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喊誰大舅子呢?

“跟我大哥動手,什麼下場你心裡清楚,你又不是他的對手。”秦長安哼笑一聲,這才緩步踏入正廳,朝着憤懣不平的秦峰一點頭。“大哥。”

龍厲不需要學武,就已經惡名昭彰。他真正讓人可怕的是,殺人不見血的權術和計謀,她一點也不擔心他會衝動至極地跟秦峰比劃拳腳。

“我不是他的對手?”他轉向秦長安,眯起了眼,意味深長地輕聲問。

秦長安則不如秦峰那麼容易被挑怒,龍厲的惡形惡狀,她還能不習以爲常嗎?她走到兩人中間,神色淡然,溫文一笑。“大哥,我本來就要找你。”

“他是不是暗中威脅你,讓你不得不跟他回去?”秦峰壓低聲音,一把拉過秦長安,面色依舊凝重。

龍厲不屑一顧地瞥了一眼,看樣子像是竊竊私語,實際上秦峰的聲音他這邊都聽得清楚,是故意的?

“他沒有威脅我,大哥,你多慮了。”她正色道。“是陸家的事,到底是朝中誰在作祟,我想調查清楚,還有一事,就是他幫我找到了一個肖似我孃的女人,養在靖王府,我想親自回去看看是不是。”

“你娘?”秦峰面色一陣紅,一陣白,顯然意外極了。

“大哥你也不知情,過去的事,沒必要分什麼對錯。至於你和二哥,我永遠都把你們當做我的親哥哥,只要你們肯認我,不在乎我是庶女——”

秦峰沒沉默太久,牢牢抓住她的手,“爹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們陸家沒什麼嫡庶之分,不搞別人家裡那一套!”

在一旁看戲的龍厲總算挑了挑眉,秦長安對陸家的掏心掏肺,百般維護,如果秦峰也是個不知好歹的,連他都看不過去了。不過,好在秦峰雖是個武夫,卻是有一顆忠肝義膽和熱忱心腸的好兄長。

“所以,我必須回去,不過沒那麼快。”她淺淺一笑,“不管是宮裡的職務還是商鋪的雜事,都不是一兩天就能交接的,也不是我想放就能放的。”

秦峰將她的手握的更緊,刀刻的冷硬麪龐上浮現些許硬漢柔情:“如果找到你母親,我也該跟你一道去認認,再說當年陸家的敗落也是因我而起,我沒道理當個縮頭烏龜,卻把所有危險推到你身上。”

“有我在,她怎麼會遇到危險?大舅子,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就在此刻,龍厲終於離開了花梨木椅子,緩緩走到秦長安身旁,冷哼一聲,隨即抽出她被秦峰緊緊拉握着的手,改而跟他十指相扣。

雖然是兄妹,但拉拉扯扯這麼久,當他是死人?要不是秦峰是她崇拜的大哥,是個毫無關係的外人,他早該把那雙爪子剁了。

這個宣誓自己獨佔主權的動作,令秦峰無比震愕,更別提那一句“大舅子”,第二次給他帶來的巨大沖擊,他胸口氣血翻涌,怎麼看都覺得龍厲不是合適的人選。

秦長安不無埋怨地瞪了他一眼,誰能受得了龍厲陰陽怪氣的習性?她看大哥顯然已經快到崩潰邊緣。

果不其然,秦峰惡聲惡氣地指着他:“你的舅子,我可不敢當!我不管你打什麼主意,趁早死了這條心,我要不起你這個妹婿,我們也無意高攀你這樣的貴人!”

聞言,龍厲眸子裡閃過一絲寒芒,跟方纔的氣定神閒截然不同,周身煥發出來的氣息,宛若烏雲壓頂,籠罩着所有人。

面具下的嗓音帶三分冷厲陰沉:“我喊你一聲大舅子,已是給了你十足的面子,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秦峰急不可耐地問:“長安,你怎麼說?去南疆前不是答應我,只要成功,就跟他分道揚鑣的嗎?”

