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靄滿心歡喜的將身體浸在溫軟的泉水之中,他下水之後造成了點點的漣漪,將他附近的小東西全部都嚇跑了。
沈晨靄追着那些小東西跑了一會,卻把那些小星星嚇的越跑越遠,在試了又試之後,沈晨靄不得不沮喪的確定,憑着自己是說什麼都碰不到它們了。
確定了這一點,沈晨靄悻悻的往回走,還沒邁出幾步,便被人從後面一把抱住了。
沈晨靄被嚇了一跳,腳底下一劃差一點摔倒,幸好後面有力量撫了他一把,才讓他站穩了身子。
感覺到身後之人熟悉的體溫,沈晨靄乾脆就將身子倚在他的身上了,看着這如仙如畫的景色,沈晨靄頗爲遺憾的說道:“沒能將這裡的景色畫下來,實在是太遺憾了。”
羅定從後面圈住他的身子說道:“今個兒是臘月二十七,再過幾天這些東西就又要消失不見了。想要在看到它們,就只能再等到明年的臘月了。不過你可以將它們記在腦子裡,回家之後在畫出來的。”
沈晨靄聞言有些鬱悶的說道:“景色倒是還好說,終歸是有可借鑑的地方,還能憑着記憶用筆法畫出來。可是這些亮閃閃的小東西,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以前從來就沒畫過,光憑着記憶還不知道能不能完整的畫出來那。”
羅定聞言想了想低下頭在沈晨靄的耳邊低聲的說道:“那你就現在這裡練習一下吧。”
沈晨靄被耳邊溫熱的氣息弄的耳朵有些癢癢,偏過頭有些疑惑的對着羅定說道:“可是我沒有帶畫具,用手往雪地上劃倒是可以,但是雪太軟了,畫起來會起毛邊,出來的東西全都會變形的。”
羅定聞言輕笑了一下問道:“我上次見你作畫,是先從沙地上做稿,然後才往畫布上着色的。我特意注意了一下,發現你做稿的時候基本不用低頭,只憑着心中的映像就可以將所畫之物描繪出一個大概,我當時就覺得如此技藝也算得上是一種絕技了。”
沈晨靄聞言驕傲的挺了挺自己的胸脯回道:“那是當然,想當初我提筆學畫的時候,速記速畫可是我的強項,只可惜這裡沒有適合下筆的地方。”
羅定聞言輕輕的鬆開了自己的手,讓懷中的沈晨靄轉過身子面對着自己,然後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皮膚上,一邊拉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一邊盯着沈晨靄的眼睛誘/惑的說道:“誰說沒有合適的地方?你試一試現在手底下的方寸之處,適不適合你下筆作畫?”
沈晨靄如同着了魔一樣,順着羅定的線條,感受着他肌膚的紋理,輕撫了幾下適應了指下的感覺之後,沈晨靄還真的就用手指,在羅定的肌膚上刻畫起了他記憶中小東西的輪廓。
有記憶不清的地方,沈晨靄便會停下手指,低下頭在看一看水中的那些小東西,然後再划動手指,繼續在羅定的肌裡之間遊弋。
羅定一直穩穩的站在那裡,由着沈晨靄的十指在他身上放恣的遊劃,只不過從他越來越緊繃的肌肉和沉重的呼吸上來看,顯然他也是在強忍着的。
完全將心神都沉浸在畫作之中的沈晨靄沒有發現羅定的異常,只是本能的隨着指下肌肉的緊繃度,而調整着自己下筆的力度。那時輕時重的力道,不斷的撩/撥着羅定的神經。
終於在幾經隱忍之後,羅定忍耐不住了,他伸手一把將沈晨靄抱在懷裡。
寧靜的小水潭又泛起了點點的漣漪,將本來都圍過來的小東西們又嚇的跑開了,潭水的中心,壓抑的呻/吟交織着粗重的喘/息聲,在這如畫的景色之中,春/光彷彿都已經跟着醉了。
最後精疲力盡的沈晨靄,是被羅定一路揹着回到山中的石屋裡的。進屋的時候,沈晨靄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待到羅定把他放到石牀上的時候,沈晨靄往厚厚的皮墊子裡面一趴,不一會便沉沉的睡過去了。
第二天,感覺身上懶懶的沈晨靄不願意起牀,反正這深山老林裡面只有他和羅定兩個人,他便是再怎麼頹廢也沒人能夠看得到,難得遇到能夠如此放鬆的機會,當然得好好的把握一下。
羅定已經揹着他的那張長弓出門去了,他們帶上來的那些個臘腸和臘肉,今天早上就已經全部都吃完了。要是隻有他自己,羅定還能夠用野菜稀粥對付一下,可是沈晨靄在,羅定當然不願意讓他對付,所以早飯過後,他便出門打獵去了。
羅定出門了,沈晨靄卻在繼續着他的創作,他的手不斷的在身/下的獸皮墊子上輕輕的勾畫着,不斷的加深着自己昨天晚上的記憶。
畫着畫着,沈晨靄就想起了昨天晚上他與羅定在溫泉之內發生的那些荒唐事,臉上馬上就熱了起來。
沈晨靄用力的搖了搖自己的頭,將腦子裡的那些春/色全部都甩了出去,又在皮墊子上趴了一會,看着外面的日頭都快要升到正中了,沈晨靄才懶懶的爬了起來。
