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洗清名聲

太子收到父親責備的眼光,慌亂的明白自己真正錯的地方,不是自己懷疑父親,而是自己冷落了父親。

他尷尬的僵在那裡,懷中還輕撫着映姐兒,捨不得放下又不知道該不該放下。

蕭護怒氣涌出,拂袖扭頭就走。

沒了兒子,還有兩個小公主。三團和四團把姚宦保欺負得開心,追在父親後面歡笑:“帶出去買鞭炮。”

“買京裡最好的,放給祖父祖母看,放給父親母親看,放給哥哥映姐姐看,就是不給宦保看。”

小女兒們嬌聲稚語,讓蕭護繃不住面龐,微微一笑:“你們不要欺負宦保。”

“他小氣。”

“他不乖。”

姚宦保小小年紀,也知道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忽然追上去,跟在小殿下們後面歪纏:“給我看一個好不好?殿下們買的鞭炮自然是好的,我只看一個行不行,殿下看了我那麼多,我只一個還商量不好?”

語聲傳到宮殿內,殿內的人沒有一個不微笑的。羅氏爲兒子娶袁靈娟的遺憾一掃而光,幸福甜蜜的碰碰丈夫手指,姚興獻避開。羅氏再碰他,姚興獻索性走開兩步,避到一旁。羅氏一個人輕輕地笑,這個人呀。

明明想夫妻和好,偏偏要裝腔作勢。

十三的心只在兒子身上,見他失落地對着蕭護背影看,對他眨眨眼,暗示他跟上去。太子乞憐地看看懷中的映姐兒,再看母后,意思是他放不下映姐兒。

“有我在。”十三悄聲回答。

太子對母親是最放心的,把映姐兒放回睡好,手指在她面頰上輕輕撫動:“我去去就來,有事情,就找母后,和找我一樣。”

十三心花怒放,聽聽兒子這話,還是母親比父親好對不對?她暗自盤算,等晚上要羞羞夫君。

映姐兒羞羞答答點頭,點得幾乎看不出來。眸光不無留戀,又體貼地催促:“快去吧,等着見你的人一定很多。”

她如墜夢中,又是甜蜜又是擔憂。既不願意太子離開,又害怕他總陪着自己有什麼不妥。是什麼地方不妥當呢,她暈暈乎乎才睡醒還沒想到。

太子出去,皇后對姚興獻夫妻興高采烈:“咱們是親家了。”姚興獻朗朗而笑:“十三少,真沒想到還給和你當親家。”羅氏推他:“又亂喊,娘娘難道不生氣?”

“十三少這名字才響亮,你不懂。”姚興獻大笑,皇后也抿脣而笑。

太子追上父親時,蕭護正一手抱一個小公主,下面跟着姚宦保。三團在父親手臂上居高臨下:“以後你還小氣嗎?”

“我大方着呢。”姚宦保拍胸脯誇口。

四團衝他吐舌頭:“小氣包子就是你!”

“以後我是大氣燒餅!哎,前門上賣燒餅的最好吃,明天我請殿下請燒餅,你們給我看鞭炮吧。”姚宦保爲了鞭炮可以折腰。

太子就這個時候過來,蕭護看到是他,沒好氣地不看他。小公主們正開心地教訓姚宦保,對哥哥一個笑臉兒,再和姚宦保沒完沒了。

“父親。”太子賠笑。

蕭護不理他。

“父親大人。”太子笑嘻嘻。

蕭護不理他。

“這麼久不見,父親還是以前的樣子,和兒子夢中的一樣。”太子油嘴滑舌。蕭護劈面給他一句:“你會夢到我!”

太子忙道:“實在夢到過。”

“什麼時候?想我給你辦親事的時候?”蕭護冷哼。

太子忍不住一笑,見父親面色不善,忙收住笑慢慢地和父親磨嘰:“不辦親事,以前也天天想的不是嗎?三天五天總有信的不是嗎?有親事的時候,我對她還如露珠光的時候,就來信問父親,是自己不敢擅專……”

“那你現在什麼光?”蕭護斜眼兒子:“就知道你小子那句話有鬼,當時露珠光,現在是寶珠光吧?”

太子嘻嘻:“這不是一里一里的上來的,以前,不是這樣。”

“你小子花言巧語隨誰呢?對了,隨你母親!”蕭護把一頂大帽子扣在十三頭上,再對兒子冷笑:“那你這親事,找你母親定去吧。”

太子心中一寬,父親這話是肯定,肯定就好。讓母親定,不過是一句氣話。太子知道有門兒,更跟在蕭護後面絮叨不停。

小公主們在父親手臂上和姚宦保拌嘴不過癮,下來和姚宦保去看梅花,到梅花下面拌嘴去了。太子得已單獨和父親在一起,細細地對他說自己近來的心情。

“有父親,我纔是太子。父親爲我做了許多,我知道父親不需要。可我也想做點兒什麼不是?看過許多古記兒,那紈絝子弟喜歡東喜歡西的,我不是那樣的人。姚家挺好的,映姐兒也不錯,大幾歲我自己擔着,能給您生孫子就行。”

蕭護纔有了笑容,調侃兒子:“她有了?”

