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刺裡,撞出一個人!
狠狠地撞中走在最前面的袁夫人!
是若荷!
袁夫人猝不及防,看自己聲勢把少帥都嚇到!捲袖子準備去打蕭少夫人,剪刀刃下飛出一人,撞她在地,那個人重重摔她身上。
蕭北急忙來救,已經晚了。
剪刀帶着袁夫人的兇狠殺氣,筆直正中若荷背部。
“啊,”
叫的卻是袁夫人。
若荷背部反彈出力道,這是袁夫人用力過猛所致,剪刀跳開來,把手擊中袁夫人指甲,是最脆弱的一點,袁夫人痛呼出聲。
若荷暈厥過去。
慧娘兇勁上來,把蕭護抱住:“讓開,我會會她!”蕭護繃緊嘴脣,手臂如鐵格開慧娘,把她反推開,一字一句地道:“我會會她!”
少帥也動氣。
慧娘倒愣住,叫起來:“不,怎麼能讓你去打女人!”十三的好夫君打女人只打十三,打別的女人,少帥這名滿天下的名聲要受損!
蕭護緊緊抿脣,這是袁家的惡當,就爲了先擺佈好少帥,讓他不能幫自己妻子,同時只要蕭護碰女人們一手指頭,袁家張揚出去,少帥將有個“打弱女子”地名聲,這名聲不好聽。
夫妻兩個人先在房中較了一較勁,慧娘在這一瞬間裡,推蕭護,搡蕭護,還在他腿上踹了一腳,蕭護步步不讓,用自己的背擋住慧娘,他不讓十三出門。少帥的前胸,對着外面的女人們。
好在她們都在低頭看袁夫人,一時沒有進來。
“嘩啦啦!”一盆水,當頭澆在袁夫人身上。若荷不能倖免,也跟着沾一身水。北風呼大雪飄的天氣,袁夫人澆了個透心涼!
袁家的女人們愣住,見兩邊廂各出幾個婦人,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子精精神神,當先手持一盆水,喊:“潑!”
無數的水潑過去!
雖然這水才從井裡打出來,還有溫度。可北風裡潑過去,澆在人身上,北風緊接着吹過來,“哇!”
怪叫此起彼伏,袁家來的女人們敗退!這些女人們,都不是習武的身子,被一盆冷水和北風打倒!
她們抱着身子甩身上的水,有一個人尖叫:“快回家換衣服!”這尖叫聲卻是從廂房裡發出來,慧娘聽得清楚,是小螺兒的嗓音。
此時無人去分辨哪裡出來的聲音。大冬天裡被澆冷水,正確對待就是回去換衣服再烘火,有冬天裡落水的人,救起來的晚,及時服湯藥也會得傷寒,最後小命沒有。
這句話一出來,來時張牙舞爪的人,變成走時狼狽敗退的喪家犬般。。
慧娘早奪回若荷,在她背上看,卻沒有半點血跡。蕭北似驚似喜:“銀甲,她穿着大帥賞的銀甲!”
只是痛暈過去,也許還有嚇的。
四個兄弟媳婦、秀蘭、兩個丫頭和兩個奶媽手持水盆氣喘吁吁走出來,顧良能不在,他天天出門私下裡去打聽,只有女眷們互相看一眼,再想到剛纔的兇險,不約而同的有了笑容。
秀蘭對自己手中的盆看一眼,格格笑出了聲。她是個文靜低調的人,平時很少有這種笑聲。吸引得別人都看她,秀蘭用手背掩口,更笑得大聲:“這是,我房裡的洗腳盆!”笑聲四起中,蕭西對她伸出大拇指:“還是你能耐大!”
“那一盆水,”秀蘭對着他,更忍不住笑:“我對着一個婦人臉上潑的。”蕭西仰頭大笑:“哈哈,以後我再洗腳,水先不潑留着。”
蕭護已經來到門外。
女人們進,少帥退;女人們退,少帥進前,毫不遲疑。袁樸同在外面正覺得今天蕭護一定吃個大虧,就見女人們潮水般往外出來。
“站住,出了什麼事!”袁樸同急了。不能怪他無賴似的弄一幫子女人來。是袁樸同特地爲蕭護而準備的,他要的就是蕭少帥打女人,打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出來以前和袁夫人商議過:“殺相野的人如今是蕭家少夫人,擺明是蕭家庇護。她又殺了烏里合,功夫也不錯,要想殺她明裡暗中都有難度。但這口氣不能下嚥!弄些大腳婦人去,拼着挨幾下子,用身子臉去纏住蕭少帥,捱過就睡他蕭家門口,看他蕭護以後還有名聲!”
袁樸同也是自覺的被逼急了!
本來是什麼事情呢?一個小兵殺了將軍,交出來就完事!在袁樸同來看,是蕭家硬插一槓子,硬生生讓鄒大帥沒臉。
偏偏鄒大帥沒發現他沒有臉,還是想把郡主嫁給蕭護。弄到最後蕭護還是娶了別人,難怪護她,當時就貪人家美色吧?
袁夫人是最後出來的,袁樸同也看清楚女人們滿身滿面的水,驚訝才問:“這是怎麼弄的?”裡面是院子,又不是池塘。
蕭護出現在眼前!
