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楚悅心裡躥起一股火氣,就要用內力把他推下牀去,沒料到他的動作更快,迅速在她胸前點了兩下,她便成了任人擺佈的“植物人”!
“鳳斐,你到底要做什麼?”夏楚悅冷眼睨他,臉上並無懼意,只有些許惱意與不解。
鳳斐依然不說話,和之前一樣,跟她打冷戰。
可他的動作一點兒也不像是和人冷戰的模樣。
他再次俯身,咬住她的脣。
這一次不似方纔,猛的將她的脣咬出血,卻也不輕。
重重地捻壓重採,似要發泄什麼似的。
夏楚悅不能動,只能睜大眼睛瞪着他,憑着眼神威脅他?
呵,這個男人豈會畏懼她的眼神,如果眼睛裡能射出實質的寒光或怒火,倒有可能令他退卻。
只不過,在盛怒男人的眼裡,她眼中的怒火,只會火上添油,將男人心中隱而不發的火氣徹底點燃。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兩人的臉捱得極近,鼻對鼻,嘴對嘴,鼻息全噴在對方臉上,鼻中吸入的亦是對方的氣息。
而兩雙同樣漂亮的眼睛亦貼得極近,可以清晰地看到彼此眼中的倒影,眼珠映着的是自己的面孔。
她怒,他亦怒。
他咬她,她便回咬她。
手腳動不了,身體動不了,嘴卻仍受她自己控制。
他強,她便以強制強。
奈何男人在這方面終究要勝過女人。
不知過了多久,夏楚悅身體發軟,舌頭沒了力氣,牙齒泛酸,脣瓣發麻,眼神迷離,似有水在眸中盪漾。
壓在她身上的男人像得勝將軍,抵着她的脣邊,聲音沙啞道:“這是懲罰,下次再犯,可不會那麼輕易饒了你。”
夏楚悅腦袋缺氧,如同離水的魚兒急促地張嘴喘息,他說了什麼,她聽不清楚,只模模糊糊看到他薄脣張合。
看着她露出嬌花般的一面,鳳斐的心像被羽毛輕輕刷過,癢癢的,又像是被石子砸中的湖面,盪漾起柔柔的漣漪。
他單手撐在她身側,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脣,她的鼻,她的眉,將她五官、臉部的輪廓一一描過,最後回落到她被滋養得如雨後嬌花的紅脣上,“怎麼辦?我想要你。”
夏楚悅的意識漸漸回籠,聽到他這句話,又感受到自己腹部被頂得難受,面色微微一變,似羞赧,似薄怒,“還不放開我!”
就連她羞惱的模樣在他眼中也成了一幅畫。
平時清冷如夜的黑眸此刻漾着水色,如同一汩未被人侵染的清泉,叫人忍不住想要親近,又如同荷葉上的露珠,瀅瀅生輝,說不出的可愛誘人。
他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吻上她的眼睛。
似蜻蜓點水一般。
溼溼的觸感落在眼睛上,夏楚悅不禁閉上眼,睫毛顫啊顫啊顫。
已經退回去的鳳斐低頭瞧着她閉緊眼雙睫顫微微的模樣,可憐又可愛,心裡泛起似棉花的柔意,無關*,只是愛戀,愛她這一刻的脆弱,愛她這一刻的無助,愛她難得一見的嬌媚。
心中壓抑許久的怒與怨早在方纔野蠻霸道的長久一吻中散盡,只剩下對她滿滿的喜與愛。
他雙指併攏,在她胸前點了兩下,解開她的穴道,然後攬住她的腰,一個翻轉,變成他在下,她在上。
夏楚悅還閉着眼睛,忽然感覺腰間一熱一緊,緊接着身體好似飛起來,她驚呼一聲,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笑吟吟的俊臉。
“娘子,換你在上,是不是視野比較好?”
他恢復正常了!
