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雨終於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衆人趕在未被完全淋溼前回到了公館。
展昭慢慢把白玉堂放在牀上,擡眼一瞧,立馬嚇了一跳,心開始加速的跳了起來,這人臉色蒼白可見,毫無血色可言了。他慢慢擡手覆在白玉堂的額頭上,覺得冰涼冰涼的,自己的手卻格外的熱,展昭搖着白玉堂肩膀,着急的喊:“玉堂,玉堂,白玉堂你醒醒!”
“別叫他,我來看看。”杜霄從門口走近來道,他身後面還跟着梅凌。
展昭滿臉擔心,憂心的從牀邊起身讓開,卻也依舊看着白玉堂,餘光之間看到梅凌的身影,他偏頭過去也才勉強的點頭笑笑。“師傅,玉堂怎麼了?”展昭看着杜霄道。
杜霄示意了他先別做聲,展昭幹動了動嘴巴只好站在他身後不說話。
梅凌走過去拉着展昭到了一邊,慢慢挽起他衣袖,“我先看看你傷口,還沒好吧?”
展昭擡着頭看着牀上,沒理會梅凌的話,梅凌一拍他胳膊,有點氣憤,雖然沒什麼好臉色,梅凌下手卻也是輕輕的,“你和白玉堂都一樣,都只顧着對方就不要自己了嗎!”
展昭聽了他的話睜大了眼睛,緊了緊另一隻手,慢慢低下了頭。
“梅老怪,你來看看。”杜霄替白玉堂把完了脈搏,起身站到一邊,招手喊梅凌。
展昭聽到聲音連忙擡眼看着杜霄,梅凌慢慢走過去,“怎麼了?”
“你也看看,這小子到底是睡過去了還是暈了?”杜霄苦笑不得,他對自己的醫術從來不質疑。
睡過去了還是暈了,反正不都是那樣麼?梅凌撇撇嘴,過去坐在牀邊看白玉堂。
展昭慢慢放下了衣袖也跟着走過去。
梅凌翻了下白玉堂的眼皮,然後詫異擡眼看着杜霄,“這小子是多久沒睡過了?”
杜霄瞧了眼展昭,這才發現門外已經站了幾個人了,紛紛看着他和梅凌卻又不敢進來問,杜霄心裡嘆這了口氣,然後擡臉道:“這傻小子沒事就好了,讓他睡吧,反正現在也叫不醒。♀”
展昭聽着,睜大了眼睛,稍稍安了心後慢慢彎了彎嘴角,只是睡着了麼?
杜霄看着展昭還想再囑咐什麼,突然被起身的梅凌拽着手臂走了,順便關上了門,告訴盧方他們白玉堂沒事,然後叫人各自散了。
展昭無奈的看着他們的這些舉動,又不好意思開口阻止,望着關了的門和逐漸各自散開的人影慢慢的笑了,展昭走過去按着牀邊緩緩的坐到牀上,他摸着白玉堂露在外面的手,然後塞進被子中,展昭看着這人緊閉着眼睛的睡容,格外安心。
隔着緊閉的菱窗,嘩啦啦的雨水聲分明的傳了進來,展昭嘆了口氣,俯□子慢慢靠在了白玉堂的胸膛上,即便隔了一層被子,他也覺得安心,聞着外面的雨聲,房間驀地變得空幽安靜起來,展昭閉上了眼睛,喃喃地道了句:“對不起。”
到了下午,外面的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着,公館內衆人一時繁忙了起來,顏查散帶着龐統留在公館的親衛隊押送着金輝抓獲的襄陽王人前往的這裡衙門暫時關守他們。
爲過多久便晚飯時間,衆人想了還是不去打擾展昭了,一行人便開始去用餐。
“四弟,爲什麼回來了這麼久,都沒瞧見公孫先生?”徐慶坐在桌邊喝了一大碗酒道。
蔣平突然放下筷子,瞧了眼自家三哥,“應該是和龐統先生一起去追襄陽王了。”這麼一想着他覺得有些不妥,先生一個文弱書生,要說醫術的話,那自然是好,這追人拿人的事情怎麼龐將軍把他也給拉去了。
顏查散靜靜的聽着,想了會他問道:“杜神醫,五弟沒事了吧?”
杜霄停下給自家寶貝孫兒夾菜,然後看着顏查散,“沒大礙,他本來就身子骨好,大概睡一天就好了。”
蔣平笑着給各位哥哥倒酒,“這事情到這裡總是算是圓滿了,五弟和昭弟都沒事。”他舉起碗向杜霄和梅凌敬酒,“先謝謝兩位神醫。♀”
梅凌不喝酒,端着碗放置一邊,看着徐慶道:“還是請徐兄弟幫老夫喝了吧。”
杜霄睨了眼梅凌,一笑,“梅老怪是不喝酒的,我喝酒勉強還行。”
蔣平笑笑,看着杜老神醫十分豪氣的喝完了兩大碗酒,這氣概也不比他們啊。
杜霄滿意的低頭放下碗,看了眼展軒,然後笑着看着其他人,“年紀大了,我多久沒這樣喝過酒了,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盧方搖頭笑笑,“看得出,杜神醫以前也是江湖中人。”
除了梅凌,差不多每個人的臉上都揚着笑。這一頓吃得梅凌是食不知味,梅凌擔心的是司空霖爲了躲冷姑現在還沒回來。
飯後上了茶水,衆人一起去了接客廳坐了會,顏查散一直想去看看白玉堂,但展昭一直沒出來,他內心彆扭,最後只得回房間了。
看着雨勢小了點,徐慶和韓彰領着一干衙役到街上去找龐統了。除了杜霄和梅凌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呆着,其他人都各自散了,去安置公館的事情,順便準備何時回京的事宜。
杜霄和梅凌都安靜了好一會兒。杜霄喝了口水,猶豫了下決定道,“司空霖這麼一躲,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出現。”
“冷姑出現得突然,司空霖恐怕也嚇到了。”梅凌按了按眉心,說的無奈,“他倆這次能解決就好了。”
杜霄看了他眼,嘆氣搖頭,“這人要是這麼容易把事情解決就好了。這麼一說,我突然想起來了,記得我在雪山第一次見到白玉堂的時候,我就覺得他身上有司空霖的影子,可能因爲是他徒弟,好在這傻小子不像他師傅那樣年輕的時候玩世不恭。”
“司空年輕的時候也不是玩世不恭吧?你這麼說他?”梅凌突然來了精神,擡起頭下意識的說。
杜霄笑了,“看看現在的白玉堂和展昭,你們應該很羨慕吧?”