此言一出,秦長安跟龍厲全都愣住了。

秦長安沒想過大哥想也不想就把這個秘密抖落出來,而龍厲則因爲他們早有驅逐他的想法而感到氣憤。

“是真的?”他的眼神冷若冰霜,嫌惡般的甩開了她的手。

“是。”她點頭,沒有否認。“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

龍厲冷冷地睇着她,但在那雙清冷的眸子裡看不出其他情緒,胸口有些發悶,最終拂袖而去,沒丟下一個字。

“長安,他不是我們能招惹的人,大哥不是看重門戶之見,但就是覺得你們不適合。”秦峰皺着眉,扶着桌子坐了下來,這一番話,發自肺腑,毫無虛假。

“若這麼一鬧,他被氣走了,我就省心了。”她寥寥一笑,垂下的手卻觸及到一片微涼的虛空,說不清此刻自己是何等心情。

“據說他一旦發怒,動輒要以殺人取樂,殘虐犯人起來,也是毫不心軟……大哥身爲武將,在戰場上殺人,那是沒有辦法,即便如此,我還是擔心自己身上多年的戾氣會禍及家人。他這樣的魔頭,走了最好,否則,你該多辛苦。”

秦長安說的十分中肯。“辛苦倒不至於,我從小就知道他性子惡劣,不是個好相處的主,反而比別人更清楚如何應付他的脾氣。更何況,這一路在南疆,他對我並不差。”

秦峰一臉同情,澀然道。“長安,你不用在大哥面前強顏歡笑,我都明白——”

秦長安哭笑不得,滿心無奈,大哥明白什麼?

“實在不行,我跟他走一趟。”秦峰輪緊了拳頭,挺直厚實胸膛,一副英勇就義的傲然姿態。

“大哥,相信我,我們已經達成協議,他不會在這上面給我使絆子。我一個女流之輩,要想離開還得費心想想理由,更何況你?你在北漠多年,好不容易贏得皇室器重和信任,更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你已經決定了?”

“決定了。”

“他會不會給氣你受?我看他架子大得很。”秦峰不是頭一回見龍厲,但之前龍厲多少還因爲明遙的身份而有所收斂。可是如今,那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狂囂不羈的言行舉止,跟傳聞中的形象不遑多讓,又是個控制慾極強的傢伙,說到底,他怎麼能放心把唯一的寶貝妹子交給龍厲?!

就算是最尊貴的親王又如何?在秦峰眼裡,龍厲根本就配不上自己才貌雙全的妹妹。

“男人嘛,哄哄就好了。”秦長安不以爲然地一笑。

秦峰徹底呆住,那一身威風凜凜的鎧甲裝束跟粗狂堅毅的臉上的呆滯表情,實在是不相符合。

他最疼愛的妹子,是不是也被龍厲那混蛋給污染了?

“我名下有一處三進宅子,就在西邊學士街上,二哥既然升了官,好歹也是副指揮使了,休沐的時候留在將軍府不太方便。大哥,不如就讓二哥搬到那棟宅子裡去吧,再過個兩年,他總是要成家生子的。”

秦峰聽得連連點頭,心潮澎湃,明明是最年幼的小妹,但卻總是照拂他們兩個兄長,他虛長她十來歲,就是二弟也比她大了整整十歲,反而她更像是長姐似的,操辦一切。

“這事不但你煩心,你大嫂也替他張羅着呢,先前說起幾個溫柔賢惠的官家小姐,不過青銅從來沒正眼看過女人。哎,皇帝不急太監急,轉眼他就要三十歲了,我們又不能隨便給他塞個老婆。”

眉頭微蹙,她知道爲何二哥待人冷淡、不近女色的真正原因,可是讓她怎麼開口跟大哥坦誠?曾經被董家凌辱成人不像人的樣子,恐怕二哥恢復如初十分艱難,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不用急,先讓二哥在軍中站穩腳跟更重要。”

“說的是,只希望他不要太晚開竅,否則,黃花菜都涼了。”秦峰說的無可奈何,他三十出頭才成親,已經是很晚了,他可不希望弟弟步他後塵。

她笑了笑,剛纔沉重的氣氛終於有所緩解,坐下來喝了口茶,才繼續問。“神仙膏的事,大哥查到哪裡了?”