太子大驚:“怎麼會!”嘟囔道:“兒子不是那樣的人。”他面紅耳赤,蕭護好笑:“聽說你們聚衆去喝花酒,你倒不是那樣的人?”

“那是去玩。”太子急忙表白:“父親知道我的,我幾時去喝過花酒。”他急得白了臉,蕭護倒不忍心上來。微笑道:“你不用急,這一條你不如文王了。”

太子詫異:“訓哥兒?他纔多大就去喝花酒?”

“哈,還有專人陪呢。老譚直專門陪他。陪就陪吧,還胡扯是奉旨陪的。”蕭護更要笑。太子一愣:“這這,這不是誣衊父親?”他板起臉:“此風不可助長。”

他一本正經的論起國事,蕭護滿意了。擡手拍拍兒子肩頭:“這不能怪他,頭一個陪文王去喝花酒的,是你父我。”

“哦……”太子傻眼半天,才恍然大悟父親這是對訓哥兒修好。他想到父親一直是個好父親,就握住父親的手,半帶撒嬌半帶依賴的道:“幾時也帶我去?”

蕭護取笑他:“給你定親事,你就別去了,看着我們去吧。”太子大喜,更加的糾纏:“怎麼帶訓哥兒不帶我呢,帶上我吧,就一次好不好?”

“帶你!”蕭護受冷落的心得到安慰,對兒子莞爾:“聽說你回來,文王和譚直花了兩個月找歌女,晚上一準是請你喝花酒聽曲子。”又挑眉頭:“就是不知道你放得下姚家的姑娘?”

太子當然道:“放得下放得下。”跟在父親後面粘乎着送他回宮,問他幾時定親事。蕭護怪他催得緊,又把他訓了一通,纔出完心裡的氣。

宮裡一天發生這麼多的事,宮外的人也散得差不多。姚家的人在宮裡,袁家的人走了。韋昌見不到太子不能走,還在宮門上坐着。

見大紅宮門氣派異常,碧檐獸頭威勢十足。韋昌想,要不是跟着太子,憑自己職級想在這裡站站估計都不行。

在京外他還不當官大官小是一回事,進京頭一天只看了宮門就深深感受到等級森嚴。可他不氣餒,見不到張閨秀他不會死心。

等啊等到天快晚,才見到小蛋子出來。“奴才,你總算出來了,小爺我等得急死了。”韋昌還是以前說話的語氣。

守宮門的人嚇死了,忙對小蛋子點頭哈腰:“您老回來了。”韋昌讓口水嗆到,您老?這奴才還沒成年呢。

小蛋子趾高氣揚:“我回來了,你們認真當差。”就這樣擡起下巴斜着眼睛對韋昌打哈哈:“文王殿下今天宴請殿下,殿下今天沒功夫見你,你明天再來候着吧。”

韋昌急了,想也不想擡腿一腳:“你不知道我心急嗎,讓我等!”

守宮門的人眼睛快掉下來。

小蛋子捱了一腳跳起來:“你急什麼!太子殿下讓我明天送你去,你還踢我!”韋昌瞪着他:“讓你拿話搪塞我。”已經踢了一腳,不用再客氣,韋昌和小蛋子敲定:“明天哪裡見面?什麼鐘點兒?晚了我上哪找你?你家住哪裡,帶我去看看。”

小蛋子奇道:“我家沒姑娘啊,你去我家送禮不成?”韋昌揪着他:“送禮也成,你這奴才是太子殿下最看重的,結交結交你也不壞。”瞪他:“走不走?不走再踢你!”

