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日光斜斜照進窗櫺,忘憂愜意伸了個懶腰,穿了鞋子站在窗口,拿着梳子慢悠悠梳理頭髮。
窗口外,一抹孔雀藍色澤晃悠悠靠近。
風亦笑靨如花,偏頭望着忘憂道:“怎麼站在這裡梳頭?不是應該對着鏡子梳頭嗎?”
忘憂嘴角微抽,冷哼一聲,轉了身就朝梳妝檯處走。
風亦眼珠一轉,施法穿過窗口進了房間,看着忘憂在梳妝檯處坐下後,旋身停在她身後,仍是笑着:“看你這樣子,平日應該很少打扮,今日我既來了,就給你好好打扮一下。”
忘憂磨牙,轉頭瞪着他,氣呼呼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爲什麼就是不放過我?”
“是你說的,我有病,你有藥,天作之合,恰好般配。”風亦說的倒是理直氣壯。
忘憂幾乎咬碎了牙,氣惱不已:“我什麼時候說過跟你般配?我只說我能治好你的病。”
“這不就結了,我已病入膏肓,除非你每日守在我身邊悉心照看,才能防止病情反覆。你每日陪着我,如此一來,勢必有損清譽,我是爲你着想,所以決定對你負責到底,難道還不好?”風亦說話間,順勢抓過忘憂手中的梳子,就要給她梳頭。
忘憂怎麼也沒料到風亦竟然還這麼的能言善辯,苦着臉道:“風亦神君,我拜託您,放過我成不成?我長得這麼醜,你這是何必自找不痛快呢?”
“不醜,剛好是我喜歡的樣子。”
風亦扳着她的肩面對着梳妝鏡,伏低了身子,望着鏡中人,溫和笑着:“你看,若是沒了臉上這塊胎記,這仙草園,怕就沒人能及得過你的容貌。雖說我並不在意容貌,不過如果你喜歡,我有辦法幫你遮掩胎記。”
忘憂坐直了身子,望着風亦映在鏡中俊逸無雙的一張臉,狐疑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
風亦笑了笑,自袖中取出一枚銅製雕花小盒,遞到忘憂眼前:“這叫雪肌露,是神界神蓮花蕊玉露,配合幾位花仙精血所制,極爲難得。算起來,整個神界也只有三盒,剛巧我有。本覺得這東西與我來說無用,沒想到,我卻遇到了你。”
忘憂望着盒子,撇嘴問:“這東西真的有用嗎?”
“若是一般人用了,臉上所有斑點胎記以及傷疤,會一次性消除,不過我聽說過你的情況,怕是得每日使用。你可別小看這一盒雪肌露,怎麼着,也夠你用上一年。”
忘憂不敢接,抿脣道:“你送我這麼珍貴的東西,定是有什麼企圖,我纔不要。”
風亦無奈嘆口氣,將雪肌露放在桌上,垂眸執起她如墨青絲,溫聲道:“我只是,想幫你梳一次頭。”
忘憂皺眉道:“我怕你不安好心。”
風亦好笑不已:“我要不安好心,現在這裡只有你我,你覺得你能逃得掉?”
忘憂皺着眉,不再說話,任憑風亦挽着她的頭髮折騰,很快,就把她的頭髮重新挽了髮髻。
最爲簡單的垂髮髻,兩側只簪了兩朵淡藍色絹花髮帶作爲裝飾。輕盈的髮帶垂落在發間,顯得清新素雅。
風亦放下梳子,隨手拿起銅製的小盒子打開,以指尖沾了一滴盒子中粉白色的膏露狀之物,湊到忘憂臉上。
忘憂皺眉,忐忑望着膏露問:“你確定,這東西能遮掩我臉上的胎記?”
“我當然確定。”風亦淡淡一笑,手指緩慢落在忘憂臉頰之上。
忘憂還是要躲,風亦卻抓住她的手,阻止她一再退縮。
淡粉色膏露塗抹在忘憂臉上,漾開一層淡淡水波,很快,她臉上淡紅色的胎記徹底消失。
素淨的容顏不施粉黛,如同芙蓉出水,美麗不可方物。
風亦收回手,籲口氣笑了笑道:“已經好了,你看看吧!”
忘憂心中忐忑,慢吞吞看向鏡中人,登時訝異瞪大了眼,“真的沒了,胎記真的沒了。”
“你現在的樣子,很美,是那種,讓人看一眼便能夠記住的美。”
風亦淡淡說着,又從桌上拿了胭脂水粉之物,給忘憂塗抹,微笑着道:“只要稍爲打扮一下,等會兒出門,定會驚豔所有人。”
忘憂連忙拂開他的手,撇嘴笑道:“謝謝你的雪肌露,不過,妝扮這種事,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可以給些意見,不過給完意見,就出去。因爲,我要換衣服。”
風亦好笑道:“難得你想要打扮自己,我自然要配合些。依照你今日的髮髻,比較適合那種簡單素雅的衣飾,妝容也要淡。否則,會顯得突兀。”
“好,我明白了,你先出去吧!”忘憂站起身,推搡着風亦出門。
風亦無奈笑笑,被她推着到了門口,將他關在門外,隨後,就連窗戶也關了個嚴實。
風亦神色頗有些尷尬,又覺得有些好笑,自嘲搖搖頭,站在門口等忘憂出門。
重新在鏡子前坐下,忘憂伸手觸摸自己的臉,淺淡笑着,喃喃自語:“檀霄,你如果看到我現在這樣子,會不會很高興,會不會很喜歡呢?”
房內安安靜靜,她自然聽不到任何回答,舒了口氣,拿着胭脂水粉,細心往臉上塗抹。
待描繪好淡妝,忘憂對着鏡中人滿意一笑,在衣櫃裡翻找出一套淡藍色衣裳換上,對着鏡子展顏一笑,提着裙裾去開門。
房門打開那一刻,忘憂臉上笑意清淺,如繁花醉人。
風亦緩緩擡頭,映入眼簾的女子,一身淡藍衣飾,精緻小巧的鵝蛋臉,一雙眼眸如秋水凌波,靈氣逼人,那如粉色荷花般的脣,更是清雅到讓人忍不住想要吻上一吻。
總之,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
風亦眼底閃過一抹痛色,不由自主,輕輕喚了一聲:“縈藍。”
由於風亦聲音太低,忘憂壓根沒聽清,疑惑皺着眉問:“你剛纔說什麼?”
“沒什麼。”風亦回過神來,緩慢搖了搖頭,伸手去牽她的手。
忘憂連忙將手背到身後,抿了抿脣道:“風亦神君,我很感謝你送給我的雪肌露。可你別忘了,咱們是打了賭的,爲了不讓自己輸掉賭局,我會刻意跟你保持距離。如果,你想取消賭局,我也可以隨時取消。但有一點我要說清楚,無論賭不賭,我都有勝算,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