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的沈蘊卿剛要去夠喝茶的水,猛然的收了回來,直直的看着張太醫道:“師傅說的可是真的?”
說完才知道語言有失誤,憑着師傅的博學與醫術,這樣的事情斷斷不會看錯,不禁又補充了一句道:“是什麼毒?”
張太醫眉頭微微的輕鎖開口道:“是積攢多年的沉毒。”
“這是什麼意思?”沈蘊卿聽着有點迷糊,開口詢問道。
張太醫接着道:“是多年前積攢下來的毒素,但是此時才發作出來。”
“你是說這毒中了很久,卻一直都沒有發作,只是最近因爲身體不好發作了嗎?”沈蘊卿接着問道。
張太醫搖頭:“不是因爲最近身體不好,是因爲毒素在特別的情況下被帶了出來,引發了身體的種種症狀。”
“我不明白。”沈蘊卿自然是越聽越糊塗,這中了毒,都是當時發作的,今天聽到有定時發作已經有點稀奇,如果不是因爲身體的原因,還要在特定的狀態下,那是什麼意思,想到這裡,她的眼中精光一閃,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張太醫並沒有急着回答沈蘊卿,見她似乎陷入了思考的境地,一直都沒有說話,直到看到沈蘊卿的眼光有了變化,才示意她自己講出來。
擡眸見到張太醫鼓勵的目光,沈蘊卿道:“師傅的意思是說,唐丞相的毒,就向是冬眠的蛇一樣,只要你不去刻意的碰他,是不會被發現的,它也不會出來咬人,如果在特別的或者是特定的作用下,驚動了它,它就像是驚蟄後的毒蛇,出來將唐丞相咬傷。而這種特別的東西,就如藥方中的藥引子一樣?”
張太醫聽到沈蘊卿這樣的解釋,滿意的點頭道:“是,就是這麼個意思,可是這個不叫藥引子,而是毒引子了。”
聽到這裡沈蘊卿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可是,這麼多的大夫看過後怎麼都看不出來。”
“這就是這個毒藥的奇特之處啊,因爲唐丞相的病從表面及脈象上看就是咳病,大夫只會開一些治療咳嗽的藥物。但是,這些根本就不是最初的解決方法,這種毒會一直蔓延下去,最後就會把寄主給折磨致死了,所以這種毒,也叫驚蟄。”
聽到張太醫這樣講,沈蘊卿的目光從他的臉上劃過,知道這是多年前的事情:“這種毒能在體內存留多長的時間?”
“從一年到二十年不等吧,反正潛伏時間越長反噬越發的厲害。據我的觀察唐丞相體內的毒有個三年五載了,不過,唐丞相從發病能撐到現在也不錯了。”張太醫伸手掠過自己的白鬍子。
沈蘊卿想了想,現在不是去追究誰下毒的問題:“那師傅,這樣的毒有救嗎?”
聽到這裡,張太醫呵呵一笑:“別看這種毒如此的厲害,但是一旦察覺後,只要一副藥將體內的那些毒蟲殺死,就會好起來,只是唐丞相的身體如今有些虛弱,就看後期養不養的好了。”
“原來是這樣,如果早發現,唐丞相不會是這樣子了。現在有幾成把握能好?”沈蘊卿現在最關心的是他是否能活下來,或者說還能否站起來,走到朝堂上來。
張太醫點頭道:“是啊,早發現覺不會如此。這種藥就是讓人不易察覺才如此的厲害,其實真正發現,是沒有什麼的。至於幾成的把握,我想如果好好的養病,在給他點求生的動力,能有八成。”
沈蘊卿點頭,想了想,好好養病放在唐丞相這樣的府邸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只是這求生的動力……”
她略微的沉吟了一下,這個唐丞相的脾氣他多少是知道的,雖然坐到了丞相的位置,當年的脾氣有所收斂,但是骨子中有着和唐淇澳差不多的傲慢,特別是針對對方要害自己的時候,絕對是懷着一口氣,不鬆口的。
想到這裡,她對着外面喊道:“去把唐大人請到這裡來。”
“是。”外面的侍從答應着去了。
沈蘊卿這纔回頭對着張太醫道:“師傅,等會唐明啓來的時候,你就把這些話一點不錯的告訴他就好。”
“好。”張太醫在這方面是唯命是從的,因爲當時陸承靄囑託過。
過不了多久,唐明啓急急的趕來,互相見過後,沈蘊卿示意張太醫將唐風禮的病情告訴了唐明啓。
唐明啓一開始聽到嚇得心驚肉跳,後來知道只要一副藥就好,心情放開了很多。
但是聽到張太醫說唐風禮已經身體虧空,救活的希望不大,他的眼眶微紅道:”這可怎麼辦啊?到底是誰要害我父親。”
沈蘊卿就把張太醫說的注意事項講了出來:“這事,本公主想,不如就告訴了唐丞相,但是其他的人,就無需知道了。”
唐明啓一臉驚訝的看着沈蘊卿半晌,見她目光堅定,略略的思考了一下,豁然明白過來。因爲父親的脾氣他很是瞭解,這樣的激將之法,或許真的能保住父親的一條命。
快速而感激的點頭道:“好,公主的話有道理,我這就回去。”
說着急忙告辭,匆匆去了。
這邊見唐明啓離開,張太醫也笑着道:“好了,我也要回去配藥,給唐丞相送去,省得他到時候知道了自己中了毒,而不爲不能解開煩憂。”
“好的,師傅。”沈蘊卿起來送走了張太醫,纔回轉過身子來。
等到到了中午的時候,唐明啓讓人送進來一句話:“藥已經服下,多謝公主的救命之恩,如果方便請到府中一敘。”
聽到這句話,沈蘊卿點了點頭,知道這不是唐明啓要見自己而是唐風禮要見自己。
回頭讓人收拾妥當,準備出門的時候,陸承靄來了。
見到沈蘊卿眉頭輕蹙道:“公主要出門嗎?”