他一走出來,快步如風,上前到了袁樸同身前。袁樸同只見眼前一閃,少帥已經到了。他本能的心一寒,雙手去格,手臂上一麻,面上痛起來。
在後面圍觀的人只聽到“啪啪”響聲,蕭護正正反反給了他幾個耳光,袁樸同反應過來,又舉雙臂來鬥。
輕輕一聲“格”,是蕭護順手抓住袁樸同右手臂,只一用力,袁樸同痛得悶哼一聲,手臂被脫臼!他另一隻手急忙來救,面上“啪啪啪”,又是幾聲脆響,又被蕭護煽了好幾個巴掌。
圍觀的人有不少,是附近的行人和鄰居。袁樸同本來是想讓蕭護在左鄰右舍面前丟人,現在丟人的成了他自己!
蕭護最後一記巴掌,用上十分力,把袁樸同煽出幾步遠,一跤坐倒,餘力不止,在雪地裡滑出去十幾步遠。跟他的人都害怕了,沒有人去扶。
只見蕭護怒氣滿面,胸口起伏不停,掃人一眼,那怒就跟着直到人心裡。他出手利落,身手乾脆,一人站在雪中,那雪都似停了一停!
他如此神威,有人情不自禁大喊:“好漢子!”
“我,錢唐蕭護!”蕭護似乎沒聽到這喝彩聲,他氣憤莫明的開了口,一開口,人人噤聲聽他說話。蕭護怒目袁家還在這裡的人,有兩個人想去扶袁樸同,對上他的眼光,嚇得停下來。
“三歲習武,五歲攻文!八歲上隨我父玄武軍大帥出征,當年馬上也斬殺人!從此,半年隨父殺敵,半年隨侍母親!十六歲獨力執掌玄武軍,身經大大小小戰役!不敢稱英雄,也從不後退!”
手一指袁樸同,破口大罵:“你袁家也算京中有名人家,就出你這樣的無賴下三濫!你弟袁相野朱雀軍爲將,同我帳下小兵爭功!呀呸!你袁家真真是有名人家,就出這種不要臉將軍!爭不過,被小兵所殺!呀呸!就袁家在京中何等有名,就出這樣的功夫!”
袁樸同手臂被卸痛得直冒冷汗,面上被打,臉面全無,痛和羞辱一起涌上心頭。聽蕭護當着人?大罵,又無半句話回,只急得痛、羞、憤,一起上來,不知道哪一個更多,哪一個更重。
圍觀的人,都被少帥話鋒震住。聽他報家門,是有名望的家門。聽他數落袁家兄弟與小兵爭風,出無賴手段,又讓人看不起。
蕭護話鋒一轉,轉到自己妻子身上,面有憐惜,那柔情一轉,讓看的人跟着又心頭一軟,蕭少帥嗓音繼續高着,卻有了心疼:“我妻子伍氏十三娘,自幼父母見背,無依無靠獨自尋親。逃難途中學一身功夫,救下自己姨母,誤打誤撞到軍中。見他功夫好,一時不察留在軍中。她身爲士兵時,就有袁將軍來搶功,張大帥來陷害!我與她情由金戈中起,軍中訂情,父母面前成夫妻!你弟搶我妻軍功,兩相爭奪,袁相野功夫不濟,死於我妻刀下!你袁樸同爲弟報仇,原也應當!只是你理當正當,你要知道還有四個字叫正大光明!”
袁樸同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忍痛一跳起來:“我和你姓蕭的拼了!”
兩邊人自動分出一條路來!
這是殺弟仇,要殺妻恨!
蕭護一雙充滿怒火的眸子睜得溜圓,對着袁樸同走上一步,再走上一步,雪花在他肩頭舞,北風在他發間拂,彷彿是少帥的鼓聲號角聲。
“袁樸同!你少胡吹大氣!你得有這能耐!論公,戰場上爭功,我早就行文呈於京中,這一次來,就是與你打這個官司!論私,你要了結,你出人來,我們就此了結,大家爲證!”蕭護抱拳團團四面一揖:“這等仇冤,結得沒完沒了,我不耐煩,又不是什麼人物,也不是什麼得意說得出來的事情。就此了結,請大家作證可好!”
就有人揮拳:“好,你們私了吧!”
有人喊:“這不正是私了,不是私了,袁家上門作什麼!你不會兵部裡打官司!”
大家一起看他,見是個漢子,卻是魯永安。魯永安走出來,對蕭護單膝跪倒:“武威將軍魯永安見過少帥,尊少帥的命不敢京門迎接,拜見來遲,請少帥恕罪。”他身後跟着京裡的家人,還有幾個熟人,大家一起跪倒:“見過蕭少帥!”
有人竊竊私語:“他說得竟然是真的!”
“不是真的,還敢在這麼多人面前說。”
當然那人也不是懷疑是假的,只是爲蕭護威風所懾,隨口說說。
蕭護換上笑容,彎腰扶起魯永安,再扶他身後的人:“請起請起,初次相見,還不相識,魯將軍爲我介紹一二。”
介紹過跟來的人,魯永安不齒袁樸同,對着他大罵:“我就知道這小子沒種正大光明報仇,”對着袁樸同罵:“你他孃的要還敢披麻戴孝,如我們救了你,你欺負我們兵敗那一回那樣自己上門,我從此高看你一眼!”
