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三天,我哪也沒去,不求甚解的教會司馬雪一招術法,讓她以後去景區有防身之基。至於白素貞留下的話,我根本沒在意。
然而省城卻發生了一件震動業內的大事,來省城找空玉璽的人集體被廢了術法,病怏怏的被丟到了天橋底下。
“八個人術法全廢?”
聽着張小倩帶來的消息,我坐在沙發上有些不自然,暗想:不會是白素貞做的吧?
張小倩說:“這些外來業內人與拜月老神性的老頭、醜陋的扎紙人、吞安眠藥自殺的戲子都有些聯繫。徐義讓我過來告訴您,省城業內人心惶惶,得知您來了省城,都把您當成了第一嫌疑人。”
話說的很委婉,意思是讓我小心省城業內人,以防這羣人集體找我麻煩。
“嗯,帶我謝過徐義。”
我推敲着這件事會造成哪些附帶影響,對着廚房喊:“多多,你們的飯做好沒?”
“快了。”錢多多的聲音傳來,我讓張小倩留下一起吃晚飯,張小倩起身說:“真不好意思,我還有些事情要忙,下次請陳少爺吃飯。”
“那行,我送你。”
別墅前有個小院子,把張小倩送出院門,看着她的車離開,我坐在院中的白色鞦韆上,抽着煙,蕩了起來。蕩起鞦韆看到的是假山綠樹,小橋流水,各種人造景觀選種的樹木大多在冬季也不會蕭條、凋零。
暮色降臨,身材高挑,羅衣不染塵的白色身影,沿着鵝軟石撲成的小路,由遠而近,漫步走近。
“三天時間到了,你想好自己的發展方向沒有?”
三天不見,白素貞樣貌有了細微變化,彎眉更細膩,睫毛顯得更翹,原本白嫩的皮膚像注射進了牛奶,給我一種用指腹按下去能擠出水的錯覺。讓我很不爽的是她板着俏臉,好像老子欠她錢似的。我丟下菸頭,說:“你在外面走了三天,對現在的世界應該有了新的瞭解。尋仙問道只是傳說,延年益壽也是可望不可即。現在的人沒有誰會拼盡全力,不顧一切的去追逐這個夢幻泡影,所以你說的雜而不精,其實根本不存在。”
“別人不行,但你還有機會。”
“這個機會無限接近於零。”我莞爾一笑,認真看着她,一字一頓的說:“請別把你的期待強加在我身上,並且我很討厭你。”
不等她說話,我接着說:“我們並不熟,我對你的信任來的莫名其妙。小女媧神性是不可說的秘密,在你面前我沒想過要保密。所以,請別在我眼前晃,我怕某一刻會理性的把你幹掉,就算殺不死你也會想辦法封印。”
“你變了。”白素貞靜淡的眸光微動,臉上還是看不出任何表情。我無趣的說:“有些事情別太執着,變是相對的,我們以前並不認識,你這個“變”字從哪裡說起?你走吧。”
白素貞看着四家鎮的方向,說:“我在哪邊感覺到了白氏一族的血脈,我會去找它。”說着,她看着我的腰部,說:“那小傢伙夠調皮的,居然把你咬了一口。”
“你說的是那條小白蛇?”我詭異的看着四家鎮的方向,抽了自己一巴掌,說:“你的狀態很奇妙,像鬼又像靈體,但我能肯定你是人不是蛇。”
“漢高祖醉斬白蛇,斬殺了大秦龍脈養出的龍。”白素貞伸出芊芊玉手感受着過路的寒風,平淡的說:“被斬殺的是家母,我和弟弟被黎山下一世外高人救走,養在黎山上,等到大秦滅亡,我們也跟着死了。兩條白蛇再次轉世,我們雙雙爲人,這纔有了白素貞,你說我是蛇還是人?”
頓了頓,白素貞惆悵的說:“大秦過後再無白蛇,能養出白蛇的只有你和我。天道茫茫,因果總有根。”
“仙遊滄海暮玄冥,我羨人間不願仙。”
白素貞擡起玉足,看着四家家鎮方向的天,瀟灑、豪放大步離開,白衣倩影逐漸消失在了我的眼中。
仙,誰能捨?她,白素貞。
瞬間,我看呆了。“好飄渺的境界。”
觀想空間,我一身無常服站在水面,觀想出來的河水時而平靜無波,時而大浪滔天,不知道過了多久,吼的一身長嘯,站在河面的我,化成了一條遍體潔白如玉的白蛇,直衝觀想空間上空,蛇身越來越大,長大到九十九丈才停住,周身包裹着重重水霧。
白蛇見首不見尾,白蛇擺尾,大浪卷晴空。
“三夜哥哥,進來吃飯了。”
我在觀想空間不自覺的把自己演化成了白蛇,錢多多在別墅一聲喊叫把我驚醒。我說:“來了。”
飯廳,防滑的玻璃長桌上擺着六碗菜,兩女坐在對面,我端着飯正吃着,錢多多指着黑不溜秋的土豆絲,說:“三夜哥哥,這是我做的,你怎麼不吃?”
