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情緒卻很衝動,急忙往後退了幾步,冷聲道:“我和他之間沒什麼好說的,我這幾日心情不好,更是不想看到他!”
話音落,轉身便跑進房中,重重將門關死。
“辛夷!”時染喚了一聲衝到門口,卻碰了一鼻子灰。
忘憂無奈道:“既然辛夷不願聽你說,你就過幾日再來,等她情緒好些了再說。”
時染苦惱揉了揉眉心,嘆氣道:“或許,由你來替我解釋,她纔會願意聽。”
忘憂不做聲,只等着時染說下去。
時染走到她面前,將手中摺扇遞到她手中,凝眉道:“咱們出去說吧!”
忘憂頷首,握緊了扇子,由時染引着朝外走去。
出了迴廊,停在櫻花樹下,時染緩緩開口:“我與那兔妖,確有一些不堪提及的往事。三千年前,我去人界遊賞,在山中遇到一隻妖王欺負其它妖怪,又聽聞附近村民深受其害,便出手將那隻妖王收服。”
忘憂點點頭道:“後來呢?”
“後來,妖王自然是被我收服,那隻險些被妖王給強佔的兔妖卻纏上了我,留我在山中做客,每日好酒好菜的招待。”
“我雖有些風流,卻也知道分寸,自然不會與那兔妖有太多牽扯。卻沒想到,那兔妖竟然使了手段,所以……我與她纔有了肌膚之親。”
忘憂瞭然點頭,聽明白了所有原委。
原來,那兔妖見無法打動時染,可又喜歡時染喜歡得緊,便自作聰明在時染的酒中下了靜心調製的媚藥粉。
時染不知情,喝了不少酒,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與那兔妖發生了些不該發生之事。
兔妖本是指望着有了肌膚之親,時染定會對她負責,永遠留下。卻沒料到時染次日醒來竟逃之夭夭,再也沒有回去過。
說完往事,時染一陣慚愧:“雖說當初之事非我所願,但我終究也有錯,辛夷生氣也是應當。她打我那一巴掌,我也認了。只是我心中只有她,無論那女娃是否是我的孩子,我都不會與那兔妖在一起。”
忘憂揉了揉太陽穴,苦惱道:“時染,說實話,這事兒我真有些愛莫能助。其實你以前那些風流事,辛夷大概是可以不計較的。關鍵是,那個孩子的事兒你要如何處理。更何況,辛夷也有了身孕,你總不能讓她懷着你的孩子,還受這種委屈吧!”
“你方纔說什麼?辛夷有了身孕?”時染且驚且喜的瞪大了眼。
忘憂肯定點頭:“我也是昨晚才知道她有了身孕。”
時染喜不自勝,語無倫次道:“不行,我一定要帶她回去,我怎麼能讓她在外面受委屈呢?”
“你急什麼?你且先回去,把兔妖孩子的事兒處理好,辛夷這邊我會幫你說盡好話,只盼她能原諒你吧!”忘憂吐口氣,認真道。
時染想想,忘憂說的也極有道理,忙不迭點頭:“那好,我現在就回去,一定想辦法把雪兒的事處理好,再來接辛夷回神界。”說話間,便着急離去。
“誒,你先別急着走。”忘憂叫住他,無奈一笑。
時染納悶回頭,看着她問:“還有什麼事嗎?”
忘憂無可奈何搖了搖頭:“我眼睛看不見,你總得送我回去。”
時染舉着摺扇,恍然一拍腦門,苦笑道:“瞧我,竟高興的忘了形。”
忘憂沒再做聲,接了時染遞到她手心的摺扇,由他引着回到抱廈中,繼續坐着。
時染未作停留,很快便離開。他走後沒多久,風亦總算回來。
進入迴廊,風亦便看到忘憂一個人坐在抱廈中,似是在等他回來。
溫和一笑,風亦在她對面坐下,柔聲問:“你就一直坐在這等我回來嗎?”
忘憂緩慢搖頭,籲口氣道:“時染神君來過了,也已經帶回我被剜掉的那雙眼睛,只是很遺憾,我的眼睛依然看不見。”
風亦心尖一陣澀疼,輕聲道:“或許,是還沒到時間。咱們耐心等幾日,你的眼睛一定能恢復。”
“但願吧!”忘憂心不在焉道。
風亦籲口氣,遲疑着說起來:“我既沒見到時染,也未見到檀霄。只聽聞他應是被關了起來,據說不會有事。”
忘憂不做聲,摸索到茶杯喝了口茶,輕顫的手指卻出賣了她心底的擔心。
風亦細看着她的手指,緊蹙了眉,“我知你擔心他,不過,你總要等到眼睛恢復,能證明自己不是魔界奸細時,再去神界見他。”
“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忘憂淡淡應道。
風亦皺了皺眉,輕嘆口氣,“其實,我很不想幫你,也不想讓你去見他。可卻不忍心看你因爲擔心他,而擔驚受怕。”
忘憂淡然一笑:“風亦,我心知你對我是真心好,可我也知道,你對我好只是因爲縈藍。但我不是她,過了這麼久,你早就應該明白。”
風亦緩慢點頭:“你說的不錯,我早已明白你不是她。只是你不明白,我如今對你好,不再是因爲她。忘憂,我喜歡你,並不比檀霄少。若你和他真有了夫妻之實,我自然不會強迫與你。”
忘憂搖頭,哭笑不得的反問:“你覺得,以檀霄的性情,他會做出那種不負責任之事?”
“以他的性情,確實不會,只是……你總要跟我解釋一下,白執去無極宮抓你時,爲何會那般說?”
忘憂恍惚想起來,白執當時所言她已不是清白之身,無奈嘆口氣,解釋道:“那些都是不知道哪裡來的謠言,要追根溯底的話,怕還要從我與青蚨被抓去魔界說起。”
風亦凝了凝眉,深吸口氣,聽她說下去。
忘憂頓了頓道:“這事兒我本來打算不說的,一來,是爲了我自己,二來,也是爲了青蚨。同時,也怕檀霄知道了會介意。但既然如今事情傳開,我有必要解釋一下。”
捏了捏茶杯,忘憂仔細說起來:“我與青蚨在魔界,被魔界之人設計喝下黑蛇血,黑蛇血自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功效呢,相當於十倍的鹿血。”
風亦心頭一震,指節泛白,強忍着平靜問:“青蚨他……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