夏楚悅腦海閃過這句話,只是想到他剛纔的所作所爲,她心裡也癢癢的,好似有一團火苗在燒。
“不生氣了?”她垂着眼瞼,淡淡地問。
“不生氣了。”他笑吟吟的回答,臉上掛着春光般燦爛的笑容。
“很好。”她伸手掰開他摟在自己腰側的手,“你可以離開了,我要睡覺。”
“一起。”他笑,話語不容拒絕,沒有半點徵詢她的意思。
夏楚悅心裡閃過一絲冷笑,嘴角輕揚,擡起手撫上他略微紅腫的脣。
方纔的脣舌交戰,潰敗的是她,但他也不是沒有半點損傷,微亮的薄脣此時裂開一道口子,微腫,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鳳斐感覺自己的脣被她微微冰涼的指尖撫過,心神一蕩,眼眸變得深邃幽暗。
卻在這時,心裡忽然一涼,感覺危險逼近。
然而已經來不及,她另外一隻手不知何時悄然落在他的肩旁,忽然迅速擡起,在他胸前重重點了一下。
太過用力,使得鳳斐忍不住悶哼一聲。
他心中微驚,想要擒住她的手,卻連一根手指頭都不能動,經脈中的內力像被凍住一樣,停止流動。
“娘子,你這是做什麼?”他故作淡定地笑問她。
長眉入鬢,眼尾微微翹起,一笑,就像展翅的鳳凰,要飛起似的,換個女人,看到這模樣,怕是魂兒都要被勾了去,夏楚悅也險些晃了神,她反應及時,迅速收回神來,衝他勾起脣角,涼薄笑道:“上面,視野果然好。”
受制於人的鳳斐終於體會了一把自食惡果的感覺,他嘴角抽了抽,笑得更加明媚:“娘子點了我的穴,莫不是想對我做什麼?”
他說得隱諱,卻讓人覺得曖昧。
淡紫色的牀帳,圍在四周,將二人包圍在內,形成一個獨立的空間。
因他的話,他神態,他的勾魂笑容,牀帳中充滿着粉色的味道,揮退不去。
夏楚悅眸中寒光一閃,冷冷俯視着他:“腦袋瓜子很聰明,你覺得我會對你做什麼?”
她伸手在自己的脣瓣上輕撫,秀眉輕蹙,他下嘴一點不留情,到現在脣還在疼,恐怕今天一天都不想吃飯了。
鳳斐想起曾經在風府,他咬了她的脣,她便咬了回來,雖然害得他鎖骨處的齒印好些日子去不掉,頻頻惹來他人的注目,他卻一點兒不覺窘迫,反而心裡甜滋滋的,思及此,他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她:“咬回來?”
“狗咬你一口,你會咬回來嗎?”夏楚悅鄙視地睨他一眼。
鳳斐被嗆得無語,這是在罵他是狗呢,可是,她曾經就回來了!
夏楚悅懶得跟他多說費話,將漂亮柔軟的牀帳用力一扯一撕,發出嘶啦的帛裂聲,好好的一大片牀帳被撕成幾條布條,她手腳麻利的用其捆綁鳳斐的手腳,捆一條不夠,又將多餘的拿來捆了一遍。
她拍拍手,看着面前被她扭曲捆綁着的鳳斐,滿意地牽起脣角。
此刻的鳳斐,雙腳併攏被束縛,雙手也被捆綁在身後,又用接成長條的布條將他的手臂和上半身綁在一起,直挺挺躺在牀上。
身上的錦衣被蹂躪得皺皺巴巴,被布條一勒,毫無美感。
鳳斐穴道被點,動不了,只能任她擺佈,不用看都能想象得出此刻他的形象有多“特別”,他垂眸一掃,只看到自己胸口雪蠶衣上纏着幾道紫色的布條,雜亂無章,橫亙在胸前,將光滑熒光的雪蠶絲面料劃成數塊不規則的形狀,怎麼看怎麼醜,他頓時有種撫額的衝動。
只是他此刻別說撫額,就是低頭都做不到。
他擡起眸子,桃花眼天生勾人,他又刻意露出魅惑之色,端的豔絕天下,妖冶無雙。
“娘子,你這是作甚?”
夏楚悅不爲美色所動,冷冷一笑:“踹你!”
話音剛落,鳳斐只覺腰間受到一股巨力,身體便不由自主地從牀上飛起,越過地面,飛到不遠處的長榻上。
“砰”的一聲,身體砸在木板做的榻上,發出沉悶巨大的響聲。
雖說榻子上也覆着一層厚厚的墊,可是被人扔上去,而且是從牀上飛到那邊,疼痛是不可避免的。
鳳斐臉色泛白,卻硬是沒有吭一聲。
夏楚悅挑了挑眉,不會被砸暈了吧?她使了巧勁,最多也就是痛一下,沒到砸暈的程度。
她斜眼掃過去,他整個人側趴在長榻上,背對着她,一條長腿斜斜懸在空中。
被綁成糉子,又被點了穴,就算姿勢不舒服,他也不能挪動半分。
如此不舒服,他應該纔出聲纔對。
夏楚悅斂眉,眸一沉,暈就暈吧,正好讓他反省反省,以後纔不敢輕易對她動武,點她穴,把她壓牀上。
揉了揉紅腫破裂的嘴脣,夏楚悅冷哼一聲,掀開被擠到牀角的被子,睡覺。
鳳斐趴在榻上,說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
他沉氣屏息半天,卻沒等來身後女人前來探視,忍不住出聲叫喚‘娘子’,卻是無人回答,他眸子一瞠,人呢?
