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然一拂袖,時染大步走至白執面前,冷聲斥問:“白執神君,本君這婚禮被你攪成這般,你要如何向本君賠罪?”
白執自知還得罪不起時染,忙歉意一笑,“待忙完公事,我自會親自備上一份厚禮,來向時染上神賠罪,還望時染上神看在我是執行公事的份上,給我留點面子。”
時染嗤笑道:“雖說你還未飛昇上神,可終究是帝君最爲器重之人,本君就是有氣,又能奈你何?你可以走了,從此後,我這無極宮,不歡迎你!”
白執神色尷尬,乾笑一聲,看向檀霄道:“檀霄神君,請吧!”
檀霄看也不看他一眼,袖擺微微一拂,大步朝外走。
時染不禁一陣擔心,皺眉道:“檀霄,若能說得清,便說清了。若說不清,你也無需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攬。”
“我明白。”檀霄淡淡一笑,步伐從容出了無極宮。
天兵天將等人,也隨着白執的離開,盡數撤離。
本該熱鬧喜慶的無極宮,瞬間冷清下來。
時染頓覺疲累無力,一想到辛夷含淚離去的模樣,心頭又是一陣糾扯的疼,走回上方坐着,扶額深嘆口氣,險些忍不住落下淚來。
眼角餘光一瞥,時染總算注意到躲在角落處的玉嬌和雪兒。
看着人都走光,兩人才怯生生走出來,微低着頭站在大殿中。
時染餘怒未消,冷眼看向玉嬌,冷哼道:“如今本君婚禮已然被你所毀,你可如願了?”
玉嬌微咬朱脣,抽噎一聲:“時染,咱們孩子都有了,你怎麼還這麼跟我說話?難道你真的不想對我們母女負責嗎?”
“負責?”
時染好氣又好笑:“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是怎麼一回事?是你在我所喝的酒中下了藥,我才與你有了那些事。三千年過去了,你突然帶着個女娃來找我,還說是我的女兒,你以爲我會信嗎?”
“可不管怎麼說,我對你是真心的,雪兒也確實是你我的孩子。你就算不承認你我之間的關係,卻不能不管雪兒啊!”玉嬌聲淚俱下的哭訴道。
“哼!既然你如此說,那好,雪兒留下,我會渡她成仙,好好照顧她。至於你,可以走了。我時染的夫人只有一個,便是辛夷。上神夫人的位置,我永遠只爲她留着,除她之外,任何人都別妄想成爲我無極宮的女主人!”
“時染,你怎能如此無情?”
玉嬌越說越難過,扶着雪兒的肩抽噎:“你怎麼忍心,讓我們母女分離?”
“那你究竟想怎樣!你若不想讓雪兒留下,只管帶走!”時染說的煩了,幾乎要發火。
玉嬌被時染的語氣給嚇了一跳,渾身一顫,眼珠轉了轉才緩緩道:“好~那我就讓雪兒留下。只是,我們母女相依爲命許久,你總要給我些機會,讓我能常來看她。”
時染煩躁擺手:“我就給你時間,隨她出入神界,可以去人界看你。”
玉嬌瞧着時染臉色不好,心知再說下去也無益處,只得勉爲其難點了點頭,覆在雪兒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雪兒聽完,認真點頭:“孃親放心,我會代你好好照顧爹爹。”
玉嬌勉強笑了笑,微咬着脣看向時染,輕聲道:“時染,那我就先走了,你記得,一定要照顧好雪兒。”
時染愛搭不理,壓根不做聲。
玉嬌無奈嘆口氣,只得轉了身離開,卻還是一步三回頭,滿眼不捨的望着時染。
九天帝宮。
金白一色的大殿氣勢恢宏,肅穆莊嚴。殿中玉柱飛龍環繞,穹頂有海碗大的夜明珠照射的整個大殿威儀清明。
身着金白色繡金龍袍的帝君,端坐在大殿九龍龍座之上,睥睨下方羅列的衆位天神。
檀霄踏進大殿,殿中衆神目光全都聚焦在他一人之身,同時微微一躬身。
帝君緊皺了眉,看向檀霄,問道:“檀霄,你怎會突然來此?”
檀霄只拱手作禮,平靜道:“本君來此,是向帝君討個說法。白執神君擅闖無極宮抓人,攪得無極宮天翻地覆,帝君可知?”
帝君臉色瞬間有些難堪,皺了皺眉吸口氣道:“此事白執乃是奉本帝之命,前去抓魔界奸細,並無過錯。”
檀霄又道:“可白執神君要抓之人,卻是本君決定要迎娶的上神夫人。”
方從後殿走來的白薇聽聞此言,手指顫了顫,微閉雙眼,倒抽一口涼氣。
隨在她身邊的青雀皺眉,低聲道:“上仙,檀霄神君方纔所言,也太不給白執神君留情面了。”
白薇冷笑一聲,平靜道:“總之,忘憂的罪名逃脫不掉,任憑他如何維護,也是徒勞。”
青雀似懂非懂,緩慢點了點頭,兩人只停在轉角處,看着大殿中動靜。
白執走至大殿中,拱手施禮,高聲道:“小神奉帝君之命,前去無極宮抓人,檀霄上神卻對那魔界奸細甚是維護,還說是他將要迎娶的上神夫人。小神秉公辦事,檀霄神君如此阻撓倒也罷了,竟還讓風亦神君帶着那魔界奸細,逃離神界!”
白執頓了頓,冷然看向檀霄:“敢問檀霄神君,可曾把帝君放在眼裡?魔界與神界本非同類,又豈能結爲夫妻?更何況,那魔界奸細在魔界早已聲名狼藉,非清白之身,又如何配得上您上神之尊?”
白執此言一出,殿中衆神臉色皆是一變,沉不住氣,小聲議論開來。
帝君神色煩悶,皺眉道:“白執,你去抓人便抓人了,不該說的何必說出口。”
檀霄鎮定道:“帝君,藥仙忘憂,您也曾見過,是否是魔界之人,帝君會不清楚嗎?”
帝君臉色愈發難堪,嘖聲道:“檀霄,本帝也只見過一面,怎會記得那般清楚。若她真是魔界之人,神界刑罰必然要受。火牢之刑,也必然要受着。若她能扛的過去,本帝便饒她一命,若她扛不過去,也是罪有應得。”
檀霄清冷一笑,望着帝君問:“這麼說,帝君是不打算給她機會,讓事情得以澄清嗎?”
“檀霄,你本就身負罪孽,何必一錯再錯?”帝君微斂了眉,無奈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