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年,日子還是這麼的無聊,我碎玉孩子的期盼越來越強烈了,就算是沒有愛情和自由,但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也是件開心的事,雖然不能撫養他長大,可也算老有所依了。
我開始努力的創造機會,想要見到胤禛,人生就是這麼的諷刺,原來胤禛來了我不在乎,如今他不來了,我想見他反而見不到了。胤禛從過年開始就一直忙於公務,府外又有一個年氏纏着他,除了福晉和李氏偶爾能見胤禛一面,剩下的女眷很少能見到胤禛了,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胤禛偶爾過來幾次,無非就是說兩句話,並不多呆。
府裡面傳言最近朝廷又要給成年的皇子們封爵了,以胤禛的年紀以及資歷來說封個親王是沒問題的,但是皇上膝下皇子衆多,分封起來自然不能人人都是親王,是以在這種關鍵時候,胤禛更是賣命工作,更命福晉嚴肅約束府中的女眷奴才,無論朝中府中他都事無鉅細一一過問,累得夠嗆人瘦了好多。
到了五月份康熙帶着一羣兒子們浩浩蕩蕩的去塞外旅遊,留下了胤禛和胤祉理政,胤禛忙的更是不可開交,一個月都難得回府一次。沒想到過了幾個月居然出事了,皇太子被廢,胤禛也被留在了宮裡,雖然傳話的小太監說的是,‘皇上聖體違和,二皇子又整日驚恐萬分,是以胤禛要留在宮中照顧父兄’。可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胤禛已經被軟禁了,消息傳回府裡,府中之人無不驚慌。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微微一愣,沒想到胤禛這個皇帝之路走的居然是這麼的艱辛。原本我就知道能當上皇帝的人心機必然深邃,我冷眼旁觀了這麼些年,也能感覺出來胤禛的野心,只怕這次被軟禁是他的野心被皇帝察覺了吧,雖說這次成年的皇子都遭到了康熙的軟禁,但胤禛想要脫身不是那麼容易的。我並不喜歡胤禛,但他是我的依靠。
我問駱姑姑:“貝勒爺現在怎麼樣了,府裡面是怎麼個情形?”
駱姑姑也是一臉憂色的道:“福晉本來入秋的時候受了涼,調養了這麼久都不見好,結果這次一聽貝勒爺被軟禁,一下子就暈過去了,現在太醫一直跟身邊伺候着呢,怕是近一段時間都難見好。”
我聽了這個消息也不免爲福晉擔心,聲音不由得一沉,緊接着問道:“那李夫人呢,福晉身子不爽,該着由李夫人出來管事。”福晉想在年氏進府前給她添堵,又爲了壓制年氏,前幾個月就叫胤禛給李氏請封了側妃,雖然還沒記上玉牒,但聽說也就是這幾日的事了,李氏院裡的奴才們前幾天就改了口叫起了李福晉。
駱姑姑回道:“格格說的在理,可是李夫人沒經過這場面,對貝勒爺一片深情,聽了這個消息早已哭死過去好幾回了。而且李夫人院子裡還有三個孩子呢,聽說阿瑪回不來了,又看額娘哭成那個樣子,也是嚇得不輕,現在李夫人那裡也是亂作一團呢。”
我聽了心中更加煩亂,不由得“呵”了一聲。
駱姑姑看我臉色陰沉,小心的對我說道:“格格,那個宮裡面的小太監,傳話的時候問了,可是要派人進宮伺候,有沒有什麼要送進宮的。人現在可還在府裡面等着回話呢,如今福晉和李夫人都出不了面,您看.....”