“懷化將軍何毅這個人,常年鎮守邊關,生活並不奢侈,風評也不壞。我是怎麼都不信他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毀掉一國根基的事。”

“大哥,很多事不能看表面,還是得有證據說話。”

“曹家莊和凌家堡是北漠民間最大的兩個商隊,也是唯一得到朝廷允許能往西北那條商道上運送貨物的對手,私底下一直不和,明裡暗裡使壞的勾當做了不少。這回一旦查出兩傢俬底下在煉製神仙膏,雖然民間的商隊受到重創,但對那些對神仙膏上癮的無辜百姓而言,卻是拍手稱快的幸事。”

“大哥,這事自然是你在辦,你務必辦的漂漂亮亮。曹家莊和凌家堡這兩個商隊在民間颳了不少油水,一旦剷除,不但殺雞儆猴,讓民間大大小小的商隊不敢觸犯國法,而且自有一大筆民脂民膏繳入國庫。我想,到時候皇上一定會給大哥加官進爵。”

秦峰靜默不語,神仙膏一事,是長安發現的,但功勞卻都歸了他,這個妹子總是無時不刻地爲家人着想……這麼想着,剛毅的臉上浮現了憐惜之意。

“至於懷化大將軍,我相信大哥可以查出真相,反正那個接貨的副將已經抓住了,從他身上下手,別太手軟,總能讓人說實話。”

他刻意放鬆僵硬的臉部肌肉,抿出一抹笑:“放心,你大哥真要狠起來,也不是個好糊弄的角色。”

兄妹兩個又閒聊了幾句,秦長安才把公務纏身的秦峰送走,她神色淡淡,獨自走在長廊上,腦子裡還掛念着神仙膏一案。

即便軍營裡的幕後黑手被揪出來了,想必也有不少人已經對神仙膏產生依賴,最棘手的就是神仙膏不算毒藥,可以研製出解藥。要想擺脫對藥物的上癮,沒有強大的意志力,幾乎是空談。

“郡主,年關將至,幾家商鋪的賬目繁冗,三個賬房先生忙的不可開交。”瑪瑙細聲細氣的嗓音,把她拉回了現實。

“貼一張榜出去,再招兩個賬房,每月十兩銀,若是做的好了,過年還能領一份年貨。”

坐在正房內的龍厲,早已取下面具,一身清冷地端坐着,靜待着她與守在屋外的婢女交代了幾句,又聽着她朝內室走來的腳步聲,他的心情有了細微的變化,期待她爲了剛纔的事兒說些討人喜歡的話,降降他的火氣。

但隨着她進門,屋子裡卻彷彿跟着刮入一陣寒風,他瞧着秦長安比隆冬臘月天還要冷的臉色,不由地眯起森眸。

這女人給他擺什麼譜?

她一開口,語氣不鹹不淡:“我們的事你不必急於一時,你也看到了,我大哥二哥都不喜歡你。”

他冷冷一笑,光滑白皙的臉龐上,一派倨傲神色:“呵,秦長安,我要娶的又不是那兩個糙漢,用得着他們喜歡嗎?要不是因爲你,你那兩個有勇無謀的武夫兄長,倒也不在我眼裡。”

這一番話裡滿滿當當都是看不起她兩個哥哥的意思,她聽得心中不悅,沒好氣地回嘴。“是啊,靖王爺眼高於頂,什麼人能入得了你的眼?”