袁樸同陰沉着臉只盯住蕭護,到此時他騎虎難下,不打也得打,不出頭也得出頭:“蕭少帥,你要怎麼私了?”蕭護往地上就啐:“現在這話,還是個男人!比你弄羣女人來噁心我不敢動手的有臉面!”
他瞪眼睛:“私了,我全依着你!”
袁樸同閉一閉眼,一隻手托住自己手臂,脆響一聲,把自己手臂接上。他疼得一咧嘴,倒忍住沒有叫。動幾下手臂,一伸手:“給我長矛!”
有人走出來,送上他的長矛。散發寒氣的尖頭,鈍面也陰森森有死亡之氣。袁樸同滿面悲痛,仰面對天呼一聲:“相野兄弟,今天當哥哥的給你報仇!”
“我說你有完沒完,不中用的架子擺得多,有用?”魯永安又罵他。旁邊有人竊笑。袁家的人反脣相擊:“要你管!”
魯永安回罵:“當你們自己有多少仇多少恨!是爭功才死的,知道嗎!不是有功!是爭別人的功!”
袁樸同心想再多話也無用,手中長矛一甩:“讓你妻子出來!”
蕭護漫不經心:“哎,出來了!”
才聽到這一出,沒見過蕭少夫人的人都目不轉睛,有剛過來看熱鬧的人匆匆聽過,在後面踮起腳尖來。
見大門內紅衣一閃,走出一個大紅羅衣的少年婦人。她挽一個烏雲似的髮髻,插兩三根有寶石的金簪子,兩邊還有花鈿。面容秀美,白裡透紅。兩邊寬袖遮住了手,不見手上是什麼兵器。
就有,估計也只有袖子那麼寬,能是什麼?
有人實在忍不住,笑出來:“就是這夫人殺的將軍?”經他提醒,大家看袁樸同,大漢一條。看蕭少夫人,宅門裡婦人一個。
笑聲漸起來。
袁樸同聽到這樣的話,心頭自然沉重壓抑。但他不管。他知道慧娘功夫好,見她穿女人衣服出來,冷笑一聲,大模大樣擺手:“回去換衣服!”
慧娘淡淡地笑:“不必!”右手從袖中擡起,現出一把小不及半尺的小刀,上面雖精光閃爍,但是相對於長達數米,也就是至少六、七尺以上的長矛,這刀等於小小雞遇到大老鷹。
“哈哈,人家看不起你!”
“就是,這算什麼將軍!”
笑聲和議論漸多!
魯永安哈哈大笑幾聲,他帶來的人一起放聲長笑:“將軍,哈哈,這就是將軍?”
袁樸同怒得心頭火無處不在,憤懣滿懷,手持長矛大喝一聲:“呔!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允你去換衣服,取你趁手的兵器來戰!”
他不說這話,別人都忘了。這話一出來,貧嘴蕭西對他扮個鬼臉兒:“袁將軍你也知道我家少夫人用的不是趁手武器,將軍你手上的,可是你成名的兵器!”
門內又走出高低不等的幾個婦人來,雖然對慧娘都有擔心,可是一人一句說起來,楊氏原本就是口舌伶俐的人,掩口笑:“哎喲喂,這是哪家的將軍,不找男人們,只找婦人?”呂氏性子傲氣就剛硬些,說話硬邦邦:“他只敢找女人!”
顏氏本來不敢說,祝氏推她一把,也小聲來了一句:“沒皮沒臉!”可惜無人聽到,祝氏就跟着含糊一句,也無人聽到。
因此慧娘正在說話。
慧娘卷卷袖子,手中小刀更伸出來一些,走上一步微微地笑,笑容如雪地中冰花,又有暖意:“袁將軍,我還要給夫君準備午飯,咱們快些兒打,別耽誤時間,可好不好?”
“哈哈哈…..這一把是切果子的刀吧?”
袁樸同被激得怒火中燒,將軍名聲,男人欺負女人的臉面,全不要了。長矛舞起,風聲狂呼,如秋風捲落葉般,濺起地上和半空中風雪,沒中慧娘,先掃中兩邊的人。打得有人摸臉:“痛!”往後退幾步。
這秋風捲起北風,再對着慧娘捲去。
蕭護在這一刻,是不錯眼睛的看着慧娘。小廝們和魯將軍,只看少帥。少帥允許少夫人這般衣着,用一柄小刀去會袁樸同,少帥心中必然有主意。
因此大家雖然擔心,卻分一隻眼睛去看少帥臉色,另外一隻眼睛盯着,準備去救少夫人。不過少帥穩如泰山的名聲太大,人人猜到少帥必有好主意!
慧娘見長矛到,在千鈞一髮之際,一伏身子,漂亮地鑽入矛底,越過去。
“籲!”
