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羅定將家裡的大門打開,發現有不少鄰居家的漢子都等在門外。看到羅家開門了,他們當中年紀最長的那一個衝着羅定問道:“羅定呀,你們家裡是怎麼回事?大半夜的連聲慘叫,看家的狗又胡亂的吠叫?”

問話的是西區這邊的老住戶,家就住在羅定的對門。兩家之間平時相處的還算不錯,所以一聽到羅家這邊的動靜不對,這一位披上衣服就出來了。

羅定一看問話的人,馬上就回道:“是家裡面招賊了,有兩個賊人趁我不在的時候翻牆進院了。”

衆人聞言全是大吃一驚,連忙問道:“傷到人了沒有?進院子的那兩個傢伙捉到了嗎?”

羅定聞言回道:“辛虧家裡面養了看門的狗,在加上晨哥兒最近變得機警了,纔沒有讓那些人得手。諸位是不知道,那兩個人是拿着刀子和麻袋進來的,顯然就沒想過藥留活口,你們說我出門在外,回來要是發現晨哥兒和孩子們都出事了,要我怎麼活?”

過來的都是各家各戶頂門立柱的漢子們,他們對羅定說的話都有很強的認同感。試想一下,誰要是爲了家庭在外面奔波忙碌了一天,回來卻發現媳婦和孩子全都被歹人給謀害了,不瘋的人都算是很堅強的了。

所以對於羅定家的遭遇,街坊四鄰們都很同情,有熱心的人進院子,將牛氏父子倆壓出來對着羅定說道:“羅定你就留在家裡安撫一下你屋裡的和孩子吧,這兩個傢伙我們給你送到衙門去。”

羅定聞言抱拳謝過各位熱心的鄰居,將人羣送走之後,他轉過身抱着沈晨靄一言不發的進了屋裡。

推開屋子的大門,羅定先是掃視了一圈,然後叫了一下月桂和小山的名字。聽到是熟悉的人在叫他們,月桂這才領着小山從廚房碗櫃的下面爬了出來,她的手上還拎着他們家案板上的那把菜刀。

沈晨靄看到孩子們都沒事,心裡邊鬆了一口氣,當着兩個小人的面,他實在是不習慣羅定抱着自己,於是他動了動,示意羅定放他下來。

誰知羅定對他的暗示熟視無睹,只是衝着地上那兩個小蘿蔔頭說道:“帶着弟弟到西屋去睡覺,箱櫃裡有桃酥果子,餓就你們就找着吃。我會把悶頭叫到你們的房門口守着,所以今天晚上你們不用擔心,安安穩穩的睡一個好覺吧。”

說完羅定仰頭示意兩個孩子趕緊回屋去,自己則抱着沈晨靄回到了他們的東屋。

沈晨靄是被羅定甩到火炕上去的,羅定的用力剛剛好,落點正好就是沈晨靄平時在家時常用到的那張小棉被。

被甩到火炕上的沈晨靄發覺不太對勁,他爬起來想要對羅定說些什麼,但是還沒等到她開口,羅定的身子就直接壓上來了。

沈晨靄與羅定親/熱的次數並不算多,但是每一次羅定小心翼翼的。唯有這一次,羅定似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但動作更加的用力,還不斷的在沈晨靄的身上啃咬出各種的痕跡。差一點失去沈晨靄的恐懼,讓他迫切的需要做些什麼,以證明沈晨靄還安然無恙的待在他的身邊。

沈晨靄前半夜基本都是在求饒,後半夜乾脆就放棄的任人擺弄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羅定起來給孩子們準備早點,沈晨靄還留在火炕上面四肢無力的沉睡着。羅定看着他滿身的印子,心裡雖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卻也是充滿了愧疚的。

早餐的桌子上,月桂雖然有些疑惑今天的飯桌是放到自己屋裡的,但是她還是很開心的吃着自己碗裡的小炒肉,還對着羅定問道:“叔叔,小叔怎麼不過來跟咱們一起一起吃飯呀?”

羅定揉了揉月桂的小腦袋回道:“乖,你們先吃。小叔叔還在休息,等他醒了叔叔要是不在家,你就告訴他飯菜都已經給他熱到鍋裡了。”

吃完早飯之後,羅定收拾了桌子,臨走之前她還是到東屋那裡去看了一眼,發現沈晨靄還在睡,就沒有打擾他,默默的關上屋門離開了。

羅家昨天晚上遭賊的消息在附近傳播的很快,陳婆子也是一早起來就聽到別人家的議論了。擔心羅家人的陳婆子連早飯都沒有來得及吃,急三火四的就往羅家這邊來了。

她剛想要進門,正好趕上羅定出來。她在門口拉着羅定問了個仔細,得知羅家的人都是沒事,陳婆子這顆懸着的心纔算是放下了。

把要去肉鋪的羅定給打發走了,陳婆子如同往常一樣打算開始自己一天的工作。可是等到她進門了之後,卻發現東屋那邊的屋門居然是關着的,平時會早早與她打招呼的沈晨靄也不在,只看見兩個孩子和三條狗在西屋那邊自己玩耍。

這樣反常的狀態讓陳婆子不知所措,於是她只好問去月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月桂聽了陳婆子的詢問,歪着腦袋對着他說道:“小叔今天沒有過來陪着我們一起吃早餐,叔叔臨走的時候說小叔還在休息,不讓我們過去打擾他。”