“有沒有這樣的人,你心裡清楚。”他的語氣輕飄飄的,但聽得秦長安心頭髮毛。

兩人面對面地坐着,誰也不再說話,秦長安翻看着剛送來的手底下的賬目,揉了揉眉心,雖說有算賬的先生,但年關的清賬必須她親自來審覈。況且,別縣今年新開的兩家鋪子,關係着公主嫂子的紅利,她可不能馬虎。

“驚雷怎麼還不回來?你讓他回金雁王朝了?”她隨口一問,手裡的毛筆沾了墨水,飛快在賬目下寫下審覈後的數目。

“讓他去取些東西。”龍厲惜字如金,並未將心中計劃全盤托出。他的確擁有一身狠辣手段,但也從來不是個衝動無腦的莽夫,怎麼讓秦長安乖乖跟他回國,他早有滴水不漏的打算,不過,卻不願太早告訴她。

秦長安沒再問,兩人早已養成默契,她有些貪懶,不見得所有心思都願意花在男人身上,索性由着他,只要他不踩上她的底線,這種相安無事的日子過着也省力。

“怎麼一回來不讓我算賬了?”他語氣還是有幾分淡漠,視線緩緩掃過面前這個女人,她左手撥弄算盤,右手握着毛筆寫字,神色專注。

一個不喜歡依賴男人的女人,一個不想做只懂得招蜂引蝶的鮮花,堅韌地長成一棵樹的女人,或許正因爲她跟他看到的那些大家閨秀太過不同,他總是能夠輕易被她眉眼之間的認真神色所吸引。

“先前是不知道,現在既然知道了,你能甘願替我打下手嗎?”她認定他爲了不太早被揭開明遙的身份,不得已地做了許多事,當她的賬房先生,當栽培牡丹的花匠,甚至替她管理商鋪……都是不情不願的。

“你不問,怎麼知道我不願意?”龍厲傲嬌地反問。

“我問了,你就願意了?”她哼了聲,頭也不擡。

“這要看你求人的姿態是否放得夠軟。”他擡起下巴,看她的眼神透着一股子與生俱來的高傲清貴。

秦長安瞅了一眼桌上厚實的四本賬冊,以她的速度,至少清算到天亮——但龍厲在算術方面的天賦她早已見識過,但她實在不想求他,畢竟這男人從不肯吃虧,絕不會是無條件地爲她分擔重擔。

她繼續低下頭,淡淡一笑,說的輕描淡寫。“過去沒有你,我也是這麼過來的。”

本以爲這世間已經在沒有什麼事能夠讓他驚訝了,可是她這麼輕軟的一句話,他臉上笑容驟然退散,他手下也有不少鋪子,支撐着靖王府的奢侈生活,卻從不親自打理。在他眼裡,經商多少帶些銅臭味,更別提女子經商的更是鳳毛麟角。

可是,偏偏她的聰慧和獨立,獨當一面,在他眼裡勾勒出美妙的身影,他從未在她身上嗅聞到一絲絲的銅臭味,反而只有與衆不同的清香,而她投入生意時的精明和自如,也早已一點一滴地滲入了他的心。

她就是不想求他,可是,他卻又完全拿她沒辦法,在知道她如今的身體因爲年少喂藥獻血而有了不小的損傷,他就是不能控制地心疼她!

“拿來。”他長臂一伸,面無表情地取過她翻看了一半的賬本。

秦長安無聲地看向他,眼神異常平靜無波。

“當年謹言跟我說,你常常溜出靖王府,我對你放任自流,沒想過你小小年紀就開了個四季書屋。”

她瞳孔一縮,四季書屋他也知道嗎?!