“哦,你來的正好,隨我出去一趟。”沈蘊卿邊走邊道,似乎根本沒有感受到陸承靄那眉間的一抹失望之色。
陸承靄看着她的這個樣子,忍不住道:“公主這是要去未來的公公的家?”
聽到這,沈蘊卿猛地回頭,目光電掣如炬的瞪了回來:“宋侍衛的話是什麼意思?”
“聽說你把那個唐淇澳關在了監獄中。”陸承靄隱忍了一下接着道。
“是。”沈蘊卿轉了頭,繼續往外面走。
“好好的你放了他就是了,怎麼就留在宮中,還要細心的TIAO教,難道公主還真的準備TIAO教好了,嫁給他不成?”陸承靄亦步亦趨的跟着,心有不滿的問道。
沈蘊卿聽他越說越來氣,不禁再次停了腳步道:“嫁不嫁是我的事情,你過問的有些不是地方吧?如果你要跟我出去,就走,否則,宋侍衛,那邊是宮門。”
陸承靄想起那個唐淇澳的樣子,就來氣,偏偏沈蘊卿還單獨的去求了嘉和帝,讓她自己來管教。
雖然理智告訴他,可能這不是沈蘊卿的本意,但是禁不住的心思想的多了,便要來問個清楚,偏偏沈蘊卿還這個態度,讓他的心裡更加添堵。
眼見沈蘊卿不理會自己,就要走出昭陽宮的宮門,上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你到底是什麼目的?”
沈蘊卿無奈停下腳步,看了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一眼,然後盯着陸承靄的眼睛道:“放開我。”
“不放。”陸承靄也不鬆手,繼續直直的望過去,如同要把沈蘊卿看穿的樣子。
這個時候,剛要跟着沈蘊卿出門的青岫早早就發現了陸承靄的不對,這會兒想着還是給公主與宋侍衛騰個地方的好,早早招呼着宮中的人退到了其他的地方。
偌大的庭院中,就只剩下沈蘊卿與陸承靄兩個人和個烏眼雞似得在那裡對視。
沈蘊卿有點生氣,使勁的甩了甩胳膊,見陸承靄真的沒有要鬆手的意思,蹙眉:“宋侍衛是這樣和你的主子說話的嗎?”
聽到她這樣說自己,陸承靄更是來氣,低頭見她一雙眼睛含着薄怒,櫻脣輕輕的咬着,似乎那誘人的櫻桃,竟然一時不受控制的低下了頭。
衝着那兩片晶瑩如紅玉的脣就吻了上去。
沈蘊卿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徹底的傻了,在一愣神的功夫,只覺得自己的脣上敷上了一層柔軟,比自己的脣要暖和的多,只想着就這樣讓他給自己帶來暖意。
可是,一想到這是怎麼回事,頓時臉色燒的一直紅到了脖子底下,一路燙的人難受,連心跳都開始猛然的加劇,想要控制卻控制不住,只得使勁的去推覆上來的那個魁梧而強壯的身體。
誰知推了半天不能移動,無奈加氣急之下,怔怔的雙眼竟然留下了兩行清淚來,一滴滴的落在了抓着自己的那隻大手上。
陸承靄也不知道自己的這股子氣是哪裡來的,只覺得脣下那如花心的部分,帶着微微的顫意與淡淡的寒意,更加激發了他想要溫暖的**。
卻感到手中似乎被有點溫熱的水打溼,反應過來的時候,被沈蘊卿一把推了開來,才發現自己的手上,竟然是一點點的淚水。
擡頭,只見沈蘊卿鳳眸含淚,如那浩瀚的明珠,一**的盪漾進了心頭,讓他的心跳的更加劇烈起來。
讓他再一次的有了想吻去她腮邊淚水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