蕭護明顯鬆了一口氣,他輕鬆起來。他的眸子一亮,魯永安和小廝們也眼睛跟着一亮,急忙去看少夫人。見少夫人越過長矛後,小刀交左手,順着矛身就劃了出去。
這一下子,是袁樸同想到的,也沒有想到過的。
刀破長矛,和刀破長槍差不多,專門有刀破長槍的招式。慧娘原本是單手鋼刀,袁樸同是想到她會刀破長矛,刀劃矛身逼自己長矛撒手。
小刀剛纔見過,鋒利異常!長矛是鋼鑄的,小刀在矛身劃過,劃出一溜子的火光來。袁樸同撒手,把長矛往空中一舞,空手讓過慧娘小刀,準備着接矛時。
一段紅袖重重打在他面上!
蕭少夫人今天是長袖大紅羅衣,和穿箭袖衣服的男人打上半天一天,肯定越打越不佔便宜。可她,並不想戰上太久!
一甩手,長袖飛出,擊中袁樸同面頰。袁樸同頓時看不到,往後再退,聽身邊人咦的一聲,定睛去看,見蕭少夫人已接矛在手!
袁樸同做夢沒有想到這一手!
很少有人在戰場上拋棄自己的兵器,去接對方的兵器在手!
就是這個人十八般兵器樣樣在行,也必只有一樣是專精的。他不會在生死關頭,選擇放棄自己趁手的兵器,去接對方的兵器。
伍十三是用刀的,袁樸同知道,軍中人人知道!
此時見她接矛在手,袁樸同意料不到,頓時迷糊。才一想,她不會用長矛,自己卻是熟知長矛招數的人。袁樸同就不怕,空手也能對她,才冷笑一下,見長矛在蕭少夫人中手中如青龍出水般。
一式!
兩式!
只兩式,袁樸同撲倒倒地,森寒的矛尖狂風般過來,閃亮尖角對着他的喉頭!
袁樸同的臉上異常精彩!
他仰面摔倒,就受制於人。他瞪着喉頭前的矛頭,不敢相信,覺得見鬼,這是做夢嗎?他是使長矛的高手,他自小用到大的兵器,他懂得空手奪矛,懂得十八般兵器和長矛的招數……
喉頭前是他的長矛,另一端在別人手上!
袁樸同不明白是怎麼輸的?
旁邊的人和袁樸同臉色一樣,因爲太快,大家都沒有看明白!
蕭少夫人悅耳地笑着,人在長矛中間手持着:“袁將軍,你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現在看樣子是你死,不過,冤仇不要再結!袁相野搶軍功,還要殺我滅口,還有人證在軍中!我和你,卻無冤仇!”
她含笑,警惕地後退一步,正要拋矛離去,袁樸同悲呼一聲:“兄弟,我隨你去!”跳起往長矛尖頭上撞!
慧娘一擺手,長矛閃電般挪開,回身再一掃,把袁樸同重新掃倒在地!後退幾步,把長矛丟在地上,回到夫君身邊,對他展開笑靨,人人看得出來,蕭少夫人是一臉竭力討好自己丈夫的笑,同時拜了一拜。
蕭護給她一個笑容:“進去吧。”
袁樸同盯着她紅衣身子,心中又悲、又憤、又惱、又恥,混得他沒頭沒腦的大喊一聲,跳起來抓起長矛…….
“你敢!”蕭護還防備着他!少帥戰場上經驗豐富,遇到過裝死的,詐死的,佯敗的,回頭在人不防備中擊殺的無數。他眼睛就沒離開過袁樸同和袁家的人,怒喝一聲,袁樸同泄了氣,矛從雙手滑落,噹一聲落在地上,“撲通!”
袁樸同失魂落魄也坐地上!
蕭北罵:“你要不要臉?”
蕭護盯着他:“這能私了嗎?不能,再打一回?”當着這些人,袁樸同怎麼說得出口這不算這不行。他咬牙切齒:“我,兵部裡打官司去!”
見圍觀的有人不齒,袁樸同瘋狂還回去:“死的是我兄弟!”蕭護擺擺手,不是大度,而是煩了:“隨你去!不過有一條,你以後再不正大光明的,不配與我同在軍中爲將!”
這句話,足夠難聽!
蕭家的人歡歡喜喜回去,魯永安帶人進來見少帥,大家坐下來喝茶。新見識蕭少夫人的不知道,還以爲少夫人以前就會用矛,只有魯永安不明白:“請少帥指點我,以前沒見過少夫人會用矛?”
他見過慧娘和人在軍中打架,那人使長矛,慧娘以刀擊落對方兵器,最後拿起長矛來沒章法的舞,戲弄他爲樂!
說長矛不如刀!
蕭護放聲大笑起來…….
街頭上鬧一齣子,鄒國舅早就得報。袁樸同人散開,有人讓他去見鄒國舅。鄒國舅才從宮中出來,被外甥女兒纏得滿頭是包,鬍子又被扯去幾根,正煩惱的時候聽到袁家鬧事,等他知道,已經是袁家的婦人們被水潑出來的時候。
鄒國舅爲外甥女兒弄出來的氣,這就有了出氣的地方。喊來袁樸同,看他帶着恨不能頭揣褲襠的沮喪,就知道答案,冷笑道:“說說吧,贏了幾招?”
“國舅!您也這麼看不起我!”袁樸同極難堪。
他現在還在怔忡,是怎麼輸的?
