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君遷子躺在牀榻上,蘇合慌張施法幫他止血。
君遷子已經昏死過去,口中喃喃不停:“蘇合,不要再錯了,不能再錯了……”
蘇合含着淚幫他把血止住,隨後翻找出藥粉幫他處理已經縮小許多的傷口,順便餵了一粒藥丸給他吃下,心神不寧的守在牀榻邊等他醒來。
趕到魔界魅離魔宮外,忘憂旋身停下,擡眼傲然睥睨門口守着的兩名魔使,朗聲道:“神界上神忘憂,求見魔君。”
門口兩名魔使互相對看一眼,拱手道:“魔君最近這些時日正在閉關,上神還是請回吧!”
魔使話音落,檀霄也已旋身落下,冷聲道:“怎麼?魔君這是知道本君來討問上次他出手險些害死本君神妃之事,避而不見嗎?”
兩名魔使臉色白了白,忙恭謹道:“回上神,魔君確實在閉關。”
檀霄眼底冷色一掃,“即使閉關,本君今日也需得問問,爲何當初傷本君的夫人。還有,神界罪人白執與白薇,是否在魔界。”
兩名魔使爲難起來,又是對看一眼,不知該如何應對。
檀霄握住忘憂的手,輕聲道:“你不用太擔心,據我猜測,白薇與白執也許不在此處。”
忘憂納悶看他一眼,疑惑道:“若不在此處,白薇還能去哪裡藏身?”
“暫時我也不清楚,我們先問問再說。”檀霄緩緩搖頭,不等兩名魔使回答,牽着忘憂的手就朝大殿內走。
魔使遲疑着,焦灼不安的琢磨要不要阻攔。
這時,大殿內,聖使東敕爽朗笑着從大殿內迎出來,恭恭敬敬俯首施禮:“不知兩位上神突然來魔界,有失遠迎。”
忘憂頓住腳步,冷眸緊盯着東敕,挑眉道:“聖使大人,您應該還記得我之前是怎麼被抓到魔界的吧!”
東敕神色鎮定,笑了笑道:“之前不知您是上神,得罪之處,還望上神多多海涵。”
“多多海涵。”
忘憂輕笑一聲,嘆了口氣:“可惜,本上神就是個小心眼的,你說可怎麼辦纔好?”
東敕臉色瞬間白了兩分,下一刻,連忙五體投地俯跪叩首,“那我就在此給上神磕頭賠罪,望上神見諒。”
忘憂輕蔑瞟了他一眼,散漫道:“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就好好在這跪着吧!等到本上神氣消了,你再起來也不遲。”說話間,緊握着檀霄的手,越過東敕進了大殿。
東敕保持着叩頭的姿勢,羞憤不已的緊捏着掌心,恨恨磨牙。
檀霄握着忘憂的手走至大殿正中,本以爲等修熠出現要費些時間,沒成想修熠倒自己從後殿走了出來,走至上方扶着扶手坐下,冷冷掃了下方的檀霄與忘憂,微垂着眼道:“既然來了,有話直說便是。好歹這裡是魔界,兩位上神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闖進來,怎麼說,都是理虧罷。”
忘憂歪着頭,細看着修熠的略顯蒼白的臉色。想是上一次他變作檀霄的模樣與她交手,並未討着什麼便宜,加上沒有藥靈之術作爲根基輔助,比她傷的還要重許多,還比她恢復的慢許多。
檀霄注意到她一直盯着修熠看,疑惑問道:“你是發現哪裡不對嗎?”
忘憂淺笑搖搖頭,深吸口氣道:“只是發現他傷勢未愈,上次,若是他拼盡全力,我當時又沒有百草鼎護體,想必我與他會同歸於盡。”
修熠冷哼一聲,瞟了她一眼道:“看來,你已經知道所有真相。”
“不錯,我已經知道真相。”
忘憂輕笑一聲,“而且,白薇已被關押困仙牢,不日將砍頭示衆,打入輪迴,你一直想幫她,一定沒想到最終會害了她吧!”
修熠藏在袖中的手指猛然一顫,面不改色道:“她是生是死,與我何干。”
“既然魔君這麼說了,想必白薇自困仙牢逃走,一定沒來魔界。我與夫君就此告辭。”忘憂說話間,轉身欲走。
“等等!”
風亦深吸口氣站起身,凝眉盯着忘憂的背影:“你說白薇從困仙牢逃走,是何意思?”
“意思再明顯不過,白薇和白執都逃走了,如今下落不明。不過我看你現在傷勢未愈,不可能是你把他們劫走。既然你不在意白薇的生死,我找到她,就地正法就好。順便把她那雙眼睛剜出來,報剜眼之仇。”忘憂氣定神閒道。
修熠指節緊扣,喀吱作響,咬牙道:“本尊今日放下身段求兩位上神高擡貴手,望神界給白薇一個機會,把她打入魔界,饒她一條性命。”
檀霄冷笑:“魔君認爲,你與她合謀,多次不擇手段陷害本君的妻子,本君會就此罷休?”
修熠咬牙,又道:“只要饒她一條性命,本尊可以答應,不再記恨千年前之事。”
“殺父之仇,難道還比不得兒女情長?”檀霄皺了皺眉,難以置信。
修熠倒吸口氣,平靜道:“千年前之事,本尊這些時日受傷,靜下心來查了查。也覺過於蹊蹺,許是真有什麼隱情。”
檀霄微垂了眼想了一陣,蹙眉道:“饒不饒恕白薇,本君說了不算。她想害的是本君的夫人忘憂,生死自然要由本君的夫人來決斷。”
修熠不可置信的盯着檀霄:“千年恩怨本可由此化解,難道你就不想擺脫自己揹負千年的罪孽?”
檀霄從容淡笑,道:“本君的夫人,受了太多委屈,本君不會爲一己之私,而不顧她所受的委屈。”
忘憂百感交集,轉臉望着檀霄平靜的眉眼,抿了抿脣,吸吸鼻子勉強一笑:“既然魔君開了這個口,我就給白薇一次機會。她的眼睛我可以給她留着,但是她欠我的總要還,待找到她,她需受我三劍。若她還能活下去,我便饒她一命,若她死了,那也怨不得我!”
“憂兒。”
檀霄蹙眉看她,低聲道:“你沒必要給她機會。”
忘憂吸口氣,笑看着他道:“我這人,向來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白薇雖然害過我,可若不是她一次次的陷害,你未必能看清自己的心。所謂有得必有失,便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