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澤天問道:“海邊能打到魚不?青州靠海那邊,總有漁民吧,只要能有魚吃,人也能活下來。我們這裡有製作魚乾的技術,也有比較好的網具,可以無償提供給你們,將來製作出來的魚乾,吃不完可以賣給我們,換取糧食等物資。”
馮闖苦笑道:“早已想過這些問題了,當初叛軍把海邊的漁民全趕走了,漁船也被叛軍搶走了。現在倒是回來了一部分漁民,他們連船都沒有,每天從海邊釣一點魚,他們自己能夠吃飽都不容易,哪裡還有做魚乾的份?”
孫少傑道:“登州叛軍逃跑的時候,把大船都開走了,但是他們從沿海搶回去的那些小船都留下了,可以給青州一些,再配上網具,應該可以解決一部分問題。另外,我們今年的儲冰比較富裕,也可以支援青州一部分,將來打上來的好魚,可以直接冰鎮後運到濟南和京城,現在我們的冰鎮海鮮在濟南和京城銷售情況都非常好,可謂供不應求。”
馮闖:“打漁倒是不錯,但也只是那些漁民能夠從中得利,誰又肯把利潤讓給陸上開荒的流民?”
章澤天道:“馮兄,咱們昨晚談的商人和價值的理論,你還是沒往心裡去啊。我們的漁船和魚網都是支援給你們青州官府的,那些漁民要用,總要照價付款吧。把漁船網具都賒給他們,讓他們用魚還不就行了?官府暫時也可以把製作魚乾和收魚賣魚的事情都掌握在手裡,做一把商人,賺到的銀子不就可以用來購買糧食和農具牲畜了嗎?”
此時的萊州灣不比後世,沒有什麼污染。山東境內有多條河流從這裡入海,魚類資源還是相當豐富的,帶魚、真鯛、小黃魚、加吉魚、海鱸魚都十分豐富,蝦和海蟹也很多。
此時的漁民捕撈設備簡陋,對海中的魚類沒有多大影響,只要配備了比較好的魚網,總能打到不少魚的。
互助會初建的時候就有人建起了網具繩具廠,用南方運來的劍麻製作的魚網又經過了防腐處理,強度高,自重輕,使用年限長,在這個時代算是世界最好的魚網了。用這種網拖網捕魚,一網最多可以捕到一千多斤魚,其效率已經遠超此時人人的想象。
現在互助會這邊已經進一步提高了劍麻的收購價格,並且堅持免稅優惠,張敬堯甚至專門購置了一艘新船,專門跑馬尼拉和雅加達收購劍麻,運到青島銷售。
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路子。孫少傑與馮闖約定在送漁船過去的同時,到青州沿海選址建設漁港,在港口建立冰窖和烘乾窯,專門用來收魚。在新建冰窖冬天開始儲冰之前,則派特製的冰鮮船到漁港每天收魚,然後就近直接送到濟南或京城銷售。
現在互助會的造船廠已經設計定型了兩種不同型號的冰鮮船,分別用來在遠洋中運輸大宗海鮮,和在內河運送海鮮。從萊州灣送海鮮到濟南或京城,都比從青島出發近了差不多一半的距離,可以使海鮮保存得更好,也降低了運送成本,可謂一舉兩得。
這時,樑百成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說道:“剛剛你們說你們那邊除了荒草,便是成羣的野狗?這些好像也可以利用起來。”
孫少傑一拍大腿,說道:“對呀!現在我們這邊新增加的牲畜不少,雖然從去年開始就大幅度增加了牧草的種植,但是把牧草表青島附近運到正在建設的北部地區,佔據了鐵路的大量運力,運輸成本也太高。你們可以在開荒之前把荒地上生長的野草收割起來,製作成青貯飼料送到昌邑,我們出合適的價格購買,或者也可以直接用糧食換取。”
呂盛疑惑道:“草才能賣多少錢啊?運的遠了連運費都賺不回來吧。再說割草耗用的人力也不會少,很多時候開荒都會直接把草翻到地裡,連肥料都省一些。若是冬天的話,就直接燒荒,比青草更肥田。”
孫少傑:“這好象也是一個問題。不然就曬乾草吧,雖然牲畜不如青貯料愛吃,但我估計今年冬天北部地區的飼料還是比較緊張,乾草應該也會需要。反正你們開荒也要把草割掉不是?我們可以考慮支援你們一批畜力割草機,用騾馬驅動的,效率比人快多了。牲畜割完草還可以耕地,如果不快一點把作物種下去的話,到入冬之前就別想收穫什麼東西了。”
章澤天:“可以考慮修一條鐵路過去,沿魯山北麓把昌邑、濰縣、壽光、淄博連起來。早期可以用來運草料,以後的人口、糧食、還有山裡的一些物資都可以通過鐵路來運輸。將來要想通到濟南去也比較方便。”
馮闖有些不敢相信:“爲了運些草料就修一條鐵路?這得多少鐵呀!你們賺得回本錢嗎?”
章澤天道:“這鐵路算是你們青州和我們互助會合作修的,將來由我們來運營,能否收回成本就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了,如何?修鐵路最麻煩的就是沿途徵地,現在青州正好一片荒蕪,把徵地的事情省下了。”
這次馮闖到青島來,一路上深切感受到這鐵路和方便和高效,對修建鐵路的事情當然沒有什麼可反對的,將來這鐵路修在他們青州,可以帶動他們整個青州經濟的發展,當即答應下來。
孫少傑道:“既然事情這樣定下來了,那我們互助會可以先把糧食、農具和牲畜賒給你們一部分,讓你們先把招人和開荒的事情做起來。等將來你們的漁船有了收穫,或者割出草來再用來抵償價款。”
樑百成道:“還有一件事青州也可以做。現在青州既然荒地成片,可以考慮養一些雞鴨禽類。我們這邊有孵化好的雞雛鴨雛,還有鵝苗,你們招來的流民中的老弱正好可以組成養殖隊,在荒地上可以放雞,讓雞自己吃草和蟲子就可以。鴨子和鵝可以養在坑塘或河邊,都不用特別喂飼料就可以。到入冬之前,雞大概就可以養到比較大了,我們可以不等產蛋就直接回收,流民剛好可以換一批糧食和衣服過冬。”
李師爺:“現在青州長久沒有人煙,荒地裡面不僅的野狗,其他野物如黃鼠狼和狐狸什麼的也不會少,雞鴨這樣放養的損失恐怕不會小。”
章澤天:“這個沒什麼關係,你們可以組織人把這些東西打一打,打到以後的皮子我們也收,打到的肉你們也可以用來充飢。我估計你們那邊弄不好連狼和豹子都有了,如果不好好打一下,將來傷人就不好了。如果你們自己打有困難的話,我們可以出動自衛隊幫你們清理一遍,只是打到的東西可就歸我們了。”
馮闖連忙說道:“這個就不用麻煩自衛隊了,我們那裡的流民打起這東西來倒不算什麼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