他提高音量,又叫了兩聲。
“閉嘴!睡覺!”
四個字,兩個詞,短促有力,證明她仍在這間屋子裡,也說明她是故意讓他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鳳斐暗暗苦笑,這姿勢,可比被吊起來還難受。
他開始使用渾身解數誘她來給他鬆綁,或者幫他換個姿勢也好啊,這姿勢,真的辛苦!
在他費了好一番口舌之後,那邊終於傳來動靜。
聽着窸窣的衣袂摩挲聲與腳步聲,鳳斐心裡一喜,暗想,這丫頭的心不是石頭做的,晾一下也就軟了心腸。
聽到腳步聲接近,他忙收斂嘴角的笑意,露出幾分哀怨痛苦的表情。
夏楚悅用手抓住他的頭髮,往後一扯。
“疼,娘子,你別抓頭髮。”鳳斐委委屈屈地叫。
夏楚悅似是低低哼了一聲,看都沒看他明顯裝出來的委屈表情,將一截紫色麪條捲成一團,塞進他嘴裡,然後手一鬆,輕輕踩着地面,回到大牀上,睡她的覺。
鳳斐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想要說話,發出的卻是唔唔的聲音。
低眼一瞧,是和胸前同色的布,他的眼睛險些氣紅了,他討厭紫色,以後不要再讓他看到紫色,真是太討厭了有木有!
還有那個沒良心的小東西,他只是用“最溫柔”的方式懲罰一下她的不乖,她不好好認錯也罷,竟然敢這麼對待他,等他得了自由,看他怎麼收拾她!
暗衛被他潛退,不得闖入房內;穴道尚未解開,想要用內力掙斷束縛自己的布條也辦不到;嘴巴被堵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叫人……叫不出聲啊!
嘴裡堵着東西,嗝應得很,他只能閉上眼睛,趕緊逼着內力去衝破被點住的穴道。
牀上,夏楚悅沉沉睡去。
此刻的鳳斐在她看來,很安全!
但真的安全麼?
別忘了,她的內功是跟誰學的!
輕功,點穴,還有內力,全都是他交她的,在她青出於藍勝於藍之前,怎會是他的對手。
用了一盞茶的功夫,鳳斐便將衝破了穴道,身體一鬆,束縛着自己的紫色布條盡數斷裂,碎成一片片。
他霍然彈起,用手撣了撣衣袍,撣掉纏在身上的紫色碎片,然後面露詭異笑容向架子牀走去,嘴裡呢喃:“你這欺師滅祖的丫頭,看爺怎麼治你。”
……
翌日。
夏楚悅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調戲在自己的臉,癢癢的,輕柔的,如蜻蜓點水,點一下便走,然後又點一下,弄得她臉癢癢的,她以爲是蚊子,睡得迷迷糊糊的伸手去驅趕蚊子,只是下一秒,她愣住了。
手,怎麼好像被綁住了?
她迷糊的腦袋瞬間清醒,猛的睜開雙眼。
鏤空雕刻的牀頂映入眼簾。
這時,一簇黑色的東西在她眼前晃過,差點兒扎入她的眼睛,她及時合上眼皮,不至於被戳瞎眼睛。
“醒了?”微啞的性感男音在耳畔響起。
夏楚悅倏地睜開眼,微微側頭,一張笑吟吟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鳳斐右肘支着牀面,掌心託着頭,側着身子,笑眯眯看着她,另外一隻手則捏着一縷頭髮。
不用說,剛纔在自己臉上作怪的就是他!
夏楚悅視線微微下移,便見他只着一件白色單衣,領口開得很大,鬆鬆垮垮披在身上,露出胸前一大片瑩潤似玉的肌膚。
鳳斐隨着她的視線往下一掃,看到自己春光外露,沒有半點羞澀,手肘微微一動,調整了下姿勢,讓自己的身體更舒服些。
他這一動作,衣服便不由自主地向下滑,衣領敞得更開,半截香肩裸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