夾起幾根土豆絲放進嘴裡,強酸、非常鹹、焦味編織出的是難吃。我強忍着吐掉的衝動,微笑的吞了下去。錢多多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着急的問:“三夜哥哥,好吃嗎?這是我第一次。”
“非常不好吃。”我盯着黑乎乎的土豆絲,說:“看長相就知道很難吃。”
“騙人,你不是都吃了嗎?”錢多多不信。我說:“難道你認爲自己炒出了這盤菜的內秀?”
錢多多和司馬雪在對面你看我,我看你,錢多多說:“這樣算誰贏了?”
“我賭三夜哥哥會裝着好吃的吃下去,你賭他會吐出來。”錢多多撅着嘴說:“現在他了下去,卻又說不好吃,怎麼算?”
我無所謂繼續吃飯,司馬雪說:“先生,您說誰贏了?”
“你們的賭注是什麼?”我含着飯菜,模糊不清的問。錢多多紅着臉說:“沒賭什麼啦。”
“你們這場打和,裁判贏。”
連吃幾口飯菜,我擦着嘴巴對她們擠眉弄眼的說:“你們都輸給了我。”
“噗!”
司馬雪剛吃一口稀飯,笑着全噴在了碗裡,詭異的看了眼我的胸膛,趕緊收拾東西。
錢多多低着腦袋,害羞的脖子都紅了。
我立刻明白她們賭的是什麼了,兩個女人的胸圍看着都差不多,可能以此勝敗定誰的更大。我尷尬的摸着鼻子,說:“司馬雪,多多年紀還小,別把她帶壞了。”
“老古董。”
錢多多小跑上樓,下來一巴掌拍在飯桌邊,把手拿開赫然露出了身份證的全貌。她雙手叉腰,仰着下巴,挺着胸說:“看清楚,今天一過就十八歲了。”
坐在一米開外,也能清晰的聽到錢多多的心跳聲。司馬雪進廚房還沒出來,我瞟了一眼廚房,說:“她教你的。”
“雪……雪……姐姐說好男人,要勇敢去追。誰下手快就是誰的,追不到也無悔。”錢多多聲音比蚊子還小,臉紅的跟猴子似的。我說:“祝你生日快樂。”
“那你……你……”錢多多結巴的沒問出後面的話。
隨着她的心跳聲,她肩頭的陰火一跳一跳,我笑着說:“咱們一步一步來,你先追我,等我答應當你男朋友的時候,再進行後續怎麼樣?”
“還有後續嗎?”錢多多傻傻的問。我說:“當然有後續,比如以男女情侶關係一起吃飯、逛街……培養感情啊!”
錢多多堅定的點頭,說:“那我開始追你了。”說着,她肩頭的陰火旺盛了好多。
好恐怖的情感威力,不過這丫頭的情劫難過了。是我度她入的情劫,盡人事聽天命,試着幫她破劫吧。
“叮!”
多多開心的手無足惜,門鈴突然響起解除了她的尷尬,而她眼中又帶着不悅,好像門鈴聲破壞了她的好事。
“老爺爺,您找誰?”錢多多打開門,門外站着兩個身體硬朗的老頭。其中一個老頭說:“你好,請問陳先生在嗎?我們找他有點事情商談。”
“我是。”
走到門前,我打量兩人一眼,問:“找我有什麼事?”
“陳先生這麼爽快,老朽也不拐彎抹角。外界友好的業內人在本地出事,聽說陳先生與他們有些過節,希望……”其中一人說着,另一個不耐煩的說:“你一到省城他們就集體出事,你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質問的毫無立場邏輯可言,卻又在情理之中。外界一批業內人在省城被廢了術法,省城業內人不可能呆在省城不動,他們如果去外界辦事肯定會碰到刁難,所以他們來找我麻煩,給外界一個交代。
裡面關乎着他們的利益。
“解釋什麼?”我握着門邊砸過去,門眼看要砸上,好言好語的老頭用手推住門說:“請陳先生顧全大局。”