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納悶皺了皺眉,豎着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石長生第一個衝到門口開了門,門口站着的是一位沒有感染疫病的鄉親,人稱趙大伯,與石長生家相隔不遠。
青蚨緊跟在石長生身後,疑惑問道:“趙大伯,您突然這麼着急,是出了什麼事嗎?”
趙大伯皺着眉,急促道:“幾位神醫,出事了!鄉親們昨日吃了藥之後,從半夜開始,就有人說腹痛如絞。剛開始大家還以爲是藥效使然,可一直到現在還在疼。所以,有人懷疑是藥出了問題,還望幾位神醫走一趟,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青蚨和君遷子俱是一驚,對看一眼,滿眼驚疑之色。
青蚨思索着道:“不應該啊!藥量是忘憂親自記錄,藥丸是我們幾人共同所制。我和忘憂還親自試了藥,不可能出問題。”
君遷子凝眉吸口氣道:“這樣吧!咱們還是先去看看,說不定是其它問題也不一定。”
房間中,忘憂也將趙大伯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慌不迭起牀隨便梳洗了一下,就急匆匆出了門。
眼看着君遷子他們出了門,忘憂着急道:“等我一下,我也要去看看。”說話間,已是追到門口。
蘇合皺眉道:“忘憂,不是我說你,疫情還沒有完全得到控制,你倒有心思睡懶覺。”
“好了,也不能怪忘憂,睡了懶覺而已,無可厚非。再說了,這些時日沒日沒夜的忙碌,也確實夠累的。”青蚨打着圓場道。
蘇合斜睨忘憂一眼,無奈嘆氣:“算了,出了事也不能怪你,我們大家都有責任。現在最要緊,是要儘快查出原因,儘快解決。”
“我知道。”忘憂凝眉,鄭重點頭。
幾人都不再多說,跟着趙大伯快步朝村民家走去。
先是去了跟石長生家離得最近的一戶人家,進了門之後,幾人便各自忙碌起來,把脈診斷。
這一家總共五口人,有三人染上疫病,青蚨他們幾人各自把過脈之後,又聚作一堆。
忘憂不安的抓着手指,問道:“青蚨,君遷子,他們到底怎麼了?是什麼原因?”
青蚨深吸口氣,凝眉看着君遷子與蘇合:“你們先說,我聽聽看,診脈結果是否一樣。”
君遷子頷首,先說起來:“看鄉親們眼下症狀,身上的疫病,的確得到控制。只是不知是何原因,並無恢復跡象。另外,他們之所以腹痛如絞,應是中毒。”
蘇合接口道:“我和君遷子所推斷的差不多,若沒出錯的話,的確是中毒之症。”
青蚨籲口氣點頭,憂慮道:“我的推斷也是如此,這樣,我們先分頭查看,等會兒回長生家匯合再詳說。”
“好,那我們就儘快。”
蘇合連忙點頭,轉頭看眼忘憂,冷聲道:“也不知神君怎麼想的,居然讓這麼個藥靈脩爲低微的人來幫忙,我看她也只能幫倒忙。”
“蘇合,別說了,還是趕緊走吧!”君遷子拉了蘇合的手臂,皺眉道。
忘憂倒也不在意,吸口氣道:“青蚨,我們也儘快吧!”
“走。”青蚨說話間,先一步朝外走去。
石長生跟在後方,皺眉問:“忘憂姐姐,那我做什麼?”
“你先回去,等我們就好。”忘憂揮揮手,加快了步子跟上青蚨。
石長生嘆口氣,望着忘憂他們走遠,只得先一步回去。
挨家挨戶走訪了一遍,已是將近正午。幾人差不多在相同的時間趕回石長生家。
忘憂剛一進門,就看到蘇合和君遷子正站在院子中,神色焦灼的等着她和青蚨。
看到忘憂和青蚨回來,君遷子連忙上前,皺眉問起來:“情況如何?是否都是一樣的症狀。”
青蚨沉眉嘆氣,望着君遷子道:“症狀全都相同,我若沒估算錯,應是草金鈴中毒。按理說,不應該。”
蘇合吸口氣,冷然盯着忘憂:“忘憂,你要怎麼解釋?藥方分量都是你記的,會不會出了什麼差錯?”
“不會,我記得很清楚,草金鈴的分量是五錢……”說到此處,忘憂驀地一驚。
前幾日最後一次記錄藥物分量,她記得很清楚,是五錢。可做藥丸時,好像不是五錢。難道,這其中真出了什麼差錯?
心底頓時亂成一團,她怎麼也理不出問題到底出在哪裡?會不會真如蘇合所說,記錄時出了錯?
君遷子看她半晌說不出話,擔憂問道:“忘憂,你怎麼了?”
忘憂忙回過神,想了想,篤定道:“我絕對不可能記錯,若是我記錯,怎麼可能現在還記得草金鈴的分量是五錢。”
“是與不是,我們看了藥方便知,不需爭執。”
蘇合冷淡說着,轉頭看向青蚨,問道:“青蚨,藥方是你收的嗎?”
“藥方一直是忘憂在保管,應該還在藥房。”
青蚨說話間,走到忘憂身側,蹙眉道:“你不要太擔心,我想,你應該不會犯這種錯誤,或許是其他原因所造成也不一定。”
忘憂心神不寧的點了點頭,抿脣道:“藥方就在長案的木匣中放着,我去拿。”
“不用了,爲防你逃避責任,故意篡改原有藥方,這藥方,還是讓君遷子去拿的好。”
蘇閤眼底浮過一抹陰鷙,看向君遷子,溫聲道:“君遷子,麻煩你去取一下藥方。”
君遷子頷首,轉身朝藥房走去。
進了藥房,君遷子在長案的木匣中找到最上方的一張藥方,細看之下,手指也隨之一僵,難以置信的緊蹙了眉。
此時,忘憂正忐忑不安的在院子中來回踱步。
青蚨則滿目的憂慮望着藥房門口,他是替忘憂擔心,蘇合已經把忘憂視爲情敵,若是抓住忘憂什麼不是,絕對不可能輕易罷手。
蘇合遠遠看到君遷子拿了藥方之後還不出門,連忙走到門口,疑惑問道:“君遷子,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君遷子神色一慌,轉頭看了眼蘇合,緘默不語。
蘇合籲口氣,走到君遷子面前,伸手拿過他手中藥方,細看了一眼,皺眉嘆氣:“這個忘憂,也真是,怎可犯這種錯誤。真是辜負神君對她一片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