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開?他若是死了,怎麼走開?
知道她現在情緒處於暴怒狀態,南宮無憂不願再激怒她,淡淡道:“你想進宮?”
“廢話!特麼的,這種事熟可忍熟不能忍,叔能忍,嬸也忍不了!”上官若愚咬牙切齒的說道,媽蛋!狗皇帝居然要斷府裡每月的俸祿?讓他們去喝西北風?還美其名曰爲,二皇子有貴人支持,存銀頗多,國庫現下空虛,於是乎,就省了?對於聖旨上的話,上官若愚只想回狗皇帝幾個字——qnmlgb!
一張雋秀俏麗的容顏,此刻猙獰得宛如地獄裡的厲鬼!恨不得吃了某人的肉,喝了某人的血來出氣!
“進宮去做什麼?”他接着問道,試圖用語言讓上官若愚冷靜下來,晦澀的目光掠過她手裡緊捏的聖旨,心頭的情緒頗爲複雜。
父皇這分明是爲了白日早朝上的難堪在出氣!
呵,若今日在朝堂上,被論罪的是三弟,恐怕結果會全然不同。
垂落在身側的手臂微微繃緊,拳頭黯然握成一團,他心裡有些失落,可更多的,卻是麻木。
“你是在明知故問嗎?操蛋的狗皇帝!老孃倒是要去問問他,他的心是被狗吃了,還是被狼叼走了!年紀大了,以至於老眼昏花?居然停了俸祿想要我們斷糧?做人不是這麼做的。”心狠到這種地步的父親,上官若愚兩輩子還是頭一回見到。
真特麼這麼厭惡自己的兒子,他咋個不把人在小時候就給弄死?非得來個無期凌虐?
擦,什麼人品?
“你若去了,豈不是送上把柄,讓父皇治罪?”他淡漠的問道,“即便你進宮討要說法,父皇他定然早已有所準備。”不過是平增羞辱罷了。
“靠,你讓我就這麼忍了?”上官若愚氣得果斷爆了粗口,“本來我們就窮,現在還被停了俸祿,媽蛋!這是要活脫脫把我們給餓死在家裡的節奏。”
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名留青史,成爲歷史上第一對,被狗皇帝餓死家中的白癡夫妻?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餓死?她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糟糕了一點,“我房中尚有幾幅字畫,若是隱姓埋名拿去變賣,賺些銀兩度日,尚可。”
臥槽!
上官若愚眼前一黑,嚇得差點一頭栽倒,變賣字畫?他已經落魄到這種地步了麼?
不過,這主意貌似不錯?
與其這會兒進宮去找狗皇帝爭論,看他的臉色,不如自力更生,讓他丫的知道,就算朝廷不給錢,他們照樣能過得風生水起。
到時候,狗皇帝的臉色絕對會很好看!
哎喲,這種打臉的事,做!必須得做。
“嗯哼,雖然你這法子不錯,不過,就這麼算了,老孃還是心有不甘。”雖然心裡接受了他的提議,但總有那麼一絲絲的不甘願。
“那你想如何?”他無奈的嘆息道,見她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微微鬆了口氣。
“怎麼說也得讓他付出點代價才行。”正面交鋒不行,他們完全可以在暗中給狗皇帝惹點麻煩,上官若愚火速轉身,不懷好意的衝夜月勾勾手指頭,“親,我有事交代你。”
“……”爲毛他有種特別不詳的預感?夜月遲疑的沒敢應聲,總覺得,這上官姑娘笑得特別猥瑣!特別古怪!
“臥槽,和你說話呢,不知道無視人是一件特別沒禮貌的事嗎?”眉頭猛地皺緊,她雙手叉腰,大聲嚷嚷起來。
“人家真同情夜月哥哥。”上官玲躲在上官白身旁,和他咬着耳朵,說着悄悄話。
夾雜着同情和憐憫的目光,落在夜月的身上。
“你可以去替他說情。”上官白頂着一張面癱臉,吐槽道,只要她有這膽量去和孃親理論,完全可以爲她的夜月哥哥求情。
上官玲又不傻,孃親纔剛消氣,她這會兒出頭,絕對會死得不能再死!傻瓜纔會做這種事,小腦袋搖得跟鈴鐺似的。
“哼,你就這點本事。”上官白冷冷的諷刺一句,對自家妹妹膽小的行爲打從心裡看不起。
“老哥你行,你去啊。”上官玲特不喜歡他的嘲諷,回嘴道。
“我沒你那麼多的同情心。”再說了,他會和妹妹一樣傻嗎?
夜月遲疑了半天,在上官若愚越來越不耐煩的目光下,終於忍不住啓口:“敢問姑娘,有何差遣?”
“去,把這聖旨給老孃貼到府門口,不準拿下來,老孃要好好的宣傳宣傳狗皇帝冷酷無情,無理取鬧的事蹟!”讓他出名!上官若愚將聖旨拋到夜月懷裡。
他手忙腳亂的接住,嘴角有些抽搐,“姑娘,這不太好吧?”
這樣做,皇上定會動怒!而百姓們,也會看皇室的笑話!
