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轟轟烈烈,就是平穩的日子也沒有過幾天!
“喂,你們三個醜八怪,走得真慢!”欠扁的聲音,再前面不遠處響起,顧夕瑾猛地擡頭,獨孤傲天那張令人恨不得撕爛了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顧夕瑾一臉警惕的看着獨孤傲天:“你想要做甚麼?”
獨孤傲天的目光落在顧夕瑾手上的簪子上,不屑的撇了撇嘴:“你做出這副樣子來,是防備我劫。色還是劫財?”
“……”
“不過,就憑你這模樣,就是你求着我劫。色,我也沒興趣,劫財麼?你身上有財值得我劫嗎?”
“……”顧夕瑾死命的攥住了拳頭,深深的吸氣,再深深的吸氣,告訴自己,不能生氣,真的不能生氣,和這種人生氣真的非常不值得!
獨孤傲天勒住了繩子,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的看着顧夕瑾三人:“我是個好人,想着救人救到底,救佛救到西,所以下山去找了一輛馬車,可是沒想到你們竟然是個不識擡舉的!那我就沒有必要這麼好心了!你們慢慢的挪吧,我走了。”
獨孤傲天說完,也不看三人,猛地一抖繮繩,調轉馬頭就要回去。
顧夕瑾哪裡肯讓他就這麼走了,若是真的任憑他這麼離開,她們主子三人,今日真的只能死在這裡了!
“公子,求你救我們離開這裡。”顧夕瑾放低了姿態,一臉誠摯的開口。
“哦,你求我?”獨孤傲天斜挑着眉心看着顧夕瑾。
“妾身求公子援手。”顧夕瑾又把姿態放低了三分,任何自傲,在生命面前,都一錢不值。
“你若是跪下求我,我就救你們。”獨孤傲天眉梢一揚。
“夫人,我們不要他救!”知畫和知竹看不下去了,猛地拉住了顧夕瑾。
顧夕瑾伸手推開了兩人,輕聲道:“你們兩個退下。”
知畫和知竹不肯,顧夕瑾聲音陡然嚴厲起來:“難不成你們想要死在這裡?不過就是跪一下,跟人命比起來,這又算得了什麼?”
知竹和知畫眼睛一紅,猛地擡頭瞪了獨孤傲天一眼,臉上滿是怨恨。
“哎呦,這麼說起來,你們兩個不滿意?”獨孤傲天臉色一冷,那聲音中自然就帶上了怒容。
“兩個丫頭不懂事,衝撞了公子,妾身這裡替她們賠罪。”顧夕瑾一邊說着,一邊雙膝一屈,就跪在了地上,“求公子救我們。”說着,就重重的磕下頭去。
額角碰觸在尖銳的石頭上,一陣鑽心的疼。
“想不到竟然是聰明的!”獨孤傲天的聲音帶上了意思讚賞,“能屈能伸纔是活命的根本!”
顧夕瑾跪在地上,低着頭不說話,地上的小石子,穿過薄薄的衣衫,陷在肌肉上,那一陣陣的疼,讓顧夕瑾的心不住的哆嗦着。
“我向來是個說話算話的!既然你跪了,我就救你們下山,起來,上車吧!”獨孤傲天倒是很光棍調轉馬車,讓三人上了馬車,一揚馬鞭,朝着山下疾馳而去。
車廂內,顧夕瑾和知畫,知竹緊緊的挨在一起,身子不住的顫抖着,一半是嚇的,一半是汗水溼透了衣衫,冷的。
“車廂內都衣服,把衣服換了吧。”車廂外,響起獨孤傲天的聲音。
顧夕瑾聞聲,看見車廂的角落裡,放着一個小小的箱子,挪過來,打開,裡面果然有三套粗布衣服。
“夫人……”知竹有些遲疑,“這些衣服……”
顧夕瑾嘆了一口氣:“換了吧,我們身上的衣服全都是血跡,這若是被人看見了,到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別人解釋。”
知竹和知畫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到底都是殷紅的衣服,猛地擰緊了眉心。
原先整個人都處在高度緊張之中,倒也不怎麼覺得,現在心情一鬆懈下來,只覺得那血腥味刺鼻到了極點。
“夫人,奴婢替你遮着一些。”知竹挪動着身子,擋在顧夕瑾的面前,顧夕瑾也不扭捏,率先拿起衣服,在知畫的幫助下,把衣服換了,知竹和知畫也跟着把衣服換了,三個人都收拾了一下,這纔看上去不怎麼狼狽了。
這邊三個人剛收拾好,那邊獨孤傲天已經把馬車停下來了:“這裡有一條小溪,你們三個出來,把臉上的血跡都洗乾淨了,否則去寺院就是對佛祖不敬。”
獨孤傲天的聲音再一次從車廂外面傳來,聲音中的虔誠倒是讓顧夕瑾愣了一下。
“我們下車。”顧夕瑾說着就要下車。
“夫人……”知竹有些防備的看了一眼車廂外面。
顧夕瑾笑着拍了拍知竹的手:“沒事,若是獨孤公子真的對我們不安好心,我們便是再防備也是沒用的。”這一刻,顧夕瑾竟然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知竹想了想,似乎真的是這麼一個道理,無奈的扶着顧夕瑾下了馬車。
雖然知竹已經認命,但是對獨孤傲天卻依舊沒有一絲兒好臉色,上前一步,擋在顧夕瑾的面前,三人去了小溪邊。
“想不到你的兩個丫頭倒是真心的!看起來,你做人也不是那麼失敗。”獨孤傲天斜斜的倚在馬車上,看着顧夕瑾的背影,笑着道。
顧夕瑾恍如什麼都沒有聽見,低頭,就着溪水,把自己清洗乾淨了,這才又回到了馬車上:“多謝公子。”
“不必!”獨孤傲天再一次坐上了車轅,猛地一揚馬鞭,狠狠的抽在馬屁股上,“我這人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你以後就會知道的!”
