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熱情似火的出來相迎,“趙公子請到大廳裡坐。”
趙公子個子大約一米五左右,比林淼淼高半個頭,生得眉清目秀,穿着藍衣,衣上還薰了淡雅的蘭花香,氣質儒雅風流,一看就是出自書香門第的家族。
他的兩個奴僕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穿着灰衣,容貌比野桔村的少年都好看。
一主二奴進了大廳,趙公子坐下不吃茶也不吃果子,臉頰通紅非常婉轉的說了半天,林家人才聽明白他的來意。
原來他是受林家周邊的鄰居之託來告訴林家人,你們每天一到傍晚就開始吹簫,吹得特別難聽堪比嗓音,嚴重擾民了。
李生與林家四兄弟面面相覷,均是羞愧無比。沒有人教他們吹簫、吹笛子。他們都是自學的。
林秀夫妻天天都誇他們吹得好。他們受到誇讚鼓勵,就越吹越來勁了。
誰知竟是出了這麼大的洋相,都讓周邊的鄰居埋怨他們。
“此事怪我沒有考慮周全。”林淼淼不以爲然,笑着把責任都攬過來了,“我們一家都非常喜歡聽趙公子吹奏長簫,趙公子出身大家,小小年紀就在音樂方面有很高的造詣,真是令人敬佩。”
趙公子得了誇讚,羞道:“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林淼淼目光真誠,問道:“三人之行必有我師。特別是趙公子這樣吹奏長簫的高手,能否在閒暇時間傳授我四個哥哥簫技?”
林老大四人紛紛用無比期盼的目光望着趙公子。
趙公子還是頭一次被這麼多人需要,笑答:“能。”
林淼淼喜道:“你們快給趙公子行禮。”
林老二急道:“大妹,爹也想學。”
李生表情有些侷促,不過想到能學會樂器,仍是開口道:“大妹,我給自己也買了一支長簫,這幾天我天天傍晚也在吹長簫。”
林淼淼眼睛一亮,“原來爹爹也喜歡吹奏長簫,那就得勞煩趙公子再多收一個徒弟。行否?”
趙公子嘴脣微張,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道:“行。”
父子五人口稱趙師長,上前來鞠躬行禮。
“竟然你們跟我一樣在衆多樂器之中獨愛長簫,那我就教你們簫技。”趙公子一時高興,也是上午無事,今個就開始教五個徒弟。
他要是知道,林家人學簫是因爲在衆多樂器當中它最便宜,那得氣死。
林淼淼吩咐下去,讓廚房蒸了素包、羊肉包各九十九個,並在上面點上紅點,等趙公子回府時,讓四個哥哥把包子送過去。
她爲了避閒出了家裡去藏書樓看書。
趙公子在林家待了一上午,就把五個徒弟教的入門了。他得了兩大簸箕的好些天都沒吃到的包子,心裡也高興。
到了下午,林淼淼又吩咐廚房烙了幾百個玉米麪餅,讓奴婢給周圍的鄰居送去算是賠禮。
鄰居府裡的幾位公子去見趙公子,問他怎麼林家又響起簫音了,得知他已經收了林家五人爲徒弟。
“林家都是白丁,你家是書香門第,怎麼能收林家人的當徒弟呢?”
“你真是單純簡單,竟是被林家大妹的幾句話就說的暈頭轉向,同意她的請求。”
“你不要再去林家傳授長簫。”
“我聽我姐姐說,林家大妹與小霸道雲瑞軒走的很近,林家大妹不是個好的。你不能再去林家。”
“林家大妹是不是看上你了,她可真是太有心計!”
“你還要不要名聲了?”
趙公子被衆人的話嚇得不輕,不敢再去林家,可是想到五雙渴望求知的眼睛,還有那一聲聲十分尊敬發自肺腑的師長,又不想放棄五個徒弟。
他心裡很是矛盾。
趙博士是個比較開明的人,得知兒子一下子收了五個徒弟,十分榮耀,再聽夫君說兒子怕名聲不好,不願再去林家,也有了不想教五個徒弟的心思,特意單獨跟兒子談心。
“你已經答應當他們的師長,還收了拜師禮物,在他們沒有做出錯事時,怎麼能夠出爾反爾不教他們了?”