長矛在蕭少夫人手中,如活的一般。
他還在準備空手奪矛時,被長矛擊中腹間,倒在地上後還要騰身而起,長矛掃地來,在他尾骨處又給了一下,這一下子最狠,疼得袁樸同才起一半,再摔於地,然後矛尖,就對準他的咽喉。
鄒國舅諷刺地對他:“你就告訴我當時情形吧,我還能爲你解點兒迷糊。”袁樸同就說起來,當聽到蕭少夫人長袖擊面,搶矛在手時,鄒國舅也倒吸一口涼氣,接着痛罵:“笨蛋笨蛋!她能殺烏里合,會是個大意的人嗎!她敢穿婦人衣服出來,一是爲羞辱你,誰讓你找大腳女人去羞辱蕭護!二來,是迷惑你,讓你大意,讓你不放心上!”
“是,我是大意了,我特意看過她功夫,覺得刀術雖好,卻章法凌亂,我長矛是家傳的,在我祖父手中出神入化,曾有名聲。再不好,也比她的穩當!只要守得住,十招以外,她羅衣羅裙施展不開,我一定取她首級!只是不知道,她她…….”袁樸同這時候大罵起來:“她竟然還會用長兵器!”
爲報仇,是認真推敲過蕭少夫人弓箭一般,長兵器一般。馬術倒不錯,野外追擊逃跑可能性大。
鄒國舅見他還是糊塗到底,快要吐血,手指袁樸同鼻子,毫無形象的破口大罵:“你祖父一代英名,怎麼生下你這個糊塗孫子!”又捶胸頓足哭袁相野:“相野啊相野,怎麼是你死了,這麼個笨蛋,還敢談給你報仇!”
言下之意,袁樸同應該去死!
袁樸同無心推敲他的話意,反正只是一時之言,他是受不住這話,跪下來哭了:“我實實的糊塗,我爲給相野兄弟報仇,是想了再想,打聽了再打聽,她分明是短兵器上的功夫啊!”
“蕭家是什麼功夫!”鄒國舅惡狠狠。
袁樸同只捕捉到一絲清明,整體還是昏沉沉的:“國舅爺,您就如實對我說了吧,蕭家是長兵器不錯,可蕭護劍法也了得不是嗎?這我全想過,我才只找蕭少夫人報仇。我也想過蕭家肯定有指點,可這短短几個月,她怎麼就能熟悉長兵器?就是隻學那幾招,也不會就治住我!”
長兵器有這麼好學,學幾個月,就能和袁樸同這家傳的功夫比,袁樸同真恨不能去死。
鄒國舅帶着想揍他的表情,又再次大罵:“你這笨蛋,你年紀多大?你知道的太少!”袁樸同道:“是是是,請國舅明示。”
他又哭了:“不然死不甘心!”
也許看在他實在傷心和羞愧份上,鄒國舅才住了罵,餘怒未息地道:“蕭家槍法中,有奪命三槍!我知道,只見過一回,還是那一年和蕭大帥在西南道,我們中了埋伏,又人困馬乏,蕭帥一人對三員大將,眼看他要落敗,三槍一過,他倒搠倒兩個!”
袁樸同目瞪口呆!他是知道的啊,他袁家長矛中,也有救命的幾招。玄武軍名動天下,他怎麼能不知道蕭家槍法中的絕殺。可是,他喃喃:“這,能數月就敵過我?”
他一人報仇,把這個忘了。
這中間有一個訣竅,鄒國舅和袁樸同都想不到。
袁樸同的功夫是自幼開始學,因爲他有學的歷程,纔不擔心慧娘入蕭家門會蕭家槍法有什麼可擔心的,因爲數月間,出不了高手。
換而言之,他認爲慧娘新練槍法也趕不及。
就沒想到蕭少夫人搶自己長矛。
鄒國舅還有感嘆:“蕭護在野狼谷落敗,爲保護兵力,寡不敵衆對上烏里合還能回來,我後來想,換成張守戶只怕回不來,這就是蕭郎十六歲就能威震玄武軍,而張守戶老匹夫,父子五個人沒扳倒一個人!”
害得鄒國舅沒捏到蕭護的錯,也不能在蕭護面前討到多少人情。前天大理寺審將軍們,將軍們咬住牙關不認,就沒辦法審下去。
“哈哈哈哈……”蕭護坐在下處廳上,滿面紅光,在魯永安明顯是討好的吹捧下春風滿面。要說魯永安這個人,他以前的性子是剛直不太隨和的人,纔會被人從京中擠兌出來。他到玄武軍後,還是天老大,老子第二的性子,更不隨和,只有易平湖等幾個愛發牢騷的人才走在一起。
他回京裡,總有幾個故交,就帶他們來見少帥。帶來的這幾個人聽得一愣一愣的,那些話:“少夫人本來就是家學淵源,這話便宜伍林兒伍思德,不過再好,也不如少帥的家傳功夫好,又見識上我們總不敵。這隻幾個月時間,少夫人身手更進千層,想必是少帥的教導?大帥的指點?”
說這話的人,會是魯永安?