龍厲的目光掃過她的臉,冷淡地撩起嘴角的笑。“可惜我沒當一回事,否則,也不至於時隔幾年才查出你其實早已跟賞金獵人有來往,當時我還想,那麼愛看書,不過是個小書袋。”

“我本來就喜歡看書。”說的她像是大字不識一個的白丁,只是她還是無法從震驚中走出來,這男人清楚很多事,只是沒放在心上,她的小心謹慎不就成了無用之舉嗎?這種感覺,實在挫敗。

龍厲很滿意她的錯愕震驚,一改方纔的陰沉,語氣異常柔和。“否則,你真以爲靖王府是你爬牆就能來去自如的地方?”

她不認爲龍厲是個喜歡沉湎過去的男人,但他有意無意地提起以前的瑣碎細節,反而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她不由地捫心自問,是否靖王府當真只是最痛苦壓抑的回憶?

心中的滋味難以言說,有些沉重,有些酸澀,還有些……釋然。

“那是你驕傲自持,認定我在你的手掌心,絕不可能有出頭之日。所以,你不刻意打壓,說到底,是不看好我能成大氣候。”

他墨玉般深沉幽暗的眸子,對準她的眼,嗓音壓低三分。“我承認,我也有錯看人的時候。”可不,如今的秦長安,早已長成豔驚四座的樣子。

能吸引他的女人,絕不是什麼庸脂俗粉。

秦長安微怔了一下,心中有一瞬間的悚然一驚,這還是那個傲的無法無天的瘟神嗎?他也有承認自己會犯錯的時候?

“今日你吃錯藥了?”她狐疑地問,摸了摸腰際的幾個暗袋,裡頭的瓷瓶都在原位啊。

“難得跟你說些貼己的話,你還不領情。”龍厲忍不住失笑,拿毛筆的筆桿敲了敲她的額頭。

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是表情聲音,全都透着親暱,那是她從未在他對待其他人時候見過的柔情萬丈,也正因爲太過詭異,她遲遲無法習慣,好似最後一根心絃也要隨之崩落,陣腳大亂。

“秦長安,我們之間的約定,說好了不能在意他人的看法,就算是你最敬重的兩個兄長,也不能改變你對我的觀感。否則,我在北漠留了這麼久,前功盡棄,說不定遷怒到誰頭上去。”

秦長安再度瞠大清亮逼人的美眸,剛纔還覺得他和悅,一眨眼的功夫,又理直氣壯地放狠話了。

他還當真配得上喜怒無常,陰晴不定這八個字!

她美眸流轉之間,一派似笑非笑的神色。“剛纔不是喊他舅子了嗎?我大哥十幾歲就去軍隊,奮勇殺敵,幾次險些戰死沙場,我可沒見他因爲一句稱謂而這麼慌過。”

龍厲的俊臉一沉,秦長安顯然踩到他的痛楚,氣的牙癢癢的,恨不得掐着她的脖子。“能讓本王喊他一聲舅子,他還敢挑三揀四!”

不過,能讓一個鐵錚錚的將軍跳腳的感覺,也很可笑,這種莫不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他不太喜歡跟武將廢話,總覺得那些人粗魯沒腦子,衝動蠻橫,但秦峰對妹子的疼愛和看重,讓他印象深刻,至少比她的二哥陸青銅強多了。

