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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初剛要走出縣衙,前往湯岅山查看是否有鐵礦的存在,一個衙差就匆忙地跑了進來,“啓稟太爺,縣丞大人,巡撫衙門發來公函,信使就在門外。”
秦之初看了關志文一眼,“走吧,關兄,咱們一塊兒到門外迎接吧。”
兩人一起到了縣衙外,只見門外站着一名身着驛卒,手裡面拽着繮繩,一匹黑馬站在他的身後打着響鼻,渾身溼漉漉的。
秦之初和關志文都穿着官服,很好認,那名驛卒連忙躬身道:“卑職拜見兩位大人。奉巡撫大人之命,卑職帶了一份公函給兩位大人。”
說着,驛卒從腰間挎着的詔文袋中,拿出一份用火漆封着,蓋着巡撫柯雪瑩私印的公函來,雙手遞給了秦之初。
秦之初讓關志文簽收,又讓人帶驛卒下去好好休息一下,然後這纔打開公函,掃了一眼,又遞給了關志文。
關志文拿着公函,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巡撫大人和提督大人春節之後,要到咱們永|定縣來巡查防務?東翁,這事可馬虎不得呀。”
秦之初點了點頭,“馬虎是當然馬虎不得了,只是兩位大人選擇的時機有些太趕了。我擔心安南王的東路大軍有可能在最近這段時間再次攻打咱們永|定縣,要是兩位大人趕在大軍圍城前後來,給困在咱們永|定縣中,那纔是真正的麻煩。”
關志文明白秦之初在擔心什麼,現在永|定縣的局面剛剛打開,秦之初正在逐步的在全縣確立權威,將全縣的民政、軍政等大權牢牢地抓在手中,可是一旦巡撫和提督一起過來,情況就會有變。
如果只是在短暫逗留,還好說,要是被困在永|定縣幾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那麼就有可能喧賓奪主,插手永|定縣具體的事務之中,尤其是提督大人,以前從來沒有跟秦之初打過任何交道,要是他登上城牆,強行接手永|定縣所有軍隊的指揮權,秦之初也不能不給他。
“東翁,要不咱們回函,將安南王大軍隨時有可能再次攻城的情況,詳細地說明一下,勸他們不要過來巡查?”關志文出主意道。
秦之初搖了搖頭,“該來的總是要來。如今,咱們永|定縣已經是抗擊安南王東路大軍的最前沿,巡撫大人和提督大人做爲本省民政、軍政的最高長官,進行戰前、戰時巡視、巡查乃是他們的職責,我們沒有任何理由阻攔。
讓他們來吧,咱們做好準備就是,如果到時候邊震寰帶着東路大軍圍攻咱們永|定縣,咱們想辦法早點把他們擊退就是。而且,兩位大人過來,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至少也能讓他們多給咱們調撥點守城物資來。”
關志文唯秦之初馬首是瞻,“東翁,我會做好佈置的。”
秦之初說道:“你跟關東神丐聯繫一下,讓他加大對邊震寰所部的偵探,最好能夠查清他們什麼時候會派人再次攻打咱們永|定縣,咱們也好有個準備。”
就在這時,一個乞丐模樣的人走了過來,他先朝着秦之初躬身一禮,“是秦之初秦太爺嗎?草民有封密函要交給太爺。”
那乞丐從懷中掏出一個牛皮信封來,遞給了秦之初。秦之初接過來,從信封裡面掏出一張紙條來,紙條上面是關東神丐的字跡,“太爺,前鋒營潰兵三千餘人,目前聚集在永|定縣西南方向大約五十里的長智鎮,士氣不振,可偷襲之。”
秦之初呵呵一笑,“這可是個好消息。看來,去湯岅山只能往後緩一緩了。”
關志文看過信函,“東翁,你要去偷襲前鋒營的潰軍?”
秦之初點點頭,“前鋒營乃是安南王大軍中的精銳,咱們需要這樣的精銳幫着咱們守城。你去看看,劉錫文走了沒?沒走,我這就帶上他,一起去新城牆那裡,調集人馬,圍剿前鋒營潰兵。”
劉錫文剛剛離開沒多久,秦之初也來不及跟定如、劍眉道長他們打招呼,放出飛舟,追趕劉錫文去了,出了縣城沒多久,他就追上了劉錫文。秦之初把帶着劉錫文去西城牆的差人打發了回去,然後往劉錫文腿上拍了兩張狂風符,一起朝着西城牆飛了過去。
花了一盞茶左右的時間,兩人飛到了西城牆內的原前鋒營叛軍軍士的營寨,只見衆軍士正在校場上操練,或許是秦之初答應要把他們的父母妻兒接過來的緣故,他們操練的都十分賣力。
秦之初帶着劉錫文落在檢閱臺上,“各位將士,你們看,本縣把誰給你們帶來了?”
