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去理會那些個不相干的人,將事情都安排下去之後,嶽衝又急匆匆的趕回了自己居住的和悅齋。
此時的天色已近是完全暗下來了,送走了客人們的岳家傭人們,也開始打掃洗漱,準備快速結束掉他們手頭上的工作,各自回房休息去。
嶽衝回到和悅齋的時候,外廂房已經點起了燭火,不過顧忌到裡屋還有一個人在休息,所以外廂房的四個蠟臺裡,就只有一個蠟臺是點着用來照明的。
披着夜色進屋的嶽衝看了一眼留在外廂房守夜的小廝,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今天這裡是不用留人侍候的。
機靈的小廝很懂得看東家的臉色,在得到了嶽衝的示意之後,不但人馬上就離開了,還十分貼心的把大門給嶽衝關好了。
被小廝的動作弄的莫名有些心虛的嶽衝,先是在外廂房換上了一件居家的衣服,然後纔拿着屋裡唯一亮着的那盞燭火,邁步走進了裡屋。
屋裡,徐簡此時正在大牀/上睡的死死的,嶽衝邁步靠近的時候,偶爾還能聽到他小小的呼嚕聲。
爲了不讓亮光影響到徐簡的睡眠,嶽衝將手中拿着的燭臺放到了桌子上,自己空着手靠近了徐簡。
看着在自己的大/牀/上睡的香甜的徐簡,嶽衝一邊輕手輕腳的往牀/上爬,一邊在心裡面給自己找着藉口,只聽得他口中小聲的嘀咕道:“這張牀這麼大,就算是分出來一半給我,也不會覺得擠得慌。你待人一向都很大方,這次想必也不會小氣的。再說這張牀本來就是我的,我回來休息的時候睡上去,不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嘛。”
聽到的各位不要誤會,嶽衝是真的只想要‘睡覺’而已,至於其它的一些心思,一向威武的嶽九爺表示,他、不、敢.......
嶽衝一下一下在那張大牀上小心的挪動着,好不容易纔爬到了徐簡的身邊,正想要靠在他的身邊睡下的時候,本來睡的老老實實的徐簡,突然間翻了一個身。
正在小心潛伏的嶽衝根本就沒有想到徐簡會突然動彈,來不及反應的他只覺得眼前又一道黑影快速的閃過,然後他的後腰上就捱了一腳。
被踹了一腳的嶽衝沒有穩住身子,一下子被蹬到了牀邊,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的嶽衝,捂着自己被踹到的後腰,回頭往徐簡那邊看去。
本來他還以爲自己自己會挨踹,是因爲他爬上牀的事情被徐簡給察覺了。但是他回頭之後看了半天,卻發現徐簡他還是乖乖的處在熟睡的狀態,一點要醒過來的意思都沒有。
在看看徐簡現在抱着棉被熟睡的姿勢,嶽衝明白了,敢情小簡剛剛是翻了一個身,而自己則是不小心被他誤傷了的那一個。
想到這裡,嶽衝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後腰,然後低下身子繼續鍥而不捨的往徐簡那邊爬了過去。
這回的嶽衝學聰明瞭,他從徐簡的腳下繞了過去,打算從背後靠近徐簡,就在他還差一點就可以將徐簡抱進懷裡的時候,徐簡又轉過身子甩了一下手。
啪的一聲,嶽衝的臉上捱了一個響亮的巴掌,扇的嶽衝一愣神,回過神之後的嶽衝帶着疑惑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徐簡,見他呼吸平緩神態自然,絕對是還在睡夢當中的樣子。
還不死心的嶽衝盯着徐簡看了很久,最終還是不信邪的打算要在試一試。
於是嶽衝繼續厚着臉皮往徐簡的身邊靠過去,這一次他終於成功了,將徐簡暖暖的身子抱在懷裡,嶽衝感覺自己的心裡面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就在嶽衝打算抱着心上人安然入睡的時候,原本在他懷中睡的安穩的徐簡,好似突然在睡夢中遇到了什麼爲難的事情,不但腦袋可是小幅度的左右擺動,連眉頭都跟着皺了起來。
見此情形,嶽衝當然不能夠安心睡去,他低下頭將耳朵貼近徐簡的嘴邊,想聽一聽他口中喃喃的說着的那些到底是什麼。
但是冷不防的,徐簡卻是突然一揮手,正中嶽衝的鼻樑骨,打的他鼻子一酸,眼淚差一點奪眶而出。緊跟着徐簡又給了靠近的嶽衝一個柺子,辛虧這一次他早就有所防備,腹部一縮躲過去了,但是隨後徐簡便是一個高擡腿,直中嶽衝的下腹部。
被踢個正着的嶽衝悶哼一聲,抱着自己的下腹彎下了腰,徐簡這一腳哪怕在偏那麼一點點,嶽衝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就要和白二少去作伴了。
如此一番的下來,在夢中折騰了一番的徐簡也已經醒了。懵懂之間徐簡卻發現嶽衝蜷着身子,捂着肚子躺倒在自己的身邊,眼淚汪汪外帶咬牙切齒的看着自己。
徐簡見狀被嚇了一跳,隨即想到自己的那個老毛病,趕緊爬起來對着嶽衝問到:“你沒事吧我剛剛睡覺的時候是不是打到你了”
嶽衝抱着自己的小腹緩了好一會,纔開口衝着徐簡問到:“你剛剛究竟夢到什麼了怎麼一會兒翻身、一會兒擡腿,一會又甩胳膊的”
