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您看這……”楊司賓眼裡有着濃濃的擔憂。
俞宛秋擺擺手說:“你們都下去吧,今晚大家都睡得警醒點。”
宮女嬤嬤們越發慌作一團,太子妃一回來就驅逐了邱掌正和殷掌嚴,現在又這般囑咐,個別膽大的宮女忍不住發問:“今晚會發生什麼事嗎?”
俞宛秋不想明說,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淡淡地解釋:“也沒什麼,是我自己心裡不踏實。”
楊司賓立即上前道:“那奴婢扶太子妃回房歇着。”
俞宛秋也不好推開她,由她攙着進了內寢,剛在牀沿坐下,楊司賓就蹲下去給她脫下繡鞋,讓她在牀上躺平,自己半跪在踏板上說:“太子妃,奴婢學過一點按摩的,要不要奴婢給您捏捏?”
俞宛秋推辭道:“今兒晚了,以後再麻煩你。”
見楊司賓還在磨蹭,只好說:“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楊司賓的背影消失在水晶簾後,茗香撲到牀前問:“您今兒怎麼啦?半夜從軍營回宮,一回來就發那麼大的脾氣,您是不是跟太子殿下吵架了?”
“當然不是”,對着自己的丫頭,俞宛秋不想再掩飾什麼,把趙佑熙臨別時說的那番話告訴了她,此時窗外電閃雷鳴,越增添了緊張氣氛。
看茗香眼裡現出懼色,俞宛秋慚愧起來,要是連她都惶惶不安,下人們不是更六神無主了?
努力鎮定心神,交代茗香說:“你去一趟怡慶殿,讓蘭姨和乳孃把小郡王抱來。”
沒一會兒,走廊裡就傳來了堯兒的哭聲,蘭姨一面心疼地哄着,一面責怪他的孃親:“一晚上讓他換幾張牀,他算乖的了,從軍營裡抱出來都沒哭。這會兒外面又打閃又打雷,還把他到處抱,也不怕嚇着他。”
俞宛秋接過兒子,摟在懷裡輕輕搖晃着,也不爲自己辯解,只是說:“你們今晚就在我房裡打地鋪,我帶着堯兒睡。”
茗香湊到蘭姨耳邊說了幾句話,蘭姨驚疑地看着俞宛秋,終究什麼也沒問,默默地拿出席子被褥鋪好牀,幾個人躺了下去。
堯兒在孃親懷裡慢慢睡着了,俞宛秋卻不敢睡,呆呆地看着帳頂,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
一聲炸雷響過,地面爲之一震,地鋪上的人紛紛探起頭,乳孃害怕地抱緊膀子:“這雷貼地滾,只怕又要打死人了。”
知墨道:“這麼晚,人都睡了,誰還在外面呀。”
又一串炸雷響過,暴雨傾瀉下來,除了閃電,外面伸手不見五指。
暴雨持續了將近三個時辰,才漸有轉小之勢。
俞宛秋悄悄下牀,走到多寶格旁,看上面的漏刻指向卯時,懸了一夜的心纔算放了下來。
昨晚那樣的暴風雨,對岸的戰船不可能開過來,趙佑熙至少昨晚是安全的。
她在拂曉的熹微晨光裡閉上眼睛,準備好好補個覺。
門外卻傳來了慌亂的腳步聲和叩門聲,俞宛秋匆匆找了件衣服披上,自己跑去開門,戚長生雙膝跪下道:“太子妃,太子殿下他……。”
俞宛秋猛地按住戚長生的肩胛:“他怎麼啦?”
戚長生深吸了一口氣,才艱難地開口說:“太子殿下失蹤了。”
“爲什麼?昨晚那麼大的雨,又沒有敵船來犯,他無緣無故地爲什麼會失蹤?”
戚長生擡起頭說:“昨晚敵軍來了啊,由孫恪靖親自率領,但我們這邊早已嚴陣以待,敵軍大敗。太子帶着我方的戰船趁勝追擊,一直追到了宜安城下,天快亮的時候,我方準備回程,清點人數,卻不見了太子殿下。”
俞宛秋只覺得眼前金星亂冒,差點昏死過去,扶住門框,才勉強站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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