趙公子坦言道:“娘,我的幾個朋友認爲林家沒有一人有功名有官身,門第太低了,我倒是不以爲然。”
“那你是什麼原因不想教了?”
“林家大妹與雲公子走得很近,雲公子被人叫做小霸王,我怕我與林家走的近,別人也會認爲我跟雲公子一樣是個小霸王,把我的名聲毀了。”
“我的兒,瑞軒的小霸王綽號是小人有意爲之。你不要想太多。林家大妹有大才,以後前途無量。你當了她家人的師長傳授簫技,只會有好的名聲。”
趙公子疑惑道:“林家大妹連秀才都不是,怎麼會是大才?”
“她出身貧寒,卻能讓雲院長賜表字並視爲孫女,還能成爲縣主縣公的心腹幕僚,豈是尋常之輩。”
“我聽他們說,林家大妹就是個獸醫,醫好了縣主縣公的獵獒。”
“下個月你就知道了。”趙博士賣了個關子。
趙公子本來就不想放棄五個徒弟,現在經過生母的教導,就更不會放棄了。
他跟生父商量之後,讓五個徒弟到趙府來學簫。這樣避免與林淼淼碰面,也能教五個徒弟簫技。一舉兩得。
風和日麗,秋高氣爽。
周怡姐弟、雲瑞軒、林淼淼到了桂花山打了一天獵,幾十名護衛及兩隻獵獒隨行。
周怡姐弟終於知道林淼淼的騎術、箭術高超。
“林獸醫可真是個奇人。”
“林獸醫不但會醫獸、講故事、做新奇的吃食,騎術、箭術比我等都高明。”
衆位護衛崇尚武力,均是對林淼淼心生敬佩。
到了黃昏,四人滿栽而歸。
林淼淼打的獵物四隻野兔、三隻野雞、兩隻獾、一隻野鹿都帶回了林府。
這是她在大昭國的第一次狩獵,爲了不壓過周怡姐弟的風頭,並沒有放開,不然打到的獵物更多。
她原以爲家人會很高興,誰知個個愁眉苦臉。
“發生什麼事了?”
李生道:“大妹,今個下午王生從村子裡來了,他說聽雨泉鎮的人說,你舅舅帶着小豆子搬出周家,在鎮子租了一個房子住,每天賣泡菜。”
林淼淼眉頭緊蹙,狩獵的好心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擔憂。
李生接着道:“王生特意去鎮子打聽,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舅舅也不說。王生就去問周家人,周家大門緊閉,鄰居說周婆子、趙生被周生接到縣城去住了。”
林家剛搬到白鹿書院時,林秀夫妻曾把林雄亮與小豆子接到新家住了一晚。
現在兩家住得遠了,來去五十里路,比以前走動少了。
林秀開口道:“大妹,我想與你姥爺今個就去瞧瞧你舅舅。”要不是爲了給林淼淼說一聲,她與鄧生早就走了。
林淼淼道:“你們先去,我去雲府講完故事就騎馬去鎮裡。”
鄧生搖搖頭道:“不行。你還沒有成年,大晚上別走官道。”
李生也想跟着去,只是家裡有六個兒女呢。
“你們身上帶點銀錢。”林淼淼這就安排兩個奴婢趕着驢車送林秀夫妻去雨泉鎮。
林秀問道:“大妹,我們想着把你舅舅與小豆子接過來,等周婆子、趙生回到鎮子再送回去。你看?”
林淼淼忙道:“你是一家之主,你怎麼做都行。再說了,舅舅與小豆子也是我的親人,他們在這裡住多久都行。”
林秀夫妻急匆匆的上了驢車出門。
剛纔沒有說話的林老大四人這纔跟林淼淼道:“舅舅在家裡住得好端端的,怎麼會到外面租房子,他是不是被周家趕出來了?”
