真調侃的把禮物塞到了藍冉瑩的手裡。
藍冉瑩臉色一片通紅,尷尬不已的說:“你們別這樣,不是給思思滿月嗎?怎麼都塞我這裡來了。”
淺淺和真真有默契的對視一眼,笑鬧着說:“誰叫二嫂想兒子,我們這些做姑母的怕二嫂不待見侄女,不就只能拐了彎來討好你嘛!”
藍冉瑩輕跺了下腳,不滿的說:“你們就是喜歡欺負人!”
她原本在剛曉得生的是女兒時,心裡的確有些失望,但是後來聽了姚氏的話,又見二郎和爹孃都這麼寶貝的着她的女兒。
她心裡那一抹失望也消失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她和二郎的第一個孩子,就像淺淺說的一樣,她又不是不能再生了,不用拘束這些。
她和二郎都年輕,以後別說生一個兒子,三五個都生。
爲此,現在淺淺她們捉着這個把柄打趣她,她也是一點都不會往心裡去,反而是笑眯眯,懂她們的意思。
其實淺淺她們多慮了,她雖然想要兒子,但也不會爲了兒子去忽視自己的女兒,更何況現在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就是想比較想偏心,也根本沒有機會。
沒有賓客的滿月宴,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小思源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今天是她的好日子,一整天都笑呵呵的,誰抱她,她就朝着誰笑。
用了膳,姜樹人偷偷摸摸的把淺淺叫到了一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淺淺見此,眉眼一跳,心中狐疑,猜測道:“你別告訴我說,你看上了元家小姐,想我幫你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