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眼神閃躲,微垂着眼搖了搖頭:“未曾見她來過,想必本草司最近幾日很忙,沒時間吧!”
檀霄沉緩點頭,轉了身沿着迴廊朝外走,“我該去看看她,上次突然離開,若是不解釋清楚,怕她會多想。”
杜衡心下一慌,連忙道:“神君,您還是別去了,我聽本草司的人說,她這幾日一直很忙,如今夜深,您若去看她,她肯定很累,也肯定早已休息。”
檀霄心下疑惑,回頭看着杜衡,狐疑道:“杜衡,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杜衡慌不迭擺着手搖頭:“沒有,只是眼下確實夜深,您覺得,現在去看她,能合適嗎?”
檀霄凝眉想了想,籲口氣點頭:“確也有些不合適,明日一早,我再去看她吧!”
杜衡暗暗鬆了口氣,笑了笑道:“神君,如今都子時過半了,您還是趕緊去休息吧!”
檀霄心緒沉沉點了頭,緩步朝大殿中走回。
待檀霄進了寢殿後,杜衡徹底鬆了口氣,眼珠轉了轉,旋身施法去往趟本草司。
白芒在白薇房門口旋落,杜衡吐口氣,擡手敲門:“白薇上仙,您睡了嗎?”
白薇眼下還未休息,聽到杜衡敲門,皺了皺眉,擡手示意青雀前去開門。
青雀頷首,走到門口,打開門請杜衡入內。
此時,白薇正懶散坐在桌旁,微擰着眉望着杜衡,問道:“這麼晚了,你突然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杜衡鄭重頷首,憂慮道:“我來是爲了告訴上仙,那日神君送上仙離開之後,無意間在門口發現一張面紗,那張面紗,正是忘憂的。神君這兩日一直心神不寧,就在我來之前,還說要來本草司看望忘憂。若不是我說不合適,估計神君就會知道忘憂已不在本草司。”
白薇支着腮,苦惱嘆氣:“這可如何是好?事情總是瞞不住,我只擔心,檀霄真對她生了感情,定然會想盡辦法找到她。”
“我也有此擔心,所以纔會來找上仙。上仙對神君的好,我看在眼裡,所以纔會幫上仙。不過,這件事最好不要讓神君知道與我有關。”
白薇淡淡一笑,點頭道:“這你放心,我自然明白你的顧慮。以後的事,我會處理好,我也相信檀霄心裡有我,對於那個忘憂,只是一時迷戀。”
杜衡籲口氣,頷首道:“那好,我就先走了。希望上仙能想辦法把忘憂的事兒糊弄過去,也就沒了後顧之憂。”
“你只管回去,我自有辦法。”白薇篤定笑了笑。
杜衡也不再多說,拱手施禮,轉身離開。
待杜衡走遠,青雀蹙眉,擔憂問道:“上仙,您究竟有何辦法瞞過檀霄神君,把忘憂離開的事兒給糊弄過去?”
“這幾日,你安排人在迴廊中守着,一旦發現檀霄來本草司,即刻告訴我,我自有辦法。”白薇脣角邪勾,浮現出一絲陰冷。
青雀倒吸一口涼氣,緩緩點頭。
杜衡剛剛走出迴廊,墨泉也恰巧從忘憂房間出來,正納悶的撓着腮,嘀咕着:“忘憂姐姐是怎麼回事?怎麼這幾日都不見人?”
他剛嘀咕完,一擡眼就看到杜衡出了迴廊,行走間,化作一陣白芒離開。
墨泉更爲納悶,心中暗道:“奇怪,這麼晚了,他怎麼會到本草司來?”
眼珠轉了轉,墨泉朝着迴廊中各個房間看去,發現只有白薇的房間還亮着燈,不禁猜測:“難道,是來找那個白薇上仙的?”
想了老半天也想不通,他撇嘴搖搖頭,化作原身飛旋落在園中花枝上,眯着眼醞釀睡意。
宿醉一夜,清晨明亮的日光折射在洞府內,忘憂翻了個身,揉了揉疼痛昏沉的額頭直皺眉。
連雙走到牀邊站定,嘖嘖搖了頭,俯身輕拍她的臉,“喂,天亮了,別睡了。”
忘憂微微睜開眼,兩手耷拉在牀沿,無精打采的擺擺手:“別吵我,讓我再睡會兒。”
連雙翻了個白眼,環着雙臂,恨鐵不成鋼的睨着她:“爲了個男人,你有必要把自己折騰的像一灘爛泥?”
忘憂一聽這話,立刻一個翻身從牀上坐起,吸了吸鼻子道:“我忘憂纔不是那種爲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的人。”
“但願不是吧!不過看你昨晚醉成那樣,就連喝醉了還不停叫他的名字,我看你是忘不掉那個男人的。”連雙摸摸鼻尖,嗤笑着道。
忘憂垂着頭,輕嘆口氣:“愛上一個人,很容易,可是若想忘掉一個人卻沒那麼容易。我需要時間,或許這個時間會很長,但我不會再爲他而折磨自己。”
連雙俯身,細看着她的臉,擔憂問道:“那你的臉怎麼辦?難道以後就這樣了?”
“女爲悅己者容,既然他從來沒愛過我,我長什麼樣也都無所謂了。有時候,長得醜也是一種福氣,起碼沒人追求,清靜了很多,不是嗎?”忘憂勉強笑了笑,自我調侃。
“你倒是想得開,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連雙籲口氣,轉身朝外走去,邊走邊道:“你先起來梳洗一下吧!我去給你準備些吃的,至於以後要怎麼安排,你自己琢磨一下。你畢竟是仙,總不能一直窩在我這浮雲山。”
“嗯,我知道。”忘憂點頭笑了笑,目送她扭着腰肢離開。
待連雙走遠,忘憂隨後起牀,在洞府角落一處泉眼水池邊洗了把臉,藉着水池倒影望着半邊臉上的胎記,自嘲一笑:“檀霄,我還以爲你跟別人不同,可終究你也不能免俗。我如今這麼醜,你自然不會喜歡。”
輕嘆口氣,她站起身拿着絹巾擦了擦臉,梳頭漱口之後,走到洞府外,微眯着眼沐浴在陽光下,愜意的伸了個懶腰。
隨後,她走到石凳上坐下,託着腮思慮以後的打算。
正想的出神,忽然聽到一聲毫無威脅感的喝問:“你是什麼人?爲何會在連雙半仙洞府?”
忘憂皺眉轉頭,疑疑惑惑看向聲音發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