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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公,你不用擺出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來吧?”在前往皇宮的路上,秦之初和韓國公並肩而行,韓國公板着一張臉,臉上一點笑模樣都沒有,雙目無神,失魂落魄。
聽到秦之初的調侃,韓國公轉過頭來,冷冷的看了秦之初一眼,旋即又把頭轉了回去。那一瞥,蘊含着對秦之初的刻骨仇恨,還有無法扭轉現實的無奈。
秦之初笑了笑,想當年,他面對着來自六大國公府的威壓,不也是這樣一種深深地無力感嗎?只不過,他從來沒有失去過信心,對未來更是充滿了希望,並且願意爲把希望變成現實而奮鬥、努力。
“韓國公,其實你不用這個樣子的。不管怎麼說,繼承韓國公爵位的還是你的親生兒子,不是與你毫不相干的人。我二弟以前人是紈絝了一點,但是他侍母極孝,對你也多有濡慕之情,你這次雖然傷透了他的心,但是二弟應該不會虧待你半分。
至於你的夫人,還有韓青石,你更不需要擔心了,二弟會讓他們自立門戶,會把韓國府旗下的絕大部分產業分給他們的。只要經營得好,繼續過那種豪奢的生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秦之初的安慰,對韓國公一點作用都沒有。“秦大人,你不用貓哭耗子假慈悲了。國公之位對我們意味着什麼,本公不信你想不到,與國公爵位相比,金銀又算得了什麼?”
秦之初搖了搖頭,“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把所有的便宜事抓在手中的。六大國公府在大周安享富貴三千年,時間夠久了,也該換換人了。”
“哼,秦之初。你這樣致力於扳倒我們六大國公府,對你有什麼好處?你除了出口惡氣,還能得到什麼?”韓國公質問道。
秦之初淡淡一笑,“夏蟲不可語冬。有些時候,跟你說,也說不清楚。不過,依你韓國公的智慧,有一點應該能夠想到。如果本官能夠把六大國公府全部扳倒,至少皇上能夠得到一些好處。六大國公府發展到如此,在大周盤根錯節。根深蒂固,早就嚴重威脅到了皇權的存在了。”
韓國公哈哈一笑,“真是天大的笑話。你只看到了我們六大國公府對皇權的威脅,怎麼沒有看到我們六大國公府對皇權的穩固作用。
試問,在大周之前,有那個國家能夠傳承三千年?如果不是我們六大國公府和皇室共進退,早在兩千多年前,大周就讓人推翻了。
照你說。你扳倒我們六大國公府,是爲了皇室考量,可等到我們六大國公府都倒了後。你這個最大功臣就要在朝中位高權重了,說不定,就連皇上都要看你這個權臣的眼色,皇帝的廢立也在你一言之中,那時候,只怕皇上就要後悔把我們六大國公府給取締掉了。”
韓國公這話不是隨便說說的,智屏公主跟着他們一起返回皇宮,他知道智屏公主非常着緊天命帝,而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下一任皇帝應該是智屏公主一奶同胞的親兄弟。論起對皇室特別是帝位傳承的關切來,大概再也找不到一個能夠超過智屏公主的人了。
韓國公就是要把可能存在的皇室和秦之初之間的猜忌給挑明,讓智屏公主和皇室對秦之初產生警惕,使得皇室出於防止秦之初坐大的目的,轉而放棄對六大國公府的打壓。
韓國公的用心不能不良苦,如果擱在一般人身上。或許真的能夠產生效果。只可惜,秦之初和智屏公主都不是一般人,秦之初沒有取代皇室的野心,這一點,智屏公主是知道的,並對此深信不疑。
更重要的是在智屏公主的心中,秦之初的重要性其實是超過皇室傳承的,智屏公主只打算護佑天命帝一朝,等到天命帝壽終正寢之後,智屏公主就要對大周朝撒手不管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直接插手朝中事務。
秦之初和智屏公主相視一笑,“韓國公,你放心,不管皇上以後如何對本官,本官都會把一些事情做下去的。”
韓國公哼了一聲,又恢復了那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大周以後是生是死,跟他再沒有屁點關係,他還是要好好琢磨一下,以後該如何好好地活下去。
到了皇宮,秦之初和智屏公主先進了皇宮,皇帝和顏士奇等內閣重臣正在商議如何處置齊國公。主張褫奪齊國公爵位的,和主張給齊國公一個改過自新機會的,各自佔了一半,天命帝優柔寡斷,就在兩種態度間搖擺不定,始終難以下定決心。
“皇上,臣已經把補神的丹藥煉製好了。”秦之初先把裝着丹藥的瓶子交給智屏公主,然後由智屏公主放到了天命帝面前的御書案上。
“這麼快?”天命帝迫不及待地把裝着丹藥的瓶子抓在手中,拔開瓶塞,倒了一粒丹藥,就要往嘴裡放。
“皇上,且慢。”顏士奇連忙阻止道,“秦之初對皇上的忠心,是不用懷疑的。不過有些程序還是要嚴格遵守的好。還請皇上先讓人試藥,確認對人體無礙之後,再服用不晚。”
“父皇,”智屏公主想提秦之初說兩句好話,天命帝擺了擺手,精緻把丹藥送到了口中,嚼了嚼,就嚥了下去。“甜的?味道不錯。”
“皇上……”顏士奇還想勸諫天命帝幾句。
天命帝呵呵一笑,“顏少師,你不用說什麼了。朕知道你都是爲了朕好,不過朕也不是沒有分寸,如果說朝堂上,還有幾個人能夠讓朕完全放心地信任,你顏少師是一個,之初也是一個,朕相信他就像相信你一樣。”
“皇上。”顏士奇感動地撂袍跪倒在了地上,做臣子做到這種份兒上,今生無憾了。
“起來,起來,朕不是說過了,顏少師年紀大了。不管什麼時候見到朕,都不用行君主大禮的。”天命帝說道。
等顏少師站了起來後,秦之初躬身道:“皇上,臣還有一件事要稟報。韓國公有鑑於有疾在身。打算辭去韓國公之爵位,並推薦次子韓青石繼任他的韓國公之位。”
“什麼?”