我又問道:“宋姐姐和耿姐姐,現在怎麼樣了。”
駱姑姑說道:“兩位格格知道了,也都慌了神了,現在都在自己的屋裡呢。”
我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得不出面了。”我對錦燦道:“你去找賬房的要些銀子,多要點,先給那小太監送去,穩住了他。”
錦燦對我點了點頭,道:“奴才明白了。”
我又轉頭對錦繡道:“你去找藥房的要些補品,到時候送進宮給貝勒爺。”
我看了看駱姑姑,道:“姑姑就留在院子裡吧,兩位姐姐那邊就勞煩姑姑照看了。”
我站起身來,腳下一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駱姑姑趕緊扶了我一把,她擔憂的看了我一眼,我衝她笑笑了,示意無事,慢慢地走了出去。
路上的落葉被風一吹,連帶着地上的灰塵,向人撲面而來,令人窒息。到了胤禛的院子,院裡面的僕人都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着,看着就讓人來氣,不過我也不算是什麼正經的主子管不了他們,而且現在也沒有閒工夫理他們,我竟直找到了雲惠。
雲惠是胤禛身邊的第一個女人,按規矩胤禛大婚之後是要給個正經身份的,最起碼也是個侍妾,但云惠的父母都是辛者庫人,又是罪藉,所以一直以侍女的身份呆在胤禛身邊伺候着。雖說她身份低微,但是伺候胤禛十幾年了,是最瞭解胤禛的人,派她入宮最是合適。
雲惠如今也是愁眉不展,眼睛紅腫的厲害,想來是哭了好久。本來秀美的面容也被愁雲覆蓋,我拉過她的手,對她說:“真是苦了雲惠姑娘了。”
雲惠聽了我的話,眼眶又溼潤了,不過她向來外柔內剛,不願意在別人面前哭泣,她輕咬下脣,又將眼淚憋了回去。
我輕輕地摸着她的後背給她順氣,道:“雲姑娘可聽說了,如今宮裡面來人了說是想要接個人進宮去伺候貝勒爺呢,如今福晉李夫人都不能管事了,我只得出面擋一擋了。我的意思是,送雲姑娘進宮。”
雲惠聽了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喜色,卻連忙推辭,哽咽的對我說道:“奴才粗笨,入宮伺候爺只怕要辜負了格格的好意。如今福晉和李夫人都病着,卻也可以送一個格格入宮。”
我知道她心中是想進宮陪胤禛的,只不過是怕府中女眷吃醋,等她回來排擠她,我只得繼續勸她,“雲姑娘莫要急着推辭,多想想再下定論也不遲啊。雖說咱們都在後院,可是這前朝的事情也是有所耳聞的。如今這朝中的局勢誰也說不準,皇上身體也不好,這時候要是送個姬妾進宮伺候,怕是要惹人口舌,實在不妥。”
我頓了一頓,看她似乎有些心動繼續勸道:“你跟貝勒爺那麼多年了,貝勒爺的脾氣你是最瞭解的,況且你又是宮裡面出來的,瞭解宮裡的規矩,送你進去我也放心。”
我看她還是有些遲疑,只能接着對她說道:“這次貝勒爺要真是逢凶化吉了,你陪着貝勒爺這麼久,怎麼也得算個首功吧。到時候論功行賞的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雲惠聽我這麼一說,連忙跪下,道:“格格言重了,伺候貝勒爺是奴才應當的,不敢求功。奴才聽格格的吩咐,進宮去伺候爺去。”
我聽這麼一說,心也放了下來,把她拉了起來,道:“你肯進宮,我就放心了,你去賬房多取些銀票,給貝勒爺帶進去。你也趕快收拾一下,再給貝勒爺帶點衣服隨身的東西進去。”
雲惠低聲說道:“奴才知道了。”
我囑咐她,“你快些收拾,我先去前廳,你收拾好了就過來。”
到了前廳錦燦和錦繡都已經在那裡等着了,我看到桌上的藥材都已經準備好了,又是放心不少。
可能是收了錢的緣故,這個小太監一直是滿臉笑容,一看就覺得虛假,不過我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着。過了一會,雲惠也收拾好了,我把他們送到門口,看着他們離去,才慢慢的鬆了一口氣。
我只知道這次胤禛能過化險爲夷,但是並不知道他會被囚禁多久,府裡面的事情也是一團的糟。福晉和李氏病的迷迷糊糊的,送雲惠入宮的事情,一直都沒有稟告。李氏的三個孩子整日鬧個不停,我和耿氏,宋氏,既要照看兩位福晉的病,又要看孩子,還要看着一府上的人,也是累得夠嗆。
過了兩個月皇上下旨將胤禛放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