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靜臥的姿勢如畫一般,月光照映着她的身影,不僅亮的刺眼,還有種凜然難犯的莊重味道。
他不禁啞然失笑。
她總是這樣……哪怕把身體交給了別人,也依舊還是她自己,她的心,從不對任何男人敞開。
下一瞬,秦長安悠然轉醒,那道落在臉上的視線實在太火熱,連她想繼續裝睡都不行。
“睡不着就彆強迫自己睡。”他平靜地看着她,灼熱的視線中有着讓她無法正視的暗流,好像已經把她深埋在心的想法看的一清二楚。
“後院人不能擅自進入女主人的屋子。”她不喜歡這種被人洞悉一切的感覺,自然沒好臉色,語氣很重。
“只能認命地待在後院,等待女人的臨幸?”他輕嘖了聲,一副嗤之以鼻的態度。
“正是。”她點頭。“你做不到?”
“做不到,也不想做。”他懶散地瞥了她一眼,說的隨心所欲。
“明遙。”她直呼其名,眼若寒星。“我希望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別來挑戰我的底線。”
“你看起來很寂寞。”
聞言,她心底的升起一絲動容,但很快消失無蹤。
“我留下你,因爲我們都中了情蠱,而不是讓你來排解我的寂寞,當我的解語花。”她的眼底依舊沒有多餘的溫度。
他保持緘默。
她無法看清面具下的表情,但從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冷冽寒意,她明白他在生氣。
下一刻,就在她以爲他會知趣地離開,沒想過他卻自顧自脫了鞋襪,上了她的大牀。
“明遙!”她低喝一聲,抄起手裡的枕頭砸向他。
他頭一偏,靈巧閃過,但她動怒的模樣,還是震懾住他。那雙深邃黑瞳鎖住她,長臂一伸,解開了她的腰帶。
“你想被白銀大卸八塊?”她一把按住他的手掌,對他急色的本來面目,失望之極。
“郡主左右是睡不着了,不如看看我在小倌倌裡學了什麼技巧,能不能讓你開心。”他的聲音有笑,卻是陰沉壓抑。
“你就是這種無恥的男人?”她錯看他了嗎?
“還有更無恥的事你沒嘗過。”他的脣角再度揚起一抹肆無忌憚的淺笑,連眼底都是笑,猛地撕開她的衣裳。
她不由地後退了幾步。說不清爲什麼,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森然霸氣,讓他跟往日清高的明遙判若兩人。
“長安。”他念着她的名字,想要她的慾望無可抑制地氾濫成災。“你的心很冷,讓我溫暖你。”
靜靜地望着那雙滿是情慾的眼,直覺他收下的動作不再那麼粗魯,彷彿還有幾分憐惜,心上所有疑慮全部散去,她的神色軟了下來。
比起第一次的生疏和刻板,今夜的他顯然帶着滿滿的誠意,當他微涼的指腹造訪過她全身,她微微顫慄,不能自已。
過去從未覺得男歡女愛有多麼歡愉,可是此刻,她卻隱約覺得不同,那種未知的感受……很新奇。
原來,欲仙欲死四個字,並不只是誇大其詞。
哪怕,他沒有真正的佔有她,她竟然還是得到了愉悅和滿足。
她在他身下衣裳凌亂,他卻依舊穿的整齊,這般明顯的差異,更爲深夜的春帳內增添了詭異的曖昧氣息。
“爲何不喊出來?我沒讓你快樂?”他的指腹拂過她緊咬的脣瓣,眸光熾熱,幽幽開口。
她頭一偏,靜默不語,被人踩到痛處,還未褪去紅潮的臉上滿是冷霜。
明遙坐在她身旁,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她是真的動情了,肌膚不再那麼寒涼,是桃花般的豔色,如水美眸迷離盪漾,青絲微亂,香汗淋漓,看得他控制不住心神盪漾,恨不得當下就要了她。
上牀的時候,她從不呢喃低吟,也不讓人看穿她的真實情緒,在男歡女愛這上面自律的過了頭,又不是出家的尼姑……。明遙突然一震,被冒出來的陳年往事而驚訝的久久無法平靜。
難道……是因爲兩年前第一次被強佔清白,在她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哪怕是閉着眼,也能感受到身後男人灼灼如火的目光網羅住她,只是過了許久,那一道目光冷下來,好似在壓抑着什麼。
“我能留下來嗎?”他的嗓音輕啞。
“我不習慣跟人同牀共枕,你睡地上去。”秦長安並未心軟。
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響,他取來一條薄毯子,果真就這麼躺在地上,窗前月色如水,照的他心頭清明,同時,回憶洶涌,猶如出閘洪水,瞬間將他侵襲。
他的眼裡,漆黑勝過夜色,寒涼直逼月光,久久無法入眠。
秦峰將軍與長公主的大婚,轉眼在即。
秦長安送了一對夜明珠作爲賀禮,在宴席上,秦峰單獨敬了她三杯酒,親兄妹想起這些年的顛沛流離,各自心頭沉甸甸,百轉千回。
“大哥,少喝點,別醉醺醺地去見公主。”她低聲提醒,目露關懷。蕭圓圓並不盛氣凌人,性子是皇族少見的溫婉可人,但不管蕭圓圓會不會介意,等了秦峰五年之久,理應得到一個圓滿的洞房花燭夜。
秦峰點頭,很多話都藏在心裡,宴席上人多眼雜,他不能跟妹子掏心掏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他沒在酒宴上多做停留,直接去了新房。
“長安。”
正在她起身離開的時候,有人喊住了她,是四皇子蕭元夏。
她微笑着看向他,他十九歲,面龐俊秀,溫文爾雅,有些城府卻不狠毒。
“你最近的氣色不錯,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蕭元夏一襲竹綠華服,眼神透着清雋。
“是什麼事讓四皇子爲我擔心?”她明知故問,笑吟吟的。
“那個男娼很會討人歡心。”蕭元夏帶些酸氣,俊臉蒙着慍色。
“翡翠跟皇子報的信?我身邊發生了什麼,都不能瞞過四皇子麼?”她嘴角的笑意愈發冰涼。
蕭元夏心中一沉,他太熟悉秦長安這樣的表情,那是她發怒前的徵兆。“你聽我解釋。”
“四皇子不用跟我解釋,翡翠在我身邊一年,我從未罰過她,正是因爲她是你的人。”她話鋒一轉,眼眸涼如水,嗓音清冷。“不過,我討厭被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