“你謝媒也太早了!”小蛋子推開他:“走開,明天見!殿下已經出宮,我得趕緊地過去侍候。”韋昌嘻笑:“那我跟着你,你走你的。”

小蛋子上馬真的走了,韋昌就在後面跟着。走出兩條街還跟着,小蛋子才告訴他:“皇上皇后和文王全在,你要不要去見見?”才把韋昌嚇退,在後面不敢再跟。

小蛋子趕往太子飲宴的青樓上,見第二層樓全包下來,譚直守在樓口當護衛。小蛋子見到他就笑:“這院子闊氣,能請到老將軍當送茶的。”

“你爹纔是大茶壺。”譚直聽得懂,笑着回罵:“蕭北是老實人,怎麼生出來你這個調皮搗蛋兒子。”

小蛋子咧嘴一笑,從他身邊上樓。見樓上正在歌舞,果然是皇帝皇后太子和文王都在,一家人正看得津津有味,不時低低地笑語着。

映姐兒已回家中,姚家忙着準備喜事。姚興獻本來想皇帝賜婚長子,過年前成親太趕,事事匆忙,本打算讓他們年後成親,操辦上也從容。

不想女兒要和殿下大婚,姚興獻只能把兒子親事儘快操辦,免得全在明年一年裡辦事。

好在袁家完全配合,羅氏又因女兒喜事,把心中芥蒂全沒了。她不僅接受袁家親事,還肯和袁家互訪。知道袁家舉家回京日常東西缺少,當天讓人送去好些東西,袁夫人喜出望外,急忙回訪,兩個親家母纔算見到面,盡歡而去。

映姐兒從此不出門戶,只等宮中頒旨。

蕭護第二天有旨,爲姚官保和袁靈娟指定日子,在臘月二十八,離過年只有兩天。不少人奇怪怎麼這麼趕,和姚興獻好的人紛紛來詢問:“不必這麼急吧?又過年又辦親事?”

姚興獻統一回答:“正好免得過年和親事分開,要忙兩次。”

京裡的姑娘們聽說姚官保有了親事,大家拍手稱快:“謝天謝地,不知道哪一個倒運的人嫁給了他,也算是除去一禍。”

田姑娘等和袁姑娘不認識,也對她寄於同情。田六姑娘在袁姚兩家成親前兩天,忍不住問母親:“我不認識袁姑娘,母親想來拜過袁家,袁家可曾知道姚官保的爲人?”

田品正也在,他回了話:“袁家是以前和皇上作對的人,是倒運的人家。這親事他們應該不清楚,相中的應該是姚家現在如日中天。女兒,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沒有願打願挨的話,田六姑娘也許算了。因爲父親解釋兩家的家世,六姑娘氣道:“難怪我們姑娘家就應該爲家裡頂災的?”

她在家裡嬌慣,忿忿的去了。

田氏夫妻相對駭笑,田品正手指着道:“這孩子養成什麼脾氣!”田夫人勸他:“亂了那麼多年,孩子們小時候也跟着吃苦。才安定那一年,你不是也說委屈孩子們,多疼纔好。不要計較了,反正是孩子話。她又吃過那姚大公子的苦頭,幾乎沒讓人砸了轎子,是誰不生氣?”

田夫人又扯出來一個話頭,田品正也氣上來:“就是!姚興獻爲人不錯,生個兒子不是東西。調戲過我女兒,又指使混混砸她轎子,幸虧沒砸到!可那混混我也沒抓到,一定是他庇護!不行,我得去找袁家說說,這是什麼熊親事!”

“勸你省事兒吧!姚家現在正當紅,袁家又不紅……”

“這不是紅不紅的事。論起來先帝在時,袁樸同對我倒客氣。如今他回來,我也該去看看。”田品正這樣說,到下午去宮中當值,又遇到袁家樑入職,田品正先和他述舊,問他老子有什麼舊疾,慢慢地說到親事上。

袁家樑眉飛色舞:“我妹夫是百裡挑一的,千里難挑的人才。打仗,沒得說;人品,沒得說;做事,沒得說……”

田品正心想你小子說別人吧?那麼有名氣的登徒子,不是一個姑娘指證他不是人,沒哄完東家姑娘就認識西家姑娘的混蛋,還沒得說?

他心中起了異樣感,總覺得有什麼對不上。當天有事混過去沒再想,第二天房安國來約:“老袁這東西回京,他以前幹過混帳事,可和我們是舊識。我們以前沒功夫理他,後來沒機會理他,現在他女兒和姚家攀親事,去看看如何?”

兩個人又約了以前幾個舊人,一起去袁家。

袁家是賞下來的舊宅,大家都認得路。到大門上通過名姓,袁樸同帶着大兒子親自出迎。袁家棟長得人高馬在,大家誇了一回,在客廳上坐下來。田品正不說這親事,別人也會問怎麼攀的親。

“你是先提的,是姚家先提的?”

袁樸同滿面紅光,壓抑着謙虛地笑笑:“是姚家不嫌棄我家,姚副帥親自來和我提的。”大家全稀罕:“姚家主動提的?”只有田品正一個人微微點頭,應該是姚家先提纔對。他那兒子,不遠遠的離開京裡尋親事,還能找得到?