御書房中的皇帝、內閣重臣、六部尚書等全都被這個消息震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韓國公連五十歲都不到,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竟然選在這個時候,請辭韓國公,這已經夠讓人吃驚的了,竟然還推薦庶子韓青石繼承爵位。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皇上,諸位大人,韓國公現在就守候在午門之外,時刻等着皇上的召見。”秦之初說道。
“傳韓國公。”天命帝吩咐了一聲。
天命帝的貼身太監連忙走出御書房,親自去午門外傳召韓國公。
很快,韓國公就過來了,一進御書房,就撩袍跪倒。雙手捧着奏摺,舉過頭頂,一句話都不說。
衆人一看韓國公的模樣。就知道韓國公請辭爵位,肯定不是心甘情願的,而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再想到韓國公請辭之事,出自秦之初之口,箇中緣由,可管窺一斑了。
天命帝把奏摺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讓貼身太監拿給顏士奇。
顏士奇和其餘內閣重臣、六部尚書各自看了一遍,顏士奇說道:“皇上,請允許臣問韓國公幾個問題。”
天命帝示意了一下。“你問吧。”
顏士奇走到韓國公跟前,“韓國公,你在奏摺上說,你患了重疾,請問是什麼病?厲害不厲害?是不是無藥可治?”
韓青石眼皮子都不撂一下,“顏少師。本公得什麼病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病已經嚴重到本公無法再履行韓國公的職責了,必須要辭掉韓國公的爵位才行。你也不用再問本公問題了,還請皇上能夠準臣所奏,讓青石早點繼承韓國公之位。”
“韓國公,國公之傳承乃是國之大是,必須要把裡裡外外的緣由搞進去,要不然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顏士奇說道。
韓國公慘然一笑,“還要什麼交代?就秦大人一個人,本公就無法交代了。”
“秦大人,這是怎麼回事?韓國公爲什麼會說無法向你交代?”顏士奇遽然變色,他在官場上歷練了一輩子,焉能聽不出來韓國公這時候提到秦之初,根本就是要把秦之初拖下水,敗壞秦之初的名聲,破壞秦之初在皇帝心目中的印象。
智屏公主站了出來,毫不猶豫地把事情的前後順序顛倒了一下,爲秦之初辯解起來。
“父皇,顏少師,事情是這個樣子的。夫君奉父皇的欽命,查辦謀逆案,其中搜集到了不少的證據牽涉到了韓國府中的韓國公和世子韓青玉。
另外,夫君還得知韓國公夫人和韓青玉都曾經草菅人命,雙手沾滿了鮮血,韓國公夫人和韓青玉更是當着我和夫君的面,要打死韓青石和他娘阮飛燕。
夫君氣不過,這纔要查辦韓國公一家,是韓國公苦苦哀求,我看在第一代韓國公曾經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份兒上,才決定給韓國公一條生路,準他向父皇請辭,將國公之位傳給次子韓青石。”
“韓國公,智屏所言,是真是假?”天命帝問道。
韓國公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他本來是想拼最後一把,看看能不能給秦之初添添堵,敗壞一下秦之初的名聲。如果他回答說是,那麼他有絕對的理由相信秦之初和智屏公主不會放過他,一定會把他們掌握到的證據全部拿出來,到時候,他還有韓國公夫人、世子韓青玉,一個也不想跑,腦袋全得搬家。
韓國公不怕死,但是讓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枉送了性命,韓國公卻是捨不得。
想明白這點,韓國公暗怪自己糊塗了,他跑到皇帝面前告狀,無疑是走了一招臭棋。就算皇帝怪罪了秦之初,又能如何?把秦之初惹惱了,秦之初照樣能夠要了他們一家老小的命。
韓國公誠惶誠恐地趴在了地上,“皇上,是臣糊塗了,臣一時鬼迷了心竅,想用這種障眼法。爲自己脫罪,還請皇上恕罪。”
“脫罪?你有什麼罪?要讓你來誣陷之初呀?”天命帝厲聲問道。
韓國公這會兒也不敢有什麼隱瞞了,明知道這會兒把所有的底細抖出來,未必是好事情。但是此時不抖,不說過不了秦之初這一關,就連事先不知情的天命帝這一關都過不去。
韓國公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罵自己一聲臭棋簍子。“皇上,是這樣的。”