以前認識他的人都不敢相信。
蕭護笑容滿面,就喊慧娘過來,當衆誇獎她:“魯將軍誇你功夫長進,我看起來,你功夫也是長進了。”慧娘對魯永安嫣然笑,再就拜謝自己夫君:“全仗着有夫君!”
元寶巷子的茶樓上,張守戶纔到沒一刻鐘,就聽到街上亂騰騰的。讓人去打聽,先和南宮復閒閒的談着話。再一刻鐘,人回來了。因爲慧娘打得太快,回來的人就也快,去到正好見到袁樸同敗倒,再把別的問問,就是一個完整的回話。
京裡雖大,話也傳到這裡來,張守戶此時並沒有多想。因爲這裡離蕭護住處是有距離,但袁家披麻戴孝的走過,卻從元寶巷子外面過。
自從張大帥府上起火,凡是蕭護的事張守戶都有興趣。心不在蔫的和南宮復說着話,見僕從回來,張守戶馬上閉嘴,眼珠子可怕的瞍着他,鼻子裡哼氣:“嗯?”
僕從回過話,南宮復只當這有趣:“竟然是真的?一個婦人當街打倒一個將軍?不到五招?”張守戶渾身上下往外冒寒氣:“再說一遍!”
他認真的聽着,一應細節絕不放過。回話的人是久跟他的,習慣不錯,自己親眼見到的一半場景一個細節不露,聽人說過的另一半場景也問得很清楚。
南宮復見張守戶重點在蕭少夫人伏身鑽過長矛這一節上,含笑道:“刀破長兵器,是有這個招式。”
這值得問嗎?
張守戶擡手讓回話的人出去,一個人對着桌子冷笑。南宮復才問:“你看出來什麼?”張守戶忍耐不住的咆哮:“袁樸同這個笨蛋!”把南宮復嚇了一跳。接下那一聲才壓抑許多:“鄒國用就是老糊塗,用這種人!”
南宮復很想問問,你不糊塗,你那三員將軍是怎麼死的,又怕惹怒他。只是一笑:“技不如人也正常,只是輸給一個女子,這也太說不過去!”
“他不輸纔怪!”張守戶脣角綻出冷笑,一五一十說出南宮復聽:“蕭少夫人,本來就刀法精良。她只要鑽過他的長矛,袁樸同就必輸無疑!”
南宮復聽得神往,悠然的眸子如凝晶瑩冰晶,透出十分神采。
“蕭家的奪命三槍,別說是袁樸同,就是我,也不敢抗他!”這就是張大帥父子五個,扳不倒蕭護一個人的原因之一。
張守戶負手喃喃,覺得袁樸同又讓蕭護大出風頭,坐都坐不住。走兩步,步子都用力“咚咚”地,好似蕭護在腳底下般。
南宮復就拿他的“咚咚”聲來當品茶小曲兒,笑得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想,那英武過人的蕭少帥,竟然有這種能耐?數月就調教出一個高手來?
“哎呀不好!”張守戶叫了一聲。南宮復也無心和他談話,只想簡單說過幾句,找個人叫蕭護出來談談。聽張守戶怪叫,他不易覺察地微皺眉,總是大驚小怪爲哪樁?
張守戶衝到窗前往下看,那神色隱有氣憤。再回身,甩一下手,像甩去一個很不喜歡的東西一樣。見南宮復生氣地盯着自己,纔不情願說出來:“這裡離蕭護住處遠!袁家雖然輸了,一時消息也傳不到這裡來!這麼快傳來,”
南宮複眼睛一亮,好似煙花般璀璨:“他是有意的?”
“這混帳!他話裡說袁家來爭功,我張家去陷害!又把他妻子怎麼進軍中,怎麼得罪,怎麼得的軍功當街說得一清二楚,他是有意宣揚!”張守戶眉頭深處有極大的厭惡:“那草包郡主在宮中大哭大鬧,不讓皇上見蕭護!蕭護就當衆訴苦情,真是太狡猾了!”
南宮復輕輕一笑,覺得事情將十分精彩的發展下去,他呵呵一笑:“那他接下來想做什麼?”張守戶煩惱地道:“我不知道!我看那草包郡主是擋不住蕭護進宮的!”只要他進宮,就有賞賜。只要他進宮,他將在君前說什麼!
南宮復不安慰他,反而微有取笑:“張帥,你再沒有主意了?”張守戶“霍”地擡頭,瞪到南宮復面上。
你什麼意思!
有人一天死三員親信大將,還敢有暗殺的主意!
那個叫葉詞的,張守戶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殺起人來太可怕!就是張大帥本人,最近也很小心。他知道江湖中?功夫有玄妙不能解釋的,不招惹爲妙!
纔想到這裡,見窗戶上響幾聲,有人彬彬有禮地問:“我可以進來嗎?”張守戶和南宮復一起狐疑,這窗戶外面就是長街纔是。
這裡還是二樓上。
因避風雪也防人看,窗戶是關着的。就是張守戶適才往外面看,也只是從窗戶縫裡看下去。
南宮複眼珠子一轉,笑吟吟:“請進!”