“不論公子的出發點是什麼,這救命之恩,妾身定然不會忘記的。”顧夕瑾不去理睬獨孤傲天的言外之意,就事論事。
接下來,一行四人都沒人說話,只有馬車在山路上飛馳發出的磷磷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飛馳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下車吧,已經到了。”
顧夕瑾撩起車簾,看見外面已經到了官道上。
“我們下車。”顧夕瑾率先下了馬車,見馬車就停在官道的邊上,在往前就是皇覺寺的山門,獨孤傲天竟然把她們送到了皇覺寺門外。
“就在這裡等會兒吧,你們府裡的人,也應該快到了。”獨孤傲天說着,也不等顧夕瑾開口,一揚馬鞭,竟然趕着馬車,就這麼離開了。
“哎呀,夫人,我們換下的衣服,都還在馬車上。”知畫突然喊道。
顧夕瑾看着已經漸漸遠去,消失在天地盡頭的馬車:“算了,就這麼着吧,我們找個地方坐着等府裡的人吧。”
“夫人,我這裡有個錢袋,我們去前面的茶寮裡。”知竹從身上掏出一隻荷包,裡面放着五兩銀子。
顧夕瑾看着知竹手上的荷包,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動,這個獨孤傲天,似乎不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可惡!至少這個人做事考慮的很周到!
顧夕瑾坐在茶寮的裡,看着官道上來來往往的馬車,剛纔發生的事情,就如做夢一般。
“知竹,知畫,剛纔發生的事情,你們兩個記住,誰也不能說。”
“夫人,那我們怎麼解釋……”知竹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
“就說不知怎麼的驚了馬,馬車翻了,車伕不幸掉下懸崖,而我們卻被一戶山裡的獵戶救了,這些衣服,是問獵戶人家買的。”顧夕瑾看着身上的粗布衣衫,編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合理的藉口,至於這個藉口人家是不是相信,那就不在她的考慮之中,不過想來,但凡是個明白人,都會相信的。
“是。”顯然知竹和知畫也認同了這個藉口。
“夫人,今日的事情,到底是誰做的?”知畫想起今日遇見的事情,就一肚子的怒氣,“若是讓奴婢查出來,奴婢一定要他生不如死!”
“夫人,獨孤公子說,那個車伕臨死之前,說了一個柳字,這個柳字,夫人覺得是在說誰?”知竹比知畫精細一些,自然想的也比知畫多了一些。
顧夕瑾斜瞥了知竹一眼,沒有做聲,可是心中卻已經把今日的事情來龍去脈細細的想了一遍,然後這個設計害她之人,基本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還能有誰!便是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出來這個人是誰!”知畫一臉的鐵青,“想不到她這麼的狠毒!竟然一心想要夫人的性命!”
“誰讓人家有一個有錢的哥哥,孃家的靠山這麼硬,自然不甘心。”知竹咬着牙道,“她自從進了安南侯府,除了在大姑娘面前挑唆幾句之外,一直安於現狀,還以爲她就這麼一點手段的,誰想到她要麼不動,一動就是要人命的!”
“是我們大意了。”顧夕瑾終於開口了,“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肯大把的撒錢下去,收買幾個貪婪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問題。”
“夫人放心,等回去之後,奴婢一定在狠狠的剎剎這股風!”
顧夕瑾搖頭道:“不必,回去之後,只要把有懷疑的人找出來,讓人盯緊一些也就是了。”
“夫人!”知竹愣了一下,聲音中全都是不贊同。
顧夕瑾看着知竹,嘴角一勾,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你覺得我回去之後,把這一批人全都杖殺了,這府中就可以清靜了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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