“周生一直想讓舅母休掉舅舅另娶。上次我們把周生罵了,周生等我們離開野桔村就想辦法報復舅舅。”
“最遲明個就能知道答案。我們都不要多想。”林淼淼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還是希望周家看在她已經得勢的份上,不要愚蠢的把事情做絕,親家變成了仇家。
李生見林淼淼心事重重,忙道:“我的女,你不要想太多,一切還有我們當長輩的。”
“好。”林淼淼心道:天塌下來還有個子高的頂着。至少舅舅父子現在是平安的。
她稍坐片刻,就特意洗把臉,簡單吃了幾口飯就去了雲府。
林秀夫妻到了雨泉鎮,天已經黑了,鎮裡只有幾家亮着燈,大多數人都睡着了。
她們按照王生說的地方尋了去,是輔街快靠着鎮尾的一個很小的宅院。
奴婢去拍門,兩塊薄薄還被蟲子蛀過的破舊門板發出砰砰的聲音,都快要散架了。
宅院裡傳出林雄亮憤怒的聲音,“不要臉的東西,你要是再敢敲門,老子拿刀剁了你!”
鄧生一聽就能猜出定是有流氓多次騷擾林雄亮,不然他怎會一張口就要剁人。
林秀忙道:“雄亮,是我和你爹。我們來看你與小豆子。”
很快,林雄亮出來開門,見到雙親,熱淚盈眶,失聲道:“娘、爹,我跟王生千叮嚀萬囑咐,不讓他告訴你們,他怎麼還是告訴你們了。”
鄧生嗔怪道:“你這個孩子,帶着小豆子從周家搬出來租房子住,遇到這麼大的困難怎麼都不跟家裡說一聲。”
林秀問道:“我的乖孫小豆子呢?”
“他早就睡着了。”林雄亮抹着眼淚,把雙親請了進去。這幾天每天都有流氓用石頭砸門。他怕流氓翻牆進來,晚上都不敢脫衣睡覺。
兩個奴婢藉着月光往宅院瞟了一眼,見院子大概十幾平米,只有一間正房,連廚房都是用茅草搭建的,非常破舊,便以看驢車爲由就不進去了。
林秀夫妻進了臥房兼大廳、飯廳的唯一的正房,裡面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差點摔一跤。
林雄亮點了油燈,燈光照在表情憔悴的臉上,眉頭緊蹙,大大的雙眼噙着晶瑩的淚珠。
鄧生一見房子裡破舊不堪的擺設及躺在黑呼呼的舊棉被裡縮成一團已經睡着的小豆子,就開始抹眼淚。
林秀長嘆一聲,問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雄亮低頭道:“周玲升了軍官,被上司相中當了上門媳婦。她給我寫來一封休書。我現在已經不是周家的人。小豆子也不是了。”
鄧生嚎哭道:“老天啊,你怎麼不睜睜眼,趕緊天打五雷轟把周玲這個拋夫棄子的牲畜劈死!”
林秀氣得渾身發抖。
林雄亮一邊抹淚一邊道:“小豆子姥姥不願意周玲當上門女婿,被氣暈病倒。趙生見錢眼開,有銀錢便是爹。周玲給周生帶去五十兩銀子,讓周生把此事辦好。周生用十兩銀子打發我們爺倆。我不要銀錢,我讓小豆子姥爺、周生給我寫下字據,小豆子改姓林,以後跟周家沒有半點關係。”
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說完了,但是中間受的屈辱及心裡的憤怒,豈能是言語就能說清楚的事。
鄧生抱着林雄亮哭道:“我的兒,你怎麼就這麼命苦,攤上週玲這麼個牲畜東西!”
林秀頭痛欲裂,問道:“雄亮,你爲什麼不帶着小豆子回家?”