窗戶被人推開,風雪呼地一下子吹進來,把人衣角飛捲起來。一個白衣少年,白衣如雪,白衣高潔,手中提一把古雅黑鞘長劍,面目晶瑩如他的衣衫,不知他怎麼站的,就站在窗外。
他一邁步子,越窗而過,帶着風雪對張守戶走上一步,房間不大,又有桌子椅子,這就差不多到面前。少年輕聲探問:“金虎軍張守戶?”
張守戶就是沒見過他,也猜到是誰。他往後微退半步,心想輸人不能輸陣勢,眼角把幾步到門口,中間推什麼東西起來擋先看好,沉聲道:“正是我,你是誰?”
少年很有禮貌:“我叫葉詞,我來殺你!”他手中有劍,卻沒有人見他用過。這一次,也同樣是起掌,掌心外吐,雖快而清晰,閃電般才遞出去,就見張守戶一聲大吼,掀起桌子直扔過來。同時南宮復也不能看着張守戶死,他還有用呢。袖底閃閃,亮出一對短劍,在南宮復的長笑聲中遞往少年面上。
“請你看劍!”
少年微愕,像是沒想到南宮復也會功夫。他躊躇一下,讓開短劍,轉身而去。風雪中來,風雪中去。
跳入窗外一閃不見。
張守戶和南宮復對看一眼,兩個人也算膽子大,衝到窗外看,見街上毫不慌亂。忍不住看空中,見大雪飄然而下,也是紋絲不亂。
“這?”
“去了哪裡?”
會飛天不成?
還不攪亂飛雪?這是鬼還是人?
南宮複目光閃爍,對着窗外看了又看,忽然張守戶也一拍腦袋,忘記他和南宮復同在一間房,伸頭到窗戶外仔細看了看,露出殘忍的笑容:“來人!”
這一聲來人,聲震十里,張大帥是武將,中氣十足,在自己大帳中喝一聲:“來人!”可以傳到帳篷外面去!
可這是在街上!
街上就有人擡頭看,張守戶和南宮復一起縮頭,已經被那個人看到。王源在樓下街對面小茶館裡眯起眼:“怎麼是他們在一起?”京中出身的王源,認識靖遠侯,也認識張守戶。
王源認出他們後,馬上身子往茶館裡坐坐,不讓他們反發現自己。王源是從兵部裡纔出來,走到這裡聽有人說十三少功夫好,就要壺熱茶聽一回不要錢的書。
樓上張守戶和南宮復並沒有發現他,只是一個氣得渾身顫抖,是張守戶;另一個神色中起了變化,自語道:“難怪抓不到這個少年。”
喊的人已經進來,張守戶手指隔壁:“去兩邊搜,把人帶來,要是人走了,把小二帶來!”南宮覆沒有說話,似乎很贊成他的話。
片刻,把小二帶來。竭力地回想:“一邊隔壁是放東西的,從不招待客人。另一邊來的是個少年,白衣服?不,灰衣服,有劍?不,沒看到,不過他抱着手臂走,弄不清他衣內有沒有。他來到以後,就要茶吃點心,才走沒多久,給不少賞錢。”
南宮復忍無可忍笑起來:“好,真是好手段!”
兩個人都從窗外看出來少年故作的玄虛。他本來就是隔壁,這樓又是木板搭成。他事先在窗外木板結縫中弄出洞來,放上兩塊木板伸出樓外,人就可以在窗外凌空站住。他看似跳出窗外,一閃不見,其實是跳出窗外,輕輕鬆鬆地站到事先弄好的木板上,再一閃到了隔壁,由窗入室,大搖大擺出門而去。
出門的時候,還有時間給小二賞錢。
他功夫不錯,手也快,趁兩個人不注意,凌空安放兩塊木板,一閃到隔壁窗下再收回木板。大雪本來下得大,會不時貼在樓外板壁上。南宮復和張守戶因爲過於驚愕,仔細檢查後纔看到窗外樓板上開的縫隙。
由上往下看,又有雪遮眼,不是太容易看出來。
他們肯認真的尋找出來,主要是街上的人都不慌亂,要有人跳下樓逃跑,難道沒有人驚慌?再者他們敢密謀造反,是都不相信有鬼神。
現在證實這少年的確是弄鬼!
張守戶先一驚非同小可,他心中先入爲主,把這個叫葉詞看成絕世高手中的高手。又到處搜尋找不到他,更覺得這葉詞來去如風,神秘如鬼。
他乾嚥着唾沫,總覺得自己腦袋後面冷嗖嗖,嗖嗖發冷。臉本來是黑的,竟然能看到慘白色兒。
南宮復暗暗好笑,但是此時不嚇他,幾時嚇他,故意道:“這少年功夫好也罷了,沒有來歷不好尋找。又會裝神又會弄鬼,張帥,依我看,你最近專心防備他,不要再和蕭護過不去了。”
換個時間段說出來,張守戶肯定要跳起來:“人不能有二心。”要怪南宮復護着蕭護。
可今天張守戶沒有跳,他心裡還在發怵。
要是葉詞真的能凌雲雪中,張守戶也不怕。戰場上惡鬼要來找他,張大帥也敢罵走他。
可他還會裝神弄鬼,這種人就防不勝防。
張守戶幹着嗓子答應了。就此不歡而散,不是和南宮復不歡,是因爲懼怕而不歡。直到回到家,張守戶纔想到一件事,又忘了打聽南宮復後面的人是誰!