用房屋外面的雪水給自己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回到屋裡的沈晨靄依然沉浸在昨天那美妙的景色之中,他的手常常會無意識的畫上幾下,那是他在整理記憶的時候,時常都會有的一些小動作。
冬天在山上打獵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爲寒冷會讓許多動物躲起來,而飢餓卻會讓一些平時看見人影就逃跑的大東西變的暴躁又瘋狂。
很少有獵人會選擇這這是時候上山,就算是非要上來,也會加倍的小心,變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羅定也沒有例外,爲了保證安全,他甚至都沒有走的太遠,只是在附近尋找了一下獵物的蹤跡,從中挑選出自己想要的,然便沿着那些蹤跡追了過去。
趕在午飯之前,羅定就回來了,他的手上除了一隻兔子之外,還有一隻毛色漂亮的雄野雞。
大丫和二丫對那隻野雞漂亮的羽毛很感興趣,羅定就在除毛的時候特意把野雞尾巴上最漂亮的那幾根尾羽留了下來,丟給大丫和二丫,讓它們那個玩去了。
野雞這種東西想要空手打到並不容易,尤其是雄性的野雞就更難了。它們的羽毛很漂亮,在冬季的雪地之中是一種很顯眼的存在,只要稍微注意一下,離的老遠就能夠看得到它們。
因爲有這一身招搖的羽毛,野雞們都很機警,一旦發現不對就會立刻展翅飛走,連根毛都不會給誰留下來的。
羅定獵回來的這隻野雞是被射死的,沈晨靄看過野雞身上的箭傷,在它的頭上,一箭斃命準頭很足,箭傷避開了野雞身上那些可以食用的部分,只在腦袋上留下了傷口。
午飯過後,羅定開始收拾他們帶過來的那些東西,沈晨靄見狀就知道這是打算下山了,但是他卻還在留戀着峽谷之中水潭之內的美麗景色,於是便商量的與羅定說道:“我們再住幾天行不行?”
羅定聞言一邊收拾包袱,一邊調笑着沈晨靄他說道:“你莫非還想要到熱湯泉裡去泡上幾回?”
沈晨靄一聽不但臉騰一下就紅了,臉上的溫度也跟着提升了不少,他輕啐了羅定一口回道:“你想什麼那我是捨不得那峽谷裡面的景色。”
羅定看他有些急了,便不再逗他,於是擺正了態度與他說道:“快過年了,家裡面還什麼都沒有準備那,再說怎麼只跟錢嬸說出去兩天的,到時間了要是不回去,錢嬸他們會擔心的。”
沈晨靄聞言想想也覺得是這麼個禮,所以雖然覺得有些遺憾,但他還是起身去幫着羅定收拾東西了。
羅定到底還是關心他的,見沈晨靄有些悶悶不樂,就對着說道:“你要是真的喜歡那裡,明年咱們就還來。早早的就過來,然後住滿了一個月,讓你畫到夠行不行?”
沈晨靄看着他哄孩子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的回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用不着這麼哄着我,美景難得這一點我從來都知道。雖然這一回要早早的離開讓我有些捨不得,但是輕重緩急我還是分得清楚的,快走吧,要不然等在家裡的孩子們就要着急了。”
兩個人有條不穩的收拾好了各自的東西,那些他們帶過來沒有用掉的調料和黃米,羅定打算留下來,說不定他們夏天的時候還要過來,這些東西留在這裡存上半年也放不壞。
那些獸皮墊子卻是一定得帶回去的,這些墊子全是用上好的皮子鞣製出來的,幾張皮子加在一起,也是要不少銀子的。
臨走之前,沈晨靄還是戀戀不捨的回頭看了那座小石屋好幾眼,他來這裡那麼長的時間,只有在這間石屋裡住的這一晚是最爲舒心的,要不是家裡面真的還有一堆事物在等着他,沈晨靄都想幹脆自己就留在這裡住下算了。
他們回程的時候要比來的時候快一些,因爲走的路大多數都是下坡的。但是那些路可沒有比來的時候好走多少,滑滑的積雪在配上大下坡,有好幾回沈晨靄差一點就腳下一滑,滾下山去。
他們走出大山的時候,沈晨靄便在山腳下發現了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消失了一天多的虎子就這樣重新的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這傢伙似乎早就已經站在這裡等着他們了,因爲它腳邊的積雪都已經快被虎子給踩平了。
沈晨靄看着跑到自己面前衝着他吐舌頭的虎子,不知爲何就突然轉過頭看了看他們剛剛走出來的那座大山,果然就在半山腰的灌木叢中看到了一個一閃而過的影子,對方那身深棕色的皮毛,讓沈晨靄馬上就認出了它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