房安國取笑:“你女兒是天仙嗎?姚家的官保生得人物不錯。”袁樸同微有得色,毫不掩飾他對這門親事的滿意:“官保到軍中也有一些時日,姚家肯提親事,我真是沒有料到。這孩子,人品也好,功夫也好,全是最好的。在我們關城裡吶,哈哈,相中他的人可不少。”

他獨相中自己女兒,袁樸同有得意的本錢。

田品正心裡一格登,發現有什麼不對。姚官保去年在京裡沒呆幾天就鬧一個登徒子名聲,怎麼在關城呆那麼久還是人品好?

他心裡忽起難受,熬得他從前心到後心都膈應。不問心裡不痛快,田品正笑道:“姚官保生得不錯,現在和你家定親事,你們那關城裡有沒有爲他尋死上吊的?”

大家一起瞅他,房安國奇道:“我們是來賀喜,你這話也太難聽,姚官保又不是登徒子,爲他尋什麼死。”

田品正苦笑,姚官保調戲女兒的事,他至今保密。

袁樸同也奇怪:“官保這孩子從來不招惹女眷,怎麼會有尋死的?”田品正脫口:“不招惹女眷?你說的是他嗎?”

“他常在軍中,是小副帥,下面要巴結他請去喝花酒的不知道多少,我記得他一般不去。就是在關城裡,多少人家相中他,他從來避而不見,守禮守規矩。”袁樸同也疑心上來:“田將軍,你話裡有話啊?”

田品正奇怪的面上都扭曲了,好容易纔打個哈哈:“沒事沒事,我開個玩笑。”

袁樸同疑心大作,他沒有疑心姚官保人品上,女婿是自己早就認得的,天天在一個軍中,人品有問題早就會知道。袁樸同疑心的是京裡的人看不起自己,認爲官保有問題才相中自己女兒,自己女兒成了便宜大賤賣。

袁樸同就細細地說姚官保爲人:“纔到軍中,見到我也知道招呼,這孩子隨和,很快就能和人打成一片。最早相中他的,是關城裡的老王。光我看見老王家姑娘去姚家就好幾回,我還不常回關城,後來這事就下去了,我當時還笑官保,說這孩子眼界高,一定是要京裡找的。當時和姚家還不和契,不怕你們笑我,暗地裡把官保看了又看,這孩子,沒得說!”

田品正咧嘴,這沒得說三個字,原來不是袁家樑的首創,是從他爹這兒出來的。

“有些當兵的閒下來就亂玩女人,他見到還制止,爲這事打過好幾個兵,問他們欺負別人家的姑娘,有沒有想到自己家姐妹老婆。”袁樸同着重說的就是姚官保的品性。

田品正一肚子悶氣,越聽越糊塗。他沒有多說,和大家一同離開袁家,回家路上疑惑不解,怎麼和自己知道的姚官保是兩個人呢?

他當初相信女兒的話,是姚副帥以前有個登徒子名聲,滿京聞名,比他兒子名氣大得多。不過,姚興獻成親後人就好了。田品正記起有一種人叫花癡,說了媳婦就病好。也許姚家的官保也有這個病吧?

這事情本來就此下去,不想姚興獻百忙中忽然想起來,怕袁樸同聽到閒話疑心兒子求親不誠。特意來見袁樸同,關照他:“官保年紀小,做過莽撞事的,你聽到就當沒聽到吧。”

袁樸同是個常年疑心病,正爲田品正的話在心裡攪和,見親家來說這些話,唯唯諾諾答應,又不放心,專門找了一回田品正。

直接就問:“你知道姚家的什麼事?”

袁樸同以前也常年不在京裡,和田品正是點頭之交。袁家舊居京中,田品正和袁家幾個兄弟好,此時全在這裡,田品正無奈,把舊年的事情一一說出來。

“不可能!”袁氏兄弟一起反駁。

袁樸同冷笑,原來你昨天鬼鬼祟祟是揣着這些話。他不說話,袁家兄弟們也不答應:“我們這些人還能看錯?他要是登徒子,何必在京裡招惹人?關城裡多少姑娘想招惹他,沒見有一個人和他傳出話柄。一定是你弄錯了!”

田品正急了:“除非是有個長得像他的!去年姚家到京裡,就是爲給兒子尋親事。太上皇給姚家挑的人,後來我才知道,不僅有我們家,還有孫家,好幾家子。這些話全是太上皇宮裡傳出來的,今年三月三太后說我女兒生得好,太上皇當時嘆息說姚家兒子沒福氣……”

袁樸同全明白了,打斷他,問道:“太上皇指的那幾家,是不是全說我女婿不好?”一語提醒田品正:“對對對,全說他不好。”他心頭電光火石般一閃:“對呀,說他不好的只有這幾家?”