他一直知道南宮復是受命和自己聯絡,可那個人是誰?滿朝中找了一個遍,張守戶是絕對想不到,是個少年。
永寧侯石明,年紀還小呢。
蕭家今天歡聲笑語,進京的人不多,那熱鬧勁兒也像在江南蕭家裡大擺家宴,來了一族的人差不多。
院子裡媳婦們不時地笑着:“哎喲,那一臉的水,回去怎麼好過?”
“凍傷了也罷,沒皮沒臉的,往少帥身上撲!我看得最真,你們說是不是?”
四個男人坐在一處,聽着自家媳婦們的話,都有自豪。顧良能回來沒多久,因蕭護有客,就一直在房中,此時客走了,也沒有出來,出神對着窗外笑,脣角邊有一抹微微的笑。是這兩年中頭一回。
這兩年他不容易,過上幾個月,就聽到多死哥哥們,痛哭還來不及呢。
蘇雲鶴不用問,對着孟軒生口沫橫飛的吹,他們兩個人剛纔是幫女人們打水,也有功勞。
少帥夫妻在哪裡?
在自己房中明窗下,推窗卻沒有看梅花。蕭護握住慧孃的手,慧娘仰面深情地看着他。兩個人都沒有去聽外面的笑聲,只是受它們感染,眸子越發的明亮起來。
良久,慧娘輕輕地吐出幾個字:“多謝夫君。”
蕭護笑容更飛揚若明月,輕輕地道:“你我夫妻,何須客氣?”
慧娘幾招就敗袁樸同,與少帥功不可沒。
這是蕭護單獨研究出來,專門對付袁樸同。進京裡來的袁家是一定要生事的,遲遲早早要對十三來上一齣子!
還不會客氣!
本來少帥還認爲自己可以保護十三,在有了張同海讓人刺殺十三以後,少帥馬上發現自己想得不對。同時想到袁家要報仇,必然會研究一種方法,讓自己插不了手。少帥一邊糾結着想讓十三當個小女眷,一邊就事實來看這想法想得不對。
直到那一天,十三告訴他,當時眸若明珠,還有三分驕傲:“父親教我呢。”使出來給丈夫看,蕭護看到是家門槍法中的絕殺三招,瞬間頓悟,也能明白父親的苦心。
父親認爲十三可以和自己並肩而戰。
對付袁樸同的萬無一失的法子就出來。
從此每天少帥抽出時間,專門讓妻子先只練一招,那就是從自己長槍下鑽過去。十三刀法精良,不必多加心思,蕭家三招槍法雖好,她得先能從袁樸同長矛下鑽過去,鑽過去就能逼他長矛撒手,從而從容奪長矛。
至於臨時慧娘換上羅衣,是衝着袁家的女人來羞辱自己丈夫,她也要羞辱袁樸同。羅衣妙用,就是一則讓袁樸同大意,二則讓袁樸同暫時失去視線。
那長袖,用得巧妙之極!
羅衣上身,本來就不打算長久纏鬥,而袁樸同,也看中羅衣不能長久纏鬥,他先存了一個纏上幾十招再說,心中先沒有盤算對。
活該他輸得很沒臉見人!
再說蕭護在長兵器上過於袁樸同,理論上來說,慧娘鑽得過袁樸同長矛,也未必鑽得過自己丈夫長槍。而一直陪她習練的,是十三的丈夫,槍法過人、善使長兵器的蕭少帥!
張守戶人不在現場,都能明白這一條。而國舅雖然知道蕭家槍法過人,知道袁樸同輸得不冤,卻沒有想到鑽過長矛,是最關鍵的一點。
長兵器對上短兵器的優勢,就在於不讓你過來,不過讓你近身!
輕輕易易的被慧娘給破掉!
這個訣竅,鄒國舅和袁樸同都沒想到。
又擔心袁家尋機只找上慧娘一個人,蕭大帥臨走對媳婦親自交待:“不要任性,凡事聽你丈夫的,不要違拗他!”
慧娘不敢不聽!
只要有蕭護在旁,就不怕袁家的人一擁而上。而袁樸同會擔心蕭護幫忙,只能定下來單打獨鬥!
這笨蛋,如國舅哭的:“你還不如去死,留個精明的下來。”
至於袁家不要臉的弄一幫子女人只纏蕭護,倒是事出意料之外,而帶來的媳婦們中了大用,蕭護也沒有想到。他原本只打算讓她們漿洗衣服料理湯水,又怕男人們沒有女人在身邊受人拉攏才帶夫妻而來,這又是一個意料之外,也讓蕭護對兄弟們多出來感激。
少帥的名聲,損一絲兒也是天大的事。
見慧娘嬌嬌深情,少帥心中也情動。窗外有梅花香,更催動心腸。少帥微俯身子,才把妻子拉入懷中打算耳鬢廝磨,外面小螺兒怯怯回話:“家宴已備好,請少帥少夫人示下,幾時入席?
此時真是煞風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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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以前手指在親們口袋裡攪一攪,找出幾張月票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