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敬似懂非懂地點頭,可是還是問道:“那我們要怎麼做呢?難道有人來買禮盒時,還要先問明白對方的身份,不夠尊貴的就不賣?”
“那不是把顧客都得罪死了?”章澤天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們可以對顧客進行分類,然後爲高等級的顧客提供一些低等級顧客無法享受的產品和服務,這樣不就能給高端顧客特別尊貴的享受了嗎?在這樣的體系裡面,最低端的顧客可以在門店裡面直接購買低端商品,並且享受到一定水平的服務,讓他們憑我們的產品在同檔次的人面前掙到一份面子。”
“在最低端顧客之上,再設置兩到三個不同的等級,這些等級的顧客則可以享受各自不同的產品和服務,如此一來,高端顧客不會因爲產品出現在低檔次人家而失去對我們產品的信心,而相應的稍低檔次顧客同樣還會因爲享受到與高端顧客相同的品牌而有了面子,不就是兩全其美了嗎?”
看着恍然大悟的章敬,章澤天讓他找個凳子在旁邊坐下,把記錄在案的每一個顧客都分析了一遍,最後將顧客分成了幾類:官員、富商、名人、高端場所、跟風者。
分類之後便能夠直觀地發現,前四類人應該都是社會各階層羨慕的對象,也是大家跟風的對象,可以說是上流社會流行風氣的風向標,是其他人所效仿的對象。而最後一類人,則是有一定經濟實力和社會地位的中間階層,他們有一定的跟風和消費能力,以學習效仿前幾個階層爲榮,也是能夠像章澤天所描述的那樣毀了一個品牌的主力軍。
章敬試着問道:“東家,按你所說,我們是不是就要想辦法把這些跟風者排除到高端銷售之外,或者儘量避免接待他們這樣的顧客,把全部精力投入到爲前幾種高端顧客的服務中去?”
章澤天搖頭笑道:“那怎麼行?我們要想賺錢,主要就得依賴於這些人的消費,如果沒有他們,我們還去賺誰的錢?那些高端顧客可不是什麼肥羊,在他們身上可是賺不到多少銀子的。”
隨後,章澤天將一套會員制度向章敬仔細介紹了一番。餚記現有的產品都會以目前的價格面向所有顧客銷售,但是禮盒就不再對外銷售,而只銷售給登記的會員。
隨後,餚記將開發新的品種,用來豐富會員的採購目錄,這些新品暫時也不會面向普通顧客開放,理由就是生產能力不足。
而會員也將會分爲三個等級,分別爲普通會員,銀牌會員和金牌會員,三個級別會員可以享受到的服務也會有明顯的不同。
會員分級的辦法是一件比較複雜的事情,既要照顧高級會員的面子,爲檔次不足的顧客設置難以企及的進入門檻,同時還要爲他們保留一分希望,而這個希望恰好是吊在普通顧客和低級會員鼻子前面的那個胡蘿蔔,既不能讓他們輕易吃到,還要爲他們保留一分吃到的希望,他們纔會一直努力朝這個目標邁進。
至於具體的進級標準,要兼顧社會地位和消費水平,章澤天最終決定採取積分制。
具體的操作方面,就是把顧客的社會影響力進行綜合評分,把顧客的累積消費總額和最近一年的消費額,還有這位顧客的消費潛力也分別換算成評分,將三個方面的得分累加起來,就是一位顧客的綜合評分,這個綜合評分就將是劃分會員級別的依據。
評分時,社會影響力將是評分中的大頭,包括官員品級、名人的知名度等,都會納入到這個評分體系之中。
兩人忙活到天黑,終於將目前購買過餚記產品的所有顧客全部進行了一次初步分類。
這次涉及到的顧客共有二百二十六家——在這個時代,以家爲單位比以人爲單位更適合管理。
初步分類中,這226家被分爲金牌會員5家,銀牌會員16家,普通會員79家,其他的則是非會員的普通顧客。
五家金牌會員中,就包括山東官位最高的布政使和按察使兩家,一家巡撫,還有封地在濟南郊外,卻被特批可以住在濟南的魯王家,只有一家不是官場中人,那就是濟南第一富商——高升商號的東家,高永吉。高永吉其實也不是普通人家,否則也不可能把生意做到這麼大,他名義上是東家,其實只是宮裡最得寵的大太監吉祥的代言人。
入選金牌會員的五家,地位崇高,遠非一般富室和官員可以比肩,料想不會有人有什麼意見。
銀牌會員便寬鬆了不少,不僅有官員能吏,還有不少地位身家較高的商人或地主。甚至即使是普通人,只要肯花銀子,也能把自己熬成銀牌會員。
至於普通會員,只要稍有地位,或者消費達到一定水平,便能加入,任何人只要一次性消費或預存八十兩白銀,或者在前一年累計消費達到一百兩,都可以成爲普通會員,享受到普通顧客無法享受的商品和服務。
會員憑證是一個金屬卡片,裝在一隻精美的硬木盒子時面,並且附帶會員證書。普通會員的卡片用銅打製,並且砸有餚記的防僞鋼印。金牌會員和銀牌會員的卡片則分別使用黃金和白銀打造,顯得更加高端。
會員的事情定下來之後,章澤天才有時間問起自己上次離開之前讓他們準備的物品:“我上次讓你們準備的大樹根,你們準備好了沒有?”
“啊,我把這事交待給柳亮了,前幾天我看他在進木材的時候讓人送了幾個大樹根來,想必就是爲東家準備的了,只是不知道這東西要怎麼用,一直堆在前院呢。”柳亮就是章澤天找來的那個柳木匠的名字,他哥哥叫柳明。
“走,去看看。”章澤天說着帶頭走出屋子,到消毒間換了衣服,去前院看柳亮的木工作坊。
在作坊門外,章澤天看到了四個巨大的樹根。這些樹根被疊成了一垛,堆在作坊的門外。倒不是柳亮不重視這些樹根,只是樹根太大,作坊的大門根本就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