或許,因爲認清了自己對秦長安的喜愛之情,所以對她在乎的人也願意多加包容,沒有計較秦峰頂撞他的大逆不道。

她但笑不語,脣邊鑲嵌着一朵小小的笑花,眉目柔和,自信又從容,這般的氣質毫不遜色任何一個名門貴女。

心念一動,他細細地輕撫着那精緻動人的眉眼和粉脣,一種眷戀竄入他的心房,對她也愈發繾綣難捨,無法放手。

“如果你真想早日成爲我的家人,那麼,陸家的事你是不是應該鼎力相助?”秦長安深深的凝視着眼前那張好似被上天細細雕琢過的俊美面龐,嗓音一柔,輕聲詢問。

“你這是利用本王嗎?”龍厲捏住她的下巴,兩人只剩下咫尺之間的距離,連溫熱的氣息都能共享。

“不被利用,靠的是你的自制力,能不能讓你被我所用,靠的就是我的魅力了,不是嗎?”她並未因爲突然拉近的距離而後退,反而緩緩湊向前,好似一種挑釁。

他的脣角撩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下一刻,他的脣邊就被什麼溫軟的東西擦過。

秦長安的這個吻原意只是想捉弄一下龍厲,可是當她的脣碰到了他的柔軟時,他卻雙臂牢牢地箍住她的身子,不讓她太快抽離,滿腔的怒火在轉瞬之間消失無蹤。

龍厲內心深處不禁溢出一聲嘆息,這樣的親近,他已經等了許久,也渴望了許久。

能讓她主動吻他,就算她的目的不純,他也懶得追究。

“既然是你挑起的,待會兒可別當逃兵——”他的嗓音熨燙着太多火熱,兩人鼻尖相貼着,不敢想象體內飛快涌起的慾望,讓他渾身緊繃的疼痛起來。

她低呼一聲,竟被龍厲抱上看賬的碎玉圓桌,桌面的寒涼讓她愈發清醒,跟他眼底的滾燙形成鮮明對比。

“就算在暗中算計陸家,對陸家落井下石潑髒水的是朝廷的重臣,你也會站在我這邊嗎?”她抓下他置於她胸前的手,牢牢地鎖住他的視線,問的異常認真。

龍厲不得不對她精銳的直覺刮目相看。

070 她回來了096 孤注一擲001 洞房花燭夜037 私會男人076 地牢之行069 朝着心口,刺下去013 你很寂寞057 這是報復嗎019 生米煮成熟飯076 將計就計被捉姦080 本王不是情不自禁嗎033 守護本王019 生米煮成熟飯018 想要個孩子013 奇怪的男人023 其中有鬼052 皇帝女兒不愁嫁076 將計就計被捉姦052 家花不如野花香037 光暖牀怎麼夠096 找什麼後孃?022 是死心塌地嗎044 體會真正的銷魂滋味096 孤注一擲022 剋制一點046 送了花,你是我的人066 永遠臨不了盆031 她的秘密062 看上有夫之婦?058 見招拆招090 圓什麼房?063 撞牆自盡028 送上門的寶物027 你真的惹火本王了091 兒子在,不方便027 後院只能有我一個052 二十歲的童子雞?048 本王會贏的086 和好了074 長安身上的變化029 只有我能收了你100 龍厲美夢成真078 命不該絕004 給她畫眉038 郡主懷的是我的種084 誰酒品差031 面具下是怎樣的一張臉?021 鳳凰涅槃?068 七日之約073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022 是死心塌地嗎068 世子不見了!025 再見二哥063 撞牆自盡036 把你弄髒072 感情的潔癖070 她回來了036 及笄禮物038 郡主懷的是我的種099 跟他搶媳婦?048 這才叫投懷送抱?032 一碗蛇湯014 如果我不再是王爺037 學着怎麼當爹018 你比胭脂更好吃047 借刀殺人007 嫌棄自己的種?074 長安身上的變化010 禽獸不如003 明遙公子014 蠟燭裡的媚藥072 兄弟攤牌084 捨不得你?016 你卻挺好056 家法伺候049 只有你纔是本王真心所求022 有病娘子會治098 不適合當妻奴004 這世上的女人都不如她062 看上有夫之婦?092 若我被他碰過079 不在乎你有兒子017 閱人無數092 天助我也029 你敢用,我就讓你不舉!088 危險的佔有慾012 生孩子他會緊張?088 危險的佔有慾014 金鑲的嗎069 朝着心口,刺下去045 真怕你又不見了097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064 苗蠱059 本王像個孩子?047 又是兒子?026 養虎爲患068 七日之約015 恃寵而驕090 圓什麼房?034 無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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