聽了月桂的回答,陳婆子若有所悟,再去看東屋關着的那扇房門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十分的耐人尋味了。

東屋裡的沈晨靄此時已經睡醒了,他之所以還賴在被窩裡,是因爲四肢無力,腰腿也吃不上勁。虛軟的身體讓他懶懶的不想動彈。

不過想到陳婆子可能一會就要過來,他還是強忍着身體的虛軟,爬起來穿衣服。

把衣服給穿好了之後,沈晨靄臉紅的看着那亂成一團的被褥,也不想再整理,把它們團成一團,塞進了炕櫃裡。

等到他好不容易纔收拾好東西開門來到廚房的時候,就看到陳婆子正一臉詭異的看着東屋的大門。

兩個人相顧無言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陳婆子先開口說話的。她指着東邊的竈臺對着沈晨靄說道:“剛纔月桂與我說的,說是鍋裡面還給你留着早點的。”

沈晨靄聞言尷尬的不知道該接些什麼,氣血衝頭的他現在的腦子裡完全都是空白的。

陳婆子到底是年歲大了一些,臉皮比沈晨靄厚多了。就見她混不在意的推着月桂和小山進了西屋,一邊走還一邊回頭對着沈晨靄說道:“鍋裡的飯菜應該還都是熱着的,你掀開鍋就能吃的。我先帶着倆孩子到西屋去玩一會,這幾天就都不讓他們過去吵你了。不過你們家昨天進賊的事情鬧的挺大的,西面這一片人家差不多都知道了。昨天晚上有鄰居幫你們把那兩個孫子送進大牢裡面,今天他們的家人可能都要過來看看你的。所以你吃完飯之後,還是換一件高領的衣服在出來吧。”

陳婆子說着,還用眼睛掃了掃沈晨靄的脖子,看的沈晨靄立馬就用手將脖子捂住,抱頭鼠竄的回到了東屋。

回到屋裡的沈晨靄,一邊羞憤在櫃子裡翻找着衣物,一邊咬牙切齒的在心裡面扎着小人。該死的羅定,下手不知道輕重,害我丟了這麼大的臉。等你今天晚上回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翻來覆去好一陣子,總算是找出了一件立領的棉衣。此時的沈晨靄也不去管什麼款式的問題了,先換上擋一擋再說吧。

手忙腳亂換好了衣服的沈晨靄如同做賊一樣的偷偷伸了個頭,發現廚房裡面沒人,他才輕手輕腳的來到竈臺邊上,把一直都熱在鍋裡的飯菜端出來,然後悄嫋的回到了東屋。

不得不說,陳婆子對於附近人家的性格還是很瞭解的。沈晨靄纔剛吃過早餐,鄰居們就有人過來探望了,沈晨靄聽到動靜趕緊出去接待,不過東屋那邊亂七八糟的,他不敢讓人過去,只得先把人都給領進了西屋。

爲了不怠慢了鄰居,沈晨靄將家裡的年貨都拿出來了,盤子裡面裝滿了瓜子、花生、栗子和麥芽糖塊,還有一壺剛剛沏好的新茶。

這樣的招待在平民之家絕對算得上是高規格,一衆人被如此對待,剛開始的時候還都有些放不開手腳,

但是沈晨靄的和氣待人與陳婆子的八面玲瓏,很快就將氣氛給帶起來了。

衆人一邊圍在火炕上吃吃喝喝,一邊七嘴八舌的對着沈晨靄說道:“昨天闖進你們家的那兩個賊人,已經被總捕頭給壓入大牢了。府衙的差役們說現在是年休,就先讓他們兩個在大牢裡面蹲着。等到過了正月十五,老爺再度開堂審案的時候,絕對的輕饒不了他們。”

其他的人聞言也紛紛說道:“就是,可不能輕判了。半夜三更的拿着刀子繩子,跳別人家的大牆,這不是想要謀財害命,還能想幹嘛?我從小長到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張狂的人。”

沈晨靄坐在炕頭,強撐着笑臉迎合着衆人的言語。實際上他現在是坐也不適站也不適,渾身上下痠軟不已,只想要回到被窩裡去好好的躺着。

眼見的陳婆子看出了沈晨靄的不適,她很快的找出理由結束了話題,和沈晨靄一起把鄰居們都給送走了。

當天夜裡,羅定回來的時候,沈晨靄一直都虎視眈眈的看着他。機靈的月桂早就已經察覺出屋裡的氣氛不對勁兒,在吃完了晚飯之後,就抱着弟弟帶着小狗跑到西屋去了。

很快耳尖的她就聽到東屋那邊傳出自己叔叔低聲的求饒聲,然後求饒聲就聽不見了。

東屋裡,剛剛吃了一頓教訓的羅定,與一臉怒氣的沈晨靄一起點着油燈拆着被褥。大冬天裡,羅定燒了好幾鍋的熱水漿洗新的被子面與褥子面,第二天一早,陳婆子看着院子裡晾着的那些被褥面,看向沈晨靄的眼神就跟詭異了。

而沈晨靄此時真是長滿了嘴都說不清楚,只能夠頂着那些探究的目光落荒而逃。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新妝不穩、有利必有弊、一碗魚湯和緋色的落英的地雷,謝謝你們的支持。

和諧期間,一切脖子以下。剩下的就請大家腦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