前鋒營的叛軍軍士一起朝着檢閱臺上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劉錫文,都不由得一驚。在他們心中,劉錫文就跟天神一樣,劉錫文被秦之初活抓,他們嘴上不說,但是心裡面卻都十分惦記。
很多人還都盼着劉錫文能夠帶着他們逃出永|定縣,可是任憑他們想破頭,也從來沒有想到過這樣的畫面,他們的統領竟然站在了秦之初的下首,神態恭敬,似乎已經歸降了。
“各位將士,本縣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劉錫文劉統領深明大義,明辨忠奸,他已經深刻的意識到安南王起兵乃是爲了一己私慾,不顧君臣綱常,枉顧百姓死活,這樣的人要是榮登大位,簡直就是普天之下,最大的災難。
所以,劉統領已經歸降朝廷,效忠皇帝,效忠太子,出任永|定縣團練團總一職,將帶領大家,固守永|定縣,等到機會合適,還將帶領大家,反攻到雷州府,剿滅以安南王爲首的叛黨。”
雖然秦之初已經用鳩鵲鬼心控制了劉錫文,但是他仍舊不忘給劉錫文製作一下輿論,四處宣傳一下,這樣,就算是鳩鵲鬼心出了意外,劉錫文脫離了他的控制,也別想再讓安南王接納他了。
前鋒營的叛軍軍士都不可思議地看着劉錫文,劉錫文歸降朝廷,就已經有些不可思議了,竟然還敢如此指摘安南王,這在以前,根本就是不能想象的事情。
秦之初又道:“本縣決定將各位全部編入永|定縣團練,爲團練第一營,旗號仍爲前鋒營。今天,本縣就要帶着你們前鋒營,去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錫文,讓大家集合吧。”
“是。”劉錫文大踏步上前,站在了檢閱臺的前面,氣沉丹田,朗聲道:“全體集合,準備出發。”
劉錫文的聲音很洪亮,前鋒營的整個營寨都能聽見,就連相聚有一里多遠的甕城那邊,也聽到了劉錫文的聲音,馬上就有人向蔣七甲彙報。
蔣七甲不敢怠慢,連忙帶上一哨親兵,急匆匆朝着前鋒營營寨這邊趕過來,見秦之初站在檢閱臺上,長舒了一口氣,“太爺,嚇死我了,末將還以爲前鋒營叛亂了呢。”
秦之初說道:“蔣千戶,本縣已經將前鋒營併入團練,爲團練第一營,旗號仍舊爲前鋒營,劉錫文爲團練團總兼前鋒營統領。”
蔣七甲當然沒意見,他喜道:“太爺,劉錫文肯歸降了?”
秦之初揮了揮手,“錫文,還不拜見千戶大人?”
劉錫文雙手抱拳,朝着蔣七甲深施一禮,“末將拜見千戶大人。”
蔣七甲哈哈一笑,“太爺你可真是有辦法,咱們永|定縣能夠劉錫文劉將軍這樣的虎將加入,真是如虎添翼,擊潰安南王大軍,又多了一份勝算。”
秦之初說道:“本縣現在要調前鋒營的將士出城,辦件大事。煩勞蔣千戶你守好城門,千萬不要出什麼岔子。”
蔣七甲也不問秦之初要去幹什麼,只是凜然道:“末將遵命。”
秦之初帶着劉錫文、前鋒營出了城。前段日子,秦之初一人闖前鋒營,擊潰前鋒營的時候,曾經繳獲了兩三百匹郡馬,蔣七甲帶着人過來守城,帶來了一百多匹,又從永|定縣百姓乃至其他地方逃難來的百姓中,收購了幾百匹,勉強湊了不到八百匹馬,兩三百匹騾子。
衆人或是一人一馬,或是一人一騾子,急匆匆地朝着百里之外的長智鎮殺去。秦之初馭使着飛舟,飛在最前面,他這次要多抓一些活口,讓他們替他守城牆去。
花了小半天時間,劉錫文帶着千餘名前鋒營軍士,到了一個丘陵上,長智鎮就在丘陵下方。
長智鎮隸屬於永|定縣管轄,距離永|定縣縣城不算遠,鎮中的百姓早就逃的逃,散的散,整個鎮子變得空蕩蕩的。
“太爺,”劉錫文勒馬,在丘陵上觀察了長智鎮一會兒,“末將覺得鎮子裡面似乎太安靜了一點,有些不太對勁呀。”
秦之初這會兒也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按理說長智鎮中就算是沒有什麼百姓,可是畢竟還有三四千名叛軍軍士,加上騾馬什麼的,多少也應該有點生氣纔是。
秦之初想了想,“先把長智鎮圍起來,重點要在進出鎮子的幾個路口設卡,不能夠讓一個人從鎮子裡面逃出來。我進鎮子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