徐簡聞言不好意思的說道:“夢到了我小時候的一些事情,我夢到有人在後面追着我跑,還抱住我不讓我走,爲了擺脫我只好又踢又打了。”
徐簡在沒有被他養父收養之前,曾經跟着一位老乞丐過着四處流浪,到處去討生活的日子。
長氣顛沛流離的生活,讓徐簡即便是在睡夢之中也下意識的保持着一絲的警醒,任何靠近他的陌生氣息,都會讓他下意識的反擊,快速的清醒過來。
後來雖然日子過的安定了,但是徐簡的這個小毛病卻是遺留了下來,只不過表現的方法卻是換成了另外的一個樣子,那就是睡覺的時候會很不老實。
徐簡睡着的時候真的很不老實,踢腿擡腳揮手臂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很久以前那是還健在的徐老爹,很希望自己可以抱着兒子睡/覺,以增進一下他們的父子情誼,可是有鑑於徐簡休息之時的睡姿習慣,徐老爹不得不放棄了他的這個打算。
睡熟的簡哥兒神鬼莫進,這是徐老爹在陪着兒子待了兩個晚上之後,得出的一個結論,而從那之後,小小的徐簡便有了自己獨自的房間。
聽過徐簡的解釋之後,嶽衝的臉色好了一些,但是他還是對着徐簡問道:“你休息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的嗎爲什麼我以前從來就沒有發現過”
徐簡聞言有些尷尬的說道:“也不是的,我平時休息的時候,若是邊上有人,我就不會睡的很實。這一次實在是喝多了,再加上又做了一個噩夢,所以纔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的。”
嶽衝聞言鬆了一口氣,覺得這隻要不是簡哥兒的常態,那他還是可以接受的。於是嶽衝又揉了揉自己還在隱隱抽痛的小腹說道:“我看你剛剛在宴席之上光顧着高興喝酒了,也沒有去吃什麼東西,現在你已經醒了,要不要叫一些點心或者是小食進來”
徐簡聞言搖了搖頭說道:“我找到晨哥兒和馮先生之前,已經吃下去不少的東西了,現在還沒有感覺出餓的慌。”
嶽衝聞言點了點頭回道:“那就好,現在外面的天色已經很晚了,你要是沒有什麼事請,那咱們就繼續安歇了吧。”
徐簡被嶽衝突然轉換的話題給帶了過去,等到他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嶽衝已經躺倒在自己的身邊了。
徐簡抓着被子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事情爲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好端端的爲什麼就會突然變成他和嶽衝兩個人的抵足而眠了
此時躺在被窩裡的嶽衝心裡也很緊張,上一次好脾氣的徐簡會突然發飆,憤然的離開嶽府冷了他年多的時間,就是因爲他有了一些越距的動作。這一次的小簡雖然看起來還沒有太醒酒,但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再度發飆的嶽衝,心裡面卻是沒底的很。
徐簡這時的心裡也是在不停的嘀咕,他與嶽衝相識相交快十年,兩個人的交情一直都是很不錯的,要不然以前他生病的時候,也不會答應住進岳家,接受嶽衝的照顧。
徐簡一直都以爲他和嶽衝之間是君子之交,知道某一天嶽衝突然抱住他,對他說了一番纏/綿的情話,徹底被顛覆了前觀的徐簡,會離開嶽府與其說是發飆,其實真正的原因是被嶽衝的熱情給嚇跑的。
見徐簡只是在猶豫,並沒有任何要發火的樣子,心中大喜的嶽衝不由得說道:“這裡是我的和悅齋,你今天就歇在這裡吧。”
徐簡一聽這裡居然是嶽衝的住處,連忙想着起身,口中還說道:“不知道爲什麼就睡到這裡來了,我現在馬上就回到我的住處去。”
嶽衝聞言趕緊將徐簡拉住,一點都不帶眨眼睛的對着徐簡扯謊道:“你那屋裡面剛剛被你吐的亂七八糟,我還沒有找人去收拾。家裡的其它地方都已經住滿人了,只有我這裡還有地方。”
徐簡又不是傻子,這麼拙劣的謊言他怎麼可能聽不出來,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明明聽出來的徐簡卻沒有出言反對嶽衝的那些話,反而是在盯着嶽衝看了許久之後,同意留在了他的屋裡。
成功留下了心上人的嶽沖喜笑顏開,爲了保證自己沒有任何的壞心思,他還特意多抱出了一牀的棉被,撲在了徐簡的身邊,示意兩個人雖然躺在一張牀上,其實還是要分開睡的。
當天的夜裡,大門緊閉的和悅齋裡總是不停的傳出小聲的悶哼聲。等到早上,徐簡與嶽衝兩個人走出來的時候,前面的徐簡精神奕奕,顯然是睡的不錯,而跟在後面的嶽衝看起來卻有些憔悴。
摸着自己眼眶上面那處不易被人察覺的小青紫,嶽衝簡直是越哭無淚,不是說睡姿不好不是常態的嗎那爲什麼他一個晚上都在不停的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