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猛然一動,範夫人的眼中冒出了鮮紅色的精光,脣角勾起,發出了猙獰陰冷的笑聲。
是了,讓範霓做女皇就好了!
那些個賤人,便讓她們發揮出最後的作用吧!她們不是一心想攀附個貴人嫁出去嗎?那便如她們的願好了!讓她們和她們看中的夫婿們一起死,不也是一種幸福嗎?
慕容卿的炎靈戰隊天下無敵,裡面的戰士多是原來夷洲守兵和樑侯帶來的人,慕容卿一死那夷洲兵士便可以歸回範家所有,而樑侯,對了,剛纔管家說樑侯女兒來了,他那個女兒雖然曾經嫁過慕容澈,不過,只要樑侯能帶着他手下士兵投靠範家,她也可以說服範旋讓範珞娶了樑侯女兒。
擁有炎靈戰隊,這天下可不就是範家的嗎?
到時候要範旋登基,直接定範霓爲太女!
“呵呵呵!”空曠的堂屋裡響起了範夫人陰冷恐怖的笑聲,讓丫鬟的腳都抖了三抖,不過想着範霓的恐怖,丫鬟還是掀開門簾福身道:“夫人,大小姐醒了,她想見夫人。”
“醒了?”範夫人大喜,臉上頓時恢復成了往日那和藹可親的老夫人模樣,起身道:“快,快帶我過去。”
*
範府主院裡的霓裳院是整個範府裡最豪華奢侈的院子,原來是屬於主院的偏院,在範霓十歲以後由範夫人做主給分了出去,將外面的一個院子合攏過來重新修建了現在的霓裳院。
範霓躺在牀上看着頭頂的紗簾將嘴脣都咬出了血。
傷口敷上了最好的傷藥,那裡面的麻藥成分讓她的傷口不再如同原先那麼痛,但是醒來後那些閃過腦海中的畫面卻是讓她更加憤怒和痛苦。
她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有人敢這樣侮辱於她!
而她不光沒有還手之力,便是樊兆他們居然也只是在旁邊看着!
“呵呵呵呵!”耳邊響起了嘲諷的輕笑,讓範霓怒然轉頭,卻因爲扭動而發出了痛呼,再一看,只看見自己那些個丫鬟一個個惶恐無比的擁上前各種問候。
範霓愣了一下,耳邊又響起了那帶了譏諷的笑聲,可是這次她是盯着那幾個丫鬟,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發出笑聲。
“我不是她們,我在你的心裡。”那聲音悠悠然的響起,範霓這才發覺,那聲音是響在腦中的。
“不用奇怪,是你召喚我前來的,你忘記了嗎?”那聲音笑了兩聲,在範霓的眼瞳裡,出現了一個身帶黑色雙翼腳帶利爪的獸影。
那獸影映在從窗戶透進來的陽光裡,讓它臉上的神情都一清二楚。
那是一張勾勒得像小丑一般,陰森冷厲卻又張狂的笑臉。
我召喚的?範霓看着那影子微蹙起了眉頭,突然想起了三天前那事。
自從獸襲之後,範旋便拘了她在府裡,就算出去,也是跟着樊兆他們去做一些不和他人接觸沒有危險之事,她知道,祖父這是怕她對慕容卿動了心而惹禍。
她嗤之以鼻,她喜歡的,向來不是那種威猛莊嚴厲害到讓人仰望的男人,她喜歡的,是嬌弱美麗便是再氣憤也無法反抗的男人。
所以祖父要她不要接近慕容卿她便也順從了,可是,那一天,她卻看見了祭師大人。
在擊退了獸羣的襲擊後,在那滿地傷員遍地血腥裡,那個男人,一襲白衣如同初夏之荷一般,美麗清新又溫柔似水,旁邊的一切,那些被馬蹄踐踏的鮮花,那些流淌的鮮血,那倒映在兵刃上寒霜,都成了襯托他高雅美麗的背景。
他用藤蔓支撐着自己前行,他臉色蒼白依然笑容溫煦,他那綠色的靈力光暈美麗得不可方物。
在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啪嗒一聲,動了。
在她十七年的生涯裡,她第一次爲一個男人而羞紅了臉。
可是那人卻是祭師大人,不是以前那些什麼秀才書生,隨便就可以抓進府裡任她玩樂。
祭師大人身邊的北疆戰士,那可是連樊兆都打不過之人。
強取不行,她便轉換了方式,她加入了祭師所在的醫療隊,想盡一切辦法靠近他,便是被那個女祭師皮笑肉不笑的說祭師大人早就成親了,她也不在乎。
成親又怎樣?原先那個秀才都已經生了孩子了不還是給她抓進府裡玩殘了?
不過,她不會這麼對待祭師大人的,祭師大人本就已經殘了,她怎麼捨得讓他更殘呢?再殘就沒得玩了。
越是靠近他,她的心便越癢癢,那麼漂亮的人,那麼漂亮的鎖骨,那麼削瘦有型的身材,那麼嬌柔讓人恨不得壓在身下疼來疼去(讓他疼)的人!
可是,無論她使用了多少法子,都沒能讓祭師大人看她一眼,總是在她要靠近之時就被北疆戰士和那個女陣師給擋了出去。
半年時間,她沒有一寸進展,反而被氣得吐血。
然後,三天前,她去湖邊發泄之時,看到了那隻獸。
範府後花園的大湖連接到伊河,而伊河是從霧靈山上流下來的,在夷洲城外的低窪之處形成了一處溼地,範家先祖在五王之亂中發了財後,便將那片溼地給買了下來,後來將那溼地給灌成了一片湖泊,並且出錢給官府,讓官府修建城牆的時候將那一片湖泊也給圈了進來,那連接着伊河的通道,便隱藏在了湖泊下面。
那是一條慕容卿都不知道的地下通道。
湖邊靠近城牆那一片是一片蘆葦地,夏季湖裡荷葉連天碧,冬季,卻只有這一片枯黃的蘆葦。
那裡旁邊便是範家後院的刑院,被處罰而死的人,便會往那蘆葦裡面一丟,或是沉下去做了花肥,或是被衝到伊河下游被魚蝦所食。
總之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後院裡消失的那些人,都是在這裡沒了蹤跡,包括她弄死的那些。
雖然陰森森的,但卻是她煩惱的時候最好的消遣地。
可惜,因爲慕容卿的入駐,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在城裡抓人,只能抓了府裡的一個小廝來發泄。
當時她正將那小廝的頭按在水裡並且快活的大叫之時,那隻獸出現在她的面前。
黑色的蝙蝠一般的翼,腳上的利爪帶着森冷的寒光,咧着嘴帶了嘲諷笑意看着她。
它說,只是這樣就能滿足你嗎?你的心願不是那個男人嗎?
來吧,以你的血和靈魂召喚我,我便讓你得償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