林雄亮哽咽道:“盼妹四兄弟連親事都沒有定,我被休棄名聲不好,要是去白鹿書院住,肯定會連累他們說親事。”
鄧生搖搖頭,道:“你不要擔心盼妹四兄弟的親事。”
“大妹好不容易縣主縣公的眼,如今還沒有官職,周玲已經是軍官,要是周玲的岳母官職很大,比縣主縣公還大,大妹收留我住在白鹿書院,就得罪周玲影響了前程。”
林秀長嘆一聲,道:“你想的太多。周玲就算當軍官,官職也大不了。周玲的岳母連周玲這樣的人都能相中,眼光極差,想來官職也不會高。”
林雄亮沉聲道:“周生說周玲的官職是正八品上宣節校尉。”
縣城的縣令官職是從七品上。這在林秀夫妻眼裡已經是很大的官了。沒想到周玲竟是一下子當了正八品上的軍官,只比七品小一點。
林秀夫妻不得不爲林淼淼的前程考慮。
林雄亮低聲道:“大妹傳給我泡菜的手藝。現在我每天賣泡菜能淨賺二幾十個銅錢,足夠我養活自己與小豆子。你們不要擔心我們。”
林秀想了想,開口道:“村裡的房子空着,你與小豆子搬回村裡,我與你爹與回村裡給你們父子做個伴。”
林雄亮目光感激,“娘,我姐姐不在家裡,白鹿書院那邊更需要你們。”
“沒有不行的。我們現在就回村子。”鄧生準備抱小豆子離開。
林雄亮連忙拉住鄧生,“不行。村裡的人常去白鹿書院,到時把我的事傳開了,還是會影響到大妹。”
小豆子翻了個身,說着夢話,“包子好吃。”
夜深人靜。萬籟無聲。破舊的房子裡只剩下三人壓抑的哭泣。
不知不覺天亮了,陽光透過紙糊的窗戶照耀進來,已經卯時末了(快早上七點)。
宅院外面傳來馬蹄聲,接着是林淼淼的說話聲音,三人連忙抹了眼淚去開門。
林雄亮又驚又喜,問道:“大妹,你怎麼過來了?”
“全家人等了一晚上,不見你們回家,天微微亮,我就從白鹿書院騎馬出來,這一路官道上的人也不多,我騎得快,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林淼淼見三位長輩都哭過,特別是舅舅兩隻眼睛紅腫的像大桃子,再看破舊的宅院,心裡咯噔一下。
“大姐!”小豆子稚嫩的聲音傳了出來。
林淼淼緊緊的握了一下林雄亮的手,“小豆子,我來接你與你爹去白鹿書院。我來時讓廚房蒸了你最愛吃的包子,還是肉餡的,你快起來穿衣,這就走。”
林雄亮感激道:“大妹,我們父子不能去白鹿書院。”
林秀道:“大妹,你舅舅有顧忌,你到這邊來聽我說。”
林淼淼道:“舅舅、小豆子已是這般田地,還用顧忌什麼,走,這就跟我回家。我有的是銀錢,心甘情願養舅舅、小豆子一輩子。”這裡充滿着一股**的臭味,多呆一刻都影響身體健康。
鄧生聽到長外孫女這番話,就跟有了主心骨,“老婆子,大妹那麼聰慧,不用說她都猜到了。我們就聽她的話,先回家去。”
林秀朝林雄亮道:“我們回家去。”
林雄亮異常歡喜,指着院子裡的幾個大罈子,“我的這些罈子裡面都醃着泡菜。能值許多銀錢。”
“我讓她們再來一趟把罈子拉回家。”林淼淼抱着穿好衣服不知憂愁笑嘻嘻的小豆子走出來。
林秀夫妻及林雄亮坐上驢車,林淼淼把小豆子帶上騎馬。
小豆子第一次坐大馬,非常興奮,不過一會兒覺得屁股顛的疼,就去坐了驢車。
林家人在大門快要望眼欲穿時,林淼淼一行人回來了。
林雄亮進了院子,撲到李生懷裡痛哭,“姐夫,我走投無路,大妹收留我們父子。”
李生得知真相,恨不得拿着刀去北地邊防把周玲剁碎喂狼。
林淼淼目射寒光,冷聲道:“周玲想休掉我舅舅,門都沒有。”
李生問道:“我的女,周玲就是個沒有人性的牲畜,你難道還想讓你舅舅跟她過日子嗎?”
