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到了給福晉請安的時候,我派駱姑姑去了福晉院裡,向福晉回了昨晚的事,也請她送個人來伺候吉官。福晉知道吉官被收房的事情很高興,送了個叫娟子的小丫頭來伺候吉官,雖然沒給吉官名分但府裡面的下人也都改口,叫吉官蘇姑娘了。
駱姑姑帶了娟子到我屋子裡,吉官被安排在我的院裡,她的奴才我也要先見一面。娟子比吉官還小一歲,一臉的孩子氣,娟子是王府花匠的女兒,和吉官一樣都是今年進府的,娟子一進屋眼珠就四處亂轉,不停地偷看着我的屋子。我這屋子和幾位福晉的比差遠了,只不過娟子剛進府沒見過大世面,看得她一臉的羨慕。
我一看娟子的規矩如此之差,臉一下就冷了下來,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娟子道:“好好伺候你主子,要是敢偷奸耍滑別怪主子們心狠。”
娟子被我的語氣嚇了一跳,臉上的神色恭敬了不少,也不敢四處亂看了,磕了個頭,道:“奴才知道了。”娟子畢竟是吉官的奴才,我也不好過於多事,賞了她十兩銀子,又讓她帶了一小盒子的首飾給吉官,就命她下去了。
娟子下去後駱姑姑湊到我身邊,眉宇之間充滿了得意之色,對我說道:“格格,今個可是給年福晉氣的夠嗆啊。”駱姑姑一直看不上年氏,如今能把她氣到,自然是喜形於色。年氏生氣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她如果不生氣我纔要奇怪呢,我比較好奇的是其餘女眷的反應。
我意有所指地道:“年姐姐出身高,不是咱們可以編排的,以後少說點。李姐姐她們聽了是個什麼反應啊。”
駱姑姑見我對年氏不感興趣,有些失望道:“奴才看着這李福晉聽了之後也有些不開心,不過很快就掩飾過去了,宋格格倒是沒什麼反應。”
我看着屋中擺着的果盤,拿了一顆葡萄放在在嘴裡,道:“年福晉性格耿直,她受寵總比李姐姐受寵好。李姐姐心中有氣,面子上卻發不出來,只怕院裡的奴才們要倒黴了,你機靈些多拉攏點東院裡的人。年福晉那裡你也盯着些,她心情不好,院裡的人呢只怕也難過着呢。”
駱姑姑笑着點頭道:“奴才知道了,格格放心吧。”年氏的西配殿人手不少,她又不善經營,不過幾天駱姑姑就收買了一個被年氏責罰的小丫頭了。
胤禛偶爾會來我這過夜,照例是吉官伺候着。吉官溫婉可人,很得胤禛的歡心,胤禛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說過吉官是朵美豔的解語花。吉官屋中歡聲笑語不斷,我捧着一卷造塔功德經,在油燈下用心的讀着。我的心平靜的湖水一般,不起一絲的漣漪,胤禛的歡愉悲愁與我豪無關聯。
一日閒話的時候,胤禛看着我手腕上戴的翡翠手鐲道:“你這手鐲我看着眼熟,吉官手上好像也有一隻。”
我摸着手上的手鐲,笑道:“爺真是好眼力,奴才這鐲子和蘇妹妹的是一對呢。”
胤禛又想了想道:“難怪我看吉官好多首飾都眼熟,好像都是你的東西。”
我笑的歡暢道:“蘇妹妹已經是爺的人了,身上沒些個像樣的首飾哪成啊,爺沒給她個正經名分,府裡面自然是沒她的分例,奴才只能上點心了。”
胤禛聽了我的話,神色又溫柔了幾分,道:“你倒是賢惠,爺看那些個首飾用料都是上等的,你還真是大方。”
我聽他讚我賢惠,並不敢居功,道:“奴才可不敢當爺這句賢惠,那些個首飾本就是爺賞下來的,奴才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況且都是些沒有記過檔的,能是什麼好東西。”
胤禛看我謙虛更是喜歡,打趣道:“你可別說嘴,好似爺賞下來的都是上不得檯面的。”我嘻嘻一笑,並不作答。
過了沒幾日,胤禛派人給我送來一整盒的首飾,裡面琳琅滿目全是精品,我從中挑了幾件顏色嫩的,命人給吉官送去,就讓駱姑姑把首飾收好了。除了年氏,胤禛一向喜歡賢惠守禮的女子,我只能是更加的溫柔賢惠才能得到胤禛的歡心。
日子這麼波瀾不驚的過着,讓我有些放鬆了下來,萬言每次的診脈也都說腹中胎兒很是健康,讓我恍然中有種滿足的感覺。
初秋時節,白天和盛夏時節並無兩樣,熱的讓人喘不過起來。錦繡端着一碗安胎藥進來了,服侍我喝下。今年府中的菊花開的比往年早些,錦繡的髮髻上插了一朵粉色的菊花,眉眼之中有些不自然的神態,似乎有點憂心。
平日裡錦繡喜怒不行於色,今日卻是有些失態,我心下詫異,問道:“你今個是怎麼了,憂心忡忡的樣子。”
錦繡見我詢問有些慌張,強擠出了一絲的笑容,道:“奴才沒事,不過是聽說耿格格家從外面請了個大夫來給診脈,說耿格格懷的是個小阿哥,奴才怕主子聽到了難受。”
我聽了錦繡的話,一笑置之:“她懷着阿哥就懷着吧,我這胎未必也就是個女兒了,再說了府中孩子連連歿了,她的孩子就能長大了不成。”我接過了安胎藥,端在手裡吹了吹氣,渺渺的白煙遮住了我臉上陰狠的表情,我對錦繡道:“私請外面的大夫可是個不大不小的罪過呢。”耿氏讓民間的大夫來給她診脈明擺着不信任胤禛請的御醫,又把皇家的辛秘透給老百姓,真不知道李氏把耿氏逼成什麼樣了,纔會讓耿氏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