京裡一堆的姑娘,他只調戲這幾家。

“啪!”袁樸同和田品正同時拍了桌子。袁樸同是笑容滿面:“我知道了!”田品正是怒不可遏:“這小兔崽子!”

袁樸同大笑:“老田,口下留德,那是我的好女婿。”起身一拱手:“告辭。”帶着兄弟們就走,一頭走一頭忍不住笑,一路笑回家中。

袁夫人安置家放擺設,見到丈夫時,就笑逐顏開。過半天再看他,還是在笑。到晚上臨睡,袁樸同乾脆一個人發呆着笑,袁夫人推他:“有什麼喜歡事?”

“哦,我說你女兒嫁的好。”袁樸同醒神,踩着鞋子去睡。

睡下來,袁夫人出神:“靈娟就要成親,我這心裡更加的不定。你說靈娟也不是生得最好的姑娘,今天三房裡來看我,說一起回京了,讓我爲三房姑娘尋親事,也想和官保似的又生得好,又能幹。我讓她說,好似我們靈娟沒長處似的。你說,姚家是真心的嗎?”

袁樸同大樂:“姚家是不是真心的我不知道,官保是真心的我敢保證。”袁夫人支肘看他:“你敢保證?”

“睡吧,女兒就要成親,你反倒慌了。”袁樸同不想多說,側過身子對外面一個人還在笑。

他笑了半夜,田品正氣了半夜。第二天一早就上姚家,把姚興獻扯到一旁:“你兒子是登徒子吧?”

姚興獻裝糊塗:“這過去的事了,他又要成親,你這當叔伯的人,怎麼倒不懂事?”田品正怒氣沖天:“你就告訴我他是不是?”

“不是!”姚興獻樂了。

田品正惱火:“是爲了袁家的姑娘才這樣?”

“是。”姚興獻有問有答。

“我女兒哪點兒不好!看也看了,調戲也調戲了,現在他娶別人!”田品正越想越生氣。姚興獻攤開雙手:“老田你氣也沒有用,他去年在京裡調戲的不是一個兩個,都來找我,我也只有一個長子。宦保你要不要?”他嬉皮笑臉:“不然你等我再生出來,哈哈。”

田品正大罵:“沒皮沒臉的一對父子!”姚興獻笑得要倒:“你眼睛裡不識人倒來怪我!”田品正怒道:“我現在後悔死了,你給個說法。不然我把孫家那幾家的姑娘全找來膈應你兒子成親。”

“我兒子這麼有人緣兒?”姚興獻攬住他笑:“走,喝幾杯,讓官保出來給你賠不是。”把田品正拉走,把姚官保叫出來,讓田品正罵了一頓,這事纔算過去。

成親前兩天,太上皇知道這事,撫須微笑:“我就說嘛,他是我看着長大的,怎麼會是登徒子,一定心裡有人。”

太上皇賞了一對如意下來:“這是個好孩子。”

調戲過人還有賞賜的,姚官保算是本朝頭一個。

沒幾天,姚官保和袁靈娟成親,賓客盈門,人山人海。他們成親後就是元旦正歲,初一百官朝賀,姚家又迎來喜事,皇帝金殿上下旨,定姚家的長子爲太子正妃,半年後迎娶。

滿京譁然,議論紛紛。

有說姚家女兒是狐狸精的,也有說姚興獻故意讓女兒侍候太子的……姚家不作任何解釋,再難聽的話也能過去。

京裡碎了一堆的女兒心,映姐兒結了一堆的仇冤。如果她肯出門,肯定讓人砸雞蛋白菜。

太子喜歡之餘,總算肯管韋昌的事。初五那天抽出空閒在姚家坐着,姚官保、映姐兒、文王全在,來聽韋昌訴苦。

“我父親母親過年前也趕到,我往張家去了十幾回,”

“一天一回?”文王殿下掐指算日子。

韋昌苦笑:“可不是,回回閉門羹。以前元旦她會進宮朝賀,求殿下那天我也進宮,人影子也沒有見到。張家把她怎麼了?”

映姐兒動動嘴脣,太子看着她笑:“你知道?”映姐兒嫣然,新年裡穿一件嬌黃色錦襖,好似几上開的水仙花:“我見小韋着急,我託人問過。”

韋昌急巴巴:“那怎麼以前不告訴我?”