林淼淼高聲道:“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休書變成和離書,且周玲爲了富貴當了上司的上門媳婦的事情要落在白紙黑字上面。”
“周玲已是八品的軍官,她岳母的官職肯定也很高。”
林淼淼眯眼道:“不說縣主、縣公,就說雲家,我的知己雲瑞軒的三個嫡親的姐姐在邊防軍隊都是五品以上官職的將軍。”
李生激動的道:“那太好了。和離比休棄的名聲好的多。這樣你舅舅再嫁也容易的多。”
林淼淼用過早飯,就去找雲瑞軒。
這個時辰,雲瑞軒在雲府進行秘密訓練,不會見一般人,不過林淼淼除外。
“雲哥哥,我想着你家在軍隊權大勢大,就來求你。”
雲瑞軒穿着練武的緊身黑衣,大腿修長筆直,肌膚白裡通紅,眉眼如畫,異常俊美,微笑道:“淼淼,我很高興你遇到難事不找我表姐,而是直接來找我。”
“此事就拜託你了。”
“小事一樁。”
“對你是小事,對於我舅舅我家和我就是大事。”
“我這就寫信,今個就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到邊防去。”
“大恩不言謝。”
“你我之間還說什麼謝。你的舅舅便是我的舅舅。”雲瑞軒話畢,又覺得有些不妥,餘光瞄到林淼淼沒有半點尷尬,倒是覺得自己多想沒有林淼淼光明磊落。
林淼淼坐在一旁,雲瑞軒下筆如神,很快就寫好信了交給她瞧看。
複雜的事情被雲瑞軒三言兩語就說清楚了。
“甚好。”林淼淼已經習慣雲瑞軒喜歡把一切複雜的事變成簡單的事的做風,甚至很是欣賞。
雲瑞軒高聲道:“老方,此信與八百里軍報一併交給我大姐。切記是我大姐本人。今天就送走。”
林雄亮父子就在林家定居了,泡菜被林淼淼派人送給縣主、縣公和雲府品嚐。
李生給林雄亮、小豆子各買了一支簫。林家學樂器的隊伍壯大了。
沒過幾天就有書院的一個二十幾歲的普通軍士通過林府的奴婢打聽林雄亮,聽說林雄亮是和離過的還帶着一個幼小的兒子,仍是想娶他。
林雄亮的精神上面剛受到沉重的打擊,還沒有恢復過來,再者因爲周玲對所有軍士都沒有好感,道:“小豆子未出嫁之前,我不嫁。”
李生道:“不嫁就不嫁。大妹說了養你一輩子。”
周怡姐弟給林淼淼漲了月銀及福利,林淼淼當了一個月的幕僚,領到白銀二十兩,大米三百斤,羊肉十斤,雞四隻,棉布一匹,綢一匹。
她現在的月銀及福利養活全家人還有富餘。
一些同僚對於周怡姐弟給林淼淼這個獸醫這麼多的月銀與福利非常不解,在與書院的朋友吃酒時,說了抱怨的話。
“一個獸醫不幹獸醫的活,竟是去講故事,搶茶館酒樓裡面說書人的飯碗。”
“我看林獸醫沒有什麼真本事,不過是會哄小孩子罷了。”
“你可千萬別說縣主縣公是小孩子的話,這要傳出去,你們都沒好果子吃。”
到了下旬的例會,幾位幕僚一起向周怡姐弟稟報一件事,此事讓林淼淼想起自己還是個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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