“擦,人家都快欺負到我們的頭上,稍微反擊一次,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我這輩子還沒接過幾次聖旨,我這是在表示對皇帝的尊重,表示內心的喜悅,你懂什麼。”她睜着眼睛說瞎話,愣是把打臉的行爲,說得跟歌功頌德似的。
夜月這下不僅是嘴,整張臉都跟着抑制不住的顫動起來,他先前的預感果然是對的,上官姑娘嫁到府裡,這府宅便不得安寧了。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她的做法,確實解氣!
憑什麼只許皇上一再刁難,一再苛刻的對待主子,不許主子反擊?這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呢。
“孃親說得對。”上官玲糯糯的開口,舉手同意她的做法,“對付壞蛋,就應該加倍奉還。”
“沒錯。”上官白也很母女倆統一戰線,站在同一個陣營。
望着這一家三口躍躍欲試的表情,夜月頓時有些壓力山大。
“照她的話去做。”低垂着眼瞼的男人,淡然出聲,他知,她這樣做,不過是因爲心頭怨氣難平,呵,正巧,他的心情也與她一樣。
“主子!”夜月活見鬼似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家純良、友善、從不主動惹事的主子,會說出這種話,這不符合邏輯!
“喲,你總算是成長不少啊。”上官若愚略感意外,含笑眯起雙眼,嗯哼,這樣的他,比以前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順眼多了。
“是你的功勞。”若非她一再的點醒他,他或許此生也學不會主動反擊。
一抹似寵溺似縱容的光芒,掠過他淡泊、深邃的眼眸。
上官若愚心頭一頓狂跳,在他專注的注視下,有些狼狽的將視線挪開,臉頰的溫度有些發燙。
媽蛋!這是怎麼回事?
有了南宮無憂的支持,夜月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照做。
當天,就提着漿糊走出府門,在府外石獅子後的紅漆圓柱上,刷上一層粘稠的漿糊,然後,啪的一聲,把聖旨攤開給粘上去,明目張膽的張貼在府外,任何一個從門口路過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唔,你剛纔說,府裡還有不少的字畫?走,咱們去看看。”散去怒火後,上官若愚把主意給打到了他的作品上。
她見過他親手繪製的字畫,絕對是上乘的佳作!價值連城!
說不定碰上些懂行情的,還能賣不少錢。
“好。”南宮無憂帶着她離開前廳,朝書房走去。
書房內的擺設十分簡單,只兩架靠牆耳裡的藏架,一張擺放文房四寶的書桌,一把椅子,除外,便只剩下牆上掛着的幾幅還未裝裱的字畫,上官若愚雙手背在身後,如同鑑賞家般,欣賞着牆上的作品,時不時還暗暗點頭,面露讚許。
“你可喜歡?”南宮無憂輕聲問道,聽似平靜的語調裡,卻暗藏幾分緊張。
“恩,喜歡!字好看,畫也好看。”她的點評完全沒有任何的水準,廢話!她攻的又不是文學專業,上輩子更沒踏足過詩詞、藝術的領域,能指望她點評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嗎?
“你喜歡便好。”他並不失望,反而有些欣喜,一句簡簡單單的喜歡,是這世間,最質樸,卻也是最能打動人心窩的話。
“你說它們能賣出多少銀子?”在欣賞後,她果斷問起了有關生計的重要性問題。
雖然畫好看,字也不錯,不過,她更加關心,它們的價值!
對南商字畫變賣行業,她的瞭解不多,只能向他求證。
“……”她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南宮無憂還沒做好充分的準備,面上微微一怔。
“喂,你可別告訴我,你剛纔說要賣掉他們賺生活費的話,是忽悠我的啊。”她笑得格外危險,好似只要他敢點頭,就要把他揍成豬頭似的。
一滴冷汗悄無聲息滑下南宮無憂的腦門,他尷尬的輕咳一聲:“對你,我不會說謊。”
臉上降下去的溫度,這會兒再次升高,一股熱流,從她的心窩裡騰昇出來,直衝頭頂!
白皙的面頰,此刻就跟那煮熟的螃蟹似的,變得粉粉的,紅撲撲的,煞是好看。
“擦,誰要聽你說這個?”她有些羞惱的低咒道,聲音很輕,眉宇間盡是少女般的羞澀。
南宮無憂一時看失了神,她害羞的樣子,是他見過最美,最動人的。
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彷彿在看着世間最美麗的風景,不捨得移開。
“尼瑪,看毛看?再看老孃要問你要欣賞費了!”察覺到他深情的注視,上官若愚尷尬到惱羞成怒,媽蛋!這房間裡的氣氛,太曖昧了!孤男寡女的,萬一他一時受不住誘惑,失去理智,擦槍走火,那她豈不是虧大發了?
她防狼般戒備的目光,讓南宮無憂回過神來,心頭一陣苦笑,她這是把自己當作居心不良的人在防範嗎?
“這些字畫,若是沒有印上我的印泥印記,當可賣上高價。”眸光微微一轉,重新落在這牆上的竹林山水畫上。
“唔,你大概估個價唄。”上官若愚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沒有多問,更不想去揭他的傷疤。
試想,再價值連城的話,若是由一個世人眼中的怪物所做,還有誰會去買?會去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