不能不說梅凌死鴨子嘴硬,他掀嘴一笑,慢慢移開視線,“這有什麼好羨慕不羨慕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人也老了,也什麼都不該想了。”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天空格外清澈透明,梅凌眯眼看着屋檐上的紅瓦塊,似乎想起了以前的往事,他無奈的笑着看着杜霄,“你應該挺後悔碰到我倆。”
“沒辦法,都是冤家。”不然怎麼會碰到?杜霄是除了他們三個之外唯一瞭解事情的局外人。
三十多年前,司空霖那時候也只有二十多歲,正是展昭和白玉堂這年紀,他一把劍縱橫江湖,也是恣意風發;梅凌那時候有着一身絕超醫術,卻也格外愛專研西域的各種毒藥,雖然沒武功,憑着一身本領卻也足以自保。
那時候梅凌不似現在冷清旁觀,他那時候甚至可以說有點嫉惡如仇,遇着惡人也從不心軟,直接把各種奇怪難解的毒朝那些惡人身上使,因此也得到了毒醫這稱呼,這兩人都管着閒事,終究有一天還是遇到了,並且同時惹上了一件事情。
三十年前的白綢門也是大派,只是所有弟子都是女子,並且終身不得出嫁,冷姑便是即將成爲門主的大弟子。冷姑出了山門,尋找同門弟子爲何身中奇毒的原由,因此找到了梅凌身上。好事不多磨,司空霖那時候雖沒有白玉堂這麼出入花樓,年輕時候卻也愛逗逗姑娘,冷姑看着他是既厭又喜,冷姑因此犯了白綢門的清戒而自請逐出門派,並且乾脆追隨司空霖。而此時司空霖卻陰差陽錯的和梅凌在一年的相處中產生了感情。他們身邊都沒有親人,無人訴說,即便知道這感情不容於世卻依舊剋制不住。司空霖飽受三重壓力,梅凌的躲避,內心的自責和冷姑的糾纏,他乾脆心一狠,從此和梅凌恩斷義絕,獨自上了天山。
梅凌從此變得冷眼旁觀,不知去了何處。
冷姑也是心灰意冷,狼狽不堪,他找不到司空霖,心中有寫悔恨,狠梅凌也怪司空霖,於是回到了白綢門繼承的門主之職,只是以後不知是隱世還是怎麼,白綢門也慢慢消失於江湖之上,這段糾紛就這樣停住了,世人也不知緣由。
所以杜霄看着白玉堂和展昭便想到了司空霖和梅凌,他慶幸的是展昭比梅凌幸運,白玉堂比他師傅有決心,這倆孩子身邊還有這麼多好兄弟,好親人。
杜霄緩緩發下了杯盞,看道梅凌一雙眼睛盯着遠處,不知道想什麼。杜霄也不說話了,他起身輕輕的走出了門,動靜不大,只是這麼一個大活人走動,梅凌也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說什麼,所以只好各自安靜了。
蔣平進了廚房,親自拿了些飯菜端着去找展昭。
可能是這幾天緊繃着神經沒怎麼休息過,展昭撲在白玉堂的身上竟然也睡着了,他醒過來的時候撐着牀起身,剛動了動腿,便覺得右腳麻了,看着白玉堂的閉着的眼睛,展昭低眉撇了撇嘴,不自覺的嘀咕出聲,“臭耗子,真睡得。”房間很安靜,展昭察覺自己說完這話後竟然還帶着淡淡的迴音。
沒過了會兒,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展昭回頭看了眼,慢慢揉了揉眼睛,清醒清醒頭腦,他才緩緩起身,腳依舊很麻,展昭走到門前去開門,看到是蔣平他愣了會,“四哥,你怎麼來了?”
蔣平一雙眼睛本就小,這麼一笑便只成了一條縫了,他把端着的盤子遞給展昭,“四哥來給你送吃的,沒打擾吧?”他說着也不進去,只朝屋裡看了眼,“五弟還沒醒來啊。”
展昭接過去,低着頭有些心不在焉。
蔣平看着他不說話,面上還是有些疲憊,便準備離開,剛剛轉身就被展昭出聲叫住了。
“四哥。”展昭嘶啞了嗓子喊道。
蔣平回頭,看着他,“怎麼了?”
“都告訴我吧,你們以爲......以爲我死在沖霄樓的時候,玉堂......”怎麼了?展昭朝屋裡看了眼,然後又轉過來看着蔣平。
蔣平清清楚楚的看着展昭回頭瞧着自己的那一刻,他眼眶是紅的,神情也格外認真,蔣平心中重重的嘆了口氣,慢慢開了口,說了白玉堂以爲展昭離開後的狀態。
細細碎碎的聲音從屋檐下慢慢飄遠了。外面雨早已經停了,風也開始止住了,天慢慢的暗了下來,這是這年冬季天氣轉好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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