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山莊坐落於仙雲嶺南四里。
整個山莊依山而建,氣勢磅礴,儼然有大家之風,但因四周環山,又有仙雲嶺作爲屏障,金鼎山莊在江湖中也顯得格外神秘。據傳,金鼎山莊始建於一百多年之前,初位莊主乃是皇親貴族,皇上欽賜山莊以“金鼎”之名,因此金鼎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這些年來,金鼎山莊雖然沒落了,但依然不敢有人小覷它的江湖地位。
現任莊主名爲蘭懷瑄,是江湖出了名的翩翩君子,其人溫潤守禮,不爭名利,因而金鼎山莊也甚少涉足江湖糾紛,是江湖中最爲淡泊的一大武林世家。雖說如此,但這位現任莊主也非等閒之輩,在這短短的幾年時間,金鼎山莊的生意遍佈大江南北,可謂是富甲一方。
山莊前有守莊弟子有序地巡邏着。
見到兩個陌生人忽然到來,守莊弟子將他們攔下。
明渢微微一笑,向他道:“在下劍崖明渢,這位是一一姑娘,我們有事欲求見貴莊莊主,勞煩閣下進去通稟一聲,在下不甚感激!”說着,他將身上一封信交給了他。
守莊弟子回禮道:“兩位請稍等。”
一一望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山莊,內心似乎期待更多了一點。
望着那層層高階,她想起六年前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是與二師父,自己當時不過才十二歲,那位二公子是親自走到門口來迎接的,他看待師父的眼神,讓她記憶尤深……如今,六年過去,卻不知這裡會變成什麼樣?似乎,要更加輝煌一些。
片刻,守莊弟子回來了。
守莊弟子對他們兩人一躬身:“莊主有請!兩位請隨我來!”
進了莊子,繞過雕刻精美的影壁以及花廳,他們便到了金碧輝煌的內堂之中,那裡一抹頎長的身影負手而立,“莊主!貴客已到!”守莊弟子稟告道。
聽到此話,內堂中的人緩緩轉過身來。
他穿着一身繡着青竹的雪白衣衫,面貌生的斯文俊秀,一雙眼沉靜如水,又帶三分微笑,讓人如沐春風。
“不知劍崖貴客到訪,蘭某有失遠迎,還請恕罪。”他緩緩開口,舉手投足間又有了一派掌門的威嚴。
“蘭莊主言重了,冒昧打擾,還請蘭莊主見諒!”明渢微笑以答。
“劍崖與金鼎山莊本是裙帶之交,尊師亦是蘭某最欽佩之人,少俠何來如此客套。”蘭懷瑄淺淺一笑,招待他們坐下,舉止是令人說不出的舒悅,不稍片刻,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一身上,似乎覺得她有些面熟,當即注視着她,道:“這位姑娘……”
一一緩緩擡起頭,對上了他的眼。
“一一?”
蘭懷瑄面色一變,頗爲訝異她的到來。
“是我,蘭莊主。”沒想到他還能記得自己,一一有些欣慰,她注視着面前的人,他的模樣和六年前倒還是差不多,還是那樣的溫文爾雅,只不過,那眼中曾經稍帶的鋒芒,如今卻絲毫不見了。
記得當初,她很討厭他。這種討厭倒並不是因爲他不好,而是因爲他當初看二師父的眼神,實在過於熱切了些,這讓她很是反感。如今時隔六年,她再次看到他時,卻生出一種親切的感覺來,而當初她的那些不喜歡,倒覺得分外可笑了!
“一一,六年不見,都長成大姑娘了。”
蘭懷瑄笑了笑,見她與明渢在一起,他道:“你怎會與劍崖的人在一起?”
一一望向明渢,很是感激道:“多虧明大哥帶路,我才找到金鼎山莊。”
蘭懷瑄忙對明渢道謝:“多謝明少俠相助,不然蘭某今日也難見故人了!”
說話間,丫鬟們已經將茶水呈上,他讓丫鬟先帶着一一去了廂房,隨即對明渢道:“剛纔的信件我已看過,神鐵門在金鼎山莊的範圍內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十分意外。”
“還有,仙品樓發生的長青館和神鷹幫的事情,我也覺得奇怪!”
“倒像是有人蓄意挑起江湖紛爭……”
“原來蘭莊主也是這樣認爲?”明渢看向他。
“的確太過蹊蹺了,嗯,仙品樓的事情是我堂弟懷瑛在調查,他應該更加清楚其中的內情,明少俠稍等片刻,他馬上便來!”說話之時,有小廝進來稟告:“莊主,大管家半個時辰前離莊辦事去了。”
蘭懷瑄揮退他,嚮明渢致歉道:“如此,實在不巧了,這樣吧,若是明少俠不嫌棄,不妨在蔽莊小住兩日,待懷瑛回來再作計較,如何?”
明渢道:“那在下便叨擾了。”
***
一一由丫鬟帶入客房,發現這裡已經換了樣。
當初的金鼎山莊還是頗爲簡素,如今連房間的擺設都透着一股奢華之氣,似乎山莊裡的一草一木,都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也的確,畢竟六年了!
她忐忑的坐在牀邊,心中胡思亂想着,不知道她所等到的會是什麼結果。
不過多時,就有人過來了,是莊主蘭懷瑄。一一連忙起身。
蘭懷瑄凝視了她片刻,說話的口氣還是十分親切:“一一,好些年沒見到你了。”
他怎會不知,這個小丫頭啊,一直對他頗有想法呢?如今主動找來,怕是事情不簡單,他雙目含笑,對她道:“金鼎山莊是難找了些,怎麼不提前告知一聲,我可以派人來接你。”
“蘭莊主,我來金鼎山莊其實是……因爲我二師父?”她還是說了出來。
聽到她說起二師父,蘭懷瑄只是稍許遲疑了番,反問道:“你二師父?”
見他如此反應,一一心中也有些不解,他與二師父是故交,看起來關係也很好,他不是那樣在意二師父麼?怎麼聽到這些,他沒什麼反應呢?
難道二師父真的在這裡?
思及此,她心中微喜,道:“實不相瞞,我已經許久沒見過她了,不知道蘭莊主是否有她的下落?”她望向蘭懷瑄,眼中盡是期待。
出乎意料的是,蘭懷瑄搖了搖頭。
“抱歉,我實在不忍告訴你,我也好些年沒見過她了,算一算,大概也有四年了吧,”頓了一頓,他才道:“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有她的消息,以爲她過的很好,便不敢再去打攪她……”
沒有她的任何消息……
四年沒見過她……
如此說來,這三年裡,二師父根本沒有來過金鼎山莊!
一一臉色變得蒼白,心彷彿浸入了寒水之中,涼的那般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