“怕你傷心,年也過不好。”映姐兒不無同情。

韋昌起來給她作了三個揖:“姐姐請說。”映姐兒笑容可掬:“我家舅父一直在京裡,舅舅家有一個親戚是張家的人,我託她問的。閣老說的,讓你再尋妻子。還說早就想攆你離開京裡,因爲你和殿下一起回來,看殿下面上,纔沒有攆你,說你……不識趣,去了又去。”

“我願意娶她啊!我也打聽過,說張家氣張姑娘私自去往關城,原來她是私自去的。這沒什麼,我們成親不就成了師出有名?”

姚官保頭一個呵呵笑了起來。就是文王年紀小,也笑了:“那不是坐實和你有私情?”太子也笑,韋昌窘迫地道:“我就是想到殿下不要她,張家這種名門望族,一定在乎這事,我想,我娶了她不是正好。”

“張家女兒又不是菜市口大白菜。”姚官保大樂。太子責備道:“你這是趁人之危的心思,張閣老是幾朝老臣,能會上你的當?”

姚官保嘻嘻哈哈:“早就對你說過,張家這事你不可能,你和伍大郎爭,簡直是自己找死。”韋昌苦笑:“我真的不是爲了和大郎爭,我當大郎是胡鬧,他年紀太小……。”

忽然反應過來,太子和姚映姐也一樣相差很大,韋昌今天機靈了,往太子面前一跪:“讓我見上一面,只見一面我就死心。”

太子親事得遂,對得不到的韋昌願意幫助,爽快地答應。又把弟弟拖下水,讓韋昌也謝訓哥兒:“還有文王殿下也幫一把。”

訓哥兒是新奇的,大大咧咧道:“包在我身上。”太子是時候把他們甩開:“全由文王作主,你們換個地方說。”

“這裡說不是暖和,”訓哥兒有疑問。映姐兒垂下頭不敢看他們,太子笑嘻嘻,姚官保把殿下請走:“去看我新買的東西。”韋昌跟後面走開,臨走時,對太子眨眨眼。

這是個小花廳,平時無人。他們全走開,映姐兒嗔怪:“好好的說話不是很好。”太子一語雙關:“我們不正在好好的說話。”

映姐兒揉搓着帕子,輕笑不說話。

房中燃着荷花香,暖暖的有夏天氣息。映姐兒偷偷看太子,他也和夏天一樣,明朗又熱烈。讓太子發現,蕭謹取笑:“明着不能看?”

“怕你笑人,才偷着看,你還是笑話人。”映姐兒從來大方,只尷尬一下,就擡起面龐,笑意縈繞在她脣邊,輕聲道:“感激皇上,也感激皇后。”

沒頭沒腦來這麼一句,蕭謹微笑:“是和張家相比?”他心裡暖暖的也感激父親。映姐兒含笑:“是,也不是。”

“哦?”太子低低地笑着,手從桌子上面慢慢過來,在映姐兒放在桌上的手上一彈。映姐兒受驚纔要躲開,太子索性握住她手:“別躲,習慣了也就好了。”爲了早些習慣,繼續剛纔的話題:“什麼叫是?什麼又叫不是?”

映姐兒覺得身上暖烘烘,好似臉紅到了腳底心。竭力地把心思集中到張家上去:“有些話我不忍心告訴小韋,文王殿下也說出來。我託的那親戚,是爲小韋求親的。說了小韋幾大車的好話,見的還不是別人,就是閣老。

閣老雖然眼睛不好,耳朵卻靈,心思也周全。他說就是張姑娘喜歡韋昌,那就更不能嫁給他。”

太子嗯了一聲,手指撫弄映姐兒手指,膩滑的,極舒服。

映姐兒覺得手心中麻癢癢,忙穩住心神再想張家:“我那親戚問這話怎麼說?閣老說,張姑娘前往關城,雖然隱密,京裡打賭的姑娘們全知道。要是和關城任何一個人定親,張姑娘名聲都會受到玷污,像是和別人早有了私情。不然我張家的女兒,怎麼會下嫁於人?哎呀……”

映姐兒抽出手,嘟起嘴:“你怎麼欺負人。”

蕭謹起身走過來,握住她肩頭笑:“我就親一下,就要是我的人,親一下也不行?”

“嘩啦!”有人在外面摔了一跤。映姐兒和太子抽身離開,太子走過去看,見到準岳父倉惶而走的背影,太子笑一笑,再回頭來對映姐兒張開手臂:“沒事,來來,坐過來我們慢慢理論。”

姚興獻是纔回到家,聽說太子在,過來相見的。沒想到見的太子和自己女兒站得那麼近,臉貼着臉就差抱在一起,嚇得當年登徒子腳下一滑,摔在雪地裡。顧不上疼,還要馬上溜走。

狼狽地回到正廳,羅氏興沖沖:“才弄好的點心,我去請殿下來用。”姚興獻止住她:“不必!”羅氏道:“那讓人送過去。”

“不必。”姚興獻再道。羅氏注意到他衣上有雪,上前來撣,又抱怨跟姚興獻的人:“太不會當差,讓老爺弄得一身是雪。”

姚興獻擺手:“你不要罵他,是我自己弄的。”羅氏:“啊?”又失笑:“您這麼大年紀,難道還尋人在街上打架?”

