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衝向第7車廂的時候,在第6、7車廂的關節處,亮子不小心抓到了二寶的脖子,虛不受力,發生側滑事故,以一個標準的狗啃屎的姿勢摔落在地,臉先着了地不說,並向前滑行了小半距離。
在四處飛揚的塵土中,只見大亮猛然翻身坐起!
全場靜默!
他側臉看着雅典娜,露出豁牙子照常一咧嘴,雙手抱抱拳,環繞一週,口齒不清的說道:“弟兄姐妹們,見笑了!”
而大亮眼中的雅典娜卻露出慌張失措的表情,不僅僅是她,其他的人表情也出奇的一致,大大的嘴巴,呆住了!
此時,火辣辣的疼痛從左臉傳來,左眼中的人影也漸漸模糊起來,大亮用手一揉,啊,全都是血!
哇的一聲,二寶率先哭起了,接着大家就忙成了一團,找老師的找老師,找親戚的親戚,上廁所的上廁所……
那天大亮並沒有哭,可能因爲當時自己也被嚇傻了,忘記了掉眼淚,更是因爲,習慣了,那天,無非是臉蹭破了皮,自此臉皮會薄一些而已。
就這樣,第二天的早上,歐陽芳的旁邊坐了個“木乃伊”。
第三計,距離成功只差那麼一點點,雖敗猶榮!
課間十分鐘。
大亮看着同桌,依舊衝其沒頭沒臉的一笑,左臉太疼,嘴角只能大幅度的向右咧,加之纏滿白紗布的臉和一口小黑牙,這一笑,頗爲詭異。
只見今天雅典娜的確不一樣,居然面帶微笑的看着他!
她用鉛筆敲了敲桌子上的分隔線,示意他過界了。
大亮斜着眼,嗯嗯兩聲,把手臂又向右挪了挪,意思是看你能把我咋地!有病惹不起,知道不!
“啊,啊!”抑揚頓挫的二聲慘叫,一聲是因爲鉛筆紮在手臂上的習慣性喊叫,二聲是因爲第一聲嘴張大太大導致傷口撕裂的真疼。
但對於大亮而言,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笑了,終於笑了,微笑,月牙灣灣,閃閃亮亮,清澈如水。
那一週,班長大亮行動受限,副班長大福過得很爽。
PS:跳馬的紀錄,大亮一直保持在二年級,但在三年級被打破,並由其保持到畢業。Ta叫孫麗靜,芳的好友,一名女同學,一名忽然張的很高的女同學,一名長得很高並且特別擅長跳躍的女同學,一切以跳躍爲主的體育運動她都擅長,跳高、跳遠、跳皮筋還有跳鞍馬。
三計過後,大亮開創了空前友好的局面:對方由冷漠變爲偶有迴應。同時,大亮開啓了新一輪的單邊交流,用自己的胳膊和同桌的鉛筆進行“友好磋商”,並樂此不疲,痛並快樂着,爲“雙邊關係”的正常化奠定基礎。
九月下旬,低空中,排成人字、一字的北方草原大雁開始南飛,天氣霎那間由悶熱變爲清涼,此時的秋風拂過大亮們仰望天空的小臉蛋,輕輕柔柔。
當小孩子們還在羨慕着縱情飛翔的大雁,當莊稼人沉浸在豐收的喜悅時,肆虐的北風卻預先在曠野裡寂寞的遊蕩開來,北國的冬天一向是來得格外的快,特別的早,而此時那達的校園,卻是一片溫暖如春的景象。
一輝批上了厚重的盔甲,一把抓不透的改裝的大棉襖,雅典娜的白裙也變爲了粉紅色的繡花小棉襖,手臂上還套着兩個花邊套袖。
自從大亮有了重盔甲防禦力,雅典娜的武器也在升級,鉛筆變爲了圓錐。右臂護甲孔洞的日益增多,宣告着學前班的第一學期終於到了尾聲。
寒假前的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這等同於提前步入了寒假。
那些不重要的書往往被留在了學期的最後,也往往熬不到最後。以自然、美術爲典型代表的書籍大咖,因爲品相新,質地硬等優點,紛紛百變成了手工藝品:紙船、幾釐米的小上衣、迷你小褲衩,最多的當屬飛機,看誰的外形霸氣、誰的飛得高、飛的遠、飛的長。
教室裡,紙片亂飛,羣魔亂舞,後又在小劉老師的強力組織下,小夥伴們完成了大掃除,桌椅、工具擺放整齊,滿足各項條例。
“噹噹噹”,當悠揚的鐘聲敲響,我們告別了尷尬的新手期,即將開啓新的篇章。這當然不是春晚,班級裡實際情況是這樣的:
夥計們輪着書包,大喊:放假了!放假了!撒丫子跑啊!
在劉老師慈愛的關注下,一羣小屁孩,跑出了視野的邊界。而雅典娜,也在大亮、二狗、小明的目送下,和小花、小靜手牽手的走遠了。
學前班的假期,真是太爽了!沒有期末考試、沒有寒假作業!更沒有校規校紀!再也不用編肚子疼拉稀的理由逃課去打鳥了!再也不用吊膽於老師的提問了!再也不用在乎小劉老師的粉筆頭了!再也不用顧忌劉黑臉的教訓了!再也沒有人扎我了,再也見不到同桌的鄙視了……
一切的一切,都要停止了,都要等到明年開學再說。
我們可以,可以肆意的撒歡!可以沒有紀律的玩耍!可以瞌睡到晌午!甚至可以發呆到傻!我們完全可以……
無數的沒有、無數的可以,但對於大亮,沒有了雅典娜的圓錐,沒有了刺痛,沒有了她的怒氣,沒有了她的眼神,沒有了她的一顰一笑,沒有了……這些沒有彷彿有幾百個,似乎更加的重要,他的情緒竟一下子有點小失落,沒有同桌,人生的第一個寒假會不會不適應呢?是否足夠精彩呢?
大亮那年7歲,畢竟才7歲,這些小思慮瞬間被貪玩的意念和追逐風箏的自由所取代!放假了,放假了,去玩吧,重新迴歸兒時的遊戲,玩它個昏天黑地,玩它個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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