在接下來的半個時辰中,韓國公就把韓國府這些年做過的跟大周律令相牴觸的事情,包括跟綠柳山莊暗中來往。在順德五十七年禮闈中,徇私舞弊等事全都招了出來,就連韓國公夫人和世子韓青玉殺人的事情,也沒有隱瞞。
天命帝越聽,臉色越是鐵青,他剛剛翻閱了秦之初呈送上來的文卷,正在爲齊國公做的那些齷齪事,氣的火冒三丈。這纔過去多長時間,又冒出一個國公來,做的事情。跟齊國公簡直就是不相上下。
“哼,我大周怎麼盡出你們這樣的極品呀?國家政事交在你們手中,朕如何能夠心安?天下的百姓如何能夠安寧?”天命帝猛地一拍桌子,厲聲斥道。
天子發怒,衆人都不敢說話,都把腦袋低了下來。
半晌,天命帝難得地果決了一次,“韓國公,你不是要請辭國公爵位嗎?朕準了。朕也同意由你的次子韓青石來繼承韓國公之爵位。你滾出去吧,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朕的眼前。朕看着你,心煩。”
“謝皇上不殺之恩。”韓國公趴在地上,砰砰地磕了幾個響頭後,連忙站了起來,退出了御書房。
天命帝呆坐在龍椅上,良久。喟嘆一聲,“顏少師,朕這樣做,會不會對韓國府太寬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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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士奇躬身道:“皇上,你聖明。老臣覺得你的處置,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韓國府乃是太祖皇帝欽定的六個世襲罔替的國公中的一個,如果依照韓國公一家三口所犯下的罪行,滿門抄斬都不爲過,不過皇上要是這樣做了,一是會違背太祖皇帝的遺訓,二是會讓普天下的王公貴族人人自危,不利於皇上治理天下。
像現在這樣,只是剝奪韓國公的爵位,剝奪韓青玉的繼承權,令韓青石做新一代的韓國公,這樣既可以不違背太祖皇帝的祖訓,同時,也讓天下的王公貴族們看到一條新的道路,不至於讓他們鋌而走險,做出不理智的舉動來。”
天命帝嘆了口氣,“朕這個皇帝不好當呀。還希望之初和列位陳功能夠體諒一下朕的難處。”
秦之初沒想到天命帝既然把他置在了顏士奇等大臣的前面,連忙惶恐不安地說道:“皇上,臣惶恐。”
天命帝又道:“齊國公的事情,就不要繼續討論了,按照之初收集到的這些證據,齊國公罪不容誅。傳旨吧,齊國公斬立決,褫奪國公爵位,齊國公世子斬立決,將齊國公五服之內的親眷,男子爲奴,女子充爲發落教坊。另外從五服之外,挑選一位具有第一代齊國公血統的男子來,繼承齊國公的爵位,延續齊國府的傳承。”
“臣等遵旨。”顏士奇帶頭磕頭道。
天命帝又道:“淑妃,也斬立決吧。其餘諸人,就交給智屏和之初發落吧,或殺或者爲奴,都由你們決定。好了,你們都退下去吧,朕累了,朕想好好休息了。”
“臣等告退。”顏士奇、秦之初等人連忙從御書房中退了出來。
“秦伯爵,留步”剛出御書房,顏士奇就叫住了秦之初。
“顏少師,你有什麼要指點下官的?”秦之初對顏士奇還是帶着一如既往的恭敬。
“秦伯爵,現在,老夫可不敢對你說什麼指點、指教之類的話了。後生可畏呀,從公主急請你回京,這纔過去幾天的時間?你就來了這麼大的手筆,先是羈押了齊國公,後有迫使韓國公請辭,可謂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呀。”顏士奇帶着笑,說道。
“顏少師,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下官對你一向是佩服和尊敬的,你要是有什麼良言,下官一定遵從。”秦之初說道。
顏士奇點了點頭,“秦伯爵,老夫相信你說的不是假話。也知道你對皇上是忠心的,所以有些不太好出口的話,老夫也不藏着掖着了。如果說錯了什麼,你可不要往心裡去。”
秦之初笑道:“老大人儘管說,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忘心裡去的。”
顏士奇笑了笑,“有你這句話,老夫就暢所欲言了。秦伯爵,你有沒有想過,從咱們大周的官場抽身而出呀?”
秦之初臉色一變,“怎麼?顏少師你的意思是要讓下官辭官?”
顏士奇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不錯,老夫的意思就是想讓秦伯爵你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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