“沒有。”姚興獻負手沉思,羅氏呆呆看着他,今天怎麼了?姚興獻再擡起頭,下定重大決心地道:“叫官保過來。”

姚官保很快過來:“父親有什麼事?”

“殿下來你怎麼不陪着?”姚興獻陰沉着臉。姚官保是年青人,一聽就明白,長長地哦上一聲:“那個呀,不陪着最好。”怕父親罵自己,一笑跑了。

羅氏也猜到了,尷尬的不知道喜好還是憂愁的好。夫妻在房中對坐,羅氏小聲問:“不然,讓個丫頭去打散他們?”

“嗯,讓我再想想。”姚興獻皺眉。

又過盞茶時分,羅氏又問:“不然,我過去看看?”

“嗯,讓我再想想。”姚興獻皺眉。

等來等去,有人來回話:“老爺,殿下和文王殿下回宮去了。”姚興獻長長的出一口氣,手撫着額頭放下心。

羅氏又好氣又好笑:“你既然不敢管,又何必憂愁?”

“不憂愁行嗎?那是我女兒。”姚興獻喃喃:“你還是去交待交待女兒吧。”羅氏啐他:“我的女兒我還要交待?”

姚興獻看看她,又很不相信:“還是我自己去吧。”羅氏抱住他:“胡說!哪有當父親的去交待女兒這種事!”

兩個人拉拉扯扯,袁靈娟過來回話:“母親,明天是親戚們來吃年酒……”呀地一聲,羞紅臉走了。

姚興獻和羅氏同時紅了臉,姚興獻怪羅氏:“你拉我作什麼。”羅氏怪他:“你呀,不能和女兒亂說,你是父親,你怎麼不知道自己身份。”

正互相亂怪,映姐兒走來。姚興獻清咳一聲,羅氏對着女兒一直前幾天的歡天喜地:“我的好孩子,你來了?冷不冷,怎麼不拿手爐。”

“咳咳!”姚興獻用力咳嗽。

羅氏不情願的收到消息,對女兒笑逐顏開:“你怎麼不跟個人?一個不夠,以後天天跟四個吧。別忘了,走哪兒跟哪兒,來什麼客人也得跟着,千萬記得這一句……”

映姐兒跺腳:“嗐!母親說的什麼,我一句也不懂。”呆不下去走了。

羅氏急了:“哎,母親說得不對,你別往心裡去。”

“不讓我說,你也不過說成這樣。”姚興獻幸災樂禍。

第3章 ,互相體貼夫妻情第57章 ,天定姻緣第25章 ,不是東西的長公主!第13章 ,既見君子第42章 ,作戲第31章 ,丟了十三第48章 ,十三少的牙第25章 ,不是東西的長公主!第51章 ,本帥打頭一仗!第28章 ,憂愁第41章 ,休了吧,夜宴第16章 ,挑釁第18章 ,花好月圓(四)第83章 ,蕭西蕭北的親事第15章 ,給你一巴掌!第62章 ,隆重的成親禮第13章 ,既見君子第34章 ,親事,你方唱罷我登場第6章 ,大亂京都(六)第22章 ,暗雲涌動第26章 ,不能提我的人走第15章 ,乍逢驚耗第64章 ,改變伍家風水的姑奶奶第11章 ,不許親親第25章 ,不是東西的長公主!第9章 ,無端起風波第17章 ,有兄弟情的伍大郎第71章 ,又有驚險!第44章 ,吃苦第85章 ,離家,去往京都第62章 ,隆重的成親禮第47章 ,熱鬧第57章 ,天定姻緣第55章 ,垂手可得當感恩第45章 ,表嫂最大第27章 ,國舅第23章 ,贈衣第20章 ,生兒子的好日子第10章 ,疑點第90章 ,威震袁家的十三娘第43章 ,主動送錢的表嫂第99章 ,你家有病第4章 ,舊事暖人心第99章 ,你家有病第14章 ,小公主們拯救父親第17章 ,有兄弟情的伍大郎第2章 ,大婚舊事第94章 ,要怪當時年紀小嗎?第43章 ,攔截東西的少帥第9章 ,何必爲人作嫁衣裳?第7章 ,回京,掃墓第30章 ,原來是太子殿下第26章 ,大帥情意無價!第5章 ,大亂京都(五)第9章 ,冒充第59章 ,被看光光的少帥第62章 ,隆重的成親禮第95章 ,只能爲我哭第68章 ,舊僕來相見第4章 ,舊事暖人心第39章 ,大好親事如添花第85章 ,離家,去往京都第23章 ,年紀是個問題第7章 ,大亂京都(七)第10章 ,疑點第2章 ,調虎離山第50章 ,無意捉姦情,好月色第40章 ,別人的父母第24章 ,鬧平江侯府第18章 ,歡喜還鄉第91章 ,驚見舊荷包第34章 ,保護第83章 ,蕭西蕭北的親事第1章 ,大亂京都(一)第9章 ,冒充第10章 ,過河拆橋(二)第22章 ,相見時難第13章 ,既見君子第20章 ,生兒子的好日子第79章 ,第38章 ,你受了傷,爲我?第54章 ,雪裡眷屬第12章 ,蕭護的處置第69章 ,呀,生了個強盜!第76章 ,教訓第66章 ,賢惠少夫人訓夫君第104章 ,造反了!第42章 ,赤裸裸的忽悠第31章 ,皆大歡喜的親事第29章 ,談心第21章 ,大快人心的親事第25章 ,變故第66章 ,賢惠少夫人訓夫君第4章 ,皇帝好奸詐第29章 ,親事第46章 ,解衣記第13章 ,豬,老虎和麪糰子第8章 ,大亂京都(八)
第3章 ,互相體貼夫妻情第57章 ,天定姻緣第25章 ,不是東西的長公主!第13章 ,既見君子第42章 ,作戲第31章 ,丟了十三第48章 ,十三少的牙第25章 ,不是東西的長公主!第51章 ,本帥打頭一仗!第28章 ,憂愁第41章 ,休了吧,夜宴第16章 ,挑釁第18章 ,花好月圓(四)第83章 ,蕭西蕭北的親事第15章 ,給你一巴掌!第62章 ,隆重的成親禮第13章 ,既見君子第34章 ,親事,你方唱罷我登場第6章 ,大亂京都(六)第22章 ,暗雲涌動第26章 ,不能提我的人走第15章 ,乍逢驚耗第64章 ,改變伍家風水的姑奶奶第11章 ,不許親親第25章 ,不是東西的長公主!第9章 ,無端起風波第17章 ,有兄弟情的伍大郎第71章 ,又有驚險!第44章 ,吃苦第85章 ,離家,去往京都第62章 ,隆重的成親禮第47章 ,熱鬧第57章 ,天定姻緣第55章 ,垂手可得當感恩第45章 ,表嫂最大第27章 ,國舅第23章 ,贈衣第20章 ,生兒子的好日子第10章 ,疑點第90章 ,威震袁家的十三娘第43章 ,主動送錢的表嫂第99章 ,你家有病第4章 ,舊事暖人心第99章 ,你家有病第14章 ,小公主們拯救父親第17章 ,有兄弟情的伍大郎第2章 ,大婚舊事第94章 ,要怪當時年紀小嗎?第43章 ,攔截東西的少帥第9章 ,何必爲人作嫁衣裳?第7章 ,回京,掃墓第30章 ,原來是太子殿下第26章 ,大帥情意無價!第5章 ,大亂京都(五)第9章 ,冒充第59章 ,被看光光的少帥第62章 ,隆重的成親禮第95章 ,只能爲我哭第68章 ,舊僕來相見第4章 ,舊事暖人心第39章 ,大好親事如添花第85章 ,離家,去往京都第23章 ,年紀是個問題第7章 ,大亂京都(七)第10章 ,疑點第2章 ,調虎離山第50章 ,無意捉姦情,好月色第40章 ,別人的父母第24章 ,鬧平江侯府第18章 ,歡喜還鄉第91章 ,驚見舊荷包第34章 ,保護第83章 ,蕭西蕭北的親事第1章 ,大亂京都(一)第9章 ,冒充第10章 ,過河拆橋(二)第22章 ,相見時難第13章 ,既見君子第20章 ,生兒子的好日子第79章 ,第38章 ,你受了傷,爲我?第54章 ,雪裡眷屬第12章 ,蕭護的處置第69章 ,呀,生了個強盜!第76章 ,教訓第66章 ,賢惠少夫人訓夫君第104章 ,造反了!第42章 ,赤裸裸的忽悠第31章 ,皆大歡喜的親事第29章 ,談心第21章 ,大快人心的親事第25章 ,變故第66章 ,賢惠少夫人訓夫君第4章 ,皇帝好奸詐第29章 ,親事第46章 ,解衣記第13章 ,豬,老虎